正文卷 第四百二十一章 破碎虛空 文 / 鴻澤滄海
方自此時，段義才明白，為何自己到處打聽，都無法得知翠山的下落。原來它根本不存在與肉眼可見的空間，而是深處一個絕世高手開闢出來的空間，自是鮮有人知。
至於這個空間到底是有誰所開闢，年代久遠，倒也無從考證了。
而八卦宗精通陣法之道，於此類破解空間的法門，自然亦是不在話下。只是高密畢竟修為遠不及開闢空間那名絕世強者，故而段義也不敢肯定他是否能成功。
其實不知是段義，有此疑問的大有人在。
便聽戴鈞沉聲道，「能開闢一個足可納入一座山的空間，可知此人修為絕對驚世駭俗。不是在下不信高兄，而是要找到其入口，絕對是困難重重。高兄有把握麼？」
他雖然說的婉轉，但顯然對高密持懷疑態度。
其實當初七大派決定會盟，一起聯手進入翠山之前，皆因高密拍著胸脯說能夠破開空間，將眾人帶進去，他們這才答應。否則，以他們眼下的力量，是根本不足以進入其中的。
高密當然知道眾人的疑慮，道，「諸位大可放心，因為今次在下出門前，師尊賜予法寶一件，足可破開此空間。」
眾人聞言，頓時精神一震。八卦宗的宗主，那可是陣法大師，有他的法器，當然勝算大增。
在眾人熱切的目光中，高密從懷中摸出一面巴掌大的八卦鏡。
只見那八卦鏡乃是以純銅鑄造，花紋清晰有力，正面刻畫天干地支，先天八卦，河洛九星等圖案。在圖案的中央，是一塊以黃金打磨的鏡面，光潔閃亮，足可鑒人眉發。而在八卦鏡的背面，刻著人皇伏羲的神像。
此物一出，在場之人頓覺一股浩瀚強力量壓迫而來，令人足下難以站穩。
「好強的力量！」眾人皆是心驚不已，暗自駭然。
不過他們畢竟不是普通人，立時便暗運真元抵抗，面色倒如沒事人一般。
「段兄好深厚的修為，抵擋八卦鏡的力量竟不費吹灰之力。」風不二看了段義一眼，大有深意道。
眾人聞言，紛紛側目而來，皆是震驚。
因為他們感覺到，當段義面對八卦鏡發出的力量時，竟然本身真元波動極小。而此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發生在段義身上的。
要知道除非是段義的實力足以和製作此法器的人相媲美，否則絕無法輕鬆抵擋。而段義竟然辦到，叫他們如何不心生駭意。
「嘿嘿，小伙子們，現在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腦海中，小銀臭屁哄哄，道，「我主人可是天下無雙的天才，區區一面八卦鏡能耐他如何？」
顯然小銀又在吹牛了，事實上段義雖然能夠以極小的真元抵抗那股力量，卻非是他本身強到了那個程度。
原來別看段義站在原地不動，其實他早已施展出了八卦迷蹤步第二層，歸影絕技。他在方寸之間，極高速的移動身子，不斷的調整身**置來化解那股力量。因他的速度實在快到了極點，眾人根本看不出他的位置變幻。
所以說，段義算是取巧而為。
只不過如若當人知道他有如此驚世駭俗的身法，只怕驚駭之情絕不會少多少。
段義知道風不二是在試探他，淡淡道，「深厚不敢，算得上有自保之力吧。」
眾人當然明白他是謙虛之言，不過此時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又紛紛將目光投到了八卦鏡上。
赤炎望著八卦鏡，不由得由衷感慨道，「道純大師不愧為一代宗師，製作的法器竟蘊藏如此驚人的力量！」
道純大師，想來就是八卦宗宗主了。段義暗暗將這個名字記在心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天下武功，這個道純大師或許並不是最強，但他在陣法和製作法器方面的造詣，九州之中的確鮮有人及。
便在此時，便聽高密道，「赤炎兄過獎了。還是讓在下為大家打開翠山的入口吧。」
說著，猛地將八卦鏡拋起，一道法訣打了進去。頓時，八卦鏡迎風而漲，瞬間幻作尋丈巨大，高懸頭頂，金光閃閃，一時竟蓋過了太陽的光輝。
與此同時，八卦鏡中蘊藏的浩然磅礡力量噴薄而出，瞬間籠罩方圓數十里之內！八卦鏡在太陽光輝的照耀下，更放出萬丈光芒，將整個湖面染成一片金黃之色。
如此強大的力量，如此震撼人心的一幕，饒是在場之人皆見多識廣，亦不由得驚呼色變。
「五行輪迴！」猛地，就聽高密暴喝一聲，震撼四野。
就見他雙手連連捏動五個不同的法訣，快如閃電，且一氣呵成。每捏出一個法訣，便有一股強悍的力量注入八卦鏡中。待得五道法訣捏完，半空中的八卦鏡猛地變換顏色。
原本金光閃閃的鏡面，倏地放出一股粗壯的青光，而後依次是紅光、黃光、白光、黑光。此五種光芒，正是五行對應的五色。五色光芒輪迴旋轉，越閃越快，到了最後以肉眼幾乎無法分辨出每種光芒了。
眾人見狀，愈是震撼，不知說什麼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五色亦不知閃爍了多少次，八卦鏡忽的直立滴溜溜旋轉起來。八卦鏡越轉越快，足足經過了九九八十一個輪迴。
蓬！
一聲爆鳴，彷彿高手過招，氣勁交擊，震盪八方。亦是這一聲巨響將眾人從震撼中拉將回來，又瞬間將他們推入了更加更強的震撼之中。
只見空中的八卦鏡猛地凝住，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迅速縮小，恢復到原本大小。然而它放出的金光，彷彿經過了濃縮一般，變得萬分耀眼奪目！
「破！」
高密暴喝一聲，捏出最後一道法訣，打入八卦鏡中。
立時，八卦鏡放出的金光全部集中一束，化作一條手臂粗壯的金色光柱射進下方的湖水中。剎那間，原本平靜的湖水彷彿被燒開了一般，瞬間沸騰起來。一時間巨浪滔滔，轟隆作響，場面好不驚人。
金色光柱之中，蘊藏著令人心驚不已的力量，將湖水不斷壓迫、分開，形成一道深邃的黑洞。黑洞在金光的作用下，越來越大，最後形成一道直徑尋丈的巨大漩渦。
然而此漩渦，絕非是普通的水漩渦。只見它深邃漆黑，彷彿巨獸的大口，要將人吞噬進去。一眼望去，一片混沌。即便是以段義驚人的目力，亦根本徒勞無功。哪怕是他將神識放出，亦如泥牛入海與本尊切斷了聯繫。
「我的乖乖，這就是入口！」腦海中，小銀驚呼不已，「這個小鏡子肯定是個好寶貝，居然能夠破開空間。不如你讓那個什麼道純大師將這好寶貝送給你，你便勉強答應取了古霏霜哪丫頭如何？」
段義亦震撼與那寶物的力量，卻絕沒有小銀腦中那些歪門邪道。他目光放得更遠，從八卦鏡中看到了另外一個力量世界。
他終於明白絕世高手與普通人乃至和尋常修煉者的區別，他們掌握的力量實在太可怕了。
然而他段義根本不覺得有絲毫的可怕，反而是無比的興奮。
因為他堅信，終有一天，這些力量都將被他段義悉數掌握！一想到那種感覺，他的熱血便開始沸騰，他的身軀便不可抑制的顫抖。
段義無異是激動的顫抖，反觀餘人，卻是震驚的顫抖。在八卦鏡發出的力量震懾下，他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卑微與渺小。
那是一種完全生不出反抗之心的渺小，就好比當一個普通人面對不可抗拒的天災時那種感覺。任你之前信心如何堅強，如何相信人定勝天，那一刻你都將完全喪失信心。
而這一點，正是他們和段義之間的區別，抑或是差距。
過了片刻，那道漩渦終於穩定下來。
而高密早已累得汗流浹背，面色蒼白。由此可知，方纔他雖然僅僅是打出幾道法訣，卻幾乎消耗了他所有的真元。
「入口打開了！」他勉強提起大喝，將眾人驚醒。
眾人亦知他只怕撐不了多久，吩咐道，「事不宜遲，我們趕快進去吧！」
「慢著！」卻哪想，高密阻止了眾人。
眾人均感詫異，甚至有人懷疑高密是要為難自己，不讓自己進入其中。
「高兄，有何不妥麼？」上官虹不由得問道。
高密急喘了兩口氣，這才道，「入口當然沒有任何不妥，只要大夥兒跳進去，便可進入翠山。可是在這之前，我們還必須殺了守門妖獸，修蛇！」
「修蛇？」眾人聞言，皆是一驚，紛紛道，「修蛇不是早已被箭神斬殺殆盡了麼，難道還存活於世？」
修蛇是一種巨大的水妖，據說可以長達百丈，身軀如山般粗壯，實力驚人無比，嗜血殘殺。當年最強悍的修為，便屬在雲夢澤洞庭湖中被后羿斬殺的那頭。而后羿射殺此獠之後，將其身軀斬做兩段，化作了巴陵大山。
後來箭神為防此等妖物繼續為禍人間，於是走遍天下，將修蛇全部滅絕。
此事當年風傳九州，為人不知，皆是佩服后羿的魄力。
如今高密竟說還有修蛇存活於世，眾人焉有不震撼的道理。而且他們更是心驚，如若真的有修蛇看守入口，憑他們如何進得去。
唯獨段義面不改色，且若有所思，想起了一物來。
便在這人心惶惶之際，高密道，「大夥兒不用擔心。此獠雖同為修蛇種，但修為尚淺，咱們足以應付。其實大家也見過此獠，便是段兄交過手的那頭雙頭怪蛇。」
「果然是它！」段義神色一凝，暗道。
眾人聞言，卻頓時輕鬆起來，紛紛道，「原來是那頭畜生，咱們任何一人也能將其斬殺。」
「哼，蠢蛋！」腦海中，小銀卻是嗤之以鼻，冷笑道，「既然那神秘實力拿來看門，豈是土雞瓦狗。年輕人，真是很傻很天真。」
段義亦是眉頭一皺，深知事情絕不會這般簡單。正如小銀所說，那修蛇的實力絕不可能太差。現在想來，當日和自己交手時，其肯定還沒有發揮出全部實力。而其被自己所傷遁走，顯然亦因不願暴露了入口。
念及此，他剛想說什麼，猛然間湖水掀起驚濤駭浪，一龐然大物破浪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