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三花聚頂，五氣朝元 文 / 辣椒小魚
「小混蛋，是不是有事情要問我？」吳遲正沉思間，耳畔突然想起石破天的聲音，吳遲何等警覺，可是以他的六識竟然無法查探到石破天究竟在何處，心中不由大驚。
石破天的聲音依舊在他耳邊響起，道：「不找了，我在院中，你出來吧！」
吳遲心中又是一驚：在院子裡說話的聲音竟然像是在我耳邊響起，這老傢伙藏的到底有多深？
可是回身看白雪，卻發現白雪依舊沉睡，像是絲毫沒有聽到石破天的話一樣，吳遲心中疑惑重重，心想：既然你找來，我就一一問清楚再說！
走到院中，石破天和他在河底見到是模樣差不多，但身上總有一種讓他說不出來的感覺，具體在哪裡卻摸不著頭緒。
「你這老貨在搞什麼鬼？」吳遲皺眉問道。
石破天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說著，吳遲便見他輕輕一躍，身子早已沖天而起，枯枝敗草，形過無跡。
「靠！」吳遲嘴巴張的都能塞進兩枚雞蛋，趕忙拔腿跟過去。只是他就算累死也不可能從院子中飛出去，更別說踏草而行一躍百米了。
吳遲罵罵咧咧地追了一路，才在下午和石破天交手的地方看到了他。此時石破天超然物外的站在那裡，落在吳遲的眼中要多裝b就有多裝b。
「你繼續跑啊？真不知你這老貨是不是想死想瘋了，跑這麼快也不怕閃著腰！」吳遲嘟囔道。
石破天淡淡地道：「你昨天不是問我當初為什麼會和你父親打成平手嗎？現在還想知道答案嗎？」
吳遲「啊」了一聲，本想說「誰稀罕啊？」但轉念一想這老頭從昨天到現在就一直神神叨叨的，現在他想說估計是有誠意的，錯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雖然他也可以去問吳建德，但以他對吳建德的瞭解，那傢伙絕對添油加醋的把自己吹捧的天上少有地下無雙，王八之氣一震石破天就和他打成平手了。當然，這還是謙虛的，吳遲甚至都能想像到吳建德會說打成平手還是他看到石破天一把年紀又是他「太師父」的面子上，換個人的話絕對打的他連他媽都認不出他來。
「你想說就說，不說拉倒，小爺我才不稀罕！」吳遲哼哼地說道。
石破天輕笑一聲，道：「崑崙山一戰你應該清楚，世人只知道我勝了當世十大高手，卻不知道自那之後我為何隱退江湖。其實當時我雖然贏了他們，也不過強撐一口氣而已，若是他們真能以命相博，只怕當日我就下不了崑崙山。」
吳遲一愣，在他的想像中當日的戰況絕對是一邊倒，石破天臨風而立，舉手投足之間就干倒了當世十大高手，然後拂衣而去，留下他們十個人在徒子徒孫的攙扶下灰溜溜的離開，從此見著石破天就夾著尾巴繞道走。哪想此時從石破天口中說出竟然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而且石破天竟然承認自己不是十大高手的對手，取勝也只是僥倖。這……這太顛覆他的意淫了。
石破天見他臉上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笑道：「你心裡一定很吃驚吧？」
吳遲嚥了口唾沫，道：「廢話！不過也正常，你要是真那麼吊的話，也就不至於和吳建德打成平手了。」
石破天道：「你這話倒也不假。如果不是當年崑崙山一戰讓我受了重傷，吳建德那小子根本就不值得我出手。」
「嚇？！」
石破天笑道：「你不明其中道理嗎？」
吳遲聽他這麼一說不由臉一紅，道：「是了，吳建德所有的招數都出自你手，他要怎麼出招如何變化都逃不出你的套路。和你動手，他未出招已經先輸了一截。當時的你要是沒受傷內力更是強出他一大截，誰強誰弱立判高下，自然不消再動手。」
石破天道：「算你還有點腦子。」
「靠！」吳遲不滿的翻了翻白眼，那意思很明顯：你老小子裝b別裝過頭了，否則小爺可不買你的賬！
石破天絲毫不以吳遲的舉動為忤，道：「崑崙山之敗實乃我心頭憾事，又被吳建德那小子算計，再加上你姑姥姥身重劇毒，這三件事糾纏在一起最後竟然成了我的心魔，二十餘年來揮之不去。本來我以為這輩子是無法戰勝心魔窺探大道了，直到上次遇見你，不得不說你小子的出現是上天對我的偏愛！」
吳遲插嘴道：「那是老天瞎了眼才讓我遇上你！」
石破天一點也沒將吳遲的話放在心上，繼續道：「元神出竅啊，這種機緣別說百年不遇，就是千年來出現的案例也寥寥無幾。尤其你說能夠尋訪前朝靈魂查探你姑姥姥身上百花散的解毒之法，這讓我心中升起一絲希望，執念也沒往日那般偏激。」
「那你現在又是怎樣？」吳遲沒忍住，又開口問道。
石破天道：「昨日你一番話戳中了我的心事，讓我覺得自己這些年的堅持和對武道的理解走進了狹隘的勝負之中，這可是大錯特錯了！」
吳遲撇撇嘴道：「習武不以勝負為關鍵那還練什麼武啊？由著給別人揍一頓不就行了！」
石破天搖搖頭道：「你還不知曉武道為何物，更不消『道』為何物了。勝又如何，負又如何？」
吳遲不語。石破天見狀笑了笑，又道：「習武之人固然要有一顆求勝之心，但又不可將勝負看的太重。否則一敗塗地，更別說百戰不殆了。須知勝敗乃兵家常事，心中不敗，便是不敗；心中敗了，即便僥倖勝了一局，往後也要輸個乾淨。癡兒，能明白嗎？」
吳遲心中一驚，當即明悟，臉上不由起了一層慚愧之色，他心中時時不忘爭強，事事必求不落後於人，實則是害怕失敗。心中有了害怕失敗之意便是敗了，一次一次僥倖成功只不過是給之後那一次更大的失敗創造機會而已。
唯有不勝，方為不敗！
一點透，吳遲心中清明一片，靈魂修為又進一步。
石破天見狀不由一陣欣慰，道：「看來你能明白些意思了。」
吳遲道：「你都說這麼清楚了，我要是再不能領悟還混個屁啊！」
石破天兀自搖頭，道：「明白是一回事，做不做到又是一回事。小子，你還差點火候。」
吳遲不由一陣慚愧。誠如石破天所說，明白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就像他現在，雖然知道凡事不必太在乎，卻又非要和石破天較個真不可。
「你在水底見到我的時候是不是很好奇？」石破天又給吳遲拋了個炸彈。
「你怎麼會知道？！」吳遲震驚了，他當時是以靈魂狀態過去，除了他自己之外根本就不會有人能夠發現，何以石破天會一口道破？
石破天道：「別太吃驚，等你體內真氣轉化為先天真氣的時候便可明白。」
吳遲又是一驚，道：「你體內真氣已經轉化為先天真氣了？」
石破天語氣中不乏傲意，道：「這也是拜你所賜啊！我困在瓶頸上二十餘年，被你激了口氣，終於讓我跨出這最後一步！」
吳遲張了張嘴巴，道：「那……那是……」
石破天張口道：「三花聚頂，五氣朝元！」
吳遲一臉的不可思議，咋舌道：「乖乖個隆滴隆，原來那就是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我還以為你頭冒青煙腦子燒壞了呢！」
石破天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小子拐著彎找自己不痛快，心眼當真是比蜂窩煤還多。也不和他計較，道：「起初我也沒想到會一舉成功，只是河水激盪，這難得的機緣被我撞上，一朝頓悟，此後這世間種種於我倒也沒有了關係。只是你姑姥姥身上的毒，還需要勞煩你了。」
吳遲一愣，道：「這是為何？」
石破天神秘一笑，道：「不消多問，你既然見到了我『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情景，想來對你日後突破有極大幫助。你先天佔有優勢，所遇機緣也比我多得多，若是將來走不到我這一步，也算你蠢的緊了。」
吳遲大聲道：「你才蠢呢！別以為你大我幾歲就可以想到什麼說什麼，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的！」
石破天道：「以你這份心態，想要超過我，只怕很難啊！」
「哼！」吳遲只是冷哼一聲，不再多說。這石老頭說話故弄玄虛，吳遲也清楚他能說的都已經說了，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頭緒來。既然這老頭說將來他達到這種境界的時候自然可知，那麼就早一日達到這「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境界，也省得背著老頭小看。
「不要你交代，姑姥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這我自然不會忘記。我現在的靈魂力量比之前強大許多，需找前朝遺老亡靈不是容易的事情，你也要給我時間。」
石破天道：「這我知道。」
吳遲一臉的奸笑，道：「你既然能夠發現我偷看，為何不自己去找前朝亡靈呢？莫非……」
「呵呵，這你心中清楚便是。」石破天尷尬地笑了下，不願再多說。
吳遲一臉的瞭然，心道：原來你這老小子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哈哈，這麼看來還是老子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