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20章 山本一夫 文 / 秦陽
我叫況國華,是本地抗日游擊隊的隊長,幾天前,我和部下喬裝打扮混進了日軍軍營,我們混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在指揮大廳高喊,「大日本帝國萬歲,殺光支那人。」
我們在指揮部安裝了炸藥,炸了日軍指揮部。日軍大佐山本正雄,被洩露的毒氣當場毒死,就在那一刻,日軍少佐山本一夫看見了我的樣子,我們死了好多人,剩下的兄弟在突圍過程中,全部死傷殆盡,只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
這就是況國華的講述,很簡練,但是每一個字無不透著對小鬼子的痛恨以及對亡故戰友的深深懷念。
「復生,去拿件我的衣服給你況大哥換上。」何大哥說道。
「哦」小復生動作麻利的拿來了一件洗得發白的粗布衣服。
「我們大家都出去吧,讓他好好休息會。」在阿秀的提議下,我們就出來了。
「何大哥,天色尚早,我看我去後山打點獵吧……」早上起來的時候我也換上了何大哥的衣服,雖然破舊,但是洗得很乾淨,這八成是阿秀那丫頭的洗得。不過,對於一米八幾的我,確實是有點小的,還別說,穿上這件衣服,還真有些二三十年代廣大勞動人民的樣子。
「後山有殭屍哎……」阿秀那丫頭聽到我說要去打獵,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顯得十分擔心的樣子。
「哦,沒事,哥不怕殭屍。去去就回。」
「秦大哥,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呀?」
「不信呢,小鬼頭,你還是在家好好待著吧。山上有殭屍哦,啊……」我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順勢做了一個張大嘴的樣子,那小鬼頭嚇得趕緊跑到了他的秀姐姐身後,不過我嘛,當然是招來了阿秀的白眼,那分明在說著,這麼大的人啦,還嚇唬小孩子。
好吧,好吧。不跟你計較,反正也不是我的菜,我還是想想我的馬丹娜吧。
……………………………………………………………
況國華穿了新衣服,出來看了看,才剛一走出門,何大哥就迎了上去。
「這麼快就出來了呀?幹嘛不多休息會。」
這麼大點村子,在那個民風淳樸的年代,一個村子的人就像一家人一樣,誰家有點事,沒一會整條村子都就知道,這會何大哥家裡圍著好多村民。
「謝謝大家救了我,我要走了。」況國華的面色還是有點虛弱。
「你多待機天,養好傷再走吧。」
「是呀,你們游擊隊打鬼子,殺漢奸,是咱老百姓的大恩人呀,你就多留幾天吧。」
「是呀,多留幾天吧。」
「養好傷再走。」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在挽留他。
「大家聽我說,很感謝大家救了我,但是我必須得走,我不走的話會連累大家的。」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日本鬼子來了……」
來人不是阿秀又是誰?
「他們現在在哪裡啦?」況國華問道。
「快到村口啦。」
「鄉親們,大家快散了吧。」何大哥喊道。
「況兄弟,你趕緊沿小路上山。復生,你帶路。」何大哥急中生智,當機立斷地說道。
人群中,復生拉著況國華的胳膊,「況大哥,快跟我走……」
「可是……」
「走吧,快走吧。」一群人都說道。
況國華跟著復生走了,回頭看了一下人群,目光落在了阿秀身上,發現阿秀也在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我還會再回來的。」他喊道。
阿秀淚眼朦朧的點了點頭,心中憋著一句「我等你」,但終究沒有說出來。
……………………………………………………………………
「有沒有見過一個受了傷的穿著日本軍服的支那人?」
「沒…沒有。」雖然說是淳樸的勞動人民,但是在小鬼子的尖尖的刺刀下,未免不會不害怕。
「真的嗎?」
「真…真沒有。」
「哦?」山本一夫陰冷地笑了一聲,朝一個小鬼子點了點頭。
「啊……」只聽得一聲慘叫,一個婦人的頭顱伴隨著滾燙的紅色血液滾落在地,人群中出現了各種慌亂的尖叫聲。
「我再問一遍,有沒有看見過?」山本一夫冷冷地說道。
何大哥由於過度緊張,額頭上出現了頭大的汗珠,可他還是極力地尋找著接口,此刻他心裡應該是百感交集的,拿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沉聲說道,「沒有。」
「好!哈哈……」
接著又一聲慘叫,一個中年男人的頭顱應聲落地。
………………………………………………………………
「不行,我得回去。」況國華雖然走了,但是自從離開村子,他的內心就沒有一刻是平靜過的,跟小鬼子那幫畜生打交道那麼多日子,他深知他們什麼事都可以幹出來。
「況大哥,跟我走吧。」小鬼頭拽著他的衣角,眼裡滿是淚汪汪的。
「復生,你聽我說,男子漢應該有擔當,我不能連累鄉親們,他們的目標是我。」
「況大哥,可是我要聽我爹的話。」小鬼頭一份可憐兮兮的樣子,那可愛的模樣,任誰見了都會心生疼愛。
「復生,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來不及啦,你去上山找你秦大哥」
「況大哥,你小心點。」
「知道了,趕緊去找你秦大哥。」
「哦,知道了。」
「我可沒有興致陪你們在這裡繼續耗著,支那狗們。」山本一夫擦拭著自己錚亮的軍刀,眼神額冰冷地說道。他剛剛自己親自動手處決了一個人。
所有的人都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倒在地上的那些人有好多是站著的人的親人,仇恨的種子已經在那些人心裡萌芽。更有些革命意志不堅定的人在猶豫是否要把知道的一切告訴眼前的這幫劊子手。
「下一個,就輪到你了哦。」山本一夫的突然之間橫刀一擺,鋒銳的軍刀就架在了何大哥身上。這位堅強的漢子,這時竟覺得腿腳一軟,就跪在了地上,「太君,您就別為難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了,您已經殺了這麼多人了,要知道我早告訴您了。」
「可惡的支那狗,去死吧。」山本一夫的忍耐終於到頭了。
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一個烈烈的女子聲音傳入了山本一夫耳中,「你到底還要殺多少人才肯罷休?」
這人不是阿秀又是誰?
山本一夫一呆,心中不禁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那聲音是從他背後傳來的,他找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一個包裹著棕色頭巾的少女,那是一張絕美的面孔,儘管是穿著沒有任何時尚點可言的粗布衣服,但那種出塵的氣質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
「有意思。」山本一夫突然對這個女子來了一份興趣,或許他很少見過這麼勇敢的華夏女子,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這個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你不怕我?」
「怕。」
「那你為什麼還要頂撞我?」
「因為我覺得大家都是人,你們日本人是人,我們華夏人也是人。我們都應該用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不是嗎?」
「八嘎」一個副官模樣的惱羞成怒的拔出了手槍。看來跑業務的都是懂點華夏文化的,至少阿秀那丫頭暗諷小鬼子不是人,他們還是能聽出來的。
山本一夫瞪了那個副官模樣的人一言,那人就像乖孫一樣把手槍收了起來。
山本一夫倒也不惱,除此之外,臉上還帶著些許笑容,他慢慢地靠近阿秀,被日本兵推到在地上的阿秀,慢慢地蹲了下來,用戴著白手套的手,扶起了他的下巴,但至始至終面對他的只是阿秀怨恨的眼神。
「沒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人是人,你們支那人也是人,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人和人是有區別的,但我們是強大的人,你們是弱小的人,對於我們就像螻蟻一樣,不過今天倒是很意外,在這種窮鄉僻壤,竟然會有一個螻蟻的女人跟我講哲學,哈哈哈」那是一種喪心病狂的笑聲。
「不過,你還是得死。」那種驚奇的笑容現在完全轉變成了一種詭異的狂熱,對的,應該是對什麼東西,在一定程度上,應該說是入魔,沒錯,對軍國主義的入魔。
「喀嚓喀嚓…」一連串子彈上膛的響聲過後,十幾隻三八式步槍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阿秀。
為什麼不用刀呢?
「住手。」阿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猛然間回頭,看到了那個心頭牽掛的男人,頓時熱淚盈眶。
「我們終於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