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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四百五十三章 面具下的罪惡 文 / 鴻澤滄海

    段義實則傷的不輕,體內真元消耗幾乎一空,經脈和身體都不同程度受損。好在他體質比常人要強悍得多,休養一段時間便可恢復。不過要他在接下金面人盛怒一擊,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臨危之際,小銀還有心思開玩笑,道,「主人,你說關鍵時刻會是那一方人馬先出手哩?嘿,天宮的崽子們應該等不及了吧。」

    面對危險,段義亦並無多少緊張神色。他雖然傷的不輕,可洞察力依舊靈敏。就在金面人出手的一剎那,他感覺到有高手出手了。

    可令他玩玩沒有料到的是,那句「誰敢動我的男人!」

    他錯愕無比,繼而震驚、駭異、不敢置信種種神色紛沓而來,精彩之極,是非語言能夠形容一二。

    那聲音他太熟悉不過了,多少次在他的夢裡縈繞,又被深深刻入了腦海中。

    「是她!」腦海中,小銀驚呼,語氣極不自然。

    段義亦是虎軀巨震,說不出話來。

    便在這當間,就見一道黑影從宮門口射將進來,奇快無比,瞬間橫過二十餘丈,擋在段義跟前。

    恰在此時,金面人疾若流星的判官筆點到。

    鏘!

    就見那黑影左手背在身後,右手並指,指尖黑氣繚繞,倏地便是戳了出去,正中判官筆金芒最強處,發出一聲金石交擊的刺響。

    金面人渾身一震,慘呼一聲,身子便如斷線紙鳶一般倒飛出去,口中鮮血直噴。反觀那黑影巋然不動,負手而立,當真是極具高手風範。

    「嘶,又一個五天五境高手!」

    先是一陣短暫的死寂,場中倒抽冷氣聲匯聚成一道強大的氣流,彷彿要將週遭的空氣抽乾。每個人都瞠目結舌,臉上就差寫上震驚二字。

    「大驚小怪,一群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腦海中,小銀譏諷道,「要學我小銀一樣,處變不驚。黃金美女放在老子面前,老子眉頭也不皺一下……就直接把他收了。不用懷疑,咱家就是這般有定……」可他話還未說話,牛皮便吹不下去了,轉而震驚道,「乖乖,主人,怎麼是他!」

    段義看著那黑影,亦是一臉錯愕。

    原來那黑影段義赫然認識,便是一隻幫他,為他提供消息的黑衣人。可他方才明明聽到了另一個聲音,並料定一定是她。可眼前看來,他的肯定似乎不那麼肯定。

    「難道是幻覺?」小銀愕然道。

    段義搖了搖頭,連他自己都糊塗了,可方纔他明明聽得清楚……

    就在他主僕二人一頭霧水之時,就見那金面人在滾出好幾丈遠後,摔得灰頭土臉,好不容易才站了起來。他雙目射出駭然而驚怒的神光,盯著神秘人,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神秘人淡然道,「殺你的人。」

    言罷他竟如無視金面人的存在,走到段義跟前,柔聲道,「你的傷不要緊吧?」

    段義並不關心自己的傷勢,反而是神秘人的身法。他雙目射出凌厲的目光,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你不是認定我是魃族的人麼?」神秘人漫不經心的看著他,道。

    話音未落,就聽背後嬌叱傳來,「段公子不要信他!他根本不是魃族的人,我從未見過他!」

    「我說你這傢伙,能不能先去提高一下扯謊的水平再出來混。人家魃族的美女們就在跟前,你還敢真正眼睛說瞎話。你還真以為我主人是吃了睡,睡了吃的那種貨麼?」小銀只覺自己的自毀被人侮辱,氣得不行。

    段義卻是驚疑。他本來認定神秘人是魃族的人,就連後者亦自己承認是金萱兒委派而來。可金菊又矢口否認,並不認識神秘人。

    如此撲朔迷離的關係,當真令他一個頭兩個大。

    便在他思量之際,就見神秘人猛地回過去頭去,狠狠瞪了金菊兩眼,怒道,「臭丫頭,要你多嘴!」

    「你……我……原來……嗯。」金菊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彷彿中了魔怔一般,語無倫次,也不知她到底想要說什麼。

    「哼。」神秘人冷哼一聲,回身過來,道,「段義,我可又救了你一命。」

    救命之恩,段義自不會忘,於是朗聲道,「我……」

    不過神秘人卻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自顧道,「你先別忙著謝我,說不定,嘿,你一會兒恨我還來不及。」

    「糟了,主人!」腦海中,小銀驚呼道,「這傢伙肯定是要搶咱們的九品金蓮!我說他為何這般好心,不斷將機密消息透露給你,且千方百計引你入翠山。他原是要利用你與神門鬥得兩敗俱傷,而後再將九品金蓮輕鬆奪走!」

    段義眉頭一皺,心中暗凜。

    小銀的話絕非無的放矢,且是有理有據。與金面人一戰,他固然傷得很重,金面人亦不好過,實力大打折扣,否則也不會連神秘人的一指也接不住。要知道雙方修為相若,全盛狀態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神秘人的確是利用了他,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段義又隱隱覺得,此事絕非那麼簡單。到底真相如何,便是他絞盡腦汁也實在理不出個頭緒來。

    就在他目光明滅不定之際,神秘人再次上前一步,在他身前不足尺許外立定,笑道,「你可知道,為何這些傢伙要帶著面具?」

    「我知道,我知道!」腦海中,小銀迫不及待搶答道,「我小銀神算子掐指一算,便知是因大夥兒都比他們英俊好看,他們又覺不好意思露出臉來嚇唬人,便帶上面具咯。」

    小銀的嘴的確惡毒,人人比他們好看,那當是何等醜陋的相貌。

    段義雖然不敢苟同「神算子」的猜測,但亦被勾起了興趣。

    就連眾人亦頗有意思,紛紛嚷道,「你倒是說說,他們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神秘人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朗聲道,「你們想知道,那我便讓你們看看他們的真面目。」

    「你敢!」金面人聞言,驚怒無比。他突兀的雙手死死拽著一對判官筆,卻又因內心莫名的恐懼而不住顫抖。

    「呵呵,你怕了麼?」神秘人笑道,「你越是不願,我便越要扯下你的面具!」

    說著,神秘人身形一晃,快如閃電射將出去,雙手成爪,擊出層層如山般的爪影,罩向金面人臉上的黃金面具。

    金面人又驚又怒,手中兩隻判官筆疾點不休,將爪影擋了下來。

    驀地,無數爪影消失開去,重新化作兩隻肉爪。可便是這血肉之軀,卻一爪擊向金面人咽喉,一爪直取其眉心。雙爪連環,角度刁鑽,盡顯宗師風範。

    金面人哪料得對手高明如斯,再加上身子受傷,實力大減,根本不是對手。他明知那取咽喉那一爪足可令他喪命,另一爪卻是要抓破他的面具。可他寧可不要性命,也要保住面具,狂吼一聲,雙筆舉起封擋。

    當!

    爪影與雙筆交擊,發出一聲震天巨響,好似鐵錘與銅鐘交擊一般。然而金面人雖然保住了面具,可自取咽喉那一爪卻是長驅直入。

    臨死之際,他一咬牙,也不做抵抗。

    「咦!」驀地場中驚咦聲起,卻見神秘人不等招式使老,倏地化爪為掌,狠狠拍在金面人胸口。

    噗!

    金面人尚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覺胸口劇痛,口中鮮血直噴,人已經倒飛出去。

    然而還不等他落地,場中眾人皆已嘩然。神秘人不殺金面人固然令人詫異,而金面人寧死也要保住面具的舉動更是匪夷所思。更有想像力豐富者不禁心付,「難道他們的面具,還是寶物不成?」

    而神門餘下三名面具人則神色極不自然,身軀顫抖不已。

    如此一來,就連段義亦對面具感到好奇無比,更莫說小銀這個好奇寶寶。這傢伙恨不得衝出去,一把搶過這些寶貝面具。

    「你……你殺了我吧!」金面人躺在地上,連掙扎的力氣也欠奉,又是驚恐又是頹然道。

    神秘人冷冷一笑,道,「殺你還不簡單,可我現在只想看你的真面目!」

    「不!」金面人驚恐無比,淒厲失聲。

    然而神秘人根本不理他,猛地戳掌成刀,虛劈一記。立時一道巴掌大的漆黑氣刃飛旋而出,正中金面人的黃金面具。

    卡嚓!

    一聲脆響,黃金面具從中被氣刃切成兩半,滾落下來。

    眾人皆是佩服神秘人的武功,氣刃拿捏得恰到好處。正好將面具破開,又並不傷及金面人面部皮膚。可當他們看見金面人的面容時,其餘情緒瞬間烏有,繼而唯有恐懼震撼之情。

    只見金面人暴露在光芒的連,皮膚彷彿被燒傷過一般,留下了無數傷疤。整張臉泛著死黑之氣,根本不像人臉。更可怕的是,在他的額頭上,凸出了三個拳頭大的事物。在細細一看,那些東西赫然是一個個惡魔頭像。而且每一個惡魔頭像,都是活物,寄生在他的腦袋上。

    三個惡魔見光之後,變得極度恐懼和暴怒,發出刺耳無比的怪叫,露出張牙舞爪的模樣。

    眾人哪裡見過這般噁心可怖的場景,紛紛掩耳側目,臉色慘白。就連天魔宗、玄魔宗、魃族這些所謂的魔教中人見了,亦是驚駭不已。

    如此非人非魔的怪物,實在太過可怕,怪不得他們每個人都要帶著一張面具。

    空氣中如同灌鉛,人人面色驚懼。

    「妖怪,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驚懼化作憤怒,眾人恨不得將這些人,亦或是不能稱作人的東西碎屍萬段。

    可神秘人似乎並不急於殺人,反而盯著段義,道,「你可知道神門為何要抓許多奴隸?你可知,這些面具人到底從何而來?」

    「我主人又不是我神算子,哪裡知道!」小銀沒好氣道。

    段義亦是疑惑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神秘人雙目一寒,冷道,「他們頭上的惡魔,代表了他們的罪孽。他們並非生來邪惡,有些甚至是普通人。可每當他們殺死一人,活吃一個人,他們額頭上的惡魔便長大一分,功力亦隨之提升。就這三顆魔頭,少說也吃了三百來人了吧。」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下一刻,終於有人忍不住,哇哇吐了起來,且很快傳染給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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