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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八百二十九章 你撿回一條命 文 / 鴻澤滄海

    二人激鬥這般久,皆是全力催動真元,可謂使出全力,毫無餘地可言。可不知為何,此刻聶龍總覺得對方還保有餘力。他只覺得段義就如同高不見頂的山嶽,深不見底的大海,莫測高深。

    「怎麼會這樣,難道他真的是六重天強者不成?」漸漸地,他越想越心驚,不片刻頭上冷汗漓漓而下,嚇得著實不輕。

    腦海中,小銀嘿笑道,「主人,你能不能表現得不要這般驚世駭俗,瞧瞧又把一個頗有前途的年輕人嚇得肝膽欲裂,你於心何忍啊你。」

    段義沒有理會小銀的調笑之言,盯著聶龍道,「你現在終於覺得不對了麼?」

    聶龍渾身一震,強自厲喝道,「你什麼意思!」

    段義神色淡然道,「斗了這麼久,難道你還沒發現,我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而你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麼?」

    聶龍大駭之下,差點一口氣凝滯真元渙散,連忙定住心神,驚怒道,「你……你少在那嚇唬人,我才不信你已經臻至六重天的境界!」

    段義搖頭道,「我當然不是六重天強者,不過有一件事你或許不明白。」

    望著他的眼神,不知為何聶龍只覺心臟狂跳,心中那股不安和恐懼愈加強烈,顫聲道,「什麼……什麼事?」

    段義道,「你並不知道,死在我手上的六重天強者不止一個。」

    他這話並沒有以真元送出去,然而此刻人人都屏氣凝神的注視著二人的戰鬥,這一字一句全都一絲不落的落入眾人耳中,頓時猶如一顆均是投入本就不平靜的湖面,掀起萬丈波瀾,猛烈地拍擊著眾人的心神。

    「原來如此,想不到段郎的真元以及雄渾如此,恐怕已經不屬於六重天強者。他和聶龍的戰鬥也一直沒有使出全力,怪不得如此輕鬆,我卻白擔心一場。」想到這兒,金萱兒臉上洋溢著難掩的笑容,「段郎的實力越強越好,那麼族中那些人也就無話可說了。」

    冷若霜震駭,當第一眼看見段義時,她便覺得這個男子不簡單,故而才對之起了興趣,故意讓洛遠志將他們留下。待得段義力挫高大長時,她心中更是震驚,自是沒料到段義的實力已經如此強大。

    可時至今日,她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段義的強大遠超自己的想像。她想像段義絕不會吹牛,那麼也就是說,段義能夠以五重天的修為殺死六重天強者,這本該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如若傳出去足可驚世駭俗。

    如此說來,小小的聶龍在他眼裡不過是跳樑小丑罷了。

    望著段義那洋溢著自信的面容,突然,她的心不爭氣的狂跳起來。

    此二女尚且如此震驚,其餘人的反應可想而知。聶家一方眾人固然嚇得心驚膽寒,冷家眾人也不禁倒抽冷氣,驚呆了。

    聶龍更是駭然,心裡卻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大喝道,「你……你少在那裡大言不慚,我不信!」

    眾人暗暗搖頭,他此刻心神大亂,氣息散亂,敗像已顯,不過是色荏內厲罷了。

    「哎,年輕人你也太脆弱了一點,為什麼就不敢勇敢的接受事實呢?」腦海中,小銀長歎道,「主人看來他還抱著最後一絲幻想,你就發發慈悲,將他的夢幻泡影給打破吧。」

    「你這傢伙,就會陰陽怪氣的。」段義暗暗好笑,凝視著聶龍道,「既然你不死心,那麼就嘗嘗我的三重勁吧!」

    話音未落,聶龍就覺一股洶湧澎湃強大無比的勁力從段義神色湧出,然後順著兵刃奔騰而來。

    他也不笨,在段義說話時早已警惕起來。此刻雖然臉色大變,但也算有所準備,趕忙身子一震,將真元凝聚起來,準備抵擋攻來的真元。

    卻哪想,自己凝聚一身真元的力量根本不是對手,僅僅一個照面就被擊潰。那股強悍的勁力沒了阻礙,頓時長驅直入,狠狠的轟擊在他的胸口。

    「啊!」聶龍哪裡抵擋得住那股力勁,慘叫一聲人便已如斷線風箏般被震飛。剛剛飛出尋丈,忽然臉色劇變,哇的一口鮮血噴出。

    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中,聶龍鮮血狂噴不止,跌飛出十餘丈這才轟的一聲砸落在地上,將地面炸出一道雪坑。然而這並不算晚,剛剛落下,有一股勁力湧來,他再次慘叫,身體又不由自主的向後滑行。

    雪地上留下一道尺多深,十來丈的溝壑,聶龍的身體這才停下來。

    「大人!」聶龍的兩名手下見勢不對,趕忙衝上去欲將他扶起來。

    然後段義的三重勁遠未結束,這二人的手剛剛觸碰到聶龍的身體,那股力量就如同找到了宣洩口,如山洪暴發般朝二人湧去。二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被震飛。

    他二人的實力比之聶龍可謂天壤之別,哪裡承受得了,瞬間飛出數十丈遠,猶如兩顆炮彈撞擊在遠處的雪峰上,連慘叫一聲的機會也欠奉便成了肉泥。

    「這……這難道就是三重勁?」望著雪峰上撲簌滾落的積雪,眾人嚇得面無人色,震驚於三重勁的力量。聶龍的手下更是如躲瘟疫般躲開聶龍,身旁重蹈覆轍,死的不明不白。

    「嘖嘖,這也能行,這傢伙的運氣還不是一般的好。他的手下也挺倒霉的,攤上這麼個頭兒,死的太冤枉了。」腦海中,小銀嘖嘖稱奇,又甚是好笑道。

    段義也暗自發笑,不過不得不說聶龍全因此而撿回一條命。剛剛如無那兩個替死鬼,第三重力勁足可將之震成一灘肉泥。

    不過聶龍雖然保住一命,不過也只剩下半條命了,更可怕的是剛剛那兩股力勁將他的身體完全摧毀,即便是傷好了也是廢人一個。

    對於這種人,段義當然不會有半點憐憫之心,徐徐的落在聶龍跟前,森然道,「你運氣很好,撿回一條命。」

    此時聶龍渾身骨骼經脈被震得寸斷,五臟六腑也如同碎了一般,七竅流血,模樣極為可怖,卻又偏偏保持著最後一絲意識,見段義逼近,不禁驚恐叫道,「你……你不是人,是魔……魔鬼!」

    言罷昏死過去,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段義冷眼瞧了聶龍一眼,冷道,「你這是咎由自取!」說著雙目如電掃過聶家眾人,神情端是可怖。

    聶家眾人頓時渾身打寒戰,嚇得瑟瑟發抖。這個魔鬼連聶龍大人都不是對手,他們可不敢招惹,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也不喘。

    而冷家眾人見段義神色清冷,想起他剛剛冷酷的手段,直如殺神下凡,迫於他的氣勢也不敢說話。

    一時間,場中靜謐異常,連風兒摩擦在雪地上的沙沙聲也清晰可聞。

    半晌,才聽段義盯著聶家眾人道,「帶著他滾吧!回去告訴你們主子,三日後的比試,我們一定準時赴會!」

    聶家眾人如蒙大赦,趕忙抬起不知死活的聶龍,如喪家犬般的逃走,連死在雪峰上的兩個同伴的屍身也顧不得收斂了。

    「吼!吼!」冷家眾人望著夾著尾巴逃走的敵人,不禁大吼歡呼,望著段義的目光更視若神明。

    自從他們逃亡以來,受盡磨難,聶家更處處刁難,這一次可謂揚眉吐氣,心中的喜悅實難用語言形容。

    段義卻大吼道,「喂,還有兩具屍體一起帶走吧!」

    聶家眾人哪裡敢停半步,翻身上的坐騎,一溜煙便跑得沒了蹤跡。

    「這下傢伙見鬼了麼,我主人又不是吃人妖魔,跑得那麼快作甚?」小銀故作詫異道。

    金萱兒噗嗤一笑,沒好氣道,「你少在哪裡陰陽怪氣的諷刺人。」

    段義臉色一變,怒道,「小銀你是在罵我麼?」

    小銀暗惱金萱兒多嘴,忙的陪笑道,「哪裡,我小銀一顆紅心怎麼可能罵主人你。你一定是誤會,更不可信小妖女的挑撥離間之言。」

    段義冷冷一笑道,「我如若信了,那可真是大傻子了。」

    「我……我冤枉啊!」小銀嘴一癟,大呼冤枉。

    冷家眾人包括冷若霜在內,早已沉浸入那難言的喜悅之中,對於三日後的比試也沒了絲毫懼意。

    三百里外,聶家堡矗立在此,規模雖不及定家堡,但也猶如一座小城池。聶家堡背後雪山,前面確實一片開闊無垠的冰原。遠遠望去,雪白的冰原上騰起沖天的雪浪,看樣子定是大批其實奔騰而來。

    城樓上,二人登高望遠。其中一人形象粗鄙,正是那日被段義挫敗陰謀逃到聶家堡來的高大長。在他身旁的卻是個年輕公子哥,一身裘衣掩不住他那充滿力量的魁梧身材。但見他年紀約莫二十五六,沒有尋常公子哥的羸弱,英俊的臉龐上滿是剛毅之色,一看便知是個心志堅定之人。

    他正是這聶家堡的掌舵人,聶家少主聶空。

    「高兄,那是聶龍他們一眾近衛回來了吧?」聶空望著冰原上的雪浪,眉頭微皺道。

    高大長看了看天色,疑惑道,「此刻天色尚早,他們才去了四五個時辰,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聶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沉聲道,「情況有些不對勁啊。」

    高大長一愣道,「不會吧,以聶龍兄的本事,誰能傷得了他?再說了,我看冷若霜他們也不敢動手傷人。」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猛地倒抽冷氣,駭然道,「除非……除非……」

    聶空心下奇怪,剛想發問,眾騎已經奔到了城牆下,只聽一人大叫道,「大事不好,快開城門,聶龍大人命在旦夕!」

    聶空見眾騎神色慌張,神色狼狽,分明是狂奔數百里猶如逃命,又見愛將聶龍不知死活的躺在坐騎上,心中更是驚怒,趕忙大聲道,「慌什麼慌,到底怎麼回事,是誰傷了聶龍?」

    眾騎見是少家主,也不及行禮,齊聲道,「少家主,你一定要替聶龍大人報仇啊,他是被冷家營寨裡一個叫段義的九州人所傷。」

    聶空臉色陰沉可怕,眸子裡凶光大盛,霍然盯著高大長道,「高兄,這個段義到底是什麼人?」

    高大長心中驚駭無比,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氣道,「啟稟少家主,這個段義將是您的勁敵,在下便是栽在他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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