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吳家起源 文 / 辣椒小魚
「住手！」石鐵柱大喝一聲，聲音之大，壓過現場的嘈雜。馬小米突然發現這個猥瑣的老頭現在一點都不猥瑣，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就像是……就是是見到了自己的爺爺的那種感覺。
吳遲眉頭一皺，馬小米和卞通都感覺到了這老頭的變化，吳遲怎麼會察覺不到呢？這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老頭竟然是個高手！
「晚輩吳遲，適才眼拙驚擾了老先生，還望老先生見諒！」吳遲打了一稽，對於一個真正的江湖老前輩，吳遲不會為了逞一時豪強去得罪。
石鐵柱與老楊相識一眼，目光之中都有些讚賞。能屈能伸，威武不就，是個不錯的料子！
「小子，我且問你，這霍家秘而不出的功夫你怎麼會？你剛說你姓吳，應該不是霍家的人吧！」
「等會兒！」老楊突然出聲打斷，目光灼灼地盯著吳遲，道：「小子，你剛說你叫什麼？」
吳遲頷首道：「小子吳遲！」
老楊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大叫一聲「不好」，趕快帶著一家老小朝回跑。
石鐵柱嘟囔了句：「老年癡呆又犯了吧？」然後衝著吳遲道：「別理那老貨，和我說說你如何會霍家拳！」
吳遲呵呵一笑，道：「除了霍家拳之外我會的功夫還多著呢！老先生想知道為什麼小子也不是不可以不說，問題是老先生拿什麼理由讓我說呢？」
石鐵柱歎了口氣，揮手示意眾人先退去，領著黑慶、吳遲、馬小米、卞通等人前往他的住所。
石鐵柱住的地方和他辦公的地方有著天壤之別，三間茅草屋佔著巴掌塊大的地，外面圍著一圈灌木構成一個十米見方的院子，左邊有個草屋，據黑慶介紹說是留便便用的；院子裡種著時令蔬菜，更多的地方長著早已乾枯的辣椒桿兒等作物。
幾顆高大的白楊長在屋子後面，室內采光性極佳。堂屋就是待客的地方，上首一張條幾，牆上掛著一幅山水畫，溝壑萬千，氣勢磅礡，署名楊白翁，吳遲沒有聽說過，估計是個山野畫家。下面兩張黑木椅子，石鐵柱老實不客氣地坐下，黑慶像是木樁一樣站在他的後面，姿態放鬆手法嫻熟，想來不是臨時起意。
「坐！」石鐵柱招手示意吳遲他們也別客氣。
下方左手兩把紅木椅子，右手兩把紅木椅子。吳遲坐在左手頭一把椅子上，馬小米緊挨著吳遲坐下，這讓卞通只得做到對面去。
「老婆子，出來泡壺茶，有客到！」待眾人坐定，石鐵柱朝著裡屋高聲叫喚道。
「來了！」裡屋傳來的聲音不算大，但聲線飽滿，讓人聽著渾身舒服。腳步輕輕，從裡面走出一個略有些清瘦的老婦人。
這婦人看上去五十出頭，膚色白皙有光澤，神色安詳，雙目有神，高高盤起的頭髮不見一根白絲，倒是隱隱泛著青絲。一襲白紗打底的亞麻長袍穿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有些飄飄欲仙的感覺，氣質再度得到昇華。這哪裡還是一個鄉村老婦，分明就是瑤池老母臨凡！
「奶奶，我來扶著您！」黑慶連忙過去攙著婦人。只是他的稱呼讓人不寒而慄——奶奶？！這小子叫一個五十上下的婦人作奶奶，找抽是吧？
婦人站在黑慶的旁邊身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見著黑慶，婦人臉上露出了打心眼裡喜歡的笑容，道：「慶兒啊，你別動，我自己準備就可以。」
「哦！」黑慶答應一聲，又站到石鐵柱的身後。他那塊頭那麼大，杵在那裡有一種頂天立地的感覺。那偏廳約莫也就兩米高的樣子，黑慶要是過去只能彎著腰才行。他塊頭那麼大，進去也礙事，不去也好。
偏廳有一方幾台，上面擺滿了酒杯大小各式各樣的瓷杯、陶杯，地上有幾個砂壺，還有爐子、炭塊一些東西。
婦人在一旁洗淨手，從幾桌下面將泡茶用的東西掏出一件件取出，神色莊穆。吳遲在小的時候也他媽媽冷雪凝學過泡茶，雖然冷雪凝對茶道的見解也很獨特，但與這婦人相比火候上還差了一些。吳遲學泡茶也就圖個嘴饞，
「小子，現在可以說了嗎？」石鐵柱看向了吳遲，開口說道。
吳遲輕笑了下，道：「早年跟隨家母學茶的時候，賈某曾說吳中有茶仙，人稱『葉娘子』，神龍見首不見尾，達官顯貴皆以能夠請到『吳中茶仙』葉娘子奉茶為妙談。二十年前，葉娘子淡出世人眼界，消失無跡。有人說葉娘子仙逝；也有人說葉娘子看淡紅塵，歸隱山林；各種傳聞數不勝數。家母曾言，葉娘子年輕時有一情人，生性不羈，放蕩四海，以挑戰天下英雄為樂！二十年前曾出現在吳中，之後銷聲匿跡，江湖上再沒有此人消息。石老先生，你說二十年前這兩人一起消失不見，是不是巧合呢？」
石鐵柱「哈哈」大笑起來，道：「不錯不錯！初看時我就覺得你和那小混蛋有些像，現在看來你果然就是那個小混蛋的種！哈哈，不知那小子現在還好？功力是進了還是退了？」
吳遲訕笑一下，敢叫自己老爹「小混蛋」的，天底下恐怕也就這一個老不死的了！「家父一切安好，承蒙老先生掛念！」
石鐵柱感歎一聲，道：「時間不等人，歲月催人老啊！這一晃眼就是二十年。當年我和那個小子交手的時候他也就你這個年紀，現在他的兒子都這麼大了！造化弄人，真是造化弄人啊！」
吳遲心中也是一陣感慨萬千，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次陪著李波來找楊雪，竟然會撞到二十年前銷聲匿跡的江湖上最瘋狂、最強大的古武修煉者——石破天！
石破天的出處傳聞很多，究竟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已經無從可考，但他絕對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習武天才！三十歲出山，武當山下一戰成名，崑崙山上一人獨戰古武界十大高手事後瀟灑離去，十年間打遍天下無敵手！江湖人稱「破天戰神」！
石破天一生收了兩個弟子，大弟子孔幼齡，便是古武界赫赫有名的孔府府主，要不是那位號稱「一代宗師」的傢伙恬不知恥的佔著位置不拉屎，他早已問鼎盟主之位，獨霸武林；二弟子蒼化麒是個孤兒，由石破天一手撫養長大，盡得石破天真傳。可惜的是蒼化麒十八歲進北疆十年之後無故暴亡，成了石破天最大的遺憾。
蒼化麒在北疆也收養了一個孤兒，蒼化麒死後不久這個孤兒從北疆崛起，一路打到東北，又從東北打到海南，一統黑暗世界，成為黑暗世界最年輕也最強大的主宰，自號「一代宗師」！
這個孤兒的名字已經呼之欲出了，他就是——吳建德！
當年吳建德風頭日盛，遇到了獨孤求敗的「破天戰神」石破天，兩人在吳中惠山大打出手。同樣的殺氣凌人，同樣的學慣百家，經過連番試探石破天確定與自己交手的這個小子絕對是自己的傳人，只是蒼化麒死的突然並沒有告訴吳建德祖師爺是誰，最後還是石破天把吳建德這個不肖子孫一頓好揍吳建德才算服帖。當然了，石破天自己也好受不了哪去，眉毛鬍子被扯了一大把不說，壓箱底也被吳建德偷了個乾淨。
得知愛徒已死，徒孫成就如此，石破天萌生退意，與早年相戀的「茶仙」葉娘子攜手歸隱江湖，不問世事。
吳建德雖然從未和吳遲說起過自己與「破天戰神」的淵源，但不代表冷雪凝沒有和吳遲說過，尤其是冷雪凝與葉娘子之間也有淵源，吳遲知道這段秘辛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卞通對這些傳聞一概不清楚，不管是吳建德的崛起還是石破天拉風而又牛叉的經歷，這些對當時縱橫在國際各大賽道的卞通來說都不算個事！沒辦法，卞通和吳建德也好石破天也罷，那就是完完全全兩個世界的人，他豈會知道這些呢！
但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卞通也是個明白人，他非常清楚小混蛋和這個老猥瑣之間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馬小米此時完全驚呆了，她從小就是聽「破天戰神」的傳說長大的，不管是她的爺爺還是曾祖父，石破天的出現完全是對他們的侮辱，但無可否認的是，他們都打心底承認石破天是同時代最強大的男人！
崑崙山上十大高手聯合對付石破天就有馬家兩位，單獨對上石破天他們甚至沒有出手的勇氣。傳說中的偶像出現在面前，馬小米竟然去踹他的蛋蛋，而且還罵他是個猥瑣貪官，這……真是慚愧不已啊，這要是被他們家的那些老傢伙知道了，恐怕他們跳樓的心都有了。
高手！這才是真正的高手！是高手中的高手啊！馬小米一雙桃花眼都要變形了，盯著石鐵柱村長兩眼放射萬丈光芒。
「丫頭，馬三思那個老貨死了沒有？」村長瞥了馬小米一眼，突兀地問道。
馬小米狂吞了一口唾沫，趕忙恭恭敬敬地回道：「曾祖父還健在，只是不問家事，目前馬家家主是我爺爺，馬明軍。」
村長點了點頭，指著吳遲道：「這小子是我曾孫，你回去替我問候你們家的那幾個老不死的，要是我曾孫到了北邊少了根寒毛，我這把老骨頭不介意跑過去一趟親自向他們問好。」
「是……」馬小米沒有想到偶像和自己說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這個，傳聞中石破天獨善其身，行事孤傲，沒想到也是個護犢子的主兒！
石鐵柱看出馬小米的那點小九九，道：「年輕的時候我是立下規矩不插手小輩的事兒，現在年紀大了，難免有些護犢子，彼此理解嘛！」
吳遲臉色連變，他就知道自家老子是沒有那麼深遠的見地的，原來是這老賊毛當年立下的規矩。看在他識錯能改又拉攏了馬家這麼一個靠山給自己，大度一點原諒這老傢伙了！
石鐵柱那雙眼睛簡直到了直視人心的地步，見吳遲有些暗自得意，開口道：「當然了，如果這小子仗勢欺人肆意而為，讓你爺爺代為出手教訓教訓也是可以的！老頭子可不想被人說成是不講道理的人。」
「好！」馬小米有些得意地應下。就是嘛，有放有收才行啊，要是讓這小子無法無天，那還不是人人自危啊！
「等下！」吳遲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沒有說清楚，連忙出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