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7章 頑敵如魔鬼不可小覷 文 / 似練之雲
「那可不是小事情。」三排長胡維新說:「就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包括長水崖據點的內部情況,還有長水崖的地形,還有長水崖周圍的山頭和崖頭的深淺,再就是嶼縣縣城的情況等等,我們還真的不是十分清楚。」
「縣城的情況我們還是比較清楚的。」張連長說:「劉六虎已經把基本情況摸得差不多了,可就是長水崖——這個建雄壽一的老窩,那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鐵桶啊。「
大家屏住呼吸,認真地看著連長張大勇,聽他進一步分析敵情。
連長張大勇繼續說道:「建雄壽一是軍校畢業的高材生,可以說對安營紮寨比較懂得,他做得也很獨到,整個據點裡,連一個偽軍也沒有。別的人你就甭尋思進長水崖據點。」
「是的。」劉六虎說:「就連偽軍大隊長丁汗青進據點,也必須獲得批准方可進入。因此丁汗青到現在連長水崖據點什麼樣也還不知道……可見防守是十分嚴密的。」
「哎對了。六虎,你先說說嶼縣城裡的情況吧。「張連長說。
劉六虎咂巴咂巴嘴,掃了大家一眼說:「城裡的敵人現在是各自找各自的樂子啊。「
「哎,我說六虎。你別竟說些個沒用的廢話,你揀有有用的說。」張連長嗔怪道。
「連長,我就是說的有用的。這個就是有用麼。」劉六虎爭辯說:「他們都尋思好容易到了冬天,又下了雪,這種天氣上司是不會讓他們進山掃蕩了,所以,就樂和一天算一天麼,嘿嘿。」
「總不能都進了窯子吧,啊?嘿嘿。」四排長王崗說。
一句話把大家都給逗笑了。
「哎,你個劉六虎,怎麼就沒正經呢,現在咱開會啊知道不,現在是弄笑話的時候麼?」張連長說著就想發火。
「誒,我看人家六虎說得靠譜,就城裡那些鬼子和偽軍,你說他們現在幹什麼呢,還不是都在找自己的樂呵啊。」三排長胡維新為劉六虎解圍道:「人家六虎是實話實說,對不,大家說。」
「行了,行了。」張大勇說:「你也別替他說好話了,就當他說的是真話,啊,六虎,你接著說。」
「連長,我真的不騙你,鬼子漢奸現在天天喝得爛醉如泥,除了當班站崗守城的以外,剩下的時間幹什麼啊,就是吃喝嫖賭啊。」劉六虎認真地說。
「你看見了啊?」張大勇說:「那你說說,你都看見什麼了,你說得清楚點兒,這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只相信親眼所見的事兒。」
「我都親眼看見了,一到晚上,那幾個什麼樓啊園的,都被軍官們霸佔了,那些兵們就到處尋釁滋事。」劉六虎說:」真的,有時候因為搶一個窯姐兒,他們大打出手,甚至於弄出人命來呢。」
三排長胡維新說:「這麼說,那建雄壽一不讓一個人進入他的長水崖,甭說他也絕不會讓他的官兵去城裡海喝濫嫖,那他們就能忍受得住?」
「哈哈哈哈。」幾個排長又是一陣大笑。
可是張大勇和劉六虎卻沒笑。
張大勇望著劉六虎,那意思就是鼓勵六虎繼續說下去。
劉六虎看了張大勇一眼說:「這就是建雄壽一的用心所在了,他深知軍紀對戰爭的影響力,所以他能夠嚴格看管他的野獸一樣的士兵們——」
「你小子別給鬼子戴高帽好不?你說這個俺跟你急!」王崗實在忍不住了,從座位上彈了起來道:「奶奶地鬼子到啥時候改不了那濫德性——他娘地一個個都是畜生,自打入了咱中國地兒,禍害了咱多少女人哦,啊!」
「王排長,你聽六虎把話說完哦。」張大勇朝王崗擺擺手道。
劉六虎見連長支持他繼續說下去,於是他朝張大勇點點頭,再看一眼其他幾個人,說道:「健雄壽一是個非常狡猾的狐狸。他不讓自己的手下單獨擅自外出行動,目的就是怕他手下的鬼子們被我們抓到,同時也怕因此毀壞了他的秘密計劃——」
張大勇也逡巡一眼在座的幾個人,隨聲說道:「是啊,他健雄壽一深知士兵的獸性,他利用士兵的這種獸行吊起鬼子們的胃口來,就讓他的士兵能變得更加凶悍而成為整個旅團的王牌了。」
大家聽了這句話,就都笑不起來了。
連長張大勇此時看看大家,最後把目光落在劉六虎身上。
「哎,是的,這讓我想起了吳政委的話。」張連長深吸了一口煙說。
大家不約而同地睜大眼睛望著連長。
連長張大勇卻把目光移向窗外的遠方。
這就更讓大家摸不著頭腦。
只有劉六虎心裡頭清楚,但是他不言聲,只是定定地望著張連長。
王排長忍不住了,把煙頭扔到地上說:「連長,你倒是說啊。」
半晌,張大勇才把目光收回來,不假思索地說:「政委說健雄壽一的確心狠手毒不是尋常之輩。」
「他奶奶的,他小子還了得哪兒去?」二排長說:「無非就是打了敗仗用刀子拉自己的肚子,還有麼了尋常不尋常。」
「剖腹自殺是鬼子失敗的最後歸宿。」一排長說。
「是鬼子都會剖腹自裁。」張連長說。
「他奶奶的,小日本兒姦淫燒殺,我見一個宰一個。」四排長王崗吼道:「還等到他奶奶地自裁?」
劉六虎想笑,但見張連長的表情異常嚴肅,就不敢笑出聲來了。
「誒。」張大勇說道:「與六虎所瞭解的情形是一樣的——健雄壽一不許他的下屬擅自行動外出找婦女。但是他卻不斷向下屬放言說,只有在戰鬥中勇武的軍官和士兵,才能有機會————」
「狗日的!」一排長、二排長不約而同地罵道。
「他奶奶地。」王排長叫道:「那日本鬼子就是他娘的一群畜生!他健雄壽一也是日本鬼子裡的一個畜生!」
這時,只有三排的胡排長沒有做聲,但是他打眼珠子卻一直在轉悠,而其餘兩個排長卻都一直支持四排長王崗的說法。
精明的胡維新已經有了自己的主見。他是看不準的事情,絕不會隨聲附和。
「日本軍隊是侵略軍,來我中華姦淫燒殺罪惡滔天,是一群沒有人性的畜生。但是健雄壽一居然利用日本鬼子的獸性來鑄造他的中隊——」連長張大勇說:「兵書上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咱究竟對健雄壽一和他的中隊瞭解多少啊,啊?」
張連長在說最後一個「啊」時,故意加大了聲調,意思是要震動他的這幾個排長。以引起他們的特別警覺。
張大勇清楚,當前最大的敵人是思想上的麻痺和輕敵。雖然與日軍多次交手,但是,真正的像其他連隊那樣,和日軍主力真槍真刀地對打,恐怕還沒有過。過去主要任務是深入敵後,偵察敵情,獲取情報。即使打伏擊,也是我們在暗處,敵人在明處,充其量也都是採用的游擊戰術,也就是出其不意,乘其不被地襲擊敵人。
而這一次則是要明火執仗地攻下敵人的碉堡,拔除敵人的據點,並且要徹底殲滅這股頑敵。這對於偵察連來說,不能不是一項異常艱巨的戰鬥任務。
這時候,四排長王崗好像沒了話說,就無奈地看了看一排長和二排長。一排長和二排長卻朝他擠擠眼,然後朝眼睛望著屋頂的三排長胡維新努了努嘴,意思是還得讓胡排長說話,才能奏效。
然而,這時候的胡維新卻一改往日胸有成竹的自信表情,而是望著房頂一副沉思狀。
屋子裡的氣氛好像凝滯了,除了嗆鼻的煙味兒,沒有人在做聲。
忽然,一直沉默的胡維新居然慢悠悠地發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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