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示威 文 / 辣椒小魚

    金陵日報、秦淮晚報、大眾晨報，金陵三家最具影響力的報社以及金陵電視台聯合播報，針對近日以來地產、娛樂餐飲、蔬果家禽、日用百貨等行業，以及進出口貿易的極大震盪做出了詳細評判和有根據的評估。最後，有數十名財經專家和地產、股票界大亨出面證實——新一輪的經濟危機以金陵、魔都兩地為首，爆發了！

    「狗屁報道！」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關掉了電視，罵罵咧咧地道：「八大家族牽扯其中，七家過萬億資產的國際集團在裡面攪動，又有數十家資產逾千億、百億的集團興風作浪，竟然說是經濟危機？哼哼，搞不好就是改朝換代！」

    靠在牆邊的一個青年壓低了些鴨舌帽，譏笑道：「蔡少倒是見解高深呢！」

    蔡沖轉過身，盯著這個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房間中的青年，冷聲道：「你是誰？」

    青年笑了一聲，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蔡少忘記自己是誰了。」

    蔡沖見那青年抬起頭，衝著他笑的時候雖是陽光無比，但在蔡沖看來卻是那麼的陰森可怖，「是你？！」

    「嗖！」長刀貫穿身體，蔡沖雙目睜得大如銅鈴，卻對自己生命的流逝無能為力。身體摔倒在地地上，血液暈開，就這麼不甘地死去。

    青年抽回鋼刀，嘴角挑了挑，道：「這是第一個！」

    姑蘇。

    張家在姑蘇影響不是很大，但提起張家來，黑白兩道多多少少也給些面子。只是近段時間以來，張家倒是過的憋屈。

    先是女兒女婿一家被人搞的七零八落，外孫更是慘死在外，本以為女兒回娘家日子會好過一點，哪想安生日子沒過多久，張儀竟然也沒有躲得過命運，家人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死了大半夜了。

    除了張儀之外，張家的長孫張建也慘遭車禍，肇事司機至今未能找到。一時間，張家上下陰雲籠罩，就連黃家幾次派人前來也都被打發回去。如此一來，張黃兩家的關係也變得岌岌可危。

    除了姑蘇張家、鶴州蔡家之外，華南地區不少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都遭受不同程度的減員，要麼是死了嫡系長子、長孫，要麼死了旁系的外甥、侄子，可以說怪異之至。

    魔都。巨沙島，宋家。

    「這小子是在給我示威啊！」宋義看了看手下人收集過來的情報，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道：「但凡我的嫡系力量，每家都有人死亡，這不是做給我看的嗎？哈哈！」

    接替陳松情報處處長位子的麻風道：「大哥打算如何處理？」

    宋義道：「殺手世界的那群廢物竟然殺不了他，咱們想要殺他不弄出點大動靜來是不行了。這樣，你放出消息，就說殺人兇手是『地獄』的人，我倒要看看，他們打算如何收場！」

    麻風立馬會意，道：「屬下這就去辦！」

    宋義點點頭，道：「別把那小子跟丟了，他出來這一趟可不那麼容易。」

    「是！」麻風答應一聲，退了出去吩咐手下諸人分頭行動。

    宋義負手而立，看著銀屏上標注的各方勢力圖，不由冷哼一聲，道：「想看我宋義的笑話，你們恐怕沒幾個能等到那一天！」

    姑蘇，黃家。

    黃老爺子坐在輪椅上，由黃玉義推著。黃天閒跟在一旁，低著頭不說話。

    自打黃天機、黃天雄在金陵被吳遲打殘廢之後，黃家七子的名頭雖然依舊響亮，但多是給黃家面子而已，實際上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多半對他們嗤之以鼻。此外，蘇武與黃天閒的較量中黃天閒也是一敗塗地，這更證實了坊間流傳的說法。

    自打從金陵回來之後，黃玉義和黃天閒都將所有的事情交代出去，專心陪在黃老爺子身邊，兩耳不聞窗外事。

    「金陵傳回來的消息你們叔侄倆都收到了吧？說說你們的看法！」黃老爺子起身，黃玉義趕忙上前扶住。黃老爺子擺擺手，示意他放開，道：「我還站的起來。」

    黃玉義朝後退了一步，站在黃老爺子的身旁，道：「關家的星園集團和周家的啟泰集團皆是虛張聲勢，但我們需要小心他們渾水摸魚。關培生的目的很明顯，所以這一仗打下來，最大的受益者依舊是蘇武那小子。至於周家，他們的力量主要用來遏制東北的劉家，對金陵局勢左右不是很大。不過難保周家不會和劉家達成協議，一旦這兩家罷手，金陵局勢便瞬息萬變，所以這兩家不得不防。至於李家和其背後的錦麟集團是打定主意要幫吳遲了，這點誰站出來反對都沒有。宋義讓我們對付李家和錦麟集團，用意很明顯，就是希望我們和錦麟集團拚個你死我活，至於一來他在解決吳遲的同時也拔掉了我們這個肉中刺，可謂一箭雙鵰！」

    黃老爺子點點頭，道：「他的確是這麼打算的。天閒，你的看法呢？」

    黃天閒道：「宋義旗下除了三大集團之外，能拿得出手的力量不多，除了我們黃家之外，也就鶴州的蔡家和他在金陵扶持的艾家能堪一用。不過艾明傑狼子野心，宋義想要使喚他怕是不易，所以我覺得他會借此機會滅掉艾明傑。至於我們黃家，爺爺尚在，他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對我們出手。」

    黃老爺子「呵呵」笑了笑，道：「你倒是挺會打我的名頭的！」

    黃天閒道：「黃家與宋家之間從來就不是主僕，宋義對付我們出力不討好，搞不好還會成為群起而攻之的對象，眼下他正是水深火熱之際，對付我們得不償失。相反，艾明傑對他的命令陽奉陰違，又極具潛力，宋義絕對不會讓艾家成為下一個黃家。既要對付吳遲，又要滅掉艾明傑，宋義還不會傻到要同時三線作戰的程度。」

    黃老爺子道：「這麼說來，他對我倒也沒那麼忌憚。」

    黃天閒淡淡地道：「他忌憚的只是他的威信和名望而已。」

    黃玉義喝道：「天閒，怎麼和你爺爺說話的？」

    黃老爺子擺擺手，道：「無妨無妨。天閒說的也是實情。宋義之所以不動我們黃家的確是因為老夫還在，動了老夫，他宋義身上的羊皮就白披這麼久了。不過他這一招驅狼逐虎，倒也不可不防，一旦我不在了，他定然會調轉槍頭對付我黃家，那時候咱們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還指望什麼和他鬥？」

    黃天閒道：「其實我們也不是沒有選擇。」

    黃玉義冷哼一聲，道：「我們還能怎麼做？」

    黃老爺子讀這個孫子的話也充滿了期待，道：「說說看你的想法。」

    黃天閒道：「爺爺和四叔有沒有聽說最近蔡家和張家還有不少家族相繼死了不少人的事情呢？」

    黃老爺子點點頭道：「這些人都與宋家有關聯，是這次金融風暴中支持宋家的家族。」

    黃玉義也道：「眼下各大家族相繼有人遭難，根據我們收集到的信息，眼下也就只有我們黃家和他宋家沒有人員遭遇不測了。」

    黃天閒搖搖頭，道：「情況並非如此！」

    「哦？」黃老爺子和黃玉義都很好奇。

    黃天閒道：「宋大少已經死在金陵了，至於咱們家，老大、老四和老六的教訓還不夠嗎？」

    黃玉義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悻悻地道：「這件事咱們沒完！」

    黃老爺子卻不言語。

    黃天閒毫不理會黃玉義的不爽反應，繼續道：「我們可以把他理解成一種示好的信號，若是再不出反應的話，不管是他，還是宋家，都會對我們採取行動了！」

    黃玉義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黃老爺子神色之中倒是露出了一絲讚許，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轉過來幫吳遲對付宋義？」

    黃天閒道：「這是他所希望見到的。」

    黃玉義一開始還有些搞不清狀況，但黃天閒一說，他就猜到這其中的陰謀，不由身後一陣冷汗淋淋。但是幫吳遲對付宋義，顯然也不是他願意見到的，當即反對道：「他願意見到的，難道我們就一定要照他的意願去做？這種把戲我們能想到，宋義會想不到？」

    黃天閒反問道：「如果宋義不願意朝這方面想呢？」

    黃玉義又是一怔：是啊，老爺子在，宋義心有忌憚，不敢隨意動手。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是我們黃家「出錯」在先，「背叛」了宋家和華南各大家族，如此一來宋義「討伐」我們黃家便是順理成章的了。黃家樹大招風，又被推到風口浪尖，自然人人都想分一口肥肉，誰還會細細追究呢？就算等到風平浪靜，這幫人每個都得了利益，再把賬算到吳遲頭上，我黃家這一樁無頭案就定型了。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思，當真是老練毒辣啊！」黃玉義想明白其中的關節，不由讚歎道。但一想黃天閒竟然能夠將其中輕重看個透徹，也是個厲害角色。如此一想，便也覺得上天待他們黃家不薄。只是自己的兒子被吳遲給廢了，現在又被他使如此無賴的手段脅迫反抗宋家，黃玉義心中又是一陣窩火。

    黃老爺子明白這個兒子心中的想法，歎了口氣，道：「私仇是小，家族存亡是大。若是咱們與宋義沒有切身利益牽扯也不需要日日防著宋家，那他吳遲就算有千般手段，也離間不了我們兩家。眼下咱們自身有這麼個小辮子在這兒擺著，被人抓住利用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老四啊，這點你要想通嘍！」

    黃玉義點點頭，道：「我懂，爸。只是我也是做父親的人啊……也罷，這件事就交給天閒去處理吧。」

    黃老爺子無聲地歎了口氣，心中既有無奈，也有欣慰。同時為人父，他自然能夠明白黃玉義的心思。朝著黃天閒點點頭，黃老爺子道：「天閒，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處理，切莫打草驚蛇。」

    黃天閒點點頭，道：「放心吧爺爺，我知道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