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七百九十三章 妖怪 文 / 鴻澤滄海
段義、金萱兒乃至巧兒都瞪大了眼，不明白為何眾人被一聲驢叫嚇成這樣。瞧他們那驚恐的模樣，似乎小毛驢是極其恐怖的妖怪一般。但事實上，小毛驢除了臭屁一點，並沒有什麼可怕的。
腦海中，小銀嗤之以鼻道，「真是一群土豹子，連毛驢都沒見過，居然被嚇得屁滾尿流。」
段義卻不大肯定，即便是冰夷人沒見過毛驢，但薩魯等人均身負修為，應當不會如此驚怒才是。
事情變化太快了，以至於他根本弄不明白到底怎麼了。
薩魯和其餘幾名青壯雙目噴火，死死盯著段義等人，手中三角叉握得鐵緊，似乎又想進攻卻又有些忌憚的模樣。
金萱兒有心和他們開個玩笑，冷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剛剛不還自詡實力高強，怎麼現在就怕成了這幅摸樣！」
薩魯又驚又怒，厲叱道，「你們兩個狼子野心的傢伙，虧我誠意待你們，你們卻包藏禍心，可惡！」
他越說越不明白了，段義不禁問道，「你這話從何說起？」
薩魯指著小毛驢，怒吼道，「少在那裝蒜了，這頭妖怪難道不是你帶進來的麼？」
「當然是，不過……」段義更是疑惑。
薩魯打斷道，「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一開始我見它雖然長相奇特，但瘦小溫和，並非什麼凶物！想不到它居然是那頭殺人如麻的妖物，你們將它帶進來，不就是想要毀滅我們整個村子麼！」
其餘人紛紛附和道，「薩魯大哥說的不錯，它雖然樣子出人意料，但叫聲我們死也不會忘，肯定是這個吃人的妖怪！」
聽到這兒，眾人這才明白了個大概。原來薩魯等人是誤會了，聽了小毛驢的叫聲誤以為它是某種吃人妖怪。
金萱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我說你們這些人，還真是沒見識。它叫做小毛驢，在九州乃是再普通不過的動物了。」
巧兒也道，「是啊，毛驢這種動物在九州到處都是，人們一般用它來犁地，亦或是馱東西。不過這頭毛驢有些特別，是大哥哥的坐騎。」
這些冰夷人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極北之地，自然也不可能見過毛驢這種東西。不過他們倒也不蠢，見小毛驢雖然叫聲和妖怪極其相似，但模樣溫和，的確不像是吃人的凶獸，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薩魯又將小毛驢上上下下打量了即便，頗有些驚疑不定道，「它……它真的叫做那個什麼……什麼小毛驢？」
話音未落，小毛驢似乎被這群傢伙質疑的眼光給惹毛了，扯著嗓子，昂昂連吼好幾聲，直吼的天地色變，風雲變幻，眾人震耳欲聾。
「好大的嗓門！」段義等人吃驚不已。
一眾冰夷人則被嚇得魂飛魄散，一邊飛退一邊大叫道，「你……你不要過來！」
小毛驢很不不屑的瞧了眾人一眼，然後突然裂開嘴，露出一口整齊雪白的牙齒，在眾人面前晃了一圈。
冰夷人被嚇得夠嗆，見他張嘴裂牙還以為是要吃人。不過過了大半天，小毛驢卻並沒有對他們下手。
「段……段義，你的坐騎到底想要幹什麼？」薩魯驚怒道。看了這麼久，他也知道小毛驢絕不是那個吃人的妖怪，不過它這個樣子讓人慎得慌。
此刻莫說冰夷人，即便是段義等人一個個一頭霧水，不知道小毛驢到底又想有什麼驚人之舉。
只見小毛驢昂首闊步走到一對乾草堆面前，吃了一口乾草，眼睛比起來，用力的咀嚼，一副享受美味的樣子。吃完草，它又來到薩魯面前，瞪了後者一眼，忽然鼻孔中噴出兩管白氣，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回去，繼續吃草。
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看得眾人目瞪口呆，雲裡霧裡。
「這……這傢伙到底搞什麼鬼？」金萱兒呆呆道。
段義艱難的搖了搖頭道，「我……我也不知道。」
就連一向善於揣度的小銀也束手無策道，「這一次，我當真是猜不到了。神驢大人莫測高深，它的舉動自有深意，看來還這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夠完全理解的。」
他們尚且疑惑如斯，更莫說那些個冰夷族人，驚得瞠目結舌，卻又一動不敢動，模樣頗為滑稽。
突然，巧兒大叫道，「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見眾人投來驚疑的目光，巧兒大喜道，「難道你們還沒看出來麼，小毛驢是說，我是吃草的，不吃人，人肉根本沒有草好吃。」
「什麼！」眾人被驚呆了，不過細細一想，再將小毛驢剛剛的一連串動作結合起來，可不就是這麼個意思麼。
世上竟有如此聰明的毛驢！眾人的世界被徹底顛覆了，一時間場中靜得可聞落針，人人都能聽到自己砰砰加劇的心跳。
「段郎，你的這個小毛驢果然不得了，到底……到底是哪來的？」金萱兒揩了一把冷汗，問道。
段義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道，「是師尊墨竹笛送的。」
金萱兒嬌軀一震，目中露出不敢置信卻又理所當然的複雜神色，半晌才意味深長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一眾冰夷人更給雷的裡焦外嫩，又想起自己剛剛那副驚恐欲死的模樣，實在丟了大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咳咳，這個……嘿，我們剛剛反應有些過激，你們……你們不要見怪。」薩魯訕訕道，老臉臊得緋紅。
其餘人也是一般摸樣，窘迫之象就別提了。
段義情知自己沒有資格去笑話別人，趕忙道，「那倒無妨，既然是誤會說開了就沒事了。」
金萱兒卻嗤笑道，「你們剛剛可是自詡神武，現在卻被這麼個小東西嚇得半死，倒真是刮目相看啊。」
眾人情知她是在諷刺自己，奈何事實的確如此，也無力反駁。
巧兒卻知其中定有隱情，問道，「薩魯哥哥，到底怎麼回事，你能告訴我們麼？」
薩魯目中閃過一絲驚恐之色，卻並沒有先回答反而吩咐其餘人道，「你們都別傻站在了，趕快去把族人們都找回來，這不過是虛驚一場。」
眾人面面相覷，今天丟了大臉，早就不想在這兒了，一溜煙便不見了。
見沒了外人，薩魯這才道，「其實這話說來話長了。一個多月前，傳聞這邊地界上出了個吃人的妖怪。一開始我們並不大想像，不過接連幾個村子都遭了秧，我們這才知道大事不妙。前兩天，附近又一個村子遭難，當時我們便聽到了剛剛那種可怕的聲音。那聲音持續了一夜，簡直就是我們的噩夢！」
段義等人這才恍然，難怪村子裡守衛嚴密，卻原來是真的有妖物作祟。
「你們有沒有發現到底是什麼妖物？」段義皺眉問道。
薩魯搖頭道，「沒有。妖怪來去無蹤，我們多次組織人手圍捕，卻連它的蹤跡也沒看見過。哎，已經死了好多人了！」
段義和金萱兒相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這才剛剛進入極北之地，就碰上如此詭異的妖物，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巧兒卻不甚害怕，反而有些驚喜道，「薩魯哥哥你不用歎氣，大哥哥他們可厲害了，一定能夠幫你們打敗妖怪的！」
薩魯微微一震，瞥了段金二人一眼，旋即又露出失望的神色，自然不相信二人真的有巧兒說的那般強大。
「哼，有眼無珠的傢伙！」小銀冷哼道，「還是巧兒最瞭解我主人了，區區一頭妖怪算的了什麼，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手到擒來倒不敢說，不過段義是真的來了興趣。他還沒有見過極北之地的妖物，也不知和九州的妖獸有什麼不同，這一次正好見識一下。更何況，能夠為冰夷人除掉一害，更是一舉兩得。
他知道薩魯不相信自己的實力，卻也不多解釋。
不大一會兒，逃走的村民又被找了回來。得知小毛驢不是吃人的妖怪，他們如蒙大赦。不過對那叫聲的恐懼卻為消除，故而看著小毛驢的目光依舊充滿了驚恐之色。
不過誤會消除，冰夷人對三人的態度要好得多了。
薩魯道，「今晚我們就設宴款待幾位，我這就帶人出去打獵。」
段義和金萱兒本來就想看看冰夷人到底如何謀生，當然不肯錯過這個機會，一同前去。
薩魯挑選了四五個身強力壯的青年，帶上幾捆長繩，提著三角叉這就上路了，除此之外，並沒有再帶任何工具。
二人甚是疑惑，如此簡單的工具，也不知道冰夷人要如何打獵。瞧這四周冰原光禿禿的，除了冰雪還是冰雪，也實在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獵物可打。
帶著滿肚子疑惑，二人跟著薩魯等人走出村子約莫有五里，來到一處比較低窪的冰原。薩魯一聲令下，幾名青壯就開始用三角叉刨冰。但見每一叉下去，砰砰作響，冰屑亂飛，不一會兒原地就被刨出一個個冰抗。
小銀詫異道，「瞧這些傢伙的模樣，似乎是要打魚。不過這裡冰天雪地，難道他們還能從土裡挖出魚來不成？」
段義也曾見過冬天裡封凍河面上打魚的情景，和這的確差不多。但也正是因此，他和小銀一樣，心中的疑竇更深了。
幾名青壯幹得熱火朝天，冰坑在不斷加深擴張。約莫半個時辰後，冰坑已經有人深，一共挖了十個之多，遍佈冰原。
「你們退下。」薩魯一擺手，幾名青壯便退到一旁。
只聽得他突然大吼一聲，一身衣衫鼓蕩起來，竟開始催動真元。霎時間，他手中的三角叉強光大盛，顯然是因他將真元灌注其中的緣故。待得三角叉的光芒強盛道極致，薩魯暴喝一聲，人怒射而起十餘丈，猛地將手中的三角叉朝冰原投擲下去。
轟！
但見一道電芒閃過，緊接著一聲石破天驚的巨響，整個冰原立時劇烈搖晃地面，被激起的冰屑狂舞。
三角叉沒入堅硬的冰層中早已不見了蹤跡，卻只見冰原上留下一個大洞。
卡嚓卡嚓……
清脆的聲響密集響起，以那大洞為中心，冰原上不滿了觸目驚心的裂痕。不一會兒光景，粗大的裂痕就爬滿了整個願意，竟蔓延方圓三丈之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