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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七百九十八章 患難見真情 文 / 鴻澤滄海

    金萱兒這一擊可謂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在夔牛注意力完全都集中在段義身上且發出一記強力攻擊而氣息衰弱的一剎那,發出強大的攻擊。

    幽藍的火焰從她指尖噴湧而出,化作一條咆哮不休的火龍,以奇快無比的速度衝上雲霄。

    夔牛果然連閃避的機會也欠奉,立時便被火龍給死死纏繞住。火龍纏住夔牛之後,氣勢更是暴漲,火焰呼呼作響,以至於看起來小山般的夔牛彷彿燃燒了起來。

    而且金萱兒的這團藍火絕非凡物,激盪之間,奇寒之氣激盪不休,天地間的溫度驟然下降,連段義這等高手也覺得寒風刺骨,凍徹心扉。

    「我的娘呢,這到底是什麼怪火,居然這麼冷。希望以後金萱兒不會用這一招來對付主人你,否則你以後可就真的要過上水深火熱的生活了。」小銀半打趣半認真的道。

    段義也極為震驚,心道,「也不知萱兒這段時間如何修煉,居然擁有了這種強悍而詭異的火焰。」極北之地本就奇寒,金萱兒發出的火焰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其中意味著什麼恐怕誰都明白。

    不過眼下他最關心的還是金萱兒的攻擊能否制得住夔牛,其他念頭皆一閃而逝。

    此時,火龍將夔牛越纏越緊,以肉眼可見的,夔牛身上迅速的結起厚厚的冰層。不過一兩個呼吸的光景,碩大的夔牛居然變成了冰疙瘩。

    它身軀本就碩大,如今有結滿了厚冰,身子足足大了兩圈,就猶如一堵小冰山。

    遠方眾人看得目瞪口呆,甚至忘了自己依舊身處險境,此刻當逃命才是正事。眼見那凶悍的夔牛被封凍起來,中又驚又喜,不禁暗暗歡呼起來。

    只要能夠制服得了夔牛,自己就能重回家園。哪裡畢竟是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如不是迫不得已,誰又想背井離鄉。故而眾人是發自內心,無比殷切的希望段義和金萱兒二人能夠打敗夔牛。

    薩魯眼力勁遠比尋常人高明,望著那火龍,心下暗暗吃驚,「這種火焰好生詭異,居然奇寒無比。不過那夔牛力量超凡,難道……難道真的就這樣被她給制服了麼?」

    突然,冰層中的夔牛突然金光大作。光芒經過冰層折射,更是絢爛多彩,給天空鍍上絢爛多彩的眼色,猶如美麗的晚霞。

    砰!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時,忽然間只聽得砰地一聲巨響震天撼地,夔牛身上的冰層被炸得粉碎,化作一大蓬冰霧洋洋灑灑飄落下來。至於纏在它身上的火龍只來得及悲鳴一聲,便被震碎,煙消雲散。

    「什麼,這麼輕鬆就出來了!」遠遠觀戰的人大駭色變,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恐懼欲死。

    巧兒小臉煞白,帶著哭腔道,「連大哥哥他們也不是那妖怪的對手,這……這可怎麼辦……」

    薩魯心中天人交戰,臉色難看之極,忽而一咬牙對著手下戰士喝道,「你們立刻帶著族人撤退,不論發生什麼也不能回頭!」

    眾冰夷人驚疑不定。

    「薩魯大哥,你呢,你不跟著我們一起走麼?」眾戰士焦急問道。

    薩魯斷然道,「本族的災難居然讓兩個九州人來承擔,我已經過意不去,若我就此逃走還配當一個冰夷族的男子漢麼!」

    眾人見他心意已決,說什麼也全部回來,只得作罷。

    「薩魯哥哥,我……」巧兒焦急道。

    薩魯知她心中所想,斬釘截鐵道,「巧兒你不能留下,否則便辜負他們的一片苦心。至於我留下來,萬一他們不敵,或許還能撐一下給族人多爭取一點時間。」說到這兒,他微微一歎,看來也知道自己恐怕並起不了多大作用。

    冰夷人皆心中動容,不論是段義、金萱兒還是薩魯,他們都是真正的戰士,真正的勇士,值得人去崇敬。

    情況危急,薩魯也顧不得那麼多,大喝道,「還不快走!」

    眾人渾身一震,旋即眼含淚水,依依不捨的離去。

    看著族人在夜色中漸行漸遠,薩魯稍稍的鬆了口氣。說實話,見識了夔牛的力量,他對段金二人並不抱多大的希望。然而正如自己剛剛所言,能多撐一刻算一刻。

    想到這兒,他深吸一口氣,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目光再次投向戰場。

    此時夔牛暴怒無比,渾身電芒吞吐,一副狂暴之極模樣,雙目中更噴出實質的怒火,凶光霍霍。

    「完蛋了,這次完蛋了,連金萱兒那麼強大的火焰也奈何不了這畜生,就算主人你拼盡全力也殺不了它。」小銀驚慌道。

    段義自家人知自家事,如今金萱兒的實力還在自己直上,尤其是剛剛那道火焰更非自己能及。而夔牛並沒受到多大傷害,自己固然不是對手,即便是和金萱兒也聯手勝算也低的可憐。

    這一戰,是他遇到的激起慘烈的一戰,其中凶險程度,絲毫不亞於在誅日山遭到正邪兩道的圍攻。而當時之所以能夠脫險實是因為父親深謀遠慮,而這一次自己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然而雖然明知這一戰凶險無比,九死一生,但他反而沒有多少懼意。他似乎就是那種天生的戰士,不亂身處何等逆境也不會放棄,也會戰到最後一刻。至於生死,那已經不是他考慮的範圍了。

    金萱兒眼見自己的攻擊被破,心下震駭可想而知。此時夔牛又一副怒氣衝天模樣,更知這一次真的是不死不休了。她不由自主的目光投向段義,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情誼,柔聲道,「段郎,你……」忽然見到段義堅毅的臉龐,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嘿,金萱兒是想要勸你逃走哩。」小銀嘿然道。

    段義當然知道金萱兒想要說什麼,微笑道,「我們都不必勸對方,因為我們知道誰也不會犧牲對方而獨活對麼?」

    金萱兒玉面生暈,又是甜蜜又是幸福,早將眼前的危險拋到了九天雲外,堅定的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段義心下一暖,臉上帶著堅定的笑容道,「既然如此,就讓我們並肩作戰,死也罷活也罷,但求永不分離,又何必管那麼多呢?」

    「死也罷活也罷,但求永不分離……」金萱兒口中喃喃,卻已淚眼婆娑。

    所謂患難見真情,或許說的就是這一刻吧。

    二人堅定地站到一起,嚴陣以待,準備迎接夔牛的怒火。

    這一刻,生死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們已經在一起,而且會永遠相守相依。

    不過二人的舉動無異於是對夔牛的莫大挑釁,本就一肚子怒火的夔牛更是暴跳如雷,當即怒嘯一聲,獨角上一道道金色閃電噴湧而出,織成一道巨大的電網鋪天蓋地朝二人擊來。

    夔牛實力之強,即便是段義使出壓向絕招箭陣恐怕也難以抵擋,此刻密集的電網罩來,他又哪有時間施展箭陣,只等雙手一劃撐起罡氣罩將自己和金萱兒護在其中。

    罡氣罩剛剛撐起,密集的閃電便已經到了眼前。

    蓬!

    一聲山崩地裂般的巨響,一條電龍正中罡氣罩。段義的護體罡氣可謂天下獨一無二,一旦罡氣罩內的陰陽氣流旋轉起來,可以產生強大的反彈力。

    然而金色閃電蘊藏的力量實在太大,這一擊下來並沒能反彈化解多少,反而大部分被罡氣罩吸收。

    罡氣罩承受如此大的力量,立時激烈搖晃起來,一副搖搖欲墜模樣。

    段義大驚色變,自己尚是遇到如此可怕的攻擊,罡氣罩才抵擋一次攻擊便有崩潰的跡象。他骨子裡的一股野性也被激發起來,當即心一橫,怒吼一聲,將真元全力催發,罡氣罩轉得滴溜溜圓,居然是全力運轉。

    第一道閃電剛剛過去片刻,第二道閃電又至,緊接著是第三道……電龍猶如狂風驟雨般打在罡氣罩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直教人耳膜穿透。

    好在夔牛的攻擊固然可怕,但段義全力運轉的罡氣罩也不可小覷,堪堪抵擋了下來。不過周圍的冰原可就沒那麼幸運了,方圓百十丈內,狂暴的氣勁和不時被反彈開的電弧四下亂濺,冰原被擊得冰屑橫飛,滿目瘡痍。

    「好厲害的護體罡氣,居然能撐這麼久!」置身於罡氣罩中的金萱兒驚呆了,震驚的盯著段義。

    難以想像,不過數月的時光,段義便已經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我說金大姐,這都什麼時候,就別傻站著發愣感慨了。你要是知道我主人現在身上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你就絕對不會這般輕鬆了。」小銀苦笑道。

    金萱兒這才被驚醒,卻見段義渾身大汗淋漓,撐起罡氣罩的雙臂輕微而劇烈的顫抖,雙足更深深陷入堅冰裡去。可他卻一聲不吭,竟要牙關,拚命抵擋著夔牛的攻擊。

    「段郎……」金萱兒已經不知說什麼,淚如雨下。

    段義朝她勉強一笑道,「放心吧,這點攻擊我還能挨得住。」

    金萱兒哪裡不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哭得更凶了。

    就在說話的這當間,夔牛的攻擊突然偃旗息鼓,猶如一頓狂風驟雨之後又突然風停雨歇,空氣中滿是詭異的味道。

    二人吃驚的朝天上望去,只見夔牛腳下的烏雲消散,竟緩緩的降落到了地面上。不過饒是如此,當它那碩大的身軀落在冰原上的一剎那,整個地面還是不應避免的劇烈搖晃起來。

    夔牛雙目噴火,死死盯著段金二人。

    小銀給嚇得夠嗆,大叫道,「死牛……你……你看什麼看,我主人又沒有割下你的牛鞭泡酒喝,你……你他娘用得著這麼大仇恨麼?」

    段義和金萱兒見這傢伙此時還有心情開玩笑,真是哭笑不得,緊張的心情稍稍舒緩。

    夔牛自然聽不到小銀胡說八道,巨目中凶光盛極,然後粗大的鼻孔中噴出兩蓬白霧,僅有的一足猛地頓地。

    轟!

    巨響聲中,地面劇烈搖晃,同時一股衝擊波注入冰層,霎時間將冰原震破,掀起十多丈高的巨大冰浪,以排山倒海的之勢狠狠擊向段義撐起的罡氣罩。

    段義和金萱兒皆是大駭,哪料得它僅僅跺跺腳便有如此威力。然而現在說什麼也是枉然,段義拼盡全力維持罡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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