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久別重逢 文 / 十三樓主
「你,你到底是人是神?」
這時候,花狐狐妖已經魂不附體了,如果身後不是艙壁,而是大海,恐怕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跳進大海逃命去了。
午夜閻王冷眼看著這三隻妖女,一句話也沒有說,忽然,身形一動,他來到花狐狐妖的跟前,留在神獸背上的虛影都沒來得及消失。
人去留影,這是何等驚人的速度?!
「撲通」一聲,花狐狐妖猛然一顫,心都幾乎要跳了出來。
午夜閻王用幽森的眼睛看著她,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樣,卻問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你在武界有沒有在見到過一隻九尾銀狐?」
午夜閻王的聲音很低沉,說話也很小聲,花狐狐妖都快被他嚇死了,哪還能聽到他問的是什麼?
「你,你們上!」
情急之下,她一轉頭閉上眼睛就把身邊的春花、秋菊推了上去。
春花、秋菊被花狐狐妖突然一推,也沒來得及猶豫,連忙放出妖氣,舞動長爪就晌午夜閻王撲去。
午夜閻王冷眼一瞥,不慌不忙地緩緩抬起右手在迎面撲來的兩女面前一振,張牙舞爪的二女便化作了兩縷青煙,遂自消失無形。
沒想到就在他出手對付這春花、秋菊的同時,狡猾的花狐狐妖化作了一隻花狐狸,從艙壁下方一個隱蔽的小洞竄了出去,他反應過來,手一振,「轟」的一聲炸開了艙壁,碎木殘片紛紛掉落到漆黑的大海之中,定眼看去,那只花狐狸已經化作一道紅光,「倏」的一聲就向著金郡城的方向疾飛走了。
「不好!被這狐妖逃了!」
柳雲飛一急,連忙揮劍去追,但沒走幾步,忽感胸口一悶,「嘩啦」一聲又再吐血。
「噹啷——」
青劍脫手掉在地上,人兀自晃動兩下,半跪倒了下來,完全使不出力氣。
「小師弟!」
區大勇一驚,連忙去扶。
午夜閻王聞聲,不由回頭看了一眼,稍稍一怔。
這時,扶著柳雲飛的區大勇也正好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交集在一起,兩顆心立刻像觸電般顫動了一下,一股無法言語的感傷倏然生起。
「小元,你是小元?!」
也不知道為什麼,區大勇竟然對著午夜閻王喊出了小元的名字。
午夜閻王猛然一怔,沒有作聲,回過頭去,又向那頭巨大的神獸招了招手,神獸看了看蹲在它身邊的區大勇,才晌午夜閻王慢慢走了過去。
「等等!小元,你別走!」
如果午夜閻王此刻肯開口否認,區大勇立刻就可以從他的聲音辨認出他究竟是不是小元。
但是,他選擇了默默離開,更讓區大勇對他的猜測深信不疑,大聲喊去,激動的淚水幾乎就要從他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裡流了下來。
「九師兄?你,你就是九師兄解小元?」
柳雲飛一聽到區大勇喊午夜閻王作小元,急忙用盡最後一絲綿力撐起了沉重的身體,勉強地坐了起來。
他笑了笑,張開了乾枯的嘴巴說:「九師兄,你,你這些年都到哪裡去了?玄武山上的師兄們天天都在想,想你,呀——」
話說了一半,一聲慘叫,「嘩啦」一聲,他又吐出一沫鮮血,人搖晃了兩下,昏了過去。
「雲飛!雲飛!」
區大勇一驚,連忙制住了他的幾個大穴,盤膝坐下,把不省人事的柳雲飛端正坐好,又用掌拖住他的背梁,把一股股淡淡的白光真氣經過掌心注入到他的體內。
用真氣替別人療傷需要消耗自己大量的真氣,雖然區大勇還能保持清醒,但是受的內傷卻不比柳雲飛的輕,在這種情況下,他還為柳雲飛進行療傷,形同自殺。
這不,只消片刻,他也眼前一黑,搖晃兩下,也跟著倒下去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漸漸清醒過來,還沒睜開眼睛就感到一股暖流從肩上源源不斷地注入體內,一怔,打開眼睛一看,面戴鬼王臉譜的午夜閻王正站在他跟柳雲飛的中間,為他們倆療傷,一陣揪心的痛頓時從心底湧了出來。
「小元,你知道嗎?我們玄武山剩下來的五位師兄天天都在惦記著你。」
過了一會兒,區大勇開始說話了。
他稍稍抬頭,沒去看午夜閻王,笑一笑,又說:「你還記得嗎?你第一次跟我說話就是讚我做的飯菜好吃。呵呵,十幾年了,都忘記吃飯是什麼滋味了!」
這時候,柳雲飛也漸漸恢復了意識,他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泛動在區大勇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睛裡頭的淚光。
區大勇臉上掛著欣然的微笑,說:「我們玄武山一直以來都是人丁單薄。但是,就也因為少人,所以大伙都無拘無束,能像一家人一樣和睦相處。可是,在我們這家人裡,你,是最可憐的一個,也是最堅強的一個,還是我們最疼愛的一個。」
說著,他緩緩歎了一口氣,接著說:「唉,自從你失蹤了,師兄們天天都在惦記著你。別象的弟子都說你掉在斷天谷裡,已經死了,可是我們幾個偏偏就不信!這不是嗎?現在你還不是好好地出現在我面前嗎?」
他頓了一頓,低下頭來,遲疑了片刻,又說:「雖然我看不到你的樣子,但是你的眼神一點都沒變。小元,我也不管你為什麼不肯認我,只要知道你平安了,我回到玄武山也好向二師兄他們交代,好讓他們也放下心來。」
話音剛落,午夜閻王雙手一振,最後一道真氣猛然注入了二人的體內,區大勇和柳雲飛已經覺得氣血順暢了許多。
他收起功法,慢慢摘下了面目猙獰的鬼王臉譜,露出一張熟悉而久違了的面孔,含著淚,對區大勇喊了一聲:「八師兄。」
對了,他就是當年捨身救青機,誅殺鳙鳙之魚,殲滅奇窮妖獸,在青士會鋒芒盡露,在群英論道大典中勢壓群雄的無極門新銳弟子解小元。
果然,他就是小師弟解小元。
區大勇的眼淚掉了下來,緊緊地抓出小元的肩膀,對著他那張熟悉的臉看了又看,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十八年了,小元的容貌起了變化,臉上增添了幾分成熟,增添了幾分滄桑,還多了幾分的冷酷,可是,那份經年不滅的倔強和稚氣依然鋪露在他剛陽的臉龐之上。
他扶起了緊緊盯著他而又說不出半句話來的區大勇,笑了笑,道:「八師兄,我先送你們回去吧!」
這把聲音多了幾分磁性,卻是依然是那麼的熟悉,那般的親切!
十八年不見了,如今再度重逢,激動的話,沒有,客氣的話,沒有,就連家常話也找不出來。
他只有緊緊盯住眼前這人,激動著抱住他那雙強壯的手臂,熱乎乎的淚水已經漸漸朦朧了視線。
終於,他找到一句話了,重重地點頭,說:「好!」
也許,此時此刻的他也只能說這麼一句了吧。
「九師兄?你真的是九師兄?」
柳雲飛在玄武山就常常聽到區大勇他們談起小元,說小元怎麼怎麼厲害,怎麼怎麼搞笑的,可是,他一直沒機會見到小元的真人,如今得見,又還是讓他折服的午夜閻王,自然有些激動,站了起來,看著小元目不轉睛。
「這位是······」小元還不知道柳雲飛是玄武山的小師弟,怔了怔,又問區大勇。
區大勇一怔,急忙拭去淚水,笑了笑,拉過柳雲飛來,說:「這是你的小師弟柳雲飛,四年前上山的。雲飛,快,快見過九師兄!」
「雲飛拜見九師兄!」
沒想到柳雲飛這小子竟然為了博得小元的好感,「咚」的一聲就跪在了小元的前面行了一個大禮,小元當下一怔,連忙扶起他,淡然笑了笑,道:「你我實屬同輩,不應行如此大禮!快,快起來!」
柳雲飛笑了笑,起來之後又再作揖道:「不不不!師弟在玄武山每天都能從師兄們的口中聽到九師兄當年的少年秩事,師弟真是打心底裡佩服九師兄,向九師兄行跪拜之禮,師弟覺得一點也不差!」
區大勇笑了笑,又看了看小元,說:「小元,這小師弟年紀輕輕,對長輩相當尊敬,如今玄武山也沒設象座,所以雲飛一直都尊我們幾師兄如同師傅一般,你······」
區大勇話說了一半,見到小元的臉沉了下來,才發覺一時嘴快說到小元心裡面的那道傷疤,笑了笑,正想轉變話題再說些什麼,就在這個時候,後面忽然傳來了賈仁義嘻嘻哈哈的笑聲:「呵呵,原來鼎鼎大名的午夜閻王是區大俠與柳公子的同門啊!太好了,太好了!」
原來這個賈仁義在小元為區大勇和柳雲飛療傷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
他怕小元知道他沒死就會殺了他,於是就一直在裝死。
當聽到小元和區大勇、柳雲飛是同門師兄弟的時候,他壯起膽來,連忙起身找區大勇幫他向小元說情。
「賈仁義,你還死啊?」
柳雲飛從骨子眼裡頭就恨透這種小人,看到他那猥瑣窘樣,心裡冒火,當下破口大罵。
賈仁義一驚,連忙繞過小元和柳雲飛,來到區大勇的身邊,又低聲對區大勇偷偷地說:「區大俠,我,我跟你說的那事······」
區大勇跟小元久別重逢,早就把賈仁義求他的事給忘了。
還沒等區大勇反應過來,小元怒目一瞪,咬了咬牙就問:「你就是富陽城的鹽商賈仁義?!」
在機緣巧合之下,兩師兄弟又重逢了,一位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家弟子,一位是對奸人貪官毫不留情的閻王惡煞,碰到了這為富不仁的奸商惡棍,他們倆會不會意見不合呢?
還有,那只向金郡城逃去的八尾花狐,她又會在金郡城搞出什麼風風雨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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