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赤眼又現 文 / 抉天磯
任青說完之後柳桑菡並沒有接話,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的喝著水,氣氛越來越詭異。
「呼~你聽也聽完了,就不準備發表什麼意見嗎?」
最終還是任青耐不住性子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水然後繼續盯著杯底開口問道,柳桑菡頓時一愣,被這個問題問得莫名其妙,剛想開口反問任青卻看到自己衣櫃上的鏡子裡多出了一張人臉,嚇了她一大跳,只見那張臉上兩眼怒睜,額頭上有一個大口子還在泊泊的流著血,嘴有些歪,原本鼻子所在的地方現在是一個黑黑的洞,正是那個纏上了她的女鬼。「吱——」尖銳的聲音差點戳破兩人的耳膜,鏡子之上出現了一行亂七八糟的字,咋一看之下,竟是那女鬼用尖銳的指甲在玻璃上劃出來的。任青嘴角抽了抽,順手就把手裡的杯子砸了過去。
「你丫的多鏡子裡裝什麼文藝腔啊,貞子姐姐不是隨便來隻鬼就能cosplay的。還尼瑪寫字?不知道小爺最討厭這種破聲音了啊?」
那女鬼幽怨地看了任青一眼,再幽怨地爬出了鏡子,委屈地縮在柳桑菡的背後,雙手拽住柳桑菡的衣角,時不時的探出頭來悄悄地偷看任青一眼,活像個受人欺負委屈至極的小媳婦。衣角被拽著的柳桑菡只感覺背後一寒,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腦門而上,途中經過的地方汗毛都豎起來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說,這位大姐,咱們商量個事吧,你看,任青這傢伙長的那是賊拉的可愛咧,他現在的表情那是多麼的雅靜啊,那一臉的小受樣是那麼的人畜無害,他是肯定不會傷害你的,你能不能,把你的爪子從我衣服上挪開?!」
柳桑菡這輩子都沒說過像今天那麼噁心的話,她發四!那女鬼聽出了柳桑寒最後那句話裡那咬牙切齒的意味,弱弱的鬆開手,弱弱的往後退,穿過柳某人那粉紅色兒的床一直縮到牆角。
「你裝什麼可憐啊?用柳桑菡引我來就是為了演場戲給我看嗎?哼,不說話?不要告訴我你特麼不會說人話!再不說話本少爺可走了。」
任青雙手環胸撇著那只演技爛的要死的女鬼,轉身作勢要走。
「等等!我,我,我想請你幫幫我。」
那女鬼見任青是真要走,急忙出聲,任青的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外走。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那個女人找了一個術士來對付我,把我打成了重傷,那個術士好像還想把我煉化,取我怨氣養鬼,食我精魄來療傷。」
那女鬼也許是真的被逼得走投無路了,眼一閉牙一咬就將她找任青來的原因全盤托出。此時任青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上,聽完女鬼的話才轉過身來。
「你說,那是一個受傷的術士?!哪來的?長得是什麼樣?他為什麼要對付你?」
任青很敏銳地抓住了女鬼話中的小細節,那女鬼皺著眉頭想了想,才幽幽道來。
「我去找那女人報仇,原本都快得手了,可那個女人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個術士,不僅破了我給他們母子兩下的鬼咒還在我前去殺掉他們的時候將我打成重傷,聽從那個女人的要求他把我困在柳家祖祠裡讓我在痛苦中掙扎,無法解脫,最終耗盡精氣而魂消魄散。至於那個術士長得怎麼樣麼,我倒是沒看清,他穿著黑衣,還蒙著面,只露出兩隻眼睛,那兩隻眼睛我記得很清楚,有一隻是斜眼,施法術的時候兩隻眼睛都是血紅色的,還閃著幽幽的光,但是平常還是跟正常人一樣的瞳色。哦,對了!那人有一個特別好認的地方,那個人的左手只有半截,手肘以下就沒有了,僅剩下的一隻右手也是褐色的,枯瘦得不成樣子,完全就沒有一點肉,像只有一層皮裡面一把枯骨一樣。嗯,那人腰間還拴著一把劍和一個黑色的布包,那個布包大概有,大概有成人的大腿骨一樣長。」
這樣的一個人,很熟悉啊,會是誰呢?任青摸著下巴苦思冥想,最終還是想不起來。
「你在說仔細點,這個人,我好像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就是想不起來。」
「哦,那個人下手極狠,特別喜歡使陰招,那把劍使出來的招數也專攻人的下三路而去,笑聲極其難聽,整個就一個破鑼嗓子,說話還陰陽怪氣的,可是他站在你面前說話,你不用眼睛看光是聽聲辨位就是找不準他的位置所在。」
任青仔細地想著他以往接觸過的人,他感覺到答案離他越來越近了,彷彿只隔了一層紗的距離,還差一點點!任青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影,是那麼的熟悉,但是,但是任青就是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我勒,好熟悉的感覺啊,這個人到底是誰呢,這種感覺,這種形象,難道是……赤眼!!」
糾結已久的任青終於喊出了一個名字,對了,這種形象,這種猥瑣的感覺除了赤眼還會有誰呢,但是還有一點是任青想不通的,那就是,赤炎這麼一個陰險狡詐又有後台的傢伙怎麼會跑去給人做一個小小的除鬼師,還會讓這麼一隻有些許智障的鬼給跑了,無奈啊。
「那好吧,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任青看著那可憐巴巴地伸長了脖子望著他的女鬼聳了聳肩,那女鬼,一遲疑,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個,你可以幫我擋住那個叫赤眼的傢伙嗎?我我我,我不報仇了,真的!你……」
「你報不報仇跟我沒有關係,有句話叫做佛渡有緣人,但其實道士也是一樣的,我不會去渡一個心狠手辣且沒有半點塵緣的人,至於幫你擋住赤眼嘛,那倒是可以,反正我和那傢伙還有一些舊賬未了,就當是順便的好了。」
任青淡淡的說著,其實他沒有發現,自從記憶全部甦醒之後他整個人都起了一些變化,不僅是氣質上,就連性格也與平時不同了,多了幾分淡漠,少了幾分衝動。若放在以前,以他那個比憤青還憤青的性格不狠狠罵那女人一頓已經是很好的了哪會像現在這麼輕描淡寫的讓它過去了。柳桑菡悄悄的瞥了任青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為人所察覺的驚訝,但很快就消失不見,只是那黑色的眸子深邃得像深淵一樣讓人情不自禁地淪陷。突然,那女鬼渾身一顫,迅速的向牆角移去。
「來了,他來了!」
任青看著她渾身抖著,那驚恐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門就知道赤眼已經來了,但是,私闖民宅好像是犯法的吧?!就在任青思索著是不是要告發赤眼那傢伙的時候,就聽到一陣陰陽怪氣的詭笑。
「呼呼哈哈~咦嘿嘿嘿,你跑不掉了,乖乖跟我走吧!我要將你煉化成水!過來吧,過來吧!」
在赤眼的召喚聲中,那女鬼的眼神渙散,慢悠悠的飄了起來,朝一個方向飄去。任青在心裡默默的計算了一下,赤眼這幅形象若是直接闖進別墅區來肯定會被直接拖走審問,但是要傳聲過來必定是要在一個距離範圍之內,而那個地方有人煙稀少甚至是無人踏足的話,那就是,在別墅左邊差不多一千米處的那片樹林裡!別墅區本來就已經是在偏遠地帶了,而那片樹林根本就是邊界了,加之那片樹林旁邊又是公墓那就更沒有人去了,只是,這貨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抓住這女鬼的為什麼到現在才動手呢?貓戲老鼠!對,一般貓抓到了老鼠之後並不會直接吃掉,而是把它放掉,再抓,再放再抓,都是玩累了或把老鼠玩死了才吃掉,這是在享受自己的戰利品,玩一會,也是在多練習一會工夫、炫耀一下,沒想到這赤眼的惡趣味竟是如此濃重。任青撇了撇嘴在心裡暗暗鄙視了一下,沒跟幾人做過多的解釋就追尋著女鬼的蹤跡跟了過去,再不跟上就找不到了啊,話說那片樹林也是挺大的,要是跟丟了一時半會可就找不到了。柳桑菡站在原地看著任青拉開門冒冒失失的跑出門去臉上浮現出一絲奇怪的微笑來。
「壬,呵呵,還是跟以前一樣冒失啊,我等著你認出我的那一天,要是我等得沒耐心了,哼哼哼哼,那你就做好思想準備吧!」
這樣怪異的柳桑菡把上樓來的喬可儷嚇得寒毛都豎起來了;此時,正在全力奔跑追趕女鬼的任青只覺身後一陣陰風吹過,好冷!冷得他直打顫,為什麼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心頭蔓延?算了,不管了!任青甩甩頭,繼續極力追趕女鬼中。
「姐,姐啊!你別嚇我啊!這莫不是又撞邪了吧?!!」
喬可儷的臉一點點地湊近,柳桑菡終於忍不住一巴掌拍開這個傢伙。
「我還沒死呢!別像哭喪一樣,不過想點事情而已,煩!」
說著,柳桑菡就踩著古怪的節奏下了樓,喬可儷看著這樣的表姐,直覺告訴她又有人要倒霉了,在心中暗暗的畫十字為那個被柳桑菡算計的人默哀,但願不是我,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