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情不自禁 文 / 雲海一客
呂天凡腦海中反覆出現的是那對男女赤條條**巫山的場景,一雙手卻在不停地在下邊套動,前方正對著便池。每念及那名女子的扭動著燈光下亮白耀眼的身子恣意迎逢,不由得血脈賁張,幾欲噴薄而出,然而,最後關頭終歸功虧一簣。
呂天凡忙活的滿頭大汗,感覺著心底那一股無名邪火始終無法瀉出,有些喪氣,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患上了某種無法言明的隱疾。
外面柔和的電話鈴聲執拗地響著,彷彿不接電話誓不罷休之勢。無奈只得暫緩行事,走出衛生間抓起手機。
「嗨,呂天凡,是我,」魏倩玉的聲音壓得很低,滲出充滿磁性的喉音,連帶著輕微的喘息,「怎麼才接電話,睡了嗎?在家裡我不能打電話,原因你知道的。我現在在街上,你的郵件我剛剛看到,……」
「嗡」,一股異樣之感直衝腦際,震得他一陣暈眩。鏡像中那名**女子重新浮現在眼前,只不過換上了魏倩玉膚如凝脂、宜嗔宜喜的面孔。魏倩玉就像在他的耳邊款款細語、嬌喘連連,呂天凡已經聽不清電話裡說的什麼,只覺渾身戰慄不已,一隻手向下摸去,喉嚨裡情不自禁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
「老闆……娘,哦,姐姐……」
「呂天凡?你怎麼了?你……你小子,在幹什麼?」魏倩玉警惕地問,顯然意識到什麼,聲音帶著明顯的慌亂。
呂天凡已無暇說話,感覺中,全身所有的力量不斷向著某一處攀附凝聚,直至達到無法忍受的頂點,一聲悶哼,火山爆發般地驟然傾瀉。月光下,銀亮的一線一悸悸疾噴而出……
呂天凡喘著粗氣大字型仰躺在床上,電話的另一頭沉默良久。
「完事了麼?」
「……」
「舒服了?」
「……」
「呂天凡,你去死吧!」魏倩玉惡狠狠罵了一句,隨即掛掉了電話。
……
兩天後,呂天凡咬咬牙,終於打開了他一直不敢看的郵件。郵件是魏倩玉老早就發給他的,完全沒有他想像中的機槍大炮一哄而上的火力攻擊,內容只寥寥數語。
前幾句話告訴他,「某」的現在住址暫時不清楚,若有消息會跟他聯繫。耐人尋味的是後面的幾句話,「別胡思亂想了,把你的銀行卡賬號告訴我,再給你打五千,做降壓費。記得帶套哦,這可是姐姐的忠告!」最後畫著一個俏皮的笑臉。
呂天凡舒了一口氣,同時心裡苦笑不已。
熒屏右下角的企鵝頭像一直在不停地閃爍,想想現在正是閒得無聊的時候,呂天凡移動鼠標把它點開。
跟他打招呼的是一個網名叫「紫瞳」的女孩子,這是他兩個多月前在網吧裡上網時,隨意查詢加的好友。沒有視頻過,但見過女孩子的照片,一個清秀含蓄的形象,自稱是南航的空乘。
「你這人幹嘛呢?總是不理人,是傲慢,還是老婆在跟前不方便?」
呂天凡想了想,打出一行字:「妹子你怎麼沒上機啊?不會主動下崗了吧?」
「休假哦。你怎麼老盼著人家下崗,什麼居心?」
「這叫關心則亂,語無倫次,一般見到美女我都這樣,妹子習慣了就好了。」
「你還沒回答偶的問題,不說不理你了。」
「我這人謙虛得很呢,老婆還在隱形,這麼回答滿意嗎?」
「那為什麼不理偶?是不是又在沾花惹草?」
「唉,妹子,什麼叫沾花惹草啊,詞兒不能這麼碼,那叫尋花問柳好不?不過我現在已經戒了。」
「嘻,連這事兒都戒了,你還能幹什麼?」
「這世上要做的事很多,人總不能在一棵色樹上吊死。」
「嘻嘻,幾天不見有長進哦,說說都忙什麼了,看看小妹能幫上忙不?」
「據聞中東戰火又起,令人惜載,我輩豈能坐守旁觀。」
「嘻嘻,又吹牛皮,你不觀還能咋地?想去解放那些包頭纏足的婦女同志?小心人家把你……,嘻嘻嘻嘻。」
「你從哪兒知道她們纏足,不要把我們幾千年前的屎盆子扣人頭上好不好。你那個『……』是啥意思?」
「你懂的。」
「我不懂。」
「瞎說,還有什麼是你這個花叢君子不知道的。」
「我叫風花雪月,啥時候變成花叢君子了。我真不知道,騙你是小狗。」
「嘻嘻,那你自己想像吧,使勁噁心地想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嗯。」
呂天凡故意頓了一下:「妹子你可真夠色的,我是自愧弗如啊。」
「幹嘛這麼說?」
「不是我說的,是你說的。」
「偶說什麼了?」
「你說『……』。」
「『……』能說明什麼?」
「你不是讓我想嗎?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什麼了?」
「你真讓我說?」呂天凡特意在後面加了一個壞笑的表情。
那邊停了大概兩分鐘之後,才出現一行字。
「不准說,你說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
「討厭。」
呂天凡伸了個懶腰,聊了半天,估計也該收場了,正準備道聲再見,然後關掉qq號下機,企鵝小頭像又開始閃動起來。
「啥時候發你的照給偶看呢?」
「下一次吧。」
「你是小狗,盡騙人,每回都說下一次。」
「其實我確實在推脫,不過都是為了你好啊。」
「為什麼?」
「我這個形象啊,怎麼說,在我們村父母都拿我的樣子嚇唬小孩。我怕你看了之後,做惡夢咋整?」
「嘻嘻,不會的,偶從小就是被嚇大的。」
「要不這樣吧,我索性奉獻一回,讓你看看真身,咋樣?」
「你想跟偶見面?」
「也不全是,主要是讓你欣賞欣賞我,嘿嘿。」
「那你不也看到偶了?這不還是見面嗎?」
「也不一定,你可以跟中東的女同志學學,找塊布蒙住頭。」
「討厭,這大熱天的,你讓偶捂著頭,什麼居心呀這是,那不靜等著起痱子嗎?」
呂天凡樂出聲來。
「那我沒別的招了,辦法你自己想。」
「誰說偶要見你了,看照片都能做惡夢,看見真人還不得喊救命那。」
「其實我這人吧,丑是醜點,但是談吐比較不俗,溫文爾雅,屬於有內涵的那種,基本上能填補形象上的不足,說不定你見了我,還會呼天搶地要做我的女朋友呢。」
「嘻嘻,牛皮還沒吹破呀,還是昨晚做的夢沒醒呢。」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更有誰人聽!唉,傷自尊了。」
「夠酸的,詞兒不夠了,拿詩來頂。心事下回來聽,偶吃飯去了。」
「胃口不錯啊,一飯風順哦。」
「嘻嘻,你真逗,跟你聊天真有意思。」
「妹子,你的歡樂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啊。」
「嘻嘻嘻嘻,偶不管,偶高興就行。拜!」
「拜!」
呂天凡合上筆記本電腦,站起身來,走到望遠鏡跟前,觀察起林海東辦公室的情況,同以前一樣,毫無動靜。
已經兩天了,他連林海東的影子都沒摸著。
土地規劃局的上下班時間,分別是早晨八點半和晚上五點半。每天早晨七點來鍾和晚上五點鐘,呂天凡就準時守在望遠鏡旁,鏡頭對準了土地規劃局的大門。他希望在上下班的人群中,找到林海東的身影,林副局長肥胖的身材絕對顯眼易認。然而,這一想法還是落空了。
今天早晨八點鐘,他忽然發現林海東辦公室的窗戶開了一扇,滿懷希望等了半天,結果窗戶裡頭伸出一個打掃衛生的中年女人的頭來。之後,便陷入同現在一樣的安靜狀態中。呂天凡甚至懷疑這個林海東根本就不在這裡上班。
不知道確切的駐地,單位又找不見人,呂天凡現在可是一籌莫展。他有林海東的手機號碼,總不能直接打過去詢問。據說公安局能通過手機號碼直接給持有人定位,這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換了一條牛仔長褲,套上t恤,感覺這套裝扮還像點人樣,便斜跨著背包出了門。
順著大環路向東,拐進一條胡同,鑽出來就是人民路,道對面就是土地規劃局。他要趕著中午的飯口去一趟,這樣就能找到很多被推辭的借口,而不必見到林海東本人。
過馬路的時候,趁著一輛公交車從身前經過,呂天凡扣上了昨天在夜市花三十塊錢買的廉價墨鏡。
偌大的停車場,被各式各樣的大小車輛佔滿。他故意放慢腳步,卻沒有找到那輛車號為00855的奧迪轎車。這是魏倩玉提供給他的林海東的座駕車牌號。
「你找誰?」呂天凡剛剛登上規劃局大樓的台階,過來一個中年保安攔住了去路。
「我找林局,林海東副局長。」
「你是誰?有什麼事嗎?」中年保安眼裡露出狐疑的神色。
「家裡的事,用得著跟你匯報嗎?」呂天凡含糊地說,故意做出蠻橫的樣子。
中年保安有些遲疑,最後還是說:「林局長出差了,不在。」
「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呂天凡扭頭就走,中年保安追上來叫住他,問他是誰,呂天凡不耐煩地揚揚手機,說:「我給他打電話問問。」在手機上胡亂摸了幾把,貼在耳朵上,邊往外走邊裝模作樣地大聲說:「喂,林局嗎?我是小強,對,我在你單位門口,你在哪?……」
走到馬路邊上,他擎著手機還在裝,電話突然真的響了,一看是趙熾。
「老大,今晚六點半,黃海路天通漁港,咱們四個,同學聚會,哈哈。」
通天漁港?好熟悉的名字。呂天凡放下電話,回頭看去,規劃局門口,那個中年保安依舊站在台階上,朝他這邊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