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哥我做事有分寸的 文 / 辣椒小魚

    吳遲跟著進門，李波和楊雪站在一起，立在庭院中間，一個模樣誠懇，憨厚喜人；一個面帶桃花，嬌羞無限。

    週遭圍著一圈人，上首是吳遲見過面的楊老頭夫婦，在這二老旁邊的是葉娘子和剛進來的石鐵柱。左手是楊家大女兒一家，右手是二女兒一家。環侍左右的是楊老頭的徒弟，這麼二三十口人朝那一站，聲勢駭人。

    卞通和馬小米依著葉娘子和石鐵柱，由黑石慶陪著靠後站，卞通還給李波打眼色，示意他不要擔心，一切順利。李波現在哪有心思理會他啊，生怕表現不好被人楊家上下一人一口唾沫給淹死。

    吳遲在來的路上也清楚楊家的關係，這老楊頭雖然不是什麼厲害的人物但也絕對不簡單，石鐵柱欠他的恩情不說，單是他屋子裡掛的那副畫拿出去就足以讓無數名家大師為之瘋狂！

    沒錯，楊老頭就是那個楊白翁！

    白翁是他的號，楊老頭全名叫楊羽。三十年前在世界畫壇名噪一時，後來隱居山林，哪想竟然也跑到這麼個地方和石鐵柱作伴。

    要是讓人知道當年的畫壇妙手、茶中之仙和破天戰神全都隱居在這麼一個小村子裡，那戰神級的人物還當了個村長，不知世人會做何感想。

    吳遲一近前就聽到楊雪的大姐楊冰在教訓李波，李波不住地點頭應著，態度比聽楊建峰講課還要認真。

    楊冰別的不擔心，唯一擔心的就是李波的年齡，才上高一，將來還要考大學，遇到的誘惑將會很多，誰能保證出了金陵外面那花花綠綠的世界和鶯鶯燕燕的大學不會讓他變壞？

    大姐說完二姐楊霜又跟著念叨，這一家三姐妹和她們的名字一樣，字字珠璣，冷氣襲人啊。還好李波脂肪層後，要是換了吳遲早就和這兩個婆娘翻臉了。

    人家李波都能忍著，吳遲覺得自己要是跟著瞎摻和就有些不像話了。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就「皇上不急太監急」，自己完好無缺，沒必要討那個綵頭。

    兩姐妹說完，葉娘子面帶笑容地開口，她一開口，在場的人就全都安靜了下來：「老楊，妹妹啊，還有冰丫頭、霜丫頭，這件事大家都發表意見了，不外乎擔心小波將來變心。我就看這孩子挺好，雪丫頭也喜歡他，咱要不就遂了雪丫頭的心？」

    楊雪嬉笑道：「謝謝葉姨！將來我和小波一定好好孝敬您！」

    「不行！」楊霜出聲反對，道：「葉姨，從小您就寵著她，但是婚姻大事不能這麼輕率。小雪心思單純容易被人騙，這小胖子一看就不像個好人，要是他真有心的話我小雪當日能哭的梨花帶雨的從金陵跑回來？」

    李波出聲解釋道：「二姐，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當時我受傷在醫院，真不知道小雪身上發生的事。我大哥幫我打聽之後，一有消息我就趕了過來。你看我這身子，很多地方的傷都還沒好呢。二姐，我對小雪真是一片真心，您就成全我們了吧！」

    楊雪當初看到李波那一身的傷後眼淚就下來了，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差點就又哭了起來，也跟著說道：「二姐，小波他說的是真的，你就答應了吧！」

    楊霜寒著面，道：「真是好人的話身上怎麼會有傷？這些豪門子弟哪一個不是爭強好勝？要是將來死在外面，難道你要為他守一輩子的寡？」

    吳遲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出聲道：「現在外面那麼亂，你能保證好好的一個人出去就不會缺胳膊少腿的回來？還是你覺得自己將來就一定不會給你身旁的那個男人守寡？」

    「這個兔崽子怎麼這麼不會說話啊！」石鐵柱恨不得把這小子的嘴給縫上，說的這叫什麼話，這不是找不痛快的嘛！

    坐在楊霜身旁的青年男子「霍」地站了起來，指著吳遲的鼻子大聲道：「小子，你剛剛說的話敢再說一遍嗎？」

    吳遲面帶微笑，分開阻攔他的人，走了進去站到那青年的對面，道：「你看，別說是在外面了，有些人在家中也安分不了哪去！」

    楊霜伸手擋住了那青年，衝著吳遲道：「你是他的大哥，就憑這一點我就不會讓我妹妹跟他。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還敢搶人？」

    「男歡女愛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父母都沒有權利干涉子女選擇伴侶的自由，你一個當二姐的，未免有些多管閒事了吧？還是你自己沒有能耐反抗你的父親就嫉妒你妹妹呢？」

    「你放屁！」楊霜漲紅著臉，衝著吳遲大罵道：「少在這兒挑唆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

    吳遲輕笑一聲，道：「你們的關係還需要別人挑唆嗎？你一直嫉妒你妹妹比你長得漂亮，你父母也都寵愛她，甚至於她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愛人，而你卻要接受家族的安排。現在你妹妹的男人找上門來你就千方百計的阻攔，你分明就是嫉妒你妹妹，不想她有一個好的歸宿。試問哪一個做姐姐的不想自己的妹妹能有一個好歸宿，我弟弟哪裡有問題，你硬是要雞蛋裡面挑骨頭，還不是因為你男人是個軟骨頭？告訴你，我弟弟是個老好人，但不想你男人那樣連骨頭都是軟的，如果你真想要欺負人，我就帶著他們離開，我看誰攔得住我！」

    楊老頭咳嗽一聲，攔住了正要發火的楊家上下人等，緩緩開口道：「小伙子，不要隨便說大話。我們楊家雖然多女眷，但也不是好欺負的。剛剛你說的是有些道理，現在不是封建社會，講究的是戀愛自由，我們當父母的是沒有權利干涉兒女的婚姻。但是，我們有關心的理由，有把關的責任。這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情，他是兩個家庭的事情，不是你們小孩子的過家家！」

    之前不知道這老傢伙的身份，吳遲還可以不將道理，現在清楚這老傢伙的來頭，吳遲嘴上也不敢太放肆，聽他說完，這才道：「楊老先生說的是。為了慎重起事，我帶著我弟弟，在石村長夫婦的陪同下前來楊家說媒，禮數應該是盡到了吧？但是你們楊家上下的做派，有一點書香墨韻摻然其中嗎？人在鄉野，可不盡數為匪類。老先生在管教子女上，有失名家身份啊！」

    「說什麼呢你？混小子說話客氣點！」楊家的二姑爺雖被楊霜攔著，但脾氣卻一點都沒有減弱，大聲叫道。

    在他的帶動下，其他人也紛紛叫囂著要收拾吳遲，更多的則是讓吳遲他們滾出去。

    卞通一臉的高深莫測，馬小米也沒有將這些叫囂的人群放在眼裡。在清楚吳遲和石鐵柱的關係後，這些人根本就不被他們放在心上。

    李波心中想的就不一樣了，雖然他很感激吳遲幫他找到了楊雪，也感謝吳遲幫他出頭，但這頭出的未免也太大了吧？簡直就是群情激憤啊！這印象給老丈人、大姨子他們留的，可算是臭到家了！

    楊雪也是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抓著李波的手臂，她割捨不下的人有太多，就是這些人讓她沒有足夠的勇氣和李波遠走高飛。如果不是渴望家人的祝福，她早就在吳遲的提議下和李波私奔了，還會在這兒和家人磨嘴皮？

    不過葉娘子出面了，她是站在自己這一邊支持自己的，只要有她支持楊雪就知足了，至於其他人，反倒沒有多麼重要了。

    楊老頭見狀，將目光投向了石鐵柱和葉娘子，石鐵柱對吳遲的做法雖然不算贊同，但他也覺得楊家的二丫頭太狂妄了些，連自己媳婦的面子都敢駁，讓吳遲挫挫她的銳氣長長記性也好。見楊老頭看他，石鐵柱把頭一昂，一副不樂意搭理你的模樣。

    葉娘子倒雙目含著一絲笑意點了點頭。

    楊老頭有些為難了，石家老兩口被抬出來做保媒人，這個嘴巴毒的跟蜂尾針一樣的小東西當媒人，除了沒下彩禮之外，禮數倒是不差。而且以這些豪門子弟的做派，就算現在問他們要彩禮他們也拿得出來，開這個口也是自討沒趣。

    「這……」

    葉娘子笑道：「老楊啊，這件事情你就別為難了，如果你信得過姐姐的眼光，就讓雪丫頭跟了小波這孩子，有吳遲照看著，出不了事的！」

    楊老頭也是明白人，見葉娘子如此維護之前自己挺看好的那個叫吳遲的小伙子，開口道：「葉大姐，莫非這小子和你有些淵源？」

    葉娘子壓低聲音道：「他是老石的後人，你說和我有沒有淵源？」

    楊老頭嚇了一跳，再看石鐵柱，卻發現石鐵柱也在看他，那老臉上的笑容，就跟黃鼠狼見到小母雞一樣，趕忙打圓場道：「這件事我不過問了，三丫頭愛嫁給誰嫁給誰，將來要是受委屈，可別跑家裡來哭，怨就怨你石家大爺他們！」

    「嗯嗯嗯，」楊雪流下了激動的眼淚，父親終於答應自己嫁給自己想嫁的人了，自己終於可以在大婚之日名正言順地接受所有人的新婚祝福，這對一個女人來說，還有比這更讓人覺得幸福的嗎？「雪兒讓父母操心了，今後雪兒一定孝敬你們！孝敬葉姨！」

    楊老頭心中一陣無奈，他是不會違背葉娘子的話，可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就這麼許給了這個小胖子，這是不甘心啊！

    在場的楊家眾人，弟子們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楊冰也覺得無所謂，唯獨楊霜一臉的不樂意。就像吳遲說的那樣，她的確嫉妒楊雪！嫉妒她受到父母的寵愛，又有石家夫婦的寵愛，現在又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憑什麼這一切她都可以輕易得到，自己付出那麼多就沒有人看到呢？

    「哼，我就看你們能高興到什麼時候！」楊霜在心中惡毒地想到。

    吳遲走上前去，碰了李波一下，道：「死胖子，恭喜啊！」

    李波擦了下額前的虛汗，他是真的捏了一把汗啊，直到楊老頭鬆口不過問楊雪的婚事，他這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哥啊，我可是被你給嚇死了啊！」李波鬆了口氣道。

    吳遲嬉笑道：「放心，哥我做事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