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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四百三十五章 娘子軍 文 / 鴻澤滄海

    山林重重,寒風料峭,與大樹參天,綠葉成蔭的環境格格不入。距天明尚有三個時辰,寒氣到達了極致,呵氣成冰。

    此時如若誰躺在樹林中,只怕不消一時三刻便凍僵了。

    但高密此時雖然躺在地上,卻非但沒有被凍僵,反而紅光滿面,身上熱騰騰的,如同在蒸籠中一般。只見他雙目緊閉,眉頭緊蹙,似乎在夢中遇到了什麼難受的事情一般。

    其實在夢中,他的確十分難受。

    他只覺自己身處一塊大熔爐中,四周火焰噴湧,將其淹沒。天空、大地,一切都沒有,只有火焰。

    然而那些火焰雖然難受,可似乎對身體並沒有什麼損傷。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思緒混亂,如一個懵懂無知的孩童。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周圍的火焰潮水般退去。緊接著,世界被無比的寒冷佔領。

    乍寒乍熱,最是難受。

    他不由得打了冷戰,腦海刺痛無比,發出一聲慘叫。

    「啊!」

    淒厲的叫聲響徹四野,刺耳十分。他一個骨碌爬起來,霍然睜眼,這才見週遭哪裡有什麼火焰,自己依舊身處翠山之中,四周都是高樹長草。

    他還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使勁的搖了搖腦袋,雙目轉動起來。

    忽的視線定格,這才見段義站在自己跟前,於是疑惑道,「我死了麼?唔,段兄,怎麼是你?我不是掉入深淵了麼,怎麼還沒死?咦,怎麼救你一個人,其他人呢?」

    他心中諸多疑問,連珠炮般打了出來。

    「我的乖乖,我說你小子是好奇寶寶麼,一口氣問這麼多問題。你當我主人有我小銀這般強悍的智慧麼,能為你一一解答。」腦海中,小銀沒好氣道,「嘿嘿,不過你剛才那一聲慘叫可真是發人深省啦。唔,我估摸著你只怕正和哪個美人兒快活呢,爽得忍不住要大叫發洩,哈哈!」

    這話如是讓高密聽到,只怕要氣得吐血。當時人痛苦的要命,哪裡有半分的爽,更莫說爽得尖叫。

    段義暗自好笑,懶得理會小銀,沖高密道,「你到底想要問什麼?」

    高密聞言一愣,些微想了想,道,「我明明記得自己掉入了深淵,為何還活著?」

    這時,小銀又插嘴道,「這世上除了關係你,愛護你的我主人,還有誰願意管你死活?」

    段義倒也不居功,淡淡道,「是我把你帶了回來。」

    卻哪想,僅僅數言,卻讓高密陷入極度震撼之中,瞪大了眼,說不出話來。

    他明明記得,自己當時真元耗竭,身子負傷,再也無力掠過最後的二十來丈。在他昏迷的最後一刻,他明明看見冰橋已經開始垮塌,自己向深淵中急墜,而對岸眾人根本無能為力,似乎亦沒有看見段義來救他。

    想了片刻,他猛地想起來什麼,臉色大變。

    他突然想起,在沉淪的最後一刻,有什麼東西提住了他的衣領。只因當時意識模糊,感覺很輕,故而並未放在心上。然而此時想起來,他可以看到一定是段義出手了!

    念及此,高密心中更是大駭。

    他可知道,當時那種危機萬分的情況,再加上冰橋垮塌,要將他救出需要何等強悍的身法,更需要莫大的勇氣!

    他明白,在那種情況下,絕沒有一人願意冒奇險救他。

    可是,段義做了,義無反顧的做了,且成功做到了。

    霎時間,他心中百感交集,感動得語無倫次,哽咽道,「段兄,不!恩公,我……我……」他我了半天,也不知說什麼好,忽的膝蓋一軟,就要給段義跪下,行磕頭大禮。

    腦海中,小銀嚷嚷道,「哎呀,這可使不得喲!再怎麼說,你也是古丫頭的大師兄,那就是我主人的大舅哥。你給他下跪,那將來古丫頭還不得將我主人活拆了!」

    小銀說得對,段義是絕不能受他這一跪的,否則他心中難安。

    段義手疾眼快,有力的雙臂立時將高密挽住,沉聲道,「萬萬不可!你我之間,行如此大禮,豈不是要折煞我麼!」

    高密眼淚再也止不住,流了下來,動容道,「我知道你因小師妹的關係,不肯受我一拜。可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又豈能混為一談。」

    說著,他倔強的又要跪下。好在他傷勢未癒,再加之段義雙臂沉穩如山,他是如何也拜不下去的。

    段義對高密又多了幾分敬佩。此人恩怨分明,是條好漢。而且他總覺,高密總是無條件維護自己,著實令他感動。

    念及此,他朗聲道,「高兄再如此客氣,那便是見外了!你助我奪寶,恩情不淺,你我更早已同甘共苦。你如有難,我段義袖手旁觀,豈是男兒所為!」

    「段兄,我!」高密哽咽,說不出話來來。

    「呵呵,主人你這個大舅子還是挺不錯的。」腦海中,小銀笑道,「我看他和你的朱丹大哥比起來,倒也有幾分相似。」

    朱丹!大哥!

    腦海中深埋許久的記憶,突然被挖掘出來,如潮水般決堤。自從和朱丹分開之後,段義經歷了無數波折,令其沒有絲毫的停歇時間,對朱丹的思念亦壓了起來。

    但他與朱丹之間的兄弟情,卻無半分衰減,反而如陳年老酒一般越陳越濃香。

    什麼是真正的友誼,那便是二人即便是分開許久,即便是相隔天涯海角,友情一樣不變色。

    想來,這一刻,朱丹和段義的心情怕是一般無二。

    高密當然不知道段義此時心中起伏的思潮,見其默然不言,知如若他再堅持反而矯情。於是將這份感激深埋心底,轉而問道,「對了段兄,其他人呢?」

    段義被他生生從回憶中拉了回來,聞言臉色耍的沉了下來。

    「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遇險了麼?」高密見狀,慌了神。

    「哎,我說你小子看起來滿腦殼的智慧,有時候咋就這般傻裡吧唧的哩?」小銀數落道,「你有功夫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人可比你精明了不止一萬倍。」

    段義倒也沒有多說,只是將餘人因何離去講了出來。

    「這……這……」高密聞言身子一個踉蹌,差點倒地,顯然尚且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很傻很天真啦,年輕人。」小銀長歎。

    段義聞言,暗自搖頭。

    其實他們不知道,高密有如此反應,固然有天真的成分在內,更多的還是性格使然。高密為人和善,從不想著主動害人。他待其餘人可謂仁至義盡,便以己度人,以為對方亦當一般對待自己。更何況,大家同為七大派弟子,值此時當同仇敵愾才是。

    卻哪知,不論是上官虹還是戴鈞等人,皆是一副德行。

    為了自己的目的,為了門派的利益,他們可以斷然捨棄一切。

    此乃一個人根深蒂固的想法,一時半會兒肯定是適應不了的。但終有一天,他會明白,人心險惡四個字。

    良久,高密才頹然坐在地上,道,「師尊常說人心隔肚皮,我卻總不以為然,說什麼人性本善。哈哈,現在想來,實在可笑。」

    段義見此事對他打擊不小,心生惻然。

    其實說起來,他段義也並非生來便如此性格,亦是經歷了無數次痛楚才成長起來。他

    他不忍見高密這般樣子,於是道,「這樣也好,讓你認清了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高密淡淡一笑,道,「說的不錯,患難見人心!段兄,你亦讓我知道,我高密沒有看錯人!」

    「呃……」段義愕然,想不到他似乎又突然振作了起來。

    高密奮力站了起來,望著山頂,自信笑道,「他們走得好啊!嘿,沒有我高密,他休息取得寶物!哼,他們一定會後悔的!」

    段義見狀,趕忙將自己的一番計劃到來。

    高密一看是滿臉不敢置信,豈知越聽越興奮,最後幾乎是眉飛色舞,難以自已。待得段義講完,他不由得一拍大腿,長笑道,「論計謀,十個高密也不是段兄的對手。至於他們,哼,亦差點太遠!你我有如此妙計,何愁大事不成!」

    經此一事,高密似乎迅速成長起來,真如脫胎換骨一般。

    小銀聽人誇段義,那簡直就誇自己沒什麼兩樣,笑得合不攏嘴,道,「主人,看見沒有,現在知道我小銀沒有吹牛了吧?」

    段義愕然,「你說什麼?」

    小銀笑嘻嘻道,「你只要有我十分之一的智慧,便可陰人天地無敵手啦!」

    「滾一邊去!」段義豈會理這個嬉皮笑臉,且不要臉的傢伙。

    便在此時,就聽高密道,「不過我連番使用八卦鏡,真元消耗得厲害,一時半會兒只怕恢復不過來,豈不是耽擱了段兄大計。」

    段義聞言,微微一笑,道,「你試著內視一下腹中。」

    高密為之一愣,下意識依言照辦,結果大吃一驚,又是不敢置信,又是狂喜,顫抖道,「這……這是三品丹藥,還是三品中極品!」

    三品丹藥的珍貴他可是知道。他即便是八卦宗的首席弟子,一年也不過能服用三五枚而已。而他腹中的這枚三品丹藥,更是其中極品,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段兄,你……」段義竟將如此珍貴丹藥送給自己,令他再次無語凝噎。

    段義正色道,「你我之間,何須客套。你且盤膝坐下,讓我助你煉化藥力。天亮之前,你當可恢復到如常。」

    高密知道說什麼也是多餘,暗自發誓拼了性命也要助段義奪得寶物,一邊盤膝坐下。

    段義見狀,亦盤膝坐下,雙掌抵住高密背心,純陰純陽兩股真元猛地吐了出去。

    三才丹,蘊含三種力量。如若讓高密自行煉化,浪費藥力且是不說,沒一天一夜是絕辦不到的。但有段義相助,天亮之前,當可大功告成。因為三才丹幾乎就是為他而生,亦只有段義特殊的真元才能有此奇效。

    果不其然,約莫兩個時辰過去,藥力已經煉化了大半,高密氣色漸佳。

    段義站了起來,剩下的當由高密自己完成,個把時辰之後後者便會甦醒。

    念及此,他鬆了口氣。

    猛地,他心中一突,回頭一看,驚駭無比。

    只見身後的樹林中,站滿了人,個個身材婀娜,秀色可餐,竟是清一色的娘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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