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御劍飛行 文 / 十三樓主
上回說到小元順利拿到銅牌，戚十三依舊不高興。與此同時，郭冠天指著銅牌神神秘秘地對小元說：「你先看看這是什麼吧。」
小元聞言，怔了怔，縮回雙手來把銅牌再仔細一看。銅牌雕功精緻，上面刻著「青士」兩字，嶄新發亮。這不是無極門的青士銅牌還會是什麼？此刻的他恍然大悟，「咚」的一聲就跪在戚十三面前，連聲道謝說：「謝師傅！」
戚十三看了看興奮的小元，叫他起來，隨即用緩和的語氣告誡道：「以後你便是無極門青士弟子，今後要秉承無極門師門，鋤妖誅魔，匡扶正道。」隨後，他從衣襟裡掏出一本經書，遞過給小元，又說：「這是《道玄太極三清真法》的第二篇心法。你拿去好好修習。以你的資質，將來必成大器。」
其實，小元已經把從玄武秘洞裡頭看到的《道玄太極三清真法》三篇心法都背得滾瓜爛熟。可是，這次是他上山以來第一次得到戚十三的肯定，因此，他心裡樂開了花，連忙接過道謝。
戚十三把心法給過小元後向待在旁邊的眾人瞪了一眼，冷哼一聲，也沒說什麼，隨即便負手步出了道場。
師兄們被戚十三臭罵一頓，心有餘悸，等戚十三走遠，才敢暗暗松下口氣。
小元見因為自己而連累了眾師兄，心中頗為內疚。於是，他緩緩走到他們的面前，抱手道歉說：「各位師兄，因為小元，叫師兄們被師傅責備，實在對不住！」
師兄們見到傻乎乎的小元前來道歉，面面相覷，隨即哈哈大笑。李仁人說：「小師弟，師傅他老人家罵我們就證明他還關心我們。以前的師傅對我們的修行不聞不問，如今多虧了小師弟你，才讓師傅關心起我們來。我們幾個還沒好好謝你，你倒向我們道歉來了？真是的！」
眾人聞言，紛紛大笑。有如此豁達的師兄們，小元心裡有無限的感動。待他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郭冠天好像想起了些什麼，隨即止住了笑容，對他說道：「對了，小元，你趕快回去練熟的第一層，特別是御劍飛行的那篇。明天你就要下山做任務了。」
區大勇聽得郭冠天說來，立刻附和道：「誒？是啊！小元明天就可以做任務了。快，去把御劍飛行練好了，不然明天就不能下山了。」
彭連地也說：「對了。後山竹林，竹子連綿，是練習御劍飛行的好地方，我們以前都是在那裡練習的。」
下山？三年了，上山以來，三年都沒下山看過了。
娘親，您現在在哪？您還好嗎？
聽到可以下山，小元感慨萬千。萬般思緒纏繞之下，就連師兄們對他說的話，他都沒有聽清楚。
被鄭懷德推了推肩膀，乍醒過來，他才傻乎乎地回應道：「是，是的，七師兄。」
「哈哈，我說小元，你在想什麼啊？想得那麼入神，還不去練習御劍飛行？」見到小元的窘樣，鄭懷德與其他的師兄都不由地笑了起來。
小元怔了怔，惱惱腦袋，憨笑道：「沒有，我是在想，如今我不用做功課了，那誰去供奉玄武靈獸而已？」
「哈哈哈——」眾人聞言，面面相覷之下不由大笑。郭冠天說：「原來你是在擔心玄武靈獸啊？放心好了。供奉玄武靈獸的事以後就我們八師兄弟輪著來。哪天誰沒任務的就誰去，用不著擔心。」
「那······」小元遲疑了一下，低下聲音來說：「小黑它很喜歡吃鳙鳙之魚。以後如果不是小元去供奉玄武靈獸，可不可以麻煩各位師兄把它也帶上呢？」
「哈哈哈——」眾人大笑。李仁人說：「當然可以。小黑這小傢伙平時都乖得很，我們師兄弟都特喜歡。它准餓不了！」
沒想到小黑那麼招師兄們的喜歡。聽到李仁人的話，小元當下放心下來。
※※※※
後山竹林，翠竹遍地，涼風拂過，沙沙作響。竹子長得並不密集，每隔數尺姍姍而立，確實是一片練習御劍飛行的天然寶地。
這是小元第二次來這裡。上次，便是一年前的秋夜裡。重遊故地，倍感親切。
他在竹林裡沒有急於練習，而是信步來到了他師娘杜十三的墓前。跪拜過後，他深深地凝望著墓碑，心裡泛起了陣陣憂傷。
師娘，徒兒又來看您來了。這一年裡，徒兒沒負師娘的期望，得到了三代師祖的指導，修為大有所進。今後，徒兒更會努力修行，遵守當夜對師娘的承諾，為玄武山爭光。
「這是你師娘的墳墓。」就在小元起來的時候，後面傳來了一把熟悉的聲音。他回頭看去，戚十三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正看著墓碑，情深款款。
他連忙向戚十三問安。戚十三隻是點了點頭。他向杜十三的墓碑走了過去，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墓碑，輕聲說：「你師娘長的很漂亮。她為人隨和，對本門弟子愛護有加，就像每個弟子都是她的親生兒子一樣。我們都很愛她！可惜啊！她早早離我而去······」在他的愛人面前，平時在弟子面前嚴肅凜然的他是那麼的溫柔，聲音甚至還有點哽咽。看到戚十三那充滿滄桑的雙眼淚光閃閃，小元的心裡閃過了百般的無奈。
情啊！愛啊！
再堅強的，終究還是人！道行再高，難免也會動情！
如今在小元面前的戚十三隻不過是一個丈夫，一個失去了至愛的丈夫而已！
面對著自己至愛的墳墓，多少人能夠忍住悲傷？多少人能止得住憂愁？
小元深深體驗到了戚十三的心情。他，失去過，失去多。
竹林深處，微風輕飄。兩個身影，靜靜沉默，思潮回絮，連綿悱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戚十三整頓了一下心情，走到小元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深長地對他說道：「小元。」小元上山以來，戚十三還是第一次喊小元的名字。他聽了，除了詫異之外，更多的是感動。戚十三說：「你的天分很高，為師對你也充滿了期望。今後，你定要修心養性，堅持正道。要記住，正邪之間只差一念，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戚十三的淳淳教導，小元聽在心裡，頓時感到了無限的暖意。他心裡頭一酸，含著淚重重點頭，堅定地回道：「多謝師傅教導！弟子定當銘記於心，不負師傅的期望！」
「嗯。不錯！」戚十三滿意地點了點頭，漸漸恢復了嚴肅的神色，又問：「你到這來，除了拜祭你的師娘之外，想必是來修煉御劍飛行的吧？」
「是的。我聽師兄們說這裡是練習御劍飛行的好地方，所以就來了。」小元點了點頭。
「你懂御劍飛行了嗎？」
「是。」
「那你展示一下給為師看看。」顯然，今日的戚十三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與小元對話所用的語氣極為緩和，完全不像往日不苟言笑的板臉師傅。無論如何，小元還是聽得極為舒服。原來戚十三不罵人的時候是那麼和藹可親，平易近人。
小元聽到戚十三叫他展示一下御劍飛行，連忙高興答應。說來就來。他走到竹林之間，手掐御劍訣，口中「起」字一出，背後的那柄鐵銹劍就好像長了靈性一樣，如同一條黑蛇，立刻迅速地蜿蜒升起。鐵銹劍落到他面前，瞬間就膨脹好幾倍，漂浮在他腳下，周邊還散發出陣陣幽光。
小元他二話不說，手裡保持御劍訣，腳下一蹬，「篤」的一聲躍上大號的鐵銹劍。待雙腳站穩，他戰戰兢兢地隨著鐵銹劍慢慢上浮。御劍訣一動，鐵銹劍緩緩向前飄動起來。
雖然他已經把御劍飛行的口訣做到融會貫通，可是，畢竟還是沒實踐過。如今腳下的鐵銹劍緩緩飄動，站在上面的他格外的緊張，手腳完全放不開來，導致鐵銹劍一顛一顛的，差點沒把他摔了下來。
「放鬆點，控制好氣流的大小與方向就行了。」下面的戚十三見到小元完全沒有放開，便開口提醒他。
小元聽到戚十三的話，點了點頭，漸漸放鬆身體，專心一致控制真氣的變化。
有了戚十三的提示，憑著過人的天分與膽色，很快便掌握了御劍飛行的訣竅。飛行的速度越來越快，轉眼之間，他便可以在叢竹林立的後山竹林之中左穿右插，任意飛行。
這感覺真好！站在劍上飛行，就像長了翅膀的小鳥一樣，是那麼的無拘無束，那麼的逍遙自在。
「師傅！怎麼樣？」掌握技巧之後，在竹林裡飛來飛去的小元洋洋得意，立刻向戚十三大聲問去。
許久，沒有聽到戚十三的回應。他御劍來到杜十三的墳前，戚十三已然離去。一束鮮艷的小黃菊擺放在杜十三的墳頭邊上，旁邊還插著幾根剛剛點燃不久的香燭。徐徐青煙緩緩裊裊，只剩下暗淡的孤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