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國魂-沈葆楨公 文 / 獨孤嘯傲
人物評價:
《清史稿》:沈葆楨清望冠時,力任艱鉅,兵略、吏治並卓然。其手創船政,精果一時無耦。後來不能充拓,且聽廢棄,豈非因任事之難其人哉?
連雅堂:析疆增吏,開山撫番,以立富強之基,沈葆禎締造之功,顧不偉歟!
左宗棠:「能久於其事,然後一氣貫注,眾志定而成功可期,亦研求深而事理愈熟悉。此唯沈公而已。」
葉昌桐:「沈葆楨成功培育中國與世界接軌的人才,經營台灣完全是循著船政『一有目標二有步驟』的現代化精神來實踐的。」
沈葆楨(1820-1879年),原名沈振宗,字幼丹,又字翰宇,漢族,福建侯官(今福建福州)人。晚清時期的重要大臣,政治家、軍事家、外交家、民族英雄。
中國近代造船、航運、海軍建設事業的奠基人之一。是清朝抵抗侵略的封疆大吏林則徐之婿。
作為林則徐的外甥,沈葆楨的家族和林家早有淵源,也導致了沈葆楨從小就受到經世致用思想的熏陶。沈葆楨的母親林蕙芳是林則徐的六妹,沈林兩家的關係由此交織開來。福州城並不大,沈家在宮巷,林則徐母親的娘家在文儒坊,林則徐家先是在左司營,後遷居文藻山,離三坊七巷都不遠,彼此其實算是鄰居,可謂遠親不如近鄰,走訪起來相當方便。
沈葆楨長相一般,個子偏矮,而且小時候還非常多病,「屢瀕於危」。而林則徐能夠將小女林普晴嫁給他,應該是早就看好沈葆楨的前程的。
沈葆楨11歲那年,父親沈廷楓好不容易中了舉人,緊接著赴京應禮部試時,曾把沈葆楨帶上,不是帶到京城,而是帶到南京,此時林則徐正在那裡擔任江寧布政使。沈廷楓把兒子留在南京,然後獨自北上應試,未中,返家時又拐到林則徐那裡將沈葆楨帶回。就是這段時間,林則徐可能看上了沈葆楨,第二年即定下了親上加親的娃娃親。
沈葆楨多才好學,室名「夜識齋」,尤工於書法,筆意蒼勁,法度謹嚴,間作山水。其詩詞也經常得林則徐指點。最為有名的一次,是沈葆楨書詠月詩一首,請林公過目,其中兩句曰「一鉤已足明天下,何必清輝滿十分」,頗顯自傲。林則徐看後改成「一鉤已足明天下,何況清輝滿十分」。林公的謙虛進取之心躍然紙上,令沈葆楨佩服不已。
沈葆楨與妻感情甚篤,從其貧窮之時夫妻相互扶持的家事中可以看出。兩口曾相伴赴京趕考。後來,沈葆楨中進士,入翰林院,直至外放九江知府,還是過著貧窮的生活。抵省城赴任時的沈葆楨,身無分文,向人「挪川費百金」,是借的盤纏。至省城後,他租了二進三間排的房子,「每月租足紋十一兩五錢」,他為此發出了「屋價之貴,可謂極矣」的感歎!但接著他又借200兩銀子寄給妻子。在房價飛漲上天的今日,時人對此不知如何感想。
沈葆楨安頓就緒,書寫長信一封,其後附長詩一首,表達對愛情的忠貞。詩中寫道:「忽聞犬吠便心驚,望眼如穿萬里程。一穗殘燈人不寐,夜深獨自聽車聲。生生世世許同心,一刻體諒十萬金。身似鴛鴦分不得,寒宵況是病中荼。……別來新夢太分明,說與君知君莫驚。君處春來又春去,人間天上幾書生。」
對愛情忠貞不二的沈葆楨,以事業的拚搏,回報生活。此後,沈葆楨因在與太平軍的作戰中屢獲軍功,而被曾國藩推薦,並於同治元年(1862年)擢升江西巡撫,操辦軍務。同治三年(1864年)太平天國失敗,清廷賞授沈葆楨一等輕車都尉世職和頭品頂戴。經左宗棠推薦,同治六年(1867年)沈葆楨任船政大臣,光緒元年(1875年)任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達到事業的頂峰。
對船政事業,沈葆楨堅持「主權在我」的原則。認為「購置者權操於人,何如製造者權操諸己。」為了引進西方先進的科學技術,船政局聘用了不少洋員、洋匠及教師。對待這些洋人,在經濟上船政局給其優厚待遇,在政治上卻是寸權不讓,堅決奉行「權操自我」的政策。沈葆楨對洋人賞罰分明,不僅論功行賞,也量過行罰。對不服從領導者予以開除,令其回國。
同治八年(1869年)六月十日,在沈葆楨的苦心經營下,在全體船政員工的共同努力下,馬尾船政局自行製造的第一艘輪船「萬年青」號完工下水。該船系木殼蒸汽輪船,船身長238尺,寬27.8尺,吃水14.2尺,排水量1370噸,載重450噸,螺旋漿推進,備有風帆助力,航速10節。九月二十五日,沈葆楨登船試航試炮成功,標誌著歷經艱辛的中國近代海防工業,開始起步。總之,沈葆楨在船政創辦之初,面對新興的事業,面對西方列強與頑固守舊派種種干擾,以強烈的民族責任感排除一個又一個障礙,在坎坷的近代工業化道路上前進。
沈葆楨認識到辦好船政的關鍵在於「格致」。「格致」是科學在中國的古稱,即「格物致知」。重視「格致」,也就是重視科技。為了引起人們對科技的普遍重視,他在船廠大衙兩旁題寫了一幅醒目的楹聯:「且漫道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即此格致關頭,認真下手處;何以能精益求精,密益求密,須從鬼神屋漏,仔細捫心來。他主張廢武科而另設算科,他強調「西法雖千頭萬緒,要權輿於算學。」他已知道數學是開啟科學的一**寶。沈葆楨為首的洋務派認識到西方科學技術具有重大的社會功能,只有學習西方科學技術,才能造出堅船利炮,才能「師夷之長技以制夷」。從不齒技藝,鄙視技藝,到辦學堂學習技藝,這是育才思想的根本轉變,是中國人在教育近代化歷程上邁開的重要一步。
高度重視實踐在人才培養中的作用,強調理論與實踐相結合:沈葆楨認為,人才的培養既要重視理論的學習,更應重視實踐的作用,必須做到理論與實踐的結合。「出自學堂者,則未敢信其能否成材,必親試之風濤,乃足以覘其膽智,否即實心講究,譬之談兵紙上,臨陣不免張皇」。
認識到留學的重要性,提出「留洋育才」的思想:沈葆楨認為,學習西方先進的科學技術,培養掌握近代科技知識的優秀人才很重要,一方面要在國內辦學,另一方面更要留學外洋,直接到國外去學習,「將窺其精徵之奧,宜置之莊岳之間」。船政學堂學生在已有的基礎上,再到歐洲深入系統地學習相關知識技能,必能深悉要義、精益求精,「涉歷歐洲,開擴耳目,既可以印此舊學,又可以增長心思」。
光緒五年(1879年),沈葆楨在江寧病逝於任上,享年59歲。謚文肅,朝廷追贈太子太保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