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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可是鄭忠鄭大隊長 文 / 南拳王

    還有一條重要情報引起段雲飛的注意,大島浩是個古玩迷,經常去琉璃廠淘古玩,這讓段雲飛想起一個人來,自己的師弟『飛天仙鶴』陳元龍,他是這方面的專家,看來有必要去看看師弟了。

    段雲飛反覆看情報資料,以他一個特工人員的眼光看,這個大島浩絕對是條大魚,他掌握著黑龍會在中國慘淡經營多年的情報網,這個極有效率的情報網獨立於日本情報機關之外,十分隱秘。換句話說,假如日本戰敗,大島浩的身份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他只是個日本僑民,按照國際法原則,你無法把他列入戰犯加以逮捕和審訊,按「牧師」的指令,對付大島浩最好的選擇是秘密綁架或是乾脆幹掉他。

    段雲飛認為,對於大島浩這種危險人物,最省事的辦法就是消滅他,對於其他手段他不感興趣,也沒有必要使操作複雜化,既然「牧師」給了他兩種選擇,段雲飛當然要選擇最容易的操作方法。

    當段雲飛站在陳元龍宅子門口的時候,不由的感歎,這宅子的大氣,怪不得陳元龍不願意跟自己干呢。這宅子沒有一千塊大洋,根本買不到。北京的四合院講究這四合院是以南北縱軸對稱佈置和封閉獨立的院落為基本特徵的。按其規模的大小,有最簡單的一進院、二進院或沿著縱軸加多三進院、四進院或五進院。

    四合院的大體分佈為大門、第一進院、大堂、第二進院、書屋、住宅等,兩側有廂房,各房有走廊,隔扇門相連接。而陳元龍住的四合院正是二進院。段雲飛撬開陳元龍家的大門,一個十幾歲的小伙子,打開的門。上下打量了段雲飛一眼說︰「先生,請問你找誰?」段雲飛禮貌的說︰「請問這家主人陳元龍在家嗎?」小伙說︰「在,請問您是哪位?」段雲飛笑著說︰「你就說一個叫段雲飛的人來找他。」

    小伙答應一聲,去裡面叫陳元龍,不一會陳元龍從裡面急匆匆跑出來,一把抱住段雲飛說︰「師哥,你總算到我這來了,快請進來。」在陳元龍引導下,段雲飛走進這座大院,一邊走一邊說︰「師弟,我跟你干算了。真羨慕你呀,能在這京城之內買這麼一處宅子。我看我幹一輩子也不一定能買這麼好的房子。」

    雙方落座後,陳元龍說︰「師哥,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這也是在戰前買的,現在就是賣也沒人要,你看著市面,百業蕭條,都是日本人鬧得。」段雲飛也深有感觸的說︰「是啊,抗戰打了七個年頭,不過小鬼子沒幾年奔它了,師弟,我給你交個實底,日本人在馬裡亞納海戰全軍覆沒,美軍的轟炸機都炸到日本本土了。」

    「這我知道,6月19日,日美雙方艦隊在馬裡亞納西部海域遭遇,爆發了激烈海戰(日方將此役稱為「馬裡亞納海戰」,美軍稱為「菲律賓海海戰」)。日軍投入了聯合艦隊的全部主力艦隻和大部分岸基航空兵,原想一舉扭轉戰局,不料又以慘敗而告終。美軍僅2艘航母、2艘戰列艦和1艘巡洋艦受輕傷,無一艘軍艦沉沒,艦載機損失117架。日軍被擊沉航母3艘、油船2艘,被擊傷航母3艘、戰列艦、巡洋艦和油船各1艘,艦載機損失404架,佔全部艦載機的92%;岸基飛機損失247架,幾乎全軍覆沒;此外日軍出動的36艘潛艇也被擊沉20艘。雖然聯合艦隊僥倖逃脫了被殲滅的命運,但飛機和飛行員的損失,日軍在短時期裡是無法補充的,經此一戰,日軍可以說其海軍的核心力量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中太平洋上的制海權和制空權隨之徹底落入美軍之手,從此後,日軍艦隊失去了遠洋作戰的空中支援,使日軍在以後的戰爭中更為被動和困難,而美軍取得了戰略主動和戰區制海權、制空權,能夠從容選擇下一個進攻的目標,獲得了更大的主動。」陳元龍一口氣把他前幾天在黨小組會議上,黨支部書記給他們介紹國際形勢的稿子,背了一遍。

    段雲飛頓生警覺,因為剛才陳元龍說的那些話,不是一個江湖人士能說出來的。以自己多年的特工經驗,陳元龍一定參加了什麼政治組織,軍統,不可能如果他要是參加軍統,自己不會不知道,日偽,更不可能。他瞭解自己的師弟,他還不會走到哪一步。這時,他想起前不久,自己在刺殺薛東平時,陳元龍恰好就在現場,這決不是巧合。他一定是參加了cpc。

    想到這,段雲飛說︰「師弟,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參加了cpc。」陳元龍當即一愣,沒想到段雲飛會這樣問「我不瞞你,沒錯我是參加了cpc,你不是也參加了**嗎?」「師弟,我勸你不要在跟cpc來往了,他們太危險。我告訴你,日本人早晚要完蛋的,這天下是蔣委員長的。cpc早晚要完蛋的。」

    陳元龍一聽不高興了,說︰「師哥,你大老遠跑到我這就是跟我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這一說,倒把段雲飛說醒了,對呀,自己來這是要說大島浩的事。就把大島浩的事情說了一遍。陳元龍沉默一會說︰「師哥,你說的這個事,我想起了一個人,他叫鄭忠是偽北平市警察局特務大隊的大隊長,兼任偽滿洲帝國駐北平的副代表。這個人跟大島浩走的最近,只要你跟他搭上關係,就可以接近大島浩。」

    「哦,有這個人資料嗎?」「有,不過,你給我幾天時間,我給你詳細的資料。」

    「好,那就拜託你了。」說什麼呢,咱們是師兄第。」陳元龍說。「師哥,你別走了,就在這吃飯,我叫人做點好吃的。」不由段雲飛說話,陳元龍就張羅順子媽,趕緊去做飯。段雲飛不由得暗自搖頭。

    鄭忠近來心情不大好,他被嚇著了,以至於夜裡經常做噩夢。他所在的北平警察局特務大隊看上去是自己說了算,實際上被日本佔領當局牢牢控制著,按日本憲兵隊的要求,特務大隊的成員必須要監督舉報市民中的反日言論及行動,還要定期寫出書面匯報。這是件得罪人的事,鄭忠實在不願意幹,他是個膽小的人,誰也不願意招惹,他只想當日本人的順民,並不想和自己的同胞過不去,可憲兵隊也不是好糊弄的,若是不表示一下,日本人會懷疑你的合作誠意。事情是明擺著的,別人都在吃混合面,你鄭忠卻有特殊配給,大米白面始終沒斷過,總不能便宜都讓你佔了,人家要你幫忙的時候自己卻一毛不拔?這說不過去。

    鄭忠在特務大隊的一個同事經常在私下裡議論時局,還偷聽重慶方面的廣播,有一次和鄭忠一起喝茶時還勸他不要為日本人做事,國民政府早晚還會打回來,到那時戴個漢奸帽子實在是不值得。鄭忠考慮很久,最後決定行使一下特務大隊大隊長的職責,他向日本憲兵隊舉報了這件事,這位同事當即被捕。鄭忠本以為此事就算過去了,誰知日本憲兵隊竟通知他去審訊室和那位同事對質,因為他拒不承認自己的反日言論。當鄭忠在審訊室裡見到這位老同事的時候,他被嚇得差點兒昏過去,老同事的雙腿已經被老虎凳壓斷,他渾身是血,面目血肉模糊不可辨認,一個光著膀子的日本憲兵正在專心致志地用老虎鉗把他的牙一顆一顆地拔下來……這件事對鄭忠刺激極深,平心而論,他和那個同事無冤無仇,甚至還是朋友,他只是想討好日本人,並不想要老同事的命,誰知後果竟如此嚴重。鄭忠本是個膽小的人,內心裡從來沒想過和殺人的事沾邊兒,他算是明白了,日本人幹事就是這麼認真,誰哪怕是口頭上反對他們而並無實際行動,也敢要了人的命。後來鄭忠聽說這位同事被憲兵隊槍斃了,他當天就發起了高燒,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星期。

    鄭忠知道有很多人恨他,把他叫做漢奸,他對此有不同的理解,什麼叫漢奸?都說吳三桂是個大漢奸,那林則徐算不算?一個漢人卻做了滿人的大官,怎麼沒人說他是漢奸?甚至還被說成是民族英雄。照鄭忠看,這兩人的區別在於時間上,吳三桂投靠滿清早了些,老百姓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他自然要多擔些罵名,要是晚個幾十年,吳三桂興許就是國之棟樑。世上的事兒就是這樣,人嘴兩張皮,當然是怎麼說怎麼有理,鄭忠才不怕別人的閒言碎語,如今既然是日本人要建立大東亞共榮圈,那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鬧不好也像滿清入中原似的,二三百年就下來了,中日成了一家人,到那時還有漢奸一說嗎?再者說了,也不能排除有些人是出於嫉妒,這北平市警察局特務大隊的大隊長是好當的?是個人就能當?非也,日本人也要看看你的身份,是不是有頭有臉兒,是不是棟樑之材。

    廣義軒」茶館是鄭忠常來的地方,茶館的楚掌櫃知道鄭忠是北平市警察局特務大隊的大隊長,日本人的紅人兒,是個惹不起的主兒,於是一心想巴結他,便把靠窗戶的那張桌子定為鄭大隊長的專座兒,不管有多少客人,只要鄭大隊長不在,那座兒永遠空著。

    鄭忠這兩天正為一見事而苦惱,聽說在北平西郊最近挖掘出一座古墓,裡面有大量的珍寶,這個消息讓大島浩知道了,大島浩叫鄭忠幫他搞到那些珍寶,他哪敢以為那些珍寶早就被南京政府的那幾位高官,私分了。

    怎麼辦,正在抓耳搔腮,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問:「對不起,敢問這位可是鄭忠鄭大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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