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滯留 文 / 山羊啃土豆
再一次迎來高加索的清晨。
邵樂一行打點行裝,再次準備上路。
「再見,朋友。」邵樂跟那隻狼告別。
「嗷嗚∼」
狼發出一聲短嚎,向著遠處的山林小跑而去。
杜阿梅勒茲的規模不大,但是在東歐地區,這已經算是頗具規模的城市了。
離市區還有幾公里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柏油路平坦筆直的伸向遠方。
離城四公里的地方,娜塔莎攔了一輛去城裡的貨車,三個人進了城。
把邵樂和大雷安頓在城裡唯一的科瑟旅店以後,娜塔莎去機場找熟識的人了。
小城不是什麼世外桃源。旅店裡聚集了很多外國人,俄羅斯人、蒙古人、中亞地區的人,甚至還有一個西服革履的美國人,他的五人保鏢隊伍裝筆的戴著墨鏡,彷彿他們天下無敵。
天漸漸暗了下來,一樓的酒館裡很快就坐滿了人。
通常情況下,本地人不會來這兒,因為這兒不僅對於本地人來說非常昂貴,而且住在這兒的外國人大多都不是善類,沒有足夠的武力還是離遠些為妙。
絕大部分本地人進城都是來購買生活用品,他們要麼會住在附近的親戚家,要麼就會攜帶帳篷一類的東西在野外湊合一晚,要麼乾脆點一堆篝火,在野地裡坐到天亮。
也正因為這些情況,當娜塔莎走進這喧鬧的酒館兒時,居然獲得了短暫的安靜。
「!@#@#」一個中亞人嘀咕了一句什麼,獲得了同伴的贊同,爆發出一陣不懷好意的大笑。
娜塔莎有些緊張,他看到邵樂和大雷坐在角落裡以後,就走過狹窄的過道向他們走來。
在走過那幾個美國人的桌子時,一個戴著墨鏡的肌肉男掄起自己熊掌一樣的大手,朝著娜塔莎渾圓挺翹的屁股狠狠就是一下。
「啪!」
響亮的聲音點燃了酒館裡的空氣。
「嘩——」
眾人報以男人們才懂的笑聲,就連旅店的老闆——一個像啤酒桶一樣的中年人也笑了起來。
娜塔莎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東歐女孩兒性格剛烈率直,她們的柔情只有在心愛的人眼前才會看到,現在這些臭男人很顯然不是她展現女性魅力的最佳選擇。
娜塔莎趁那個拍她屁股的男人仰頭大笑的時候,摁住他的後腦就朝桌子撞去,還以顏色。
「咚!」
大漢猝不及防,腦門兒跟桌子來了一個親密接觸,連帶著鼻子一酸,眼前金星亂閃。
「哈哈哈……」
屋子裡的人笑的更大聲了。
西裝男摁住了他打算起身報復的同伴,低聲交流著什麼,任由娜塔莎走到邵樂面前坐下。
「塔伯.布萊恩今天請假,」她故作平靜的小聲說,「他的老婆生孩子,所以我不得不去醫院和他家去找他,找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所以才拖到現在。」
邵樂給她倒了一杯咖啡,安慰地撫了一下她柔軟的卷髮,帶著鼓勵的眼神,「還順利嗎?」
「不算太好,」娜塔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平穩了一下呼吸,顯然剛才向一個強壯的男人報復是需要勇氣的,尤其是在這樣缺乏法制的地方。
「塔伯的飛機兩天前壞了,」她說,「零件要一個禮拜才能運過來」。
「還有五天?」
「五天,」娜塔莎回答,同時擔心地看了周圍一眼,「不過這兒最近的氣氛不對,高加索地區有五十多個民族,車臣人和印古什人,以及達吉斯坦的庫梅克人常會來這裡,可美國人——這裡沒什麼礦產,常年的戰亂讓這裡人也不多,販賣女人隨便什麼地方都比這兒獲利豐厚。」
「那五個保鏢是游騎兵,他們胳膊上的紋身證明了這一點,」邵樂補充道,「那個穿西服的是cia,我隔著幾十米都可以聞到他那噁心人的公務員味道,雖然他們也幹些髒活兒,不過販賣人口很少會做。」
「cia?」娜塔莎忍不住回頭看了那張大桌子一眼,正好看到穿西服的白人朝她報以一個「紳士」的微笑,「他們來這兒幹什麼?」
「不知道,」邵樂乾脆地搖頭,「反正不是來渡假,但願跟我們的目的不衝突,不然可能會有些麻煩。」
「要不要——?」大雷朝自己的脖子比了一個手勢。
「他們不出招,我們最好也別動,」邵樂警告道,「如果他們是執行任務的化,那麼很可能天上會有無人機和衛星保護,每個人身上也都會有追蹤器,殺掉任何一個人都可能在cia那兒掛號,他們也許不是無敵的,但是絕對會像蒼蠅一樣繞著你不放。」
三個人又商量了一下,都沒什麼頭緒,暫時也只有等待。
「最好能換個住處,」邵樂塞給娜塔莎一卷美鈔說,「這兒太顯眼了,成份也太複雜,一旦發生變化,我們就像靶子一樣無處可逃。」
「我試試,」娜塔莎說。
午夜十一點左右。
西裝男和他的保鏢隊伍還沒有離開酒館。
旅店的老闆看了看,明智地沒有去攆人,而是自顧自的離開去樓上睡覺了。
西裝男看了看手錶,露出一絲焦急的神色。
「他們遲到了,長官。」其中一個保鏢說。
「的確是的,」西裝男說,「狄林傑,去樓上跟通訊小組說一下,讓他們聯繫無人機搜索一下附近,看有什麼異常情況。」
「是,長官,」一個像兩米高的鐵塔一樣的黑人走開了。
又過了三四分鐘。
「嗚——」
「吱嘎∼∼∼」
汽車刺耳的剎車聲傳來。
「匡啷∼∼∼」
旅店的門被猛地推開,幾個氣勢洶洶的大漢闖進來。
西裝男臉上堆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本能地感覺到這些人跟以往比較起來似乎不是很友善,雖然以前他們也算不上友善,但是這次的確有些不一樣。
保鏢們早就從隨身的提包裡把槍抽了出來,四下站好,m-4像玩具一樣的外觀雖然握在肌肉男們的手裡顯得有些可笑,但是槍絕對是真槍,是可以殺人的槍。
「格雷格上校,你好,」西裝男告訴自己不要緊張,站起來朝領頭的人伸出了右手。
領頭的是一個表情陰鬱的白人,沒錯,這是個白人,黑頭髮黑眼睛,但是卻是個白人。
他用自己快要噴出火來的眼睛瞪著眼前的美國人,只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讓他懷疑的樣子,他一定會像爆發的火山一樣盡情釋放他胸中的怒火。
但是他失望了,雖然這個美國人的臉還是讓他有一種時刻想要把他砸爛的衝動,可是沒有他想要的神情。
「我在哈斯梅爾山谷的基地被摧毀了,」格雷格說道,「我損失了一個連的守備部隊還有一個五十人的運輸隊,你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
西裝男的臉色也變了,「對你的損失我只能表示遺憾,格雷格先生,不過我確實毫不知情。」
「最好是這樣,」格雷格接過手下從吧檯拿過來的伏特加,擰開蓋子「咚咚」灌了兩口。
「是不是附近的游擊隊做的?」西裝男提出一種可能。
「不可能,」格雷格略帶鄙視的否認,「最近的村子離那兒十幾公里遠,在山區十幾公里就意味著要多走三倍以上的路,先不說那幾枝破槍,就是我的人都閉著眼睛,也不至於連那幾個只會種地放羊的村民都對付不了,而且——」
格雷格逼視著他,「山谷裡瀰漫著濃重的苦杏仁味兒,只有大量塑膠炸藥才會有這樣的效果,也只有你們這些美國佬兒才會用這麼奢侈的襲擊方式,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會跟著我的隊伍駐紮在那裡?炸死我,你們就可以把自己洗乾淨,讓別人以為你們從來沒有干預過這邊的國際事務?」
西裝男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過來,馬上斷然否認,「這不可能,我們的人不會這麼做,如果真的需要這樣,我為什麼還要來這兒?」
「也許是來確認一下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格雷格暼了他一眼,身後的手下抬起了手裡的槍。
情勢一觸即發。
「請您相信我們的確是帶著誠意來的,」西裝男的額頭上冒出了汗珠,「以前我們的合作一直是友好而親密的,沒有必要為了一件莫名其妙的襲擊就翻臉吧?」
「價值兩千萬美元的貨被炸飛了,」格雷格依然沒有放鬆的繼續朝他施加著壓力,「我的人今年冬天就靠這些錢過冬了,你說這算不算大事?」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錢!西裝男心裡鄙視道,嘴上卻說,「很抱歉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我想我們可以給你提供一部分,雖然錢不是很多,不過可以幫你們解決一下目前的開銷。」
說著他從桌下慢慢拿出一個黑色提包,打開拉鏈。
綠色的美鈔散發著油墨的味道展現在眾人面前。
格雷格拿起一沓,翻看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起來。
「你的慷慨讓我感動,」他讓西裝男噁心不已的跩了一句文,雖然臉看起來很恐怖,可是確實表明他至少心情有所好轉,「作為回報,我想我可以送你一個小禮物,請跟我來。」
眾人移到外面一輛皮卡車前。
一個穿迷彩服戴著毛線帽的傢伙跳上去,把綠色的蒙布掀開,露出了下面亂七八糟的一堆零件和好像是發動機的東西。
「這是什麼?」西裝男有些愣住了。
格雷格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的朋友,這是從一架俄羅斯武裝直升機上拆下來的,怎麼樣?我的禮物不錯吧?」
這他馬就是一堆垃圾!西裝男心裡憤怒地大叫,表面上堆起虛偽的笑容,「謝謝你格雷格先生,這的確是一件很不錯的禮物,你看我們的事——」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格雷格「豪爽」地拍著胸脯。
「那堆破爛兒是什麼?」大雷拿著一個夜視望遠鏡在三樓住處的窗簾後面小心地觀察著。
邵樂貓著腰過來,接過望遠鏡看了看,「像是個發動機,擦!跑大老遠的來買這玩意兒?有毛病是怎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