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嬉笑打諢 文 / 雲海一客
「徐小姐?」李萍一進包房,看見正首上座的徐嘉儀,亦是一愣。但是也僅僅是一愣,卻未像裴裴般驚呼出聲,更沒有失禮地直呼其名,臉上霎時洋溢起熱切的喜容。「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徐嘉儀小姐。徐小姐屈尊光臨,是小店的榮幸。」
徐嘉儀俏盈盈站起,微微施禮,輕啟朱唇道:「姐姐太客氣了。冒昧叨擾,該是嘉儀的榮幸。」
「姐姐?」李萍又是一愕。
徐嘉儀看了呂天凡一眼,抿嘴笑著說:「剛才聽呂先生和您通話,以姐弟相稱,而我與呂先生年紀相仿,故冒昧高攀。但看姐姐年紀輕輕,所以我想呂先生的稱呼應是表示尊敬之意。」
李萍正眼都未瞧呂天凡,笑道:「妹子看你說的,什麼尊稱不尊稱的。呂老闆的為人,從來心口不一。千萬別被他的甜言蜜語所迷惑,肚子裡還不定轉著什麼歪點子。」
李萍此語,無疑認同了徐嘉儀的稱呼。
徐嘉儀點頭道:「姐姐你真說到我心裡頭去了。」
呂天凡訕訕縮回了虛伸的手臂,頗為窘迫地撓起了頭,讓人不忍卒睹。
原本他要給雙方做個介紹。豈知剛一碰面,兩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就像兩隻家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雖是拿他做話題損了個老底朝天,卻又故意把他晾在一邊。
駱薇輕輕走了過來,似解圍般,忍著笑問道:「呂老闆,原來你認識裴裴啊?」
呂天凡故態復萌,若無其事地說:「一年前沾了一位小老闆的光,進來見識一番。也不怕駱小姐笑話,當時承蒙裴裴小姐全程接待照應,很是動意,只可惜襄王有情,神女無意啊。」
駱薇大有深意瞥了裴裴一眼,嬌笑道:「想不到呂老闆還是多情之人,真是讓人意外。」
說畢面色淡然坐在呂天凡旁邊的空椅上。
駱薇此舉也讓呂天凡有了借驢下坡的機會,他也趁機坐了下去,叼著煙,翹著二郎腿,以言語逗弄起這位送上門來的大美女。
「駱小姐。」
「嗯?」
「記得上回我曾經問過你一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什麼問題?」
「你有婆家沒?」
「你……?」駱薇一窒,接著嫣然一笑,看了一眼相談正歡的徐嘉儀和李萍二人,故意湊近呂天凡,做出很神秘的樣子,「呂老闆,想不佩服你都不行。你守著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還想打別個女人的主意?小女子有沒有婆家都無所謂,只要呂老闆敢做,小女子就敢奉陪,怎麼樣?呂老闆千萬別只是過過嘴癮,嘻嘻,那就太讓人家失望了。小心別偷機不成反蝕把米。」
呂天凡老臉一紅,暗罵自己自討沒趣。這個駱薇是什麼人吶?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在這類風月場合**鬥嘴,兩個自己綁一塊兒都不是人家的對手。
但是駱薇最後一句話提醒了他。他並非為風花雪月而來,而是有著緊要的目的。
想歸想,表面上卻努力做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煞有介事地糊弄說:「駱小姐想哪兒去了?我有個朋友長得一表人才,事業初成,我見與呂小姐非常般配,本想撮合撮合。俗話說打狗要看主人面,做媒要看男和女,嘿,既然駱小姐無意,我只能表示遺憾了。」
駱薇「咯咯」笑道:「真是抱歉,原來小女子誤會呂老闆好意了。」
說是這麼說,但她看向呂天凡亮閃閃的眼神,分明是在說我還是沒說錯吧。累得前者藉著在煙灰缸摁擰煙頭躲閃著她的目光,惹得她又是一陣輕笑。
那邊裴裴開始召喚門外的服務生傳菜,不時以感激地目光看著呂天凡。
駱薇貌似玩笑的一個問題,著實讓她一陣緊張。假如呂天凡一個回答不慎,讓那位不徇私情的美女管家懷疑,她是使用了某種不正當的手段,謀得接待鑽石會員的一次機會,那麼等待她的最好結果,就是捲鋪蓋捲走人。尤其駱薇的最後一撇,更讓她心驚肉跳。
也難怪駱薇有此疑惑,畢竟呂天凡在成為鑽石會員之後,還是第一次來波爾海。
很快,一道道雕刻得令人歎為觀止形狀的的菜餚流水般擺上了桌子,只看外觀便讓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動。但是呂天凡知道,這些菜就像波爾海內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偽娘,中看不中用,其味道甚至不及共濟街的小吃。
裴裴打開了一瓶五糧液,在每個人的高腳杯裡斟上半杯,最後輪到自己,躊躇須臾,也淺淺倒上一層。
幾個人的目光集中到李萍身上,但等這位貨真價實的東道宣佈開席。
李萍依舊專心致志聆聽著徐嘉儀的言語,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
徐嘉儀簡單介紹了她和呂天凡所在公司的委託事項,以及她明晚舉行的個人演唱會的一些情況,李萍便問是否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徐嘉儀很得體地表示感謝,同時表示一切有公司安排,同時也有呂天凡他們公司的大力協助,希望姐姐能到時光臨捧場。
李萍忽然輕描淡寫地唐突一句,說妹子你昨晚的綵排好像出了些狀況。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今天k市的各大報紙,以及某些娛樂八卦報刊,均對昨晚的綵排有所報道,其中現場遭到歌迷起哄及徐嘉儀突然中途返回酒店,做了多方面的猜測,暗示這事與炒的沸沸揚揚的徐嘉儀和陳興昱桃色緋聞有關。
熟悉內情的人一眼就可看出,這些個報道背後絕對有人在推波助瀾。
徐嘉儀臉上看不出絲毫難為情的神色,說姐姐你不要相信媒體報道說的那些,昨晚有人喝倒彩是真,不告而別也是真,離開是因為綵排已經結束,妹妹原本身體不適,堅持唱完最後一首歌就被呂老闆的人接走了,這事呂老闆可以作證。
李萍收回目光,專注著眼前的酒杯,俄頃抬起頭看著呂天凡,一側嘴角微翹,略帶諭挪地說這店是我開的不假,但從這桌酒席而論是你呂老闆做東道,我們其實都是你的客人,呂老闆難道不說點開場白什麼的嗎?我們等著開席呢。
呂天凡正凝神聽徐嘉儀和李萍說話,尤其說到昨晚有人在綵排現場鬧事一段,正琢磨著何時插口將話題定在這裡,也好順理成章提起自己的請求。李萍冷不防的一句,讓他一時有些發愣。
一旁的駱薇嬌笑著說呂老闆你平時伶牙俐齒不是挺能說的嗎,這回怎麼變啞巴了?
呂天凡回過味來,敢情這對雌鴛鴦根本不想讓自己消停,變著法拿自己開涮,於是聳聳肩說李總你一進來就沒拿正眼瞧過我,連累著小弟週遭的空氣都跟著遭殃,小弟心裡正忐忑,琢磨著哪兒做錯了事惹得姐姐這麼生氣,哪有心思想什麼開場白。
旁邊響起低低的淺笑聲。李萍沒好氣地說你真這麼想就好了,你得罪我的事還少嗎?算了,你願意把自己當空氣就當空氣吧,我們姊妹自己說話,來,喝酒!
這最後一句是對在座的其他人說的,於是各人紛紛舉起酒杯應和,酒席算是正式開始了。
李萍果然只和徐嘉儀說話,她隨意點了幾個空翼傳媒旗下的幾個一線影視明星的名字,表示和這些人很熟,進而共同探討起對其中某個人或者某件事的看法。到最後兩個人的話題開始天馬行空起來,無外乎什麼服裝化妝護膚保養之類的,甚至連女人每月慣例注意事項的小技巧也拿出來交流,打眼一看,兩人這可謂是相交已久無話不說的閨密。
呂天凡可不願真把自己當成空氣,否則今天就等於白來一趟。他支稜著耳朵,傾聽著李萍和徐嘉儀之間的交談,尋思著找個機會把話題引到徐嘉儀的演唱會方向,聽了這麼久,卻一直沒找到插話的空隙。
在座的還有一個人也不願把他當做空氣。
駱薇舉起酒杯,衝著呂天凡說:「呂老闆,我敬你一杯。」
呂天凡連忙收聶心神,舉著酒杯抿了一口。
「呂老闆好像很喜歡偷聽女人們說私房話啊。」放下酒杯,駱薇似笑非笑說道。
呂天凡這回臉真的紅了,又不能實話解釋,只好囁嚅道:「駱小姐說笑了,我哪會有這等雅興。」
「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呂天凡戒備道。
「呂老闆有娘家沒有?」
呂天凡明白,這妮子對自己剛才的逗弄耿耿於懷,尋機報復來了。當下咳嗽一聲,裝模作樣搖頭歎道:「當今國家正值百年振興的大好機遇,正乃我輩大展宏圖之時,何況外患未除,內憂尚存,吾等豈能捨大家而罔論小家。嘿,駱小姐,此乃我一家之言,切莫效仿。」
駱薇果然上當,蹙眉道:「什麼內憂外患?」
「台灣島阿扁把政,至今仍未有統一跡象,此非內憂?東瀛小兒一直覬覦我釣魚島,豈不是外患?駱小姐以為然否?」
呂天凡說得義正詞嚴,聲音稍大,引得坐在對面的李萍和徐嘉儀亦偷閒驚異地望了他一眼。
駱薇捏起粉拳,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嗔道:「沒見過像你這麼打岔的,」接著附身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說,「既然小女子不入法眼,想來呂老闆還是對裴裴餘情未了,怎麼樣,我給你們撮合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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