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無名兄妹 文 / 十三樓主
穹山之上拿雲攫石,高峻險要,除了浮石雲梯之外別無去處。小元在這浮石雲梯上展轉幾次,別無發現,便回到了無名的房間。他坐在了石凳上面,進入了沉思。
從無極門弟子衛拓等人的失蹤,清心魄被偷,奇窮妖獸,饕餮魔獸,崑崙風波,青龍之死,青機叛亂的秘密,煉獄堂,西域魔族,到如今青機與青龍七宿的復活,神秘的蒙面人,這一系列的人與事好像在冥冥之中有人在暗中操控,又讓人琢磨不透。他們的陰謀到底是什麼?還有這亦正亦邪的冥幽宮,曾經打傷過自己的無名,道貌岸然的古嘯天,古靈精怪的古亦兒,還有滲入無極門的「二弟」,這些人為何如此神秘?又有何圖?
這一切太複雜,太離奇了。小元不由不去想,可是,即使他把腦袋都想破了,還是沒得到半點的答案。
最後,他雙手抱著腦袋,拚命地搖頭埋怨說:「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腦袋都快要想破了!」然而,埋怨也只是徒勞,於是他乾脆趴在了桌子上,什麼都不去想。
「哥!你回來了?!」
這時,神采飛揚的古亦兒抱著一把古琴興奮不已地衝進了房間。
「是你?!」才進房間,古亦兒便見到小元傻怔怔地盯著她看。她臉上的神色急變了數次,連忙問小元說:「你,你怎麼會在我哥的房間裡?」
小元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醒過來就在這裡了。」
古亦兒看了看傻傻的小元,臉上一紅,隨即轉向四處無人的房間,問道:「我哥呢?他不是回來了嗎?」
小元不能被古亦兒知道他已經出去打探了一番,還偷聽到了古嘯天與無名的對話。於是,他便裝作反問說:「你哥?」
古亦兒笑了笑,說:「我哥就是無名呀。你們不是也見過了嗎?」
小元聞言,心裡嘀咕著樂,口中卻裝作一副毫不知情樣子問道:「這裡是無名的房間啊?」
古亦兒眨了眨眼說:「是的。」
其實,經過昨日大漠一戰,還有偷聽到無名與古嘯天的對話後,小元知道古亦兒雖然嬌蠻調皮,但並非大惡之人。他心裡早已對這個在聚寶山莊驕橫跋扈的霞姝仙子改變了看法,甚至還生出憐憫之情。
如今兩人見面,沒有了仇意,反而讓他們找不到話題,一時之間陷入了尷尬的沉默。許久過去,古亦兒還是開口說話了。她臉上泛起了紅暈,水靈靈的雙眼眨了眨,低聲對小元說:「謝,謝謝你昨日救了我。」
這刁蠻任性的古亦兒竟然也會向自己道謝?小元怔了怔,反而覺得不好意思,連忙說:「沒,沒事,小事一樁。」
古亦兒看著小元的眼睛,躊躇之中顯得有點內疚。她又低聲問道:「你的傷,沒事了吧?」
小元笑了笑,坦然說:「沒事了。呵呵!」
見到小元不羈的樣子,古亦兒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她抱著古琴低下頭來,沒有作聲。
見到古亦兒這個樣子,小元以為她還是在為自己眼睛的事而感到內疚,於是便笑了笑,說:「亦兒,沒事,我的眼睛如今好的很呢!」
亦兒?
古亦兒聽到小元管她叫亦兒,心裡振動了一下,臉上直髮燙,一時之間說不上話來。
「角小元!」就在此時,門外出現了一位面戴猙獰面具的男子,正是無名。他看到古亦兒,隨即一怔,說:「咿?亦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到無名的出現,古亦兒馬上笑逐顏開。她跑到無名身前,皺了皺眉,卻又生氣地說:「哥,你怎麼回來了也不去找亦兒,還要亦兒來找你啊?」
無名見到古亦兒生氣,那是舉手無措,連忙解釋說:「亦兒妹妹別生氣。我有急事找義父去了,哥向你賠罪了,行嗎?」
見到無名道歉,古亦兒的怒氣也沒降下多少。她水靈靈的眼睛一眨,把手伸出來在無名身前一攤,嘟著嘴,沒有說話。
無名一怔,遲疑一下,隨即又好像想到了什麼,使得他面色大變,又戰戰兢兢地對古亦兒說:「我,我,我沒去荒川啊。」
「什麼?!」古亦兒聞言,隨即大怒,又說:「我不是叫你去荒川把鳙鳙魚後的觸鬚取回來給我的嗎?如今你人回來了,卻對我說你沒去?那,那爹爹送我的伏羲琴怎麼辦?」她說著說著,雙眼竟然泛起了淚光,叫人好生猶憐。
「這,這······」見到古亦兒的眼淚快要掉下來了,無名一急,手忙腳亂。就在這時候,小元的手從這兩兄妹之間伸了出來。他手裡拿著的一根長長幽黑緞子,正是鳙鳙魚後的觸鬚。
無名與古亦兒兩人一怔,見小元笑嘻嘻說:「你要的是這個嗎?」
「這是,鳙鳙魚後的觸鬚!」古亦兒怔住,又見小元笑了笑,說:「之前是我把你的伏羲琴弄壞了,如今我把這根鳙鳙魚後的觸鬚給你,這樣我們就扯平了!你說對嗎?」
古亦兒聞言,未敢去接。無名笑了笑,問小元說:「小子,你可知道這鳙鳙魚後凶殘之極,縱然它的觸鬚是煉器至寶也沒多少人有膽量去捕殺。我兄妹二人舊日與你多有摩擦,你當真肯坦然相贈?」
小元撓了撓腦袋,笑了笑說:「這觸鬚乃煉器至寶,我大哥段劍心跟我說過。可是,這東西一直在我身邊也只是誅魔劍的裝飾品,沒什麼大的作用。當日小弟不分青紅皂白,阻撓你追殺青機這惡賊,想來還是小弟的錯。此外,亦兒盜取清心魄,想必也是情有可原。如今你還我大哥之物,我贈鳙鳙魚後觸鬚又有何不妥?」
聽得小元娓娓道來,無名微微一怔,沒有作聲。古亦兒看著傻笑的小元,心裡揣摩著什麼,一直沒有伸手去拿鳙鳙魚後的觸鬚。
見到古亦兒遲遲不拿鳙鳙魚後的觸鬚,小元便笑了笑,一手抓過古亦兒的手,把觸鬚塞在她的手裡,說:「拿著吧!怎麼你如今變得這麼婆媽了啊?」
這句話是古亦兒在幽都遺址之中對小元說過的。如今出自小元的口,她臉上一紅,遽而把幽黑的觸鬚一抓過來,撇了撇嘴,不甘示弱地說:「誰婆媽了啊?不要白不要!哼!」
小元與無名相顧一看,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見到兩人大笑,古亦兒紅暈的臉蛋更是熾熱。她瞥了一眼無名那張鬼臉面具,忿忿說:「哥!在冥幽宮都還戴著那惡鬼面具幹什麼?醜死了!」
無名聞言,笑了笑,說:「那也是。」說著,他便抬起雙手,慢慢地把鬼臉面譜摘了下來。
小元聽罷,隨即向無名看去。這醜陋的鬼臉面譜之下,無名的相貌英俊不凡,使得他乍驚愕然。
他龍眉鳳眼,卻攝人心魄;他文質彬彬,卻氣宇軒昂;他輪廓分明,卻飄逸如羽。這樣的他相貌堂堂,與猙獰醜惡的鬼臉面譜格格不入。
如此俊俏的顏容,連身為熱血男子小元都頗為動容,何況女子乎?雖然修真之人能將自己的容貌定在壯年,看是無名看上去最多也只有二十來歲,他那高超的道法又是從何而來的呢?小元驚歎道:「原來無名兄才這般年輕啊!」
無名朗聲一笑,說:「哈哈哈!那你以為在下多大啊?」
小元聽罷,才知失言,沒有作聲。古亦兒「噗嗤」一聲笑道:「你這小子,他是我哥哥,他能比我年長多少啊?」
小元尷尬地撓了撓腦袋,傻傻地笑了笑,說:「他老是戴著那可怕的面譜,叫我怎能猜到呢?」
無名敞懷一笑,說:「呵呵呵!你這小子,有趣!有趣!玄武山能有你這樣的弟子,這是你十三師傅的福氣啊!」
聽到無名提及自己那個整天繃著臉的師傅,小元怔了怔,遂問道:「你認識我師傅?」
敞懷大笑的無名聽罷,立刻轉喜為憂。他沉思了一下,沒有回答小元的問題,反而問道:「你師傅,現在還好嗎?」
見到無名的憂鬱神色,小元怔了怔,隨即笑道:「他老人家好得很,發起脾氣來還挺凶的,呵呵。」
無名聞言,神色急變了數次,轉而皮笑肉不笑地應了聲:「哦,是嗎?」
忽然,一直在旁聽著兩人對話的古亦兒忽然跳了出來,向他眨了眨眼,問道:「喂!那你呢?在玄武山有什麼有趣的事嗎?」
本來小元見無名神情閃爍,還想問些什麼,可是小元被古亦兒這樣插上一句,便笑了笑,當下又把自己在玄武山上修煉時的趣事告訴了古亦兒與無名。聽小元講起在玄武山與師兄們的趣事,天真的古亦兒笑聲不斷,不時還插上一兩嘴,使得小元自己也忍俊不禁。無名則時而微笑時而沉默,隱隱之中還露出憂鬱的神情。雖然看上去他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畢竟還是樂大於憂。
開心的時候總是覺得時間消逝如梭!三人在無名的房間你說我笑,不一會兒就過了一個多的時辰。
由於來冥幽宮耽擱了不少的日子,小元還得趕回去為青士會作準備,無名也不好強留,於是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錦合,交過給小元說:「這就是段莊主的清心魄。如今完璧歸趙,還請小元兄弟在段莊主面前替我家妹妹說說。」
小元接過錦合,輕輕打開一看,錦合裡面放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藍色晶石。晶石發出徐徐寒氣,寒氣鑽心刺骨,只消一會兒,小元拿住錦合的手便凝結成霜。他心裡一震,連忙把錦合合上。無名又說:「段莊主果然是當今煉器第一人。清心魄聚集了大地極寒之氣,著實是世間難得一見的至寶!」
小元盯著手上的錦合,又對無名兄妹笑了笑,作揖說:「這清心魄乃段大哥心愛之物,無名兄台與亦兒妹妹能夠奉還,小元代我大哥多謝二位了。」
古亦兒心中有愧,臉上一紅,沒作多言。小元笑了笑,又說:「今日在下有事在身,不能與二位把歡高談。來日待群英論道大典結束,在下定當再次登門拜謝。」
古亦兒聞言,眼珠子一轉,又問小元說:「誒,小元,你要參加那個什麼群英論道大典嗎?」
小元邊拔出誅魔劍,邊漫不經心地說:「我僥倖能參加青士會,目前還不知能否入選群英論道大典呢。」
古亦兒撇了撇嘴,有點失望,嘀咕著說:「可惜我爹爹規定我們冥幽宮的弟子不能去無極峰,要不然亦兒也會去青士會湊湊熱鬧,也給你打打氣。」
小元聞言,好奇地問:「為什麼冥幽宮的弟子不能去無極門啊?」
古亦兒皺了皺眉,正想解釋的時候,無名坦然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聽說此屆群英論道大典在崑崙山提前舉行,亦兒妹妹要是想給小元兄弟助威,待小元兄弟在青士會上旗開得勝參加了大典後也不遲。」
小元聽罷,無奈一笑。古亦兒笑逐顏開,轉而對小元說:「那好。小元,你可要加油,待群英論道大典召開,我一定會去崑崙山看你。」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古亦兒情竇初開,偏偏愛上了這個癡情男子。奈何神女有心,襄王無意,只得一個癡,換來一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