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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八百三十七章 勉強平手 文 / 鴻澤滄海

    巨人不愧是巨人,連說話的腔調都和尋常人不一樣。一句話出口,眾人只覺忽然一陣怒雷咆哮,震得耳蝸嗡鳴,原本鬧哄哄的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見酒神到來,聶空頓時信心倍增,大聲道,「酒神大人,和您鬥酒的便是這位段兄。」說著手指向段義。

    酒神順勢望去,但見是個美麗的女子,不禁搖頭道,「俺早立下規矩,不和女人鬥酒。」

    「咳咳!」聶空大為尷尬,乾咳一聲道,「您看錯了,是左邊那位。」

    酒神微微一愣,口中喃喃道,「左邊,左邊是那邊?唔,端酒杯的是右手,左手那麼酒神這邊了。呼,還好俺沒有記錯。」

    「……」霎時間,場中一片死寂,靜得可聞落針。

    腦海中,小銀已捧腹大笑道,「哈哈,這大塊頭腦子看起來挺大,卻一點也不好使。連左右都分不清楚,怕是喝酒把腦子也喝壞了吧。」

    段義卻不敢輕視對方,他雖然沒有從酒神身上感覺到半點修煉者的氣息,可是卻隱隱覺得,此人定是高手無疑。至於對方到底是裝瘋賣傻,還是真的思維笨拙,那卻不是一眼便能看得出來。

    此刻,酒神終於很勉強的分清了左右,蓬亂的頭髮下射出兩道若有似無的眼光掃在段義身上,微微一打量,旋即問道,「難道是他麼?」

    聶空被他剛剛的舉動給搞得十分窘迫,見他終於認對了人,趕忙道,「不錯,正是他。」

    酒神立時搖頭道,「不成,俺不和他鬥。」

    此言一出,眾人均是吃驚。

    聶空也驚訝道,「卻是為何?」

    酒神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肚子上的肥肉滾滾而動,言道,「俺這酒量太大,怕把他給喝死。」

    嗡!

    眾人立時暴起哄笑聲,還以為是酒神故意羞辱段義,更有好事者趁機高聲叫好起來,一副唯恐天下不亂不亂模樣。

    冷若霜等人臉色齊變,卻又無言以對,畢竟對方「赫赫威名擺在那兒。」

    腦海中,小銀勃然大怒道,「好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居然敢瞧不起我主人!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囂張個屁啊!算了,主人我們犯不得跟這種得志小人一般計較,就讓他先猖狂一陣子好了,等你長到他那個大的時候再來收拾他。」

    段義哭笑不得,小銀這傢伙話說得漂亮,實則打起退堂鼓。試問自己怎麼可能比酒神長得還要大,那麼這一輩子也不用想「報仇」了。不過他並不惱怒,只因他明白酒神是直腸人,並非是有意羞辱自己,只是不懂人情世故罷了。

    他雖還能坐得住,金萱兒卻已經忍不住,大喝道,「少在那大言不慚了,有本事真正較量一番!」

    見她竟還敢叫囂,聶空眾人紛紛起哄聒噪,場中又陷入了狂熱之中。

    酒神不以為忤,又似根本沒有聽到金萱兒話,直勾勾盯著段義道,「小娃娃,你真的要和俺鬥酒?」

    段義雖沒有必勝把握,但就猶如與人比武次次穩操勝券才出手那還有什麼意思。比鬥的真正樂趣是充滿了未知因素,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更沒有人能夠完全掌控結果。他天生就是個不服輸的主,當即一股傲氣被激發,大聲道,「不錯,是的。」

    酒神沉吟片刻道,「看來你挺有信心,那麼俺就答應你。」

    他既然如是說,這一場鬥酒你便是板上釘釘了。

    聶空聞言大喜,冷笑盯著段義道,「段兄,我知你修為高深,但這鬥酒不同於比武,任何人不可運功將酒力逼出體外,否則便算落敗。」

    這一點倒也無可厚非,如若願意,修煉者完全可以以功力將酒逼出體外,如此一來,人人都可千杯不醉,那又有是呢麼意思。

    段義冷哼一聲道,「放心吧,你也太小覷段某了!」

    聶空冷冷一笑,剛想說什麼,卻聽金萱兒一聲大喝道,「慢著,這樣不公平!」

    眾人皆是一愣,不解的目光齊刷刷掃來,也不知他到底要還有何說辭。

    「哼,鬥酒比的就是酒力,誰先倒下去就是輸有什麼不公平的!」有人大喝道,「少在那拖延時間,如若怕了趁早認輸吧。」

    聶空也甚是不屑道,「有何不公平,你倒是說說看。」

    金萱兒指著酒神的大肚皮道,「你們也看到了,這傢伙肚皮奇大,先不說酒量如此,便是灌涼水也足以將一般人撐死。可咱們這次比鬥的是酒力,卻不是誰的肚皮大,所以我說不公平!」

    眾人聽她說的卻有幾分道理,不禁面面相覷。聶空也是大感愕然,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時,就聽酒神正色道,「嗯,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俺之前倒是沒有想到。既然如此,你就用真元將水汽逼出體外便是,應該公平了吧。」最後這一句倒是說給段義聽得。

    「如此甚好。」金萱兒微微一笑,這才對段義低聲道,「加油,千萬不要輸給這個大胖子。」

    段義無奈,除了盡力而為他也不敢保證什麼了。

    聶空本已穩操勝券,卻哪想酒神自毀城牆,不禁焦急無比,大叫道,「酒神大人,萬萬不可……」

    酒神不耐煩道,「廢話少說,俺可不是你的下人!俺和人鬥酒,規矩就得由俺來定!」

    聶空臉色鐵青,氣得渾身發抖,卻又不的發作。

    段義見酒神光明磊落,倒也心生好感,英雄氣概被激發,於是朗聲道,「依然如此,我們便光明正大,痛痛快快的鬥一場!請!」說著右手虛空一抓,一股氣流激引出去,地上的酒囊隨之而起,被他抓在手中。

    他也不客氣,微微運力震開木塞,仰脖狂飲。咕咚咕咚,不過眨眼的功夫,一大袋烈酒便被他喝得精光。

    眾人哪料到他如此豪爽,又是心驚卻又不忍心生敬意,冷家眾人早已按捺不住激動心情,高聲叫好起來。

    見段義不眨眼便將一袋烈酒喝乾,酒神瞬間來了精神,比打了雞血還要興奮。他一身以鬥酒為樂,近年來卻罕有對手,頗有高手寂寞的味道。今日見終於有個像樣的對手,不禁大笑道,「好!你很不錯,俺也來!」

    他蒲扇般的一雙大手隨便一抓,四支酒囊便飛了起來,他便如變戲法似的扒開木塞,四袋酒一齊往下灌,不片刻就喝得滴酒不剩。

    「好!好酒量!」酒神不愧是酒神,喝酒的方式都這般驚世駭俗。冰夷人嗜酒如命,見狀只覺熱血沸騰,吼聲如雷。

    「你奶奶的,你不就是仗著自己的嘴巴比我主人的大麼,有什麼了不起?」小銀怒道,「主人咱們一袋袋的慢慢喝,不和這種傻帽一般計較。」

    段義現下苦笑,今天算是遇到對手了,定有一番苦戰。正如小銀所言,酒神打嘴一張,那便是血盆大口,他可沒那本事,還是老老實實的一袋袋來。

    如此這般,一個縱情狂飲,一個不疾不徐,倒也說不上孰優孰劣,鬥得兀自激烈,看得眾人血脈賁張,恨不得自己也親自下場比鬥一番,那吼聲更是差點將天穹也給掀翻去。

    不一會兒,二人竟各自喝了近二十斤烈酒,卻臉色如常,彷彿這點酒在他們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似的,看得眾人瞠目結舌。

    「我的娘啊,他們這到底是在喝水還是喝酒啊!」

    「便是喝水也沒有這種喝法吧!」

    「酒神不愧是酒神,海量啊!不過那個九州人也真是了不起,我估計咱們聶家堡肯定沒人是他對手!」

    此時此刻,如若再看不出段義的酒量,恐怕只有傻子了,即便立場不同,聶家眾人也不禁心生佩服。

    聶空更是駭然無異,暗暗擦了一把冷汗,「還好我剛剛沒有上場,否則非得敗給這小子不可。」

    鬥到此時,段義雖然毫無醉意,可肚子已經撐圓了。再看酒神的大肚皮,一點起伏也沒有,不服也不行,於是道,「我的肚量不行了,要運功將水汽逼出來,你看好了,莫要是我使詐!」

    酒神拍了拍大肚皮,心覺暢快,不禁笑道,「俺的肚量還大得很,你快點運功吧!」

    段義也不廢話,體內真元激盪起來。腹內的水汽立時蒸騰起來,被真元一點點逼出,從毛孔中不斷散發開來。不一會兒,就見他頭頂蒸汽騰騰,彷彿是要白日飛昇般。那些蒸汽方一出來,遇到冰冷的寒氣,立時便化作冰晶,隨風蕩漾。

    空氣中並無酒味,可知他並未偷偷將酒也逼出來。

    不過數息時間,段義便已運功完畢,笑道,「我好了。」

    眾人大驚失色,咋舌不已,「此人好雄渾的真元!」要將水汽逼出體外並非難事,可要如段義那般快速,在場之人自問做不到。

    那聶空更是臉色大變,顯然亦因段義實力所震駭。

    酒神見狀嘿嘿一笑道,「俺今天總算是遇到個像樣的對手。來,接著喝!」

    段義也不示弱,大聲道,「干!」

    眾目睽睽之下,二人毫無顧忌的痛飲。半個時辰後,堆積如山的酒囊都被他們喝空,每個人少說也喝了四五十斤烈酒。

    段義兩度運功逼出水汽,酒卻還留在體內,臉色不禁微醺。酒神肚量雖大,但這麼多酒灌下去,肚子也微微鼓起,頗有醉意。

    二人卻一點罷手的意思也沒有,齊聲大吼道,「拿酒來!」

    「我的媽呀,還要喝!」眾人嚇得面無人色,駭然欲死。眼前這兩個傢伙簡直已經不能當做人來看,即便是天生泡在酒缸裡,也不敢這般狂飲。酒神便也罷了,人家聲名在外,段義一個九州人又如此酒量,實在讓人震驚。

    聶空朝手下使了個眼色,又搬上來一堆酒。

    二人互不示弱,拿起來就喝,喝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到得後來,誰也不知他們喝了多少,反正人人已經麻木。

    段義已經快要到達極限,兀自舉起一袋酒,舌頭開始打結,「你……你還能……喝麼?」

    酒神也好不到哪去,含糊不清道,「當……當然……」

    二人互不服輸,剛剛舉起酒囊還要再鬥下去,忽聽得聶空大聲道,「我看二位皆是海量,在鬥下去也不過是平手,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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