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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8章 梅花易數 文 / 更童

    侯天菲一臉沉重地接過那個袋子,「好兄弟,我們一定會在家鄉團聚,這個我先替你保管。還有一件事提醒你注意,這裡四處有監控,不要亂走。另外,多爾格倫不喜歡客人帶手機,因為以前有人用手機給他拍照讓他很生氣。你覺得有必要的話就將手機卡取下來藏好。萬一他要看見你的手機,肯定會讓人給你扔了,你還是處處加小心為妙。多爾格倫厭惡白人,對黃種人也沒有任何好感,不要惹他心煩。走,吃晚飯去吧,我現在也在這個樓層居住,吃了飯我陪你在院子裡走走。」

    古靈晚上吃的很少,趁著上洗手間的當兒,他將手機卡取出塞入襪子裡,然後跟著侯天菲散佈。夕陽已基本落山,天色暗淡,庭院的甬路旁植物錯落有致,還有兩處小土丘依傍在別墅不遠處。別墅的結構像個大啞鈴,前後兩個主體建築,中間有一長廊相通。侯天菲告訴古靈,別墅靠近大門的那一棟樓是會客區,手下來了也在這裡住。後面那一棟是多爾格倫的臥室群,他和四十多位太太就住那裡,太太們六個人一組輪流值日負責做飯掃地。那棟樓未經多爾格倫允許不能擅自進入,進去了要受罰,太太們一般也不允許隨便出門。多爾格倫一直沒有子女,這個院子裡沒有小孩兒。

    「那剛才給我們做飯的那個女人是他太太嗎?」古靈驚奇萬分,這廝簡直是個土皇上。

    「不是,那是雇來的女傭,多爾格倫想要也是隨便要的,手下們來了有時便會在她身上發洩一番,她也是個可憐人兒。」

    「我的天,我們這是生活在封建時期嗎?這院子有多大,我怎麼看不到那面的院牆呢?」

    「大約一平方公里吧,能頂兩三個梵蒂岡,這裡面有一處養狗場,晚上九點以後就把十幾條牧羊犬放出來值勤,早晨六點又都圍起來。」

    「哦,光這塊地皮放在北京、上海、廣州的市中心得值幾十億美金,他到底稱多少錢?」

    侯天菲搖搖頭,「具體不清楚,這塊地放開普敦也值幾億美金,但這是人家家族留下來的地皮,他的父親也是部落族長,相當於中國的村長。不過人家這裡地多,院子的西北角還有一處建築,看見了嗎?那是他的公司總部,有一個門通往這邊兒,平時手下們都在那兒做事。那兒離海邊不遠,多爾格倫的汽車、游輪還有直升機都停在那兒,多爾格倫很喜歡帶太太們游海,尤其是夏天的時候,他會要求太太們一絲不掛在船頭上曬日光浴,他就躺在女人們身上。

    「瘋子!」古靈搖頭歎息。

    「我已經慢慢習慣了這個世界,回屋吧,他們一會兒要放狗。」

    那一夜古靈感到很累,躺在床上就不想再動,他原先穿的是單鞋,腳有些涼。女傭給他拿來一雙厚皮鞋,舊的,不知是哪位手下扔這裡不要的,古靈穿上還挺合腳。等女傭走了以後他發現那雙鞋後幫兒開了個口子,將手機卡塞裡面很合適,還不易折壞,「天助我也!」

    五月十一日那天是週五,古靈到這兒已超過二十四小時,想必來時坐那趟az790航班已經安全抵達北京,不知機組人員和那位莫先生是否替自己報了警。本來這個時間點自己是可以在家裡度過的,兩天以後就是母親節,不知母親會不會感到他的兒子此時身在異國的龍潭虎穴中度日如年。古靈胸中湧起巨大的悲傷,假如自己死在這裡,那父母以後怎麼辦,自己都三十出頭了也沒給家裡留後,他們會不會以為自己失蹤了而不願承認兒子已罹難。天啊,我絕不能死在他們前面,神啊,救救我吧!

    那天的早餐增加了巧克力,不是特別甜,但可可粉很純正,嚼起來特別香。侯天菲看古靈情緒低沉,便安慰道:「別想那麼多了兄弟,認命吧,我最初那時候也是幾乎整日以淚洗面,但愁死也沒用,還是得挺下去,只為了那遠方的一份期待。」

    古靈一對比,是啊,人家比自己慘得多,自己有什麼理由在人家面前哀傷?索性放開吃吧,這巧克力真香,越嚼越香。

    中午時分,餐桌上多了一個水晶花瓶,那瓶子做工甚是精緻,但最吸引古靈的是那瓶子裡插了三條梅花枝,上有大大小小的花骨朵十幾個。古靈很是驚訝,南非也能見到梅花?這些花朵會不會適應此方水土,主要是季節的顛倒,此地的炎黃子孫也許都會睹物思鄉吧,惆悵之餘,古靈忽然對如何去算球有了主意,沒錯,用梅花易數。

    梅花易數的常規方法是年加月加日總數除以八,餘數為上卦,年月日時相加除以八,餘數為下卦,下卦為內為主,上卦為外為客。古靈一開始就是這麼算球,但準確率跟拋硬幣猜正反面其實沒什麼兩樣。說白了就是賭運氣,但梅花易數比純粹瞎蒙多一個功用,那就是心理安慰。古靈不打算用常規方法,他也清楚這樣操作一番準確率太低,他要用外應情況來起卦,道理就是萬物皆八卦,八卦表徵萬物。無論方向、聲音、氣味、物體、數字……都可以隨心所欲起卦。南半球的後天八卦方位與北半球不同,但先天八卦數應該是一樣的。因為先天八卦數代表是縱向空間的定位。天在上,地在下,放之地球四海而皆准。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錯。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之數想必能通用於南非,誰說人類只有音樂和足球兩種通用語言?八卦也是。但找到了猜球方法的古靈,心裡反而更不踏實了。

    五月十二日,這對於中國人來說是一個苦難的記憶,尤其是對於四川人。古靈用早餐的時候還未意識到這個日子的特殊性,當他看到侯天菲雙眼佈滿血絲時還以為是人家有別的傷心事。「怎麼啦,侯哥,不舒服嗎?你是不是知道了他們要陷害我們,有什麼情況你一定要告訴兄弟一聲。」

    「不是,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四年前我的家鄉遭受地震,我的姑姑、姑父還有表妹全家全部罹難。我在那天被搶走了汽車與護照還有身份證沒法回去,兩年前的今天,我的妻子自殺,而我苟活至今,這個日子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揮之不去的魔魘。如果哪天我要尋死的話,我想沒有別的合適的日期。」

    古靈那天上午不再去散步,在房間安靜地打坐修法,然後回向給所有在那一天擁有苦難記憶的人們,逝者已去,願生者堅強!

    中午時分古靈被叫去了別墅後樓,這兒是多爾格倫的住宅區,裡面除了他,就是四十多個女人。多爾格倫為古靈安排了一場歡迎宴會,那餐廳好似一長條走廊,二十張桌子並排一列,女人們分坐兩邊,多爾格倫在一頭,古靈與侯天菲在另一頭。每張桌子上的菜都相同,一共十二樣,但以肉食為主。古靈稱自己不吃肉也不飲酒,臨近的女人們來了興趣,詢問這會令人更健康嗎?是否有助於減肥和美容,古靈一一為她們解釋。再到後來一群太太們乾脆圍住古靈七嘴八舌,還有一位長得不算太黑略似混血人種的年輕女人用手搭在古靈肩頭上聊天,她那高挺的乳房幾乎要塞進古靈嘴裡。最後她向古靈自我介紹,古靈大致能聽懂,她的名字叫珍塔瑪爾蘭,來自南美,很高興彼此相遇。

    多爾格倫拍了拍手,女人們立即閉嘴,頓時鴉雀無聲。「吃飽了嗎?足彩王,看來你很受歡迎,我要有你這麼帥就好了,我欣賞一切優秀的男人,但我從不嫉妒。」

    「謝謝你們的熱情,我有點羨慕您這富可敵國的財富。」

    「哈哈哈,今天請你來,是因為待會兒有球要踢,我要驗一驗你的成色。足彩王,如果你算不準的話,就沒必要在這裡蹭吃蹭喝了。好了,我們去看球吧,比賽快要開始了。」

    古靈忐忑不安地隨多爾格倫來到小客廳,太太團們都休息去了,只剩下三個男人。這裡有一面巨型電子屏幕,畫面中出現的人物跟真人差不多大小。

    「你熟悉南非超級聯賽嗎?」多爾格倫先問了一句。

    「不熟悉,以前從未關注過,連隊名都不知道。」古靈倒也挺坦白,因為裝傻沒用。

    「那最好,我們要收看的是日落隊與超級競技聯隊的比賽,這是兩支勁旅,排名三、四位,日落隊坐鎮主場,你預測一下勝負關係吧。」

    古靈看了看客廳的時鐘,「請您說兩個數字,十以內。」

    「七點八和三點六。」多爾格倫說了兩個數字。

    古靈一聽到那個「point」立馬暈了,「說自然數,不帶小數點。」

    「那一和四吧。」

    「一四,乾一震四,天雷無妄,現在是下午兩點五十分,未時,一加四加八,十三,除六余一,天雷無妄變天地否。」古靈低聲嘀咕著,「請問您能夠操縱這兩支球隊嗎?」

    「我沒興趣幹那事,我從來不跟人賭南非國內聯賽,也不希望本土聯賽出現假球,你不用擔心我會做手腳,我只是看看你能否說准。」

    「哦,那我就放心了,客隊贏。」古靈覺得多爾格倫的性情比較坦,大概不屑於玩虛的。

    兩支球隊在場上奮力拚殺著,上半場以0:0結束,古靈看了半場,打起哈欠,「怎麼感覺這水平跟中國足球超級聯賽也強不到哪兒去啊。」

    多爾格倫卻看得津津有味,下半時超級競技聯隊攻入致勝一球,他竟然跳了起來,嘴裡蹦出一連串單詞。古靈絲毫聽不懂,侯天菲也沒給翻譯。

    比賽結束了,多爾格倫抓住古靈肩膀,「你他媽真有一套,我現在無比信服你。現在我要你預測一個星期之後的歐冠決賽,拜仁在主場踢切爾西,誰能奪冠?」

    「現在算有點太早吧,越到跟前越準。」古靈解釋著,但侯天菲告訴古靈,一切解釋都沒用,逆著來會送命。

    多爾格倫瞪著他倆,「what?」

    「您說兩個數,還是十以內的自然數。」古靈很無奈,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還是一和四,任何一場我都說一和四,嘿嘿嘿。」

    古靈幾乎抓狂,碰上這麼一個怪胎,神仙都無可奈何。現在已是申時,無妄變履,內外比和不分勝負之象。「我靠,九十分鐘肯定不分勝負,最後呢?一四,ど四,非要我死才算罷休,死就死了,跟著感覺走吧。」古靈心裡嘀咕了一陣,正打算說拜仁奪冠,忽然瞥見多爾格倫身旁有本雜誌,雜誌封面上有兩個單詞,古靈還是認得的,「playboy」。他頓時來了靈感,前一個單詞四個字母,後一個單詞三個字母,起出卦來是雷火豐,此時已是下午近五點,申時數九,四爻發動變成地火明夷,外生內變內生外,客隊落後又逆轉之象。「切爾西奪冠。」說完這句話古靈自己都後悔了,從理性上講,切爾西在安聯球場舉起大耳朵杯的可能性甚至不到四分之一,古靈壓的是冷門,他的命差不多懸在一根麻線上,很脆弱。

    「真的嗎?你確定?」多爾格倫疑惑地望著古靈。

    古靈點點頭,「我願賭這一把。」

    「哈哈,你跟我想一塊去了,我明天就下注。我現在有些奇怪,看你不像是很有魄力的人,今天為什麼敢拿性命做賭注?你的身價不止三百萬美金吧!」

    「如果只是為了錢,就算三百億我也不會拿性命打賭,因為我根本沒有退場的權利,只能賭運氣了。我想有個請求,如果我們贏了,也就是切爾西奪冠的話,您要放我倆一塊回國,我可以少拿一百萬美金。輸了的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怎麼樣?」

    「沒想到你還這麼義氣,好吧,我答應你,祝你好運!」多爾格倫揮揮手示意他倆可以走了。

    「兄弟,你讓我怎麼感謝你猜好!」侯天菲出來之後激動地抱住古靈,淚水再也止不住,「寧可我在這裡終老一生,也希望你能活下來。你真的有把握嗎?剛才我為你擔心死了。」侯天菲似乎仍在發抖。

    「放心吧,老天爺不會讓我輕易送死!」古靈話是這麼說,但心裡其實早發毛了,這跟拋硬幣決生死沒什麼區別,命運已不是由自己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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