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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八百七十一章 墨竹笛與武聖 文 / 鴻澤滄海

    三百多年都沒有下過山!段義和小銀聽得暗自咋舌,難以想像一個人如何能夠在一座山上生活三百年之久。

    武聖似乎雖然背對著他們,卻如同看穿了他們的心思,啞然失笑道,「怎麼,難以置信麼?」

    段義點了點頭道,「的確不敢相信。」

    武聖苦笑一聲,長歎道,「外人皆道老夫是世人敬仰的武聖,卻又有誰知道老夫的苦處?不過這就是老夫的使命,不但是老夫自己,便是我的師傅、我的弟子、我的徒子徒孫也是一般。」

    「媽呀,主人咱們還是快快下山去吧,誰願意當這老頭的徒弟讓他當去,咱們可沒興趣。莫說是一輩子活在這雪山之上,即便是帶上一天也叫人憋得慌。」小銀震驚道。

    段義亦是贊同,要他一輩子生活在這裡他的確辦不到。不過他相信武聖說這番話必有下,於是問道,「如此說來,前輩這一脈都是為了守護從極淵而存在。可是這從極淵下到底有什麼呢?」

    武聖深邃的目光投入那無邊無際的黑暗,沉聲道,「很可怕又很誘人的東西,人人夢寐以求,卻絕不能讓心術不正之輩染指。現在老夫還不能告訴你到底是什麼,不過有一點你需要知道,你想要化解生命珠的力量就必須下到這從極淵去。」

    「什麼!」小銀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又驚又駭道,「開什麼玩笑,下去就再也回不來了,那不是找死麼?」

    段義眉頭一皺,一時有些茫然。雖說父親下去過,可他老人家的修為比自己高出太多,方能全身而退。以自己目前的實力,恐怕當真是有去無回了。於是道,「前輩,以我現在的實力恐怕……」

    武聖截斷他的話,言道,「看來你也清楚,憑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辦不到。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總會有辦法的。」

    「這老頭,就喜歡裝莫測高深。小銀我最討厭說話說一半的傢伙,吞吞吐吐,一點也不爽快。」小銀嘟嘴不悅道。

    段義眉頭一皺,這武聖字字句句皆話裡有話,每句話都需要人去揣摩,還當真不是那麼好猜透的。

    武聖卻並不在這個問題與他多言,話鋒一轉道,「你臨行前,你師父是否交給你了一樣東西。」

    「前輩連這也知道!」段義大吃一驚,目色駭然。

    小銀立時警惕起來,冷道,「老頭你快老實交代,是不是在我主人身邊按擦了眼線?哼,我才不信你是什麼神機妙算,啥事都能知道。」

    武聖倏地回過神來,盯著段義目光灼灼道,「怎麼樣,難以置信吧?修為到了老夫這個境界,想要瞭解這天下之事並不困難。」

    段義深吸一口氣,又瞥了他一眼,這才道,「不知前輩到底是什麼修為?」

    武聖淡淡一笑,不疾不徐道,「說來慚愧,老夫修煉三百餘載卻也僅僅和令尊差不多而已。」

    他這話說的模稜兩可,外人或許聽不出什麼來,然而卻猶如一記重磅炸彈落入段義和小銀的心湖之中,掀起驚濤駭浪。

    「九……九重天強者!」二人依舊不知如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駭然欲死。雖說他身為武聖,想必修為高極,但他二人也絕沒想過他竟然已經臻至九重天的境界。

    普天之下,修煉者數不勝數,可當真能夠臻至九重天的至高境界實在少之又少。

    段義剩下一口冷氣,心付怪不得我面對他時彷彿心事完全被洞察,也根本感覺不到他一絲氣勢,原來是因他的修為比我高太多。

    想到這兒,他不禁對武聖肅然起敬。不僅僅是因為他修為極高,三百年來甘於寂寞,守護自己的信念更是讓人佩服。

    他又朝武聖鞠了一躬,這才道,「原來如此,晚輩佩服。如此說來,前輩這一次選弟子就是為自己找繼承人了麼?」

    武聖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是也不是。」

    「我說老頭,你能不能不要打啞謎,乾脆點把能說的全都說了。夜已經深了,我主人還要睡覺呢!」小銀不滿抗議道。

    段義則一臉茫然,愈加捉摸不透。

    武聖淡淡一笑道,「此次選拔另有深意,並非是真的選弟子。不過老夫的確時日不多,估計再有個四五十年這陽壽也該到頭了,的確需要弟子繼承衣缽。」

    段義和小銀暗暗咋舌,還有四五十年的壽命居然說時日不多,當真是叫人哭笑不得,不知說什麼好。不過話又說回來,以武聖的年紀來說,四五十年的不是很多。

    武聖似笑非笑盯著段義,目光灼熱。

    段義和小銀均是嚇了一大跳,前者不忍驚呼道,「前輩,你不會……」段義不敢再說下去,他雖然佩服武聖,可要他一輩子呆在雪山上打死也不會幹。

    武聖撫鬚長笑道,「你如若願意成為老夫的弟子,老夫自然求之不得。不過你身為箭神之子,又是墨竹笛的徒兒,老夫便不奪人所愛了。」

    段義和小銀均暗暗鬆了口氣,不約而同道,「還好沒被他看上,否則就真的完蛋了。」

    小銀是個不甘寂寞的主,段義是個喜歡不斷挑戰自我的人,要他們兩個一生呆在這毫無生氣的雪山上,那比死還折磨人。

    武聖早知段義早有此反應,臉上笑意更濃,言道,「你放心吧,老夫不會強人所難的。說了這麼多,快將墨竹笛交給你的東西拿出來吧。」

    東拉西扯了許多,反倒是將正事給忘了,段義趕忙才從懷中摸出臨行前墨竹笛給的那個小盒子,呈上道,「前輩請過目。」

    不想武聖卻擺了擺手道,「還是你自己打開來看吧。」

    「這老頭,一大把年紀啥沒學會,倒是學會了偷懶。這可不好啊,要學我小銀一樣,做一個勤快正直的人。」小銀老氣橫秋,恬不知恥道。

    段義心中好笑,又是疑惑,自然弄不懂怎麼回事,只得小心翼翼將那小盒子打開。此物他一直帶在身上,好好保存卻一直沒有打開來看過。一想到今日謎底就要揭開,他心中也隱隱有些興奮。

    啪。

    小盒子的盒蓋打開了,露出內中事物,卻見裡面躺著一隻青銅佩,還有一張小布條。

    「這是……這是……」段義臉色大變,猛地又逃出一物,竟和那盒中的青銅佩相似之極,若不是有細微的紋路差別,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然而要知道,他手上的青銅佩可是當今冰夷王冷嘯天給他的開啟冰夷族聖地的鑰匙。

    段義和小銀均震驚萬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們實在難以相信,對冰夷人無比重要的東西,怎麼會到了墨竹笛的手上。

    武聖自是看出他的疑惑,卻並不急於回答,手指虛空一攝,那盒子裡的小布條便飛到了他的手中。他展開那布條一看,先是一愣,旋即哈哈一笑,不住搖頭道,「這個墨竹笛,果然還是老樣子,有趣有趣。」

    段義和小命面面相覷,也不知那布條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

    武聖笑了一陣子,手指輕輕一動將布條送出,言道,「你自己看看吧。」

    見布條如落葉般緩緩飛過來,段義卻神色凝重,待得布條距自己不足尺許,忽的閃電般射出兩根手指將之夾住。

    當手指和比條接觸的一剎那,他臉色一變,只覺一股霸道的力量瞬間湧來。他差點拿捏不住布條,身子不由自主的震動一下,連手臂也發麻起來。

    「好強的力量!」段義暗暗吃驚,武聖隨手便有如此可怕的力量,不愧是九重天強者。旋即他又深吸一口氣,體內真元瞬間激盪起來,湧入雙指之中,將那股力量化解,把布條牢牢夾住。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的高速之間。

    武聖卻見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臉上笑意不減,心中卻暗暗吃驚讚許,「此子天資卓絕,難怪墨竹笛如此看重他,將來成就恐怕不在其父之下。」

    「這老頭心思忒壞,居然還存心考驗我主人。」小銀怒道。

    段義沒有多說什麼,將那布條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好好關照老子的弟子,否則老子打得你屁股開花。」不看字跡也知道是墨竹笛所寫,更何況字跡更騙不了人,定是錯不了。

    「這……」段義哭笑不得,搖頭不已。敢對武聖這樣說話的,故意也只有墨竹笛了,果然是他的風格。

    不過武聖並未生氣,反而還甚是高興,也從側面說明,二人之間關係非同尋常。

    小銀也樂了,笑道,「墨老頭行事果然我行我素,與眾不同。」

    武聖將段義的反應看在眼中,不禁笑道,「你師父就是這樣的人,放蕩不羈,說話嘛,嘿嘿,粗鄙不堪。說起來,我們當年認識時還挺有意思。他遊歷來到武聖山,想要求見於我。我那時對九州人也無甚好感,哪裡會去理會他,便派弟子將他打發走。想不到這傢伙倒好,一番花言巧語糊弄的團團轉,竟將他領上山來。」

    「哈哈,連墨竹笛那張嘴也敢相信,你的徒弟也算是笨到家了。」小銀哈哈大笑道。

    段義目光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麼。

    武聖繼續道,「他上來之後,也是巧舌如簧,一開始將我數落的一無是處,體無完膚。後來聽說我一生未曾下過武聖山,他又心生憐憫,將他遊歷的過的種種經歷一一道來。也是那時,我才知道世界之大簡直不敢想像,從前的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

    許是憶起過往種種,武聖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段義心下瞭然,師父和武聖的友誼怕也就是從此時開始。武聖雖然年紀比師父大得多,可去不如師父見多識廣,師父將自己所見所聞一一道來,武聖只怕又是佩服,更是羨慕,二人成為莫逆之交也不是奇事。

    好一會兒,武聖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笑道,「他說的那些,我雖然沒有經歷過,但聽他繪聲繪色將來便如身臨其境,心中倒是羨慕的緊。他心有不忍,在這山上住了三個月,我倒是愈發捨不得他走了。至於這青銅佩,卻是我請他替我保管。」

    說到這兒,武聖目中厲芒大盛,「如此一來,便是有人窺覬那東西,卻也無法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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