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六百零三章 線索 文 / 鴻澤滄海
丹朱府。
段義、丹朱、重華三人正在商議如何將姚弘揪出來，雖明知他就在汜水城，可要在偌大的城池找到一個人，無異大海撈針。
沉默片刻，丹朱道，「不如這樣，我命人暗中偵查。只要此人還在汜水城，他定無處可藏。」
他當然不是誇海口，而是有此能力。憑丹朱的勢力，絕對能夠辦到。
然而段義卻並不太贊同，搖頭道，「此舉大大不妥，很有可能打草驚蛇。我們非但要找到姚弘，更要將他背後的勢力連根拔起。」
重華亦道，「姚弘此人行事十分謹慎，臨走時既不告訴旁人行蹤，藏身汜水城，肯定會喬裝打扮，改頭換面，即便是以丹朱兄你的勢力要找到他也不容易。更何況一旦讓此賊有所驚覺逃離汜水城，一切皆休。」
「哎，你們說的不錯，是我想得太簡單了。」丹朱長歎一聲，神色頗為落寞，抓著頭道，「怎樣再能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將其找到呢？」
他腦中一團漿糊，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
「你就別揪頭髮了，小心剛剛二十多歲就禿瓢了，把美女都嚇跑完了。不過也不對，憑著你太子爺的身份，那些娘們還是會趨之若鶩。」腦海中，小銀笑道。
段義自然沒有心思理會禿瓢的問題，亦絞盡腦汁，極力想辦法。
只聽重華黯然道，「丹朱兄你不用喪氣，說老實話，即便是在下頗為熟悉姚弘也沒有信心將他找出來，更何況是你一個根本不瞭解他的外人。」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事情一時間陷入了僵局之中。
本以為來到汜水城要找到姚弘並非是什麼難事，此下段義和重華才知道大錯特錯。
時間拖得越久越不利。
就在三人束手無策之時，腦海中，忽的響起小銀的聲音，道，「哎，真是可惜啊。有些人明明智慧很低，卻要打腫臉充胖子。有些人明明智慧極高，胸羅萬象，智計更是層出不窮，卻沒人願意向他請教一二。可惜，可惜啊，想我一代天之驕子小銀竟然就此埋沒。」
他唉聲歎氣，滿口幽怨，好似一個滿腔怨氣的怨婦。
段義大感好笑，這傢伙們明明是有了主意，卻偏偏想要賣關子，不過是想讓旁人向他請教，滿足一下虛榮感。
「也罷，我就順水推舟，滿足一下他算了。」段義暗歎一聲，而後問道，「敢問先生，計將安出？」
小銀聞言，小臉立時笑開了花，興奮得手舞足蹈，道，「哈哈，既然主人你虛心請教，本先生那也不吝嗇了。嗯哼，我的辦法很簡單，只有四個字，投其所好。」
段義微微一愣，道，「投其所好？」
小銀一臉不屑，嗤笑道，「以你的智慧，很難自行領會，還是我細細向你解說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有的好舞刀弄槍，有的好舞弄墨，有的好大肆豪賭，有的好青樓勾欄，反正千奇百怪，無所不有。本先生要保持應有的神秘感，該說的已經說完，剩下的自己領會去吧。」
段義心中一亮，已然明白小銀的意思。
只要能夠知曉姚弘的喜好，以之為突破口，定可發現蛛絲馬跡，從而發現他的蹤跡。
要知道一個人的愛好是長期養成，想在一朝一夕改變幾乎是不可能的。就好似段義現下修煉，一天也不可能停下來。
所以姚弘即便是能夠在短時間內忍住，可過不了幾天，一定會露出狐狸尾巴。
想明白這一點，段義立時道，「我有辦法。」
小銀嘀咕抗議道，「你有什麼辦法，明明是我神算子小銀的妙計神通。」
丹朱和重華自然聽不到他的嘀咕，聞言大喜，問道，「什麼辦法，快說出來聽聽。」
二人素知段義頗有能人之不能，只要他說有辦法，那決然差不了。
段義不答反問道，「重華兄，據你的瞭解，姚弘此人可否有什麼愛好？」
重華為之一愣，道，「愛好！唔，你讓我想想。」
此時，丹朱微微一笑，cha口道，「男人嘛，不外乎權財色三字，重華兄往這方面想，定然沒錯。」
「權財色，瞧瞧你小子多麼惡俗，多麼沒品位，多麼欠缺內涵。讓我來告訴你吧，男人最在乎的，當然是地位、財富、愛情。記住了，以後可不要再出去丟人了。」小銀冷笑道。
「……」段義惡寒，無語默然。然而他心底卻在想，「地位、財富、愛情好像和權財色並無多少區別……」
就在這時，重華經丹朱提醒，立時有了眉目，正色道，「丹朱兄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事。段兄弟是否還記得，咱們是如何得到姚弘的行蹤？」
段義道，「當然記得，是他經不住小妾的軟磨硬泡，吐露行蹤。」
丹朱眼前一亮，大喜道，「如此隱秘的事，他居然可以向小妾言明，可見他必定是個好色之徒！」
「不錯。」重華沉聲道，「在姚墟城中便素問此人好色好酒，故而經常去青樓勾欄喝花酒，胡天海地。」
「哈哈，常言道，十個男兒十二個好色，看來一點也不錯。不用想了，直接去汜水城最大最豪華最出名的青樓去，定能將這小子逮個正著。」小銀興奮道。
段義卻是不解，問道，「為何要去最大最豪華的最出名的青樓？」
小銀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道，「我說主人你咋就不能開動一下腦筋呢？你這樣繼續下去，遲早有一天腦子會秀逗的。哎，你想想，姚弘是個有身份的人，怎能看得上次等貨呢？當然要找有品位的，方能顯示他的身份嘛。」
段義恍然，老臉一紅，很是不好意思。事實上因為他對此等風花雪月之事毫無興致，故而並不瞭解此種人的心態。於是問道，「大哥，汜水城最好的青樓有幾家？」
丹朱淡淡道，「最好的當屬夢紅樓，還有幾家也不錯。」
「咦？」小銀道，「你這傢伙瞭解得這般清楚，不會是經常光顧吧？」
段義和重華瞪著丹朱，一臉愕然。
丹朱見二人神色「曖昧」，已然明白他們心中所想，不由得老大不好意思，道，「你們別誤會，我也是聽別人說，自己可從不敢去。」
「切，誰信啊！」小銀不屑道。
段義和重華二人倒是似信非信，只不過也不可能去考究他話中的真實性，自也不可能「深挖」下去。
為了保險起見，段義道，「這樣我們分頭行動，兩人去夢紅樓蹲守，另外一人去其他幾家打探。」
因為姚弘出現在夢紅樓的幾率最高，自然需要兩個人，免得被他逃脫。
其餘二人自然沒有意見，不過如何分配人手問題，倒要商榷一番。
只聽丹朱道，「我和義弟去夢紅樓，重華兄你辛苦一點，去其他幾家。」
重華倒是爽快，大聲道，「只要能夠抓住此賊，這一點辛苦算什麼！」
於是乎，三人這番商議，便定下計議。
事不宜遲，三人立即分頭行動。段義和丹朱稍稍喬裝打扮，搖身一變，竟模樣大改。
丹朱穿上一身素袍，手持羽扇，頭戴綸巾，唇邊黏上鬍鬚將年歲增到三十歲左右，儼然成為一個風度翩翩，驚詫流連於風花雪月之地的不羈公子哥。而段義則帶上頭巾，將一頭惹眼的白髮包住，然後穿上下人的粗布衣衫，成了丹朱的一介小僕。
二人均模樣變化極大，即便是熟人見了，乍一眼也看不出來，更何況是素不相識的姚弘。然而他們已經將姚弘的容貌特徵牢記心底，只要看見絕不會錯過。這就叫有心算無心，絕無失敗的可能。
「主人，你難道不覺得特別不公平麼！」腦海中，小銀嚷嚷道，「憑什麼讓你一個威武不凡，讓天下萬千少女傾心的人來扮一個僕從。你這個大哥太沒義氣了，自己泡妞卻讓兄弟在一旁傻看著。」
說到底，他是心中有鬼。
事實上，段義反而樂得扮僕人，省得去應付那些煙花女子。他可從沒去過那種地方，今次還是大姑娘出嫁頭一回，難免露出破綻，被人識破那可不妙。
準備完畢，二人即刻出發。
他們悄悄從後門溜了出去，開始向夢紅樓進發。但見丹朱領著段義東彎西拐，繞得段義昏頭轉向，可他一點也沒有迷路的感覺。
見丹朱這幅輕車熟路的模樣，段義終於不忍問道，「大哥，你從前是不是經常來？」
小銀cha口道，「那還用說，肯定是常客了。這個傢伙，一副道貌岸然的傢伙，骨子裡還是個好色之徒。主人我告訴你可不要學壞了，要保持你冰清玉潔的身子，要抱住你的貞操！呃，也不對，好像你和金萱兒……」
「閉嘴！」段義咬牙切齒，一字一頓，恨不得將小銀的臭嘴撕爛！
小銀縮了縮脖子，怯怯道，「本來就是事實，還不讓人說。好啦，好啦，我閉嘴便是。」
在段義殺人的目光中，這傢伙終於不敢再屁話。
卻聽丹朱尷尬一笑，道，「實不相瞞，愚兄的確來過幾次。不過只是喝花酒，別的什麼也沒幹。」
段義露出個明白的表情，心中如何想只怕就他自己知道。
走了一會兒，二人已然到了夢紅樓。其不愧為汜水城最大的青樓，主樓高達十丈，足有七八層，氣勢恢弘氣派，如不是上面「夢紅樓」三個字，誰也不會想到此乃青樓。樓上紅綢綠幔，點著紅彤彤的燈籠，盡顯靡靡之色。
樓上站著不少姑娘，穿的花枝招展，正向樓下的行人大拋媚眼。
路過的行人，不論是否逛青樓，對這種大膽露骨的行徑都大呼爽快，雙目更是直勾勾的在姑娘們身上肆無忌憚的掃來掃去。而這些女子更不顯羞澀，反大膽回應。
行徑之放肆，直叫段義臉從耳根紅到了脖子。
一般青樓都是晚上營業，此時方是傍晚時分，然而夢紅樓已經人來人往，其中更不乏身份顯赫的達官貴人。
二人剛剛來到門口，就見一個年歲在三十多的**迎了上來，大聲道，「哎喲，朱公子，您可老久沒來啦！姑娘們，還不快來！」
段義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被一陣香風擁入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