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9章 惡戰在即必須瞭解對手 文 / 似練之雲
連長張大勇異常清楚,自己的對手健雄壽一是正規軍校畢業的高材生,而健雄壽一部隊的裝備又是當下最先進的,除了配備有歪把子機槍和90迫擊炮以外,還有重機槍、擲彈筒等現代裝備。再看看自己偵察連,雖然團部給配備了山炮班,但是,這種一戰時期德國造的武器,已經過時。而四個連的裝備,又都是以輕武器為主,每個排只有一挺輕機槍。重機槍和擲彈筒就更沒有了。這就使攻打長水崖的戰鬥變得更加困難和險惡。
張連長熟讀過《三國》和《水滸》。去年夏天,吳政委借給他一本《孫子兵法》,從此,他經常挑燈夜讀,讀後就寫一些心得筆記。一年多來,已經頗得一些要領。
聯繫眼下攻打長水崖這麼艱巨的戰鬥任務,使張連長想起了《水滸》上的「智取生辰綱」和「三打祝家莊」來。但是很快他就給否了。
這次攻打長水崖,既不同於「智取生辰綱」更不同於「三打祝家莊」。因為這裡沒有「生辰綱」。這裡也不是「祝家莊」。這裡絕不允許打三次——別說三次,打兩次都不允許。這裡必須一次成功,沒有第二次。這裡必然是一場惡仗!
或許,與健雄壽一的較量會演變成一場中國的古典與日本現代的對抗!
於是為了幫助大家迅速克服掉麻痺輕敵思想觀念,張大勇把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講給自己的這些戰友們。
張連長苦口婆心的一番話語,讓幾個排長覺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實際上,我們牽著健雄壽一的牛鼻子在太行裡面轉了這麼多天,沒有傷他什麼,最後我們放過了他,讓他有了一定的喘息機會,我認為這實際上是等於把它放虎歸山。也等於是讓他把伸著的拳頭縮了回去……」張大勇掃大家一眼,說:「大家想想這個道理,兵書上有言,叫做『乘敵之疲憊而擊之』,這實際也是我軍的長處,這也就是所謂的『游擊』。但是,我們的特殊任務決定了我們不能與之正面接觸。」
「說穿了,假如我們正面與他死拼,還真的不一定能拼過他。」三排長胡維新贊同地說:「我們的裝備不如他,與他正面交戰,必然吃虧。」
「是的,這就是團首長在那次任務中一再要求我們避免與其直接交戰的原因。」張大勇說:「保存了自己,就有機會消滅敵人。這是我軍的一條宗旨。」
「不吃掉敵人,那我們的裝備永遠也甭想得到補充,那還不光當牽牛娃娃,哼。」四排長王崗說。
「你想吃掉他,不是很容易。健雄壽一不光裝備好,他還非常非常狡猾——」張連長說。
「說了一圈一遭,你還是說健雄壽一的中隊多麼硬——」王崗氣哼哼地說道:「他硬個球!」
「就是,他再硬,還硬過咱八路軍不成!」一排長也很不服氣地說。
「就是,要說他裝備好,這是明擺著的事情,不用多說。可是要是說他能打善戰,我也不服氣。」二排長說。
「你們不服氣,那是你們還沒有真正瞭解健雄壽一和他的軍隊。雖然咱們也曾經牽著這頭牛在太行裡面繞來繞去,但是咱們還真的不甚瞭解這頭牛呢。」張大勇說道。
幾個人似乎還是有些不服氣的樣子。
張大勇繼續說道:「記得吳政委講過一個叫做『庖丁解牛』的故事,大家聽過沒有啊。說的就是要想盡快地肢解這頭牛,解決這頭牛,必須瞭解這頭牛的內部結構,而我們究竟對我們面前的這頭牛瞭解多少呢?」
張大勇好像是在盡力尋找敵人的戰略優勢,而排長們則認為這是在長敵人的威風,滅自己的志氣——說健雄壽一的裝備好也就罷了,憑什麼就一口認定健雄壽一的中隊是如此厲害?
大家都有些不服氣地相互交換眼色。
面對排長們一百個不服氣,張大勇心想,面對凶狠殘忍的敵人,惡戰在即,而這些指揮員們,居然存在如此輕敵的麻痺思想,如果不消除這種麻痺思想,必然重演三國上的失街亭一齣戲!這種麻痺思想是極為有害並且是極其危險的,當務之急,必須堅決徹底清除掉。
於是,張大勇說道:「單就健雄壽一的傚法我梁山好漢強身習武這一項,大家又能瞭解多少呢?」
張大勇說著就看了劉六虎一眼。
好半天了,劉六虎一直都未作聲。其實他是在心裡竊笑。他是瞭解連長此時的心境的。因為只有他知道張大勇是如何在團裡拿到攻打長水崖的任務的。
攻打長水崖,那些營長們哪一個不想把這個任務拿到手啊!他親耳聽到團長在把任務交給張連長的時候,那種莊重的話語,還聽到了那些營長們驚訝和妒忌的的情狀。那種場面,偵察連除了連長張大勇以外,就只有他劉六虎知道了。所以一向以活潑著稱的劉六虎,這次居然也變得不苟言笑了。
張大勇用眼睛注視劉六虎,劉六虎心裡是明白的。那就是讓他仔細介紹一下他所瞭解的健雄壽一的真實情況,以此來警醒大家,讓大家徹底消除掉麻痺思想。但是,劉六虎不想現在就搶張大勇的話頭,他認為還不到他要說話的時候,火口還未到。
劉六虎還是想讓連長多給幾個排長上上政治課,讓排長們感覺到我軍首長是多麼看重這次戰鬥,是多麼期待大家以最小的犧牲,來換取最大的勝利等等。
劉六虎心想,先讓排長們對健雄壽一這個狡猾的對手真正有了一定的認識以後,再介紹自己所知道的那些情況,就更加能夠提高大家的警惕性了。
劉六虎認為張連長的話現在已經初步打動了四個排長,應該趁熱打鐵,讓大家進一步丟掉輕敵思想。
張大勇似乎瞭解了劉六虎的意思,於是進一步說:「日軍整體上是一群野獸,毫無人性,姦淫燒殺搶掠,無所不為。可是,健雄壽一就是健雄壽一。他就好像這群野獸當中最凶狠的一隻,因為,它為了自己的戰鬥力,為了戰勝自己的對手,他將自己的所有缺陷都隱藏起來,俗話說的好:最兇惡的狼是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這樣的狼往往出人意料地精明和善於偽裝,一旦得到機會,就會拚死一搏,將自己的對手置以死地……正如吳政委一再叮囑的那樣,健雄壽一留學德國,對於治軍和領軍,是具有德軍的特點和風格的。再加上他精選了自己的下屬和各級指揮員,清一色的軍校畢業生。再就是健雄壽一是日本軍界一顆冉冉上升的新星,代表著日軍少壯派青年軍人的未來形象,也是日本軍內眾目睽睽的人物,因此,出國作戰,異常謹慎,其戰鬥力不可低估……這次我們在太行與其周旋,倒不如說是他故意與我們進行周旋,以探查我們的戰鬥力和虛實的……所以,吳政委要求我們,必須先盡快地進一步瞭解敵人的真實戰力和虛實,徹底弄清楚敵人的方方面面,吳政委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啊……」
聽了張連長的一席話,四個排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卻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劉六虎身上。
「六虎,這——」王排長朝六虎瞪著眼說。
「你聽張連長說嗎。」六虎不惱不慍地說。
三個人只好把目光又投向張連長,急切地要張連長說完。
張連長說:「健雄壽一的中隊在我中原燒殺姦淫,犯下了滔天罪行。可自打健雄壽一的中隊從中原換防到太行來,健雄壽一就開始按照特戰隊的要求來精心打造他的中隊,除了進行魔鬼式的強身訓練,還要求他的中隊不許有擅自離隊和破壞軍紀的記錄,不再允許士兵將戰地婦女掠入據點和軍營消進行姦淫……」
「不可能吧!」二排長打斷張大勇的話語斷然說道:「難道他們的獸性會改,狗能改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