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一朝被狗咬 文 / 獨孤嘯傲
仇人見面,本該分外眼紅,蕭逸此時卻是非常的安靜,只是緊緊地盯著道貌岸然、一臉堆笑的坪井航三,目光久久不肯移開。
雖然坪井航三曾經試圖暗殺過自己,但是始終沒有成功;無論是從哪一個方面來說,他都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陰險狡詐、最終敗北就是他的代名詞。
換句話說,坪井航三隻是一隻被格林威治皇家海軍學院無情的剔出校門的喪家之犬而已,根本沒有讓蕭逸正視的實力和資質。
對於這樣一個卑鄙小人,蕭逸根本就不屑與他生氣。
許多時候,蕭逸覺得,他和坪井航三的決裂,不像是仇人之間的明爭暗鬥,而更像是兩個國家之間、不可緩和的矛盾和衝突,就像日本和中國。
就在蕭逸極目遠望的那一剎那,目光盡頭的那人,竟然也像發現了什麼似得,突然虎眉一豎,向著蕭逸他們看了過來。
四目相交的一瞬間,二人竟然都表現出了沉默;就像是兩朵相隔萬里的雷雲,攜帶著恐怖的能量,長途奔襲而來,在相遇的一剎那,風起雲湧、天地雷動,擦出了致命的火花。
蕭逸目光如炬,一對炯炯有神的雙目直直的咬住了遠處的坪井航三,而對方卻也似早有預料一般,遠遠的向蕭逸揮了揮帽子。
蕭逸微微一笑,眼神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屑。
「哼~~~假惺惺!」鄧世昌冷哼幾聲,彷彿坪井航三每一次的動作都像是對他的挑釁。
坪井航三卻也是不怒不惱,微微一笑,禮貌的和斐利曼特寒暄幾句之後,竟然是朝著蕭逸他們走了過來。
「斐利曼特閣下,我貌似看到了幾位中國的老同學,所以想過去和他們打一個招呼,不知方不方便?」坪井航三微微一頓,對著斐利曼特笑著用英文說道。
斐利曼特連忙擺了擺手,目光隨即找到了看起來十分不友好的蕭逸,皺了皺眉頭,摸了摸鼻孔道:「自然可以,不過,閣下和蕭逸閣下的事情在下早有耳聞,您就這樣過去恐怕不太安全啊!」
坪井航三聞言,臉色立刻變得陰沉,「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咳咳~~~」斐利曼特尷尬的咳了幾聲,面含歉意的道:「閣下千萬不要誤會,在下並沒有挑釁閣下的意思,只是在為閣下的安全著想而已——」
「哼哼~那就好,不勞中將閣下費心,在下的安全自有在下自個兒保證!」坪井航三冷哼道。
說罷,坪井航三直接眉頭一揚,略過斐利曼特、向著蕭逸他們走去。
「威廉姆斯少將閣下!」斐利曼特心中窩火,一聲力喝。
「在!將軍閣下!」一個身著軍服的海軍軍官不一會兒便大步走到了斐利曼特的面前,向他端端正正的敬了個軍禮。眼中則滿是疑惑和對於斐利曼特威嚴的懼怕。
斐利曼特臉色陰沉,在日本人面前吃癟,顯然讓他面子上非常掛不住;思索再三,權衡利弊之後,良久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沉聲道:「你現在馬上帶領日本客人到下榻的酒店住宿,不得有誤!」
「是!將軍閣下!」威廉姆斯聞言登時一個激靈,身子一正,朗聲答道。
不久,威廉姆斯海軍少將再次向斐利曼特微微頷首示意,然後對著身旁日本一干人等說道:「諸位,請隨我來——」
「有勞!」一名身著西服的日本人向威廉姆斯微微一躬,面帶歉意、十分有禮貌的用僵硬的英文說道。
其他日本人也是齊齊向威廉姆斯深深鞠了一躬。
「嗯!」威廉姆斯微微點頭,然後一馬當先做起了嚮導;幾名日本方面的來訪之人一一跟上,經過斐利曼特身邊的時候,亦是十分有禮貌的點頭示意。
斐利曼特嘴角微微上翹,苦於一腔怒火無處發洩,只好隨意點了點頭,便不再搭理他們。
雖然心裡對斐利曼特的表現非常不滿,受到了斐利曼特的冷遇,但是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發火,皆是面帶苦澀和幾分玩味,搖頭隨著威廉姆斯離開。
「哼!」看著眾人離開的背影,斐利曼特嘴角一抽,不由得發出幾聲冷笑;眼神的注意力卻是一直在正在健步走向蕭逸的坪井航三身上,目光凌厲,隱約間、透露出了一絲絲寒風凜冽的殺氣!
「狗日的雜種,叫你一聲閣下是對你的尊重;還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不成,就算是蕭逸閣下那麼口才淵博、博古通今的大學者,也沒有表現出一丁點趾高氣昂的狀態!你坪井航三一個喪家之犬,也敢明目張膽的給老子臉色看,等著吧!看誰才能夠真正笑到最後!」
斐利曼特胸中怒火翻騰,臉上更是十分不好看,甚至還一度變成了豬肝色!苦於自己今天扮演的友好接見者的角色,卻也只能暗自吞下苦水,將坪井航三那種老子天下第一的自負姿態牢牢刻印在了自己的大腦。
小小日本的艦長,卻也敢帶著幾分輕蔑和他說話,要不是礙著對方來者是客的面子,就著自己征戰沙場十餘年的火爆脾氣,斐利曼特恐怕真的會忍不住出手!
「今天可是你自己找死,別怪老子不客氣——」鄧世昌一臉敵意的看著不斷接近的坪井航三,不由得饒有深意的舔了舔嘴唇,散發出滔天的戰意!
蕭逸瞳孔微微收縮,心中疑惑,表面上卻依然顯得十分平淡,只是微笑著對著鄧世昌說道:「鄧大哥,稍安勿躁。我倒要看看這個日本猴子要耍什麼花樣?」
此言一出,饒是剛剛還在生悶氣的鄧世昌,也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強忍著仰天大笑的衝動,緩緩道:「我只是為蕭兄弟感到不公,打抱不平而已……」
「呵呵——」蕭逸笑道,「這個倒不勞鄧大哥費心,我可是早就已經想通了——」
「哦!是嗎?」鄧世昌頓時來了興趣,疑問道:「那你當初是怎麼想通的?」
蕭逸清了清嗓子,強忍著從丹田湧起的那一股笑意,故意大聲說道:「我當時就想啊!難道你被一條沒有教養的野狗咬了一口,還要嚷嚷著從狗……的身上咬回來嗎?」
「哈哈哈哈哈哈——太逗了——太逗了——」
蕭逸此言一出,在場眾人不禁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