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百七十八章 歸途 文 / 鴻澤滄海
翠山之行，暫告段落。此次段義可謂不負眾望，將墨竹笛交代的兩項任務圓滿完成。此行讓誅日山莊在九州名聲大盛，段義更是聲名大噪，且神門的陰謀亦被摧毀。
唯一遺憾的是，九品金蓮被那幫幫主帶走，只怕會為日後埋下禍根。
而且段義還和神農谷與風神教結下了不小的梁子，特別是後者，有三條人命死於段義之手。即便是這三人都是該死之人，但這些大門大派哪個一個不護短，尋仇在所難免。
不過眼下風神教不會輕舉妄動，應該會有一段平靜時間。
望著洪水已然消退，草木復甦，春暖花開，草長鶯飛的景象，段義心下一片唏噓。他決計沒料到，在翠山在短短數日，外界已然過去了兩個多月。隆冬退去，春風席捲大地，這場殃及青州數十萬百姓的大洪災終於退去。
但是被洪水摧毀的家園，無數被吞噬的鮮活生命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依舊滿目瘡痍的大地，大地上豎起的一座座新墳，無一不是對這場罪惡的無聲控訴。
神門，這個邪惡的勢力，其實力之強，手法之狠毒，比之魔教更令人髮指。而那個所謂的眾神之王，更是欲成為凌駕於天下人之上的神。
他的行徑，無疑會招致包括天宮在內的正邪兩道的剿滅。
然而段義心中一片陰霾，對前景並不那麼看好。僅從今次翠山之行便可看出，神門的實力超乎想像。即便是正邪兩道聯手剿滅，亦非易事。
更何況，正邪兩道幾乎不可能真正聯手。
他不禁想，那個眾神之王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彷彿突然冒出來一般，無人知其來歷，無人知其修為。如此可怕的人物，卻對其一無所知，那當是何等可怕。
就在他心緒如飛之時，背後腳步聲響起。段義想著心事，再加上腳步聲很輕，他並未發覺。直至一雙柔荑從後面環住他的虎腰，他才微微一驚，立時感覺到一具火熱的嬌軀貼在背後，彷彿要融進身體裡去一般。
「小丫頭，你這是在玩火。」腦海中，小銀嘿笑道，「我主人可是個血氣方剛的老爺們，小心將你吃了。」
段義心中亦流過一絲溫潤，柔聲道，「你要走了麼？」
小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公子，兒要回去了。兒不想離開你，可兒不得不走。呵呵，再不回去，婆婆只怕要急死了。」
她的聲音柔若無骨，含著萬般不捨，直教人心兒融化。
段義知道她之所以要離去，並非因為青檀婆婆，而是另有他因。而這個原因，只怕和她的身份還有關。不過段義絕不願強人所難，更不會追問，只是道，「一路保重。」
背後沒了聲音，一片寂靜。可段義卻感覺到，背後那具嬌軀內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火熱。很快，他感到背脊一涼，卻是衣衫被美人淚打濕。
「為什麼要哭？」段義問道。
小微微啜泣道，「兒只怕這一走，便再也無法見到公子了。前途多艱，望公子珍重。」
段義心中一痛。他感覺自己和小之間似乎有著一道鴻溝橫著，難以逾越。他也說出二人之間的差距到底從何而來，卻實實在在讓他生出無力感。但他不能將這種無力感表現出來，否則小將更加悲觀。
他語氣無比堅定，道，「你放心，不論有什麼困難，我們一定再見的！」
「公子！」小嬌軀劇顫，淚水瞬間決堤。
不過這一次不再是痛楚，而是感動與激動。
段義感受到小對自己深切的感情，也不知是對是錯，只是下意識的轉過身來，望著伊人，道，「你是要會雲夢澤麼，或許我們還可以順路。」
小大感詫異，道，「公子去雲夢澤作甚？」
段義也不隱瞞，將赤炎委託自己向火鳳凰示警的事一一道來。雖然此事本該保密，可他知道小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絕不會做出不利他的事。
小頗有深意的望了望他，這才道，「公子何必千里迢迢，不如由兒代勞吧。」
「你？」段義微微吃驚，道，「你能行麼？」
小嘟起小嘴，佯裝不悅，帶著撒嬌的可愛味道，道，「公子，你是看不起兒麼？你放心吧，荊州一帶兒比你熟悉，要找一個人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你也該回師門覆命，不能再耽擱啦。」
「好吧，依你。」段義拗不過她，只得答應。
便在此時，小寶石般的眸子，緊緊盯著段義，亦極其誘惑的口吻道，「公子吻我好麼？」
「我的媽呀，世上哪有這麼簡單的要求。」腦海中，小咋舌道，「這簡直就是送上門的菜，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主人，拿出你的王霸之氣來！哥哥大膽的往前走哇！」
段義亦是心神一蕩，根本沒將小銀的廢話聽進去。雙目凝視著那張嬌羞美艷的臉龐，目光漸漸癡迷。他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一雙玉臂已經環住他的頭頸。緊接著，一張有人紅唇印了上來。
頓時，滿口生香，儘是靡靡之氣。
段義只覺一隻調皮的小精靈鑽入口腔中，小鹿般亂撞。段義哪裡還把持得住，嗡的一聲，腦袋一片空白，極富侵略性的手臂摟住伊人，開始攻城略地。
這一吻當真是「天長地久」，直到二人喘不過氣來，才戀戀不捨的分開。二人都被激起了qy，臉頰通紅，氣喘吁吁。
小黛首輕抬，會說話的睫毛撲簌不定，道，「如若可以，兒願意將自己交給公子。」
段義虎軀巨震，說不出話來。
眼前伊人就像一隻含苞待放的嬌花，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叫人恨不得將她摟進懷中狠狠憐惜。可段義知道自己不能那般做，強行壓下非分之想。他真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住，會將她留在此處。
好在小沒給他這個機會，在他愣神的當間，小清嘯一聲，嘹亮激盪。
就聽得空中一聲鳥鳴，就見天空中一隻優美的仙鶴俯衝而下，轉眼間來到跟前。只見這只仙鶴展翅及兩丈，鐵嘴長而尖，竟閃閃發著寒光，叫人明白此乃一項極其厲害的武器。而它的一雙鐵爪更是鋒利，不輸鐵嘴。
它通體雪白，頭頂長著一小撮黑羽，身形優美，高挑得似一個驕傲的美人。
「好一頭仙鶴，好漂亮！」腦海中，小銀感歎道。不過他接下來的話非但大煞風景，而且還徹底暴露了這傢伙的本性，「如果能扒光毛，烤來吃，味道一定更好。」
「呃……」段義直接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說這傢伙。
此時，小已經躍上仙鶴的背上，衝著段義甜甜一笑，然後拍了拍仙鶴的脖子。那仙鶴極其通靈，引頸長鳴一聲，雙翅一振，便沖天而起。
不及眨眼，仙鶴載著小已然化作了天際的一個小黑點，消失不見。
「別看了，人都走啦。」小銀道，「主人你方才爽翻了，現在又戀戀不捨了吧。不過其實這丫頭走了也好，否則你非得被她和古霏霜整死不可。」
段義心中空蕩蕩，大為失落。
就在這時，高密和一眾八卦宗弟子來向他道別。他們出現了許久，亦該回師門覆命了。
「臭段義，那丫頭都走了，還失魂落魄的！再看，眼珠子都掉出來了！」古霏霜顯然很不滿段義，嬌嗔道。
看她那樣子，顯然吃醋了，而且吃了不少。
八卦宗弟子皆頗為敬佩段義，非但修為高強，連泡妞的本事也高人一等。就連門中頗有「凶名」的小師妹亦對他死心塌地，叫人不得不服。見古霏霜發怒，他們均感好笑，但又不敢笑出聲來。
那種憋著的難受，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明白。
段義回過神來，望著眾人，道，「你們也要走了麼？」
「哼，想得倒美！」古霏霜立時冷哼道，「要回去的是他們，本姑娘才不回去。」
高密大感詫異，道，「怎麼小師妹，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師門麼？」
古霏霜翹著嘴，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們回去，我還沒有玩夠呢。」
「可是，掌門師尊有言，要你一定要和我們回去。」苟精明頗為焦急道。也難怪他反應如此激烈，小跟著段義這一去，他的機會只怕更加渺茫。
不過道純大師亦曾有言叫古霏霜不許亂跑，其實是希望她回去好好修煉。不過看來山高皇帝遠，道純大師的話已然被她當場耳旁風。
古霏霜狠狠瞪了苟精明一眼，冷哼道，「你們回去告訴老頭子，就說我回家玩幾天。等我玩夠了，自然便回來了。」
「……」眾弟子面面相覷，算是見識了小師妹的蠻橫。誰也不相信她所謂的幾天真的就是幾天，也不知得到猴年馬月她才能玩夠。
「哎，我是那你沒辦法。」高密無奈搖頭，道，「罷了，這種頭疼事，還是交給師尊他老人家吧。段兄，替我照顧好小師妹。」
「誰要他照顧，本姑娘是巾幗英雄，才不要別人管。」古霏霜為了不讓人看出她實則不想和段義分開的意圖，故意道。
其實人人心知肚明，此舉不過掩耳盜鈴。
段義苦笑一聲，道，「放心吧。」
「告辭！」眾弟子齊聲道。而後在高密的帶領下，翻身上馬，奔騰而起。
八卦宗門派駐地在太行山，距青州有三千餘里之遙，他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目送著段義離去，段義不由得想起墨竹笛。那個為老不尊，似個老頑童的老頭。數月不見，說起來，還怪想念他的。
念及此，他將目光投向古霏霜，道，「我們也走吧？」
古霏霜白了他一眼，道，「走當然要走，不過我先警告你，千萬別再本姑娘面前提小那丫頭。」
「嘿嘿，這就叫，一山不容二虎，更不容兩隻母老虎。主人，切記，切記。」小銀嘿笑道。
段義無奈，點了點頭，騎上小毛驢，道，「現在可以走了吧？」
「等著。」古霏霜大聲道，「小白，小白，快出來！」
聲音送出去，立見一條白影射了過來，正是古霏霜的那匹白馬。許久不見，它精神奕奕，頗為壯碩。
嘶昂！
突然小毛驢一聲長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