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老女人,不好惹 文 / 抉天磯
薛塵並不在乎任青對她的評價,何況這件事是她早就承認了的,沒什麼好生氣的。可是任青不行,這娃子功力比起薛塵差了可不止一點半點,看到她那滿不在乎樣子氣得臉紅脖子粗,登時就貓了。
「薛塵,你丫個蛋的,你,你無恥!」
「……哦。」
薛塵只是很給面子的應了一聲,卻把任青氣的更上一層樓,毛都炸了。
「你,你,該死的老女人,你無恥!孔子說的對,老而不死是為賊也!真是禍害遺千年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任青裝模作樣的抹著眼角,彷彿上一刻那邊還有一種晶瑩的東西在滾動。他面朝西方,負手而立,夕陽下看上去有一種高大的假象只是,他突然覺得背後好冷,這是,到了冬天了麼?任青後知後覺的回頭,卻看見薛塵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臉上赤果果地寫著三個字:你,完,了!
「你這是在諷刺我麼?」
任青僵硬的把頭轉向另一個更大的冷氣源,楚服看著他,笑的好溫柔,可是眼中毫無波瀾,這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任青覺得心中冷意更甚,牙緊咬著舌,努力讓自己平靜下去。但是他不住顫抖的小腿出賣了他。「咯咯咯,咯咯咯咯」聽,連牙齒都開始抖了,恩?牙齒?我的牙還好好的咬著舌頭啊!任青向身後看了一眼,只見那三個男人早就躲得遠遠的抱成一團了,那磕牙的聲音就是乾元發出來的。那三個人齊齊看了他一眼。任青,你又傻了吧?!————乾元。青子,兄弟愛莫能助。————卿巖。小子,好自為之,祝你好運。————古寒夜。任青,珍重!三個人給完眼神後一溜煙跑了,誰說殭屍寒暑不侵啊?這是沒遇上冷天氣,這不,古寒夜這貨跑的比誰都快,誒,怎麼把我剩下了?!嘿,不要留下兄弟我啊!任青仰著脖子,兩眼淚汪汪的目送那三個沒義氣的傢伙遠去。
「任青啊,我很老是麼?」
薛塵拍著人情的肩,話幾乎是在任青的耳邊說出來的,偏偏笑得無限詭異,嚇得任青的寒毛都炸了。突然感覺旁邊有什麼東西,任青一轉頭,看見楚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他旁邊的那棵樹上,她晃蕩著的腳丫子都快踢到任青的臉上去了。
「人心不古麼?說起來,我也算是,古,人,了,呢!」
任青垮著張苦x兮兮的臉在心中吶喊,蒼天啊,祖師爺啊,上帝啊,聖母瑪利亞,如來佛祖啊,不管是誰,請快來拯救我吧!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們就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吧!」
任青很識時務的向這兩女人求饒,可惜————
「識時務者,人之俊傑者也,不錯,不錯,可惜啊,任青少爺,你是不是覺悟的晚了一點?」
薛塵笑的燦爛,手輕輕地捏起任青的下巴,笑意盈盈的與他對視,手上稍一用力,任青的下巴就如他的名字一樣,青了。
「錯了?知道自己錯了是好事,說吧,錯哪了?」
楚服玩弄著她那寸許長的指甲,看得任青有一種自己的回答如果不那麼讓人滿意的話,下一秒這修的很漂亮的指甲就會出現在自己的胸腔裡的錯覺。其實楚服看上去心情不錯,估計任青的回答好的話也就到此為止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欺負老人家的,更不該和老女人生氣,不值得,不值得,十分不應該的是居然在和老太婆鬥嘴的時候說出了自己的心聲,你說我犯那個混幹嘛,每次吵都吵不過,跟這老女人計較個屁啊!尊老愛幼是中華名族的傳統美德不是嗎,哎呦,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啊,居然遇上這種老不死的,還不止一個!
任青想到這裡,欲語淚先流。抬起手抹了抹眼角,一看。
咦?這回真的有眼淚了?哎,我的演技真好啊,都可以去拿奧斯卡小金人了!
任青很臭屁有自戀的意銀到,正準備開口呢卻發現周圍的氣壓又低了一層。任青做賊心虛的看了看兩個不算人的傢伙,咦,好像沒發現什麼呀!難道是我的錯覺?就在任青胡思亂想之際,薛塵的聲音幽幽的傳到了他的耳邊。
「呵呵,老,女,人?尊,老,愛,幼?傳,統,美,德?任,青,你,好,啊,好,得,很!好得很!」
她磨著牙幾乎一字一頓的說完一句話,嚇得任青膝蓋一軟,差點給跪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難,難,難道我我我我我我,剛才,剛才你們聽到了什麼?你們看到的都是幻覺,聽到的都是幻聽,對,就是這樣!」
任青吞了吞口水睜著眼說瞎話給自己壯了壯膽子。
「原來你覺得我那麼好騙啊?還是說你對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啊?是了,都想去拿那個什麼小金人了!老紙臉上寫著『我是傻子很好騙』了是嗎?啊?」
楚服真的是火了,一隻週身泛著紅光的屍鱉王從她的袖子裡爬到了她的手背上,停住,那樣子像是跳遠前作的最後一次深呼吸調整。果然,那只屍鱉王身子一壓,一彈,一跳,「啪嘰」一聲就貼在了任青的臉上,任青一驚,抬手就往臉上狠狠一拍,一聲「啪」在他耳邊久久迴盪,迴盪。他小心翼翼的將手移開,向手上一看,那只蟲子不見了!他就這麼頂著一個紅的滴血的巴掌印傻掉了。
「啊————」
任青一聲慘叫,急忙抖著身上的衣服,看樣子好像是那只屍鱉王鑽到他衣服裡咬了他一口。
「死定了死定了,靠不帶你這樣的,會出人命的!我爸媽就我一個兒子啊!我走了誰個他們養老啊?孔子說的果然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孫』!」
任青急紅了眼,不管不顧的大罵起來。
「哎,楚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嘛!有句話說的是什麼來著,叫,狗急了也會跳牆,哦,好吧好吧,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我說任青,你瞪我幹嘛?幫你呢!我跟你說了吧,被那隻小蟲子咬一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要是再擔心我就幫你把毒解了好了!」
薛塵笑瞇瞇的抱著雙臂,手捏著下巴眼中閃過一抹濃重的算計。可惜任青沒看到,本以為中了劇毒必死無疑卻突然有人告訴你這毒他隨隨便便就能解了,就算不解也不會死人。從地獄又升回天堂的感覺真美好啊!只是,薛塵,會是那個天使?!
「真的嗎?我不會死?」
「當然,我好歹學了那麼久的醫術,那種小蟲子連《奇物誌》的前百名都進不了,怎麼可能解不了呢?老,聽話,乖乖的把衣服脫了。」
任青就這麼乖乖的把衣服脫了,躺在地上任由薛塵在他身上扎針。小羊羔最終還是上當給大灰狼吃掉了!楚服看著上了當海心甘情願的任青不忍的把頭偏開。
「啊————天殺的,薛塵!!你個王八蛋!大尾巴狼!你對我幹了什麼?!」
任青躺在地上半邊身子抽筋,半邊身子滾燙如火,難受的努力掙扎偏偏動彈不得,只能用憤恨的眼神瞪著,企圖用眼神殺死眼前這個笑靨如花的爛女人。
「哎呀,放心,死不了,就是給你上了點五屍粉而已。」
薛塵笑得人畜無害,簡直比陽光還燦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一隻純情的小白羊呢。只是,看站在一旁的楚服聽到五屍粉之後眼角抽搐了幾下就可以知道這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好手段,好東西。」
楚服似有深意的看了薛塵一眼,這女人,有意思。薛塵被她這一看只覺頭皮一緊,那種當年孤身身陷大漠狼群被狼王盯上的感覺又回來了,讓薛塵不得不警惕楚服這女人。這種能讓她感到危險的感覺多少年沒感受過了。
……卿巖擔心任青的情況,一夜未睡,天剛亮他就下了樓。一下樓他就看見薛塵和楚服在大廳中對弈。
「你們怎麼在這?任青呢?」
「他啊,應該快回來了,我很好奇他會是什麼樣子。」
薛塵手執黑子搭在下巴上,眼睛死死盯住棋盤眉頭緊皺,頭也不回,隨口答道。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到距離上午七點還差一刻鐘的時候,只穿了一條小熱褲的任青終於出現在門口。
「任,任青?你胸什麼時候,長那麼大了?26有b了吧?」
剛下樓梯的乾元就看見了任青如此勁爆的樣子,一個沒憋住,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任青咬牙切齒的瞪著一盤棋還沒下完的兩個人。
他才不會告訴這群爛人那兩個女人昨天晚上把他扒得只剩一條小熱褲然後把他拎到了叫去隨便找了一家農舍就把他給塞進了豬圈直到今天早上四點多身體才能動,剛爬出來準備偷偷溜走就被早起餵豬的婦人發現,二話不說照著他就是一巴掌把他趕了出來,好不容易才逃脫的他卻帶著一身異味在大街上果奔,換來了路人怪異的眼神,還差一點被保安扔出去,真是,說多了都是淚啊!
「噗嗤~」
那五人很沒良心的笑了,尤其是那兩個罪魁禍首,笑得尤為開心。
「你們,難道我又不小心說出來了?」
完了完了,沒臉見人了!任青一臉彆扭,雙眼含淚的奔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