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一語驚醒夢中人 文 / 辣椒小魚
一道黑影從大橋上一躍而下，這一手輕功難度甚高，即便是以吳遲的內力也難以做的比他更好。
「梯雲縱，果然名不虛傳！」吳遲稱讚一聲，隨即話鋒一轉，道：「老傢伙，你捨得下來了？」
褚平月心中轉了七八個念頭，最後暗罵一聲：你奶奶的，竟然被這小王八蛋給坑了！嘴上道：「你實力是不錯，判斷也很正確，是個不錯的對手。不過你也該清楚，此時我要殺你，輕而易舉！」
吳遲嘿嘿笑了笑，道：「這是你的地頭，連天山的人都追隨你，我想你麾下能人應該不少。你們一擁而上我自然不是對手，不過你是前輩，真用這種手段殺了我，傳出去對你名聲也不好吧！」
褚平月冷哼一聲，道：「和你們吳家的人交手也需要將公平嗎？」
吳遲歎了口氣，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啊，褚大叔你活了一把年紀，連這個道理也要我這個當侄子的和你說嗎？」
此時吳遲早已放開了老跛子，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就無法對自己造成傷害，而且褚平月都來了，料這老跛子還不會卑鄙的暗中偷襲。
事情的發展和吳遲預想的差不多，在確定老跛子就是褚平月派來的人之後吳遲就算定褚平月會出現，他之所以不乾脆利索的幹掉老跛子目的就是為了不和褚平月撕破臉。如果殺了老跛子，褚平月肯定會大失所望，這試探也就算失敗。不管是吳遲沒有達到他的要求還是殺了老跛子，褚平月都會新帳舊賬和他一起清算。
現在老跛子平安無事，褚平月也如他所想的現身，吳遲就知道，這件事他已經完成了七八成了，剩下的兩三成完全看褚平月內心如何抉擇。
其實從一開始褚平月沒有對吳遲下殺手吳遲心中就有了判斷，一來他並非一定要殺了自己才肯罷休，二來楊建峰對他還是有很大的影響，第三點則是褚平月還想報仇。
褚平月自己心裡也知道，他想和吳建德一較高下，為今之計只有跟在吳遲的身邊。普天之下，還沒有哪個勢力的首領敢和華夏國的地下皇帝正面對戰。即便是有心要反的，在褚平月看來，也無一可以做他的盟友。吳遲找上來，褚平月就開始考慮這個問題，吳遲所拋給他的誘惑以及對局勢的分析都與褚平月不謀而合。如果對付不了吳遲，他又有什麼資格對付吳建德呢？
「華夏人不打華夏人？」褚平月冷冷地笑了笑，「就看誰能打得過誰了！」
聽了吳遲的話，褚平月道：「小子，你果然夠聰明！」
吳遲道：「褚大叔心裡有了計較，我不過是順著你的意思行事。換句話說，咱爺倆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
「哼，少說廢話！」褚平月行走江湖日久，聽到的奉承比吳遲說過的話還多，哪裡會讓他拍得馬屁。
吳遲訕笑不語。褚平月道：「你小子當真不怕日後我殺了你？」
「你想殺我，我也想殺你，只是現在咱們對彼此都有極大的用處。若是在這期間仍舊不能化解彼此恩怨，待到飛鳥盡狡兔死之日，必是藏弓烹狗！」吳遲也不和褚平月玩虛的，凡事明說，到時候誰生誰死，就看誰更有能耐。
褚平月大笑道：「好！一切全憑本事，死生隨天！」
吳遲一臉的奸笑，道：「這麼說來大叔願意隨我去金陵了？」
「我在下邳還有不少弟兄，諸項事情還需交代清楚。這幾日你也需應對前來暗殺你的各路殺手，咱們分頭行動，待彼此私事處理完後，再在金陵相聚！」
吳遲道：「如此也好。待到金陵，便可去『在水一方』尋我。」
吳遲與褚平月相約之後便回了老宋家，一身輕鬆。褚平月帶著老跛子離開，心中倒是不免惆悵萬分。
他答應吳遲之前也做了很多的思想鬥爭，卻始終沒有尋到更好的法子。老跛子見狀，知他心中所想，道：「一號，事已至此，多慮無益，順其自然吧！」
褚平月道：「大哥是好人，卻不是一個好的首領。或許他做的是對的，或許我們是對的，這一切真是說不清啊！」
饒是褚平月自負一生，也有很多事情難以明悟。是非恩怨，到頭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呢？他只記得最初遇到楊建峰的時候，這個年紀比他還小的男人曾經和他說過：「一入江湖，身不由己！」當時褚平月聽了只是笑笑，他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怎麼會身不由己呢？現在想想，當時的楊建峰所思所想就遠非他所能及。
「希望這一次我們的選擇都沒有錯！」褚平月心中暗暗說道。
這一夜吳遲依舊沒有放鬆警惕，褚平月和老跛子走了不代表別的殺手也走了，在門樓上呆了一夜，直到左鄰右舍有了動靜他才從門樓上下來。這次吳遲並沒有回房，而是直接取了洗漱用品，刷牙洗臉後和剛剛起床的老宋說了一聲便獨身前往大橋下的廣場找個地方練功。
一夜連著兩場大戰，不管是眼鏡蛇、血蝙蝠二人的捨命拚殺，還是老跛子以絕世武功的試探，此時回顧，吳遲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驚悸。
眼鏡蛇和血蝙蝠都是成名已久的一流殺手，和他們對戰絲毫大意不得，若非近日對「八卦掌」研習的頗有心得，只怕想解決他們二人也是不易；老跛子更是成名多年的老江湖，若非先天條件限制，只怕落敗的就是吳遲自己。
思量半響，吳遲對自己的實力也有了一定的判斷，只要小心提防，一流高手現在已經無法對他造成威脅；即便是遇到頂級高手他也有一戰之力，只是自己本身的功夫與頂級高手依舊有些差距，貿貿然動手的話，吃虧的還是自己。
「老跛子對『天山折梅手』前四路見解頗深，相反我對『八卦掌』、『太極』的瞭解還有待提升。當時老跛子瞬間就制定了作戰方式，讓我避無可避，如果不是我誤打誤撞施展了太極拳，只怕一拼之下吃虧的定然是我。可是當時那種情況是怎麼讓我蒙對的呢？」吳遲思索了一早晨也沒有想出個頭緒。
「下意識的反應？不對，如果是下意識反應，我應該能夠記得，但是當時的情況明明就是我在瞬間有種迷迷糊糊的感覺，甚至招式如何施展，如何轉變我都記得不是那麼清楚，絕非下意識所為。」
吳遲排除了諸多設想，最後也就不了了之，只得繼續演練太極拳。
這次吳遲並沒有刻意尋一個偏僻的地方，他很早就過來，整個廣場上都不見幾個人，因為心中想著事情，選什麼地方練拳倒也沒放在心上。此時他一套太極拳打將下來，這才發現週遭圍了不少老頭、老太太。
本來吳遲倒也不在意被人當猴一樣看著，只不過人群中竟然還有老宋夫婦二人，他們年紀雖大，但整天在廣場上跳舞，時不時也和別人打打太極、學學跆拳道、詠春什麼的，眼見還是有的。吳遲這一套太極尋常人沒有二三十年的功夫絕對無法達到這等境界，可眼下只是一個毛頭小子，就算是打娘胎起開始練也不可能有如此造詣啊！而且吳遲一拳一腳渾然天成，剛柔並濟，儼然一代宗師，老宋夫婦怎麼也想不到他們這個馬路上拉回家的「親戚」竟然有如此身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如果換做旁人肯定會大呼小叫，覺得吳遲是另有所圖等等，但老宋也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和楊羽結的親家，那楊羽是什麼人？吳遲家和楊羽有親密關係，若是這小子碌碌無為，和常人一樣，那才叫老宋大跌眼鏡呢！
老宋身邊有不少熟人，這些人也知道吳遲寄住在他家，紛紛想讓老宋上前說說好話，讓吳遲教他們一手。老宋心裡也有些好奇，加上也看的眼饞，等吳遲一套拳打完了這才上前來，道：「小吳啊，你這太極拳是和誰學的？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呢？」
吳遲笑了下，道：「家裡老人沒事練練，我在旁看得多了，他們指點了下。皮毛而已，沒好意思開口。」
老宋心想：你這手段要是皮毛而已，我們這些老傢伙學的又是什麼？嘴上道：「小吳啊，我們這些老哥哥老姐姐也有不少學過太極拳的，你就教教我們唄？」
老宋話音未落，一切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就七嘴八舌的說起來了，一個說吳遲年少有為，一個說他的拳法如有神助，一個說他生的一表人才……總之說說什麼的都有，吳遲被他們說的不好意思，只得答應教他們一些。
這些老人學太極只是為了健身用，吳遲也見過他們打太極拳，知道他們只看動作，招式之中不含內勁。況且這內勁的運用要求諸多，尋常人家知道的也寥寥無幾。他們看吳遲打拳只道他路子正，哪裡知道裡面還有那麼多的文章。
再來這些人都上了年紀，學東西本就慢，饒是一些老師傅曾經學過，吳遲給他們指點三五處，也夠他們研究好些時日的。
日頭漸高，離開的人也越來越多，有的要去買菜做飯，有的要去送孫子上學，到了**點的時候最後一個纏著吳遲不放的老人也離開了，他總說吳遲打拳「如有神助」，吳遲起初聽著還覺得他是奉承自己，等著老人走後，吳遲一琢磨和老跛子交手時的情況還真有些「如有神助」的意思，霎時間茅塞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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