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02章 夢迴 文 / 秦陽

    當我醒來，已經是一個禮拜之後的事。其實我在第二天的時候就已醒過一次，只是莫名其妙的又被韓修若嚇昏了過去。那時我睡眼朦朧的剛剛醒來，鳶尾手捧一隻老鼠坐在我的床頭照看著我的情況。我念及韓修若的傷勢，就隨口問了她。她手裡的那隻老鼠就跳到我的被子上，兩隻後爪站立，前爪指著我說道「我堂堂韓修若就站在你面前，你竟然認不出我。」然後我就又昏了過去。加上之前因為那樓裡的妖怪日夜裝修，沒睡過一個好覺，所以一連睡了七天之多。

    此時虛空之眼的效果還在，我看到鳶尾身上是一團淡淡的紫色，但卻看不出任何妖怪的虛影，就是一個好好的人。我將這個疑惑告訴了她，如今她說出什麼我都不會再去懷疑什麼。華夏這麼大，我卻有著買彩票中一個億的概率和一群妖怪生活了一月有餘。對這個無神論的二十一世紀，我還能有什麼好值得懷疑的。鳶尾告訴我她的確是個人，大概活了一千年的時間。那時候人人迷戀修仙，鳶尾的家族也是這樣，有資質的子孫統統都要修仙。儘管成功者寥寥無幾，但絲毫不減古代人們的修仙熱情。巴不得自己就是那石破驚天的成功第一人，而鳶尾則有幸成為了成功化仙中的一員。經歷的太久，時間就成了一種可有可無的東西，她早已不記得生日這種東西了。

    鼠哥韓修若的來歷可不小，鳶尾不過是一個沒有飛昇資格的地仙，而韓修若卻是天上貨真價實的神。九重天上有一塊天星石，但凡是修煉有成者皆可封神，在石上刻下自己的名字。據說韓修若是下界小妖中第一個刻上自己名字的，在當時也曾轟動三界。聽著鳶尾的介紹，我恍然大悟，看來十二生肖還說不定真的有呢。

    晚間，鳶尾傳喚我到地下會議室去一趟。我戰戰兢兢的在電梯裡按下了負十八的按鈕，不禁吐槽這個設計者，地上十八地下也十八，思想好獵奇啊。雖然說我已經適應了世界上有鬼怪的這個事實，但心虛害怕依舊存在。會議室裡，鳶尾早已等候多時。待我坐定，她便訴說了讓我來此的緣由。「通常情況下，如果有普通人類知道了我們的存在就會被抹去記憶，可是卻沒有對你這麼做，你知道為什麼嗎？」「你是想說我不是一般人麼？」我道。沒想到竟然猜對了，她點點頭，說道「你在湖中救出修若的那一次，他正在被一個很厲害的妖怪追殺，那妖喚作幽瞳。其法力之強大根本不是我們所能抵擋的，而你一出現後，他卻放棄了對修若的追殺，可見你的不同之處。秦陽，我以奧汀最高首領身份懇求你，幫助我們做個調查。」我沒想到鳶尾竟會用這種語氣對我提出要求，連忙答應，讓她把我當成朋友就好。她十分感激的點點頭，又向我保證不會殃及我的性命。打開遍及整棟大樓的通話器，讓一個叫做莫瑞亞的人下來之後，我們便隨意的聊著天。

    「叮」一個穿著和鼠哥身上一模一樣的人走了進來，抱著依舊小白鼠姿態的韓修若，沒錯，鼠哥是一隻白色的老鼠。儘管是一隻老鼠，但其可愛程度絕對會讓少女尖叫，如果它再開口說句話，那可能就不僅僅是尖叫這麼簡單了。莫瑞亞長的也頗有點陰柔的味道，但見其身上一塊塊凸出來的肌肉，我可以肯定這是個漢子。而且我還用虛空之眼看到，這貨他喵的是隻貓，他究竟是怎麼和鼠哥搞到一起的……

    他輕輕地將鼠哥放在沙發之上，看著我說道「可以開始了麼？」他問的有些突然，鳶尾也沒有交代過，我道「我需要做些什麼嗎？」「不用，躺著睡覺就好」我忍不住皺眉一下，這可是剛睡了七天才醒的人啊！

    一個小時之後，兩人一鼠就那樣用目光凌遲著我。

    「你怎麼還不睡著！」

    「我可是剛醒啊親！前面睡了七天呢！」

    「不管，你趕緊給我睡！」

    「……」

    又一個小時之後

    「去倉庫拿點安眠藥來」

    再一個小時之後

    「喂，你們的安眠藥好像過期了呀~~~」

    「去給我拿麻藥來」

    「嘶——」在被強制性的打了一針麻醉藥之後，我的意識終於開始渙散，然後眼前一黑睡過去了。

    金碧輝煌的殿堂中，龍椅上的人發話了「聽聞中原邊境之處有一南蠻國，此國愚民擅長巫蠱之術，殘殺我邊境子民，實乃罪大惡極。李靖將軍，我特派你去殲滅此國，拯救百姓於水火。」「臣領命」

    浩浩蕩蕩的軍隊穿行在叢山綠水之間，一隻信鴿落在了李靖肩上。寥寥數字卻是讓這位將軍捏緊了拳頭，青筋畢現。書信云「此國祠堂有一玉盒，取之回國，福澤滿門」顯然，若是將軍取不回玉盒，那就有可能滿門抄斬。李靖自是恨得牙癢癢，想他為國家出生入死，沒有賞賜倒也罷了，如今竟為了一隻玉盒要他全家殞命，他如何能忍。

    若李靖此刻帶兵殺回去，必落得一個謀反的罪名，遭天下人唾棄。李家世代忠良，他萬萬不能給祖宗臉上抹黑。半月後，南蠻國境外，大軍已殺到。此國雖彈丸之地，卻無人害怕退縮，李靖派人勸降幾經未果，此戰，看來非打不可。

    號角聲起，殺聲震天。李靖的軍隊人數比南蠻國全國的人加起來還要多，這一場看似穩贏的戰爭讓李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李靖率兵攻至城下，敵方無人迎戰，只在城牆之上拚命往下倒蟲子。這蟲必然有毒，李靖大叫退後，無奈已經晚了。蠱蟲如黑色的潮水席捲而來，殺不到，躲不得。李靖親兵大喊一句「保護將軍」李靖被忠心的將士強迫的圍在中間。慘叫聲，此起彼伏，被毒蟲咬中的士兵全身發黑，喘息之間便已斃命。更有的讓人全身起滿紅點，這紅點起初還小，慢慢的就越變越大，直到中毒的人腫的如同氣球一般，然後「彭」的爆開。還有一些讓人奇癢無比，那個不忘保護將軍的親兵便是中了這種蟲子的毒，他手臂被咬之後，眼裡爆出一團狠戾，手起刀落，自己砍斷了中毒的手臂，竟然僥倖存活。李靖此時悲慟的站在人群之中，他發誓，只要不死，一定要砍了皇帝的頭，祭奠這些枉死的將士。

    四面八方的慘叫聲深深地刺激著李靖的腦海，這些可都是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兵啊，常年征戰，這些人對他的重要絕不亞於家人。「將軍，替我們報仇。」那是前年剛投軍的新兵，我還手把手教過他揮劍呢。這小子今年底就要回家了，家裡好像還有個小女娃在等著與他成親呢……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一群在刀口上舔血的士兵被蟲子咬的毫無還手之力。一個個熟悉的人不斷倒下，李靖目次欲裂，若是盒中沒有殃及天下的東西，中原皇帝的命是保不住了。

    蟲子必定怕火，只是白天攻城並不會帶上火把，再者，後來皇帝又來信，還附上了時間限制。導致李靖匆忙攻城的慘敗，他下令命人取來火藥燒之，只是火藥遲遲未到，怕是也被蟲子要死了吧。他仰天長嘯一聲，撿起地上被踩踏的軍旗，不惜打傷自己人，離開了保護圈。

    「將軍，顧全大局」

    「將軍，快回來，危險」

    「只要將軍在，我們不怕死」……

    士兵們的話不禁讓這位久經沙場的將軍，滿含熱淚。他雙腳踩著自己士兵的屍體飛躍上城牆，南蠻守衛慌忙向他潑擲毒蟲，他用沾滿鮮血的軍旗擋在身前，南蠻守衛一擊不中，已失去了最佳逃生的機會。赤金偃月刀，寒芒一閃，那守衛人頭落地。附近趕來投擲毒蟲的守衛過來支援，還未靠近，慘叫聲已想起。「你們自己養的東西，何不自己嘗嘗味道！」原來李靖撿起先前死去的守衛的蟲子，運用內力扔了過去，才會讓他們猝不及防。

    城牆上的守衛死絕，城下的毒蟲自然不會再增加。一些蟲子早已忙著去啃食鮮肉，不再攻擊活人。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衝啊」，所有還能行動的士兵，均向城門攻去。南蠻國的祭祀祠堂裡，國王聽聞戰報，已是寒霜滿面。他原以為，對方人再多也不及自己的蟲子多，誰知竟被人破了城牆。無端的遭到攻打，竟連緣由都不知曉，南蠻王心裡的憤怒絕不亞於李靖。

    話說這南蠻國雖然以國為名，實際上就等同一個比較大的部落而已。就這麼一個部落，還未照面，就滅了李靖幾萬兵馬。屍橫遍地，到處都是碎肉殘肢，大火蔓延整個南蠻國。祭祀祠堂的斷壁殘垣之上，李靖身著一身鎧甲，右手持一把赤金偃月刀，左手捧一隻玉盒，眼神迷離。南蠻王被削去四肢的身軀還在不斷流血，卻沒有死亡。李靖殘忍的將他砍掉四肢後，簡單的用火烤了一下傷口，只是為了不讓南蠻王太快的死掉。李靖將人彘一般的南蠻王放在一邊，親眼見他如何滅了自己全國百姓，然後點了一把大火。

    南蠻王問道「為何？」

    李靖抬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城內死去的百姓和士兵，緩緩說道「只怪你身懷異寶卻無力看守，還要走漏風聲。我的皇帝看上了，以我全家老小性命作要挾，滅了你這南蠻國。我雖人多欺少，但你施了陰毒詭計，而我強過於你，所以你敗了，就得認命。弱肉強食，一切都合情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