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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1章 深究對手的方方面面 文 / 似練之雲

    「老王,你看你又說不出個道道來,你還不聽人家說,你就甭吭氣了行不行?啊!」張大勇道。

    看連長真的想衝他急,老王只得不在吭聲,默默地自顧自捲了一支煙,打著火鐮,抽著了,因為用力猛,嗆了一口,吭吭地咳了兩聲。

    胡排長故意把自己的捧著喝水的碗遞過去,意思是讓他押一口,王排長推開了,隨即二排長笑著說:「你倆都喝口水潤潤嗓子,然後像倆公雞一樣再接著掐。」

    一排長說:「不對,他倆是一公一母,越掐越近乎,哈哈。」

    王崗說:「俺倆掐起來,讓你倆看熱鬧啊。老胡,趕明兒,咱倆收拾他倆。」

    如此以來,氣氛真的活躍了。

    於是,劉六虎說:「哎哎,行了啊,該聽連長說話了啊。」

    接下來,大家即刻變得異常嚴肅起來,認真地聽張連長分析敵情。

    「同志們。」張連長環視大家一眼說:「說實在話,團首長之所以能把打長水崖的主攻任務交給我們,除了因為我們是偵察連以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們已經近距離地接觸了健雄壽一。也就是說,與其他兄弟營連相比,我們比較瞭解我們面前的敵人。」

    排長們屏住呼吸,認真地聽張連長繼續分析敵情。

    「但是,我們自己清楚,我們可能仍舊被健雄壽一的表面現象所迷惑著。」連長張大勇說:「不知道大家注意了沒有,我們在與健雄壽一進行交手的第一個回合,按我們的說法,也就是當我們牽著健雄壽一在太行深處轉悠的時候,開始是相互尋找階段,接著是行進對抗階段,後來是相持階段。大家看是不是這樣三個階段?」

    四個排長與劉六虎相互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點起頭來。

    作為老八團裡的一個特殊連隊,張大勇感到了肩上擔子的沉重。尤其是上次牽制日軍行動與健雄壽一接觸以來,讓張大勇看到了面對先進武器的日軍精銳部隊的嚴峻局勢。他想,如果按照以往的經驗和打法,顯然已經不能適應眼前的戰事。

    張大勇的耳邊時時響著團首長的話語:我們所面對的敵人是武裝到牙齒的,他們擁有當今世界最先進的現代化武器,所以我們所面臨的抗日戰爭,是一場現代化戰爭。然而,我們自己的武器裝備落後,如何戰勝敵人,如何避免大的犧牲,是每一個指揮員必須認真思考的問題。

    是的啊,面對世界最兇惡的敵人,不動腦筋是不行的,不學習更是不行的。團首長要求營職以上主官必須認真學習軍事理論和著作,認真研究現代戰爭的特點,認真研究日軍作戰的規律和特點,研究現代戰爭與持久戰的關係。李指導員赴抗大學習,也是團裡的刻意安排……

    團首長特別指出,這場抗擊日本侵略者的戰爭,既是持久的又是現代的。之所以說它持久,是因為敵我雙方的實力懸殊,以及國際法西斯聯盟的因素;之所以說它是現代的,是因為日本的綜合國力和比較完備的現代工業以及軍事工業體系。

    每當團首長組織營職幹部進行集中學習的時候,張大勇都非常認真地記筆記,生怕落下一個字,回來以後,聯繫團首長的講話,對照所學習的軍事理論書籍,認真地進行揣摩。

    張大勇清楚地認識到,在這場曠日持久的現代戰爭面前,如果不學習,必然會被這場戰爭所吞沒。假如再像以往那樣,只憑著勇猛的血肉之軀,有勇無智,還想去戰勝敵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尤其是接觸健雄壽一這個強硬的對手以來,讓張大勇時時陷入深思。他循著團首長的分析,認真地琢磨研究每一個最新的信息來源。

    四排長王崗與連長張大勇原來是在一個排,大勇是排長,王崗是班長,後來排長張大勇愛上了讀書,再後來,張大勇升任偵察連連長,王崗升任排長。但是,後來就不知道張大勇經常挑燈夜讀了,只有劉六虎和通訊員小李知道張大勇刻苦讀書的事情……

    張連長對上次行動的分析,的確讓四個排長驚訝異常。

    四個排長發現自己的連長真的變了。

    原來的張連長不會有這麼多的彎彎和道道啊,什麼三個階段啊,什麼對抗啊,現代戰爭啊,怎麼會冒出這麼多新鮮的詞兒來啊?

    「我們上次的行動,是在團首長的直接指揮下進行的。」張大勇說:「上次行動的三個階段不是預期的,而是隨著戰事和戰役的深入,在戰鬥過程中直接生成的。我們對那次戰鬥進行分析和解剖是完全必要的,這有利於我們進一步掌握健雄壽一的戰鬥力和他的謀略,有利於我們攻打長水崖的行動,所以,我們要根據團首長的要求,力求盡快較多地掌握敵情和敵人的內部情況,然後拿出我們的戰鬥計劃,向團首長匯報。」

    大家撲閃起眼睛,認真地思忖起來。同時,目光裡都掠出來些許期待,大家希望連長作出更深刻的分析。

    眼見大家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張大勇心想,大家的浮躁心情得到了緩解,有必要讓大家進一步認清敵情,徹底清除輕敵觀念,為攻打長水崖做好積極的思想準備。

    「同志們。」張大勇說:「上次行動,在三個階段中,我們連的行動目的就是牽著敵人運動,以達到讓其疲憊不堪為止。這樣看,我們的行動自始至終似乎沒有什麼變化。而敵人的行動則是有變化的。」

    「變化?」四排長王崗瞪起眼睛說:「咱牽著健雄壽一在大山裡轉悠,把它累得像頭病騾子,它能不變化麼?」

    「老王,你說它像病騾子也好,像病牛也好,你想想是在哪一個階段啊?」張大勇問道。

    「反正是從開始行動,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四排長王崗說。

    「那我們的行動一共是幾個月時間?」張連長追問道。

    「從初秋開始,一共三個月啊。」王崗毫不在意地說。

    「對,是從第二個月開始,敵人凸顯出異常的疲憊。」張連長說:「可是,大家想一想,過了第二個月以後,也就是從第三個月開始,敵人的表現是什麼樣的?」

    「誒,你還別說,到了第三個月的時候,我們——」三排長胡維新突然醒悟似的睜大了眼睛,脫口而出說:「到了第三個月的時候,我們好像很難再見到敵人的部隊與我們正面接觸。」

    這時候,其餘三個排長相互對視著,有些茫然的樣子。

    「連長。」三排長胡維新說道:「你是說敵人用的是孫臏的減灶法來迷惑我們?」

    「你說那健雄壽一能比孫臏?」王崗說:「孫臏用的是**陣,俺陽谷至今還有**陣的遺跡呢。那孫臏的**陣,我最熟悉了。那日本人健雄壽一算什麼鬼東西?」

    「日本軍官大都熟悉中國兵法,尤其健雄壽一,對軍事上的戰略戰術絕對精通。」張連長說:「維新啊,你說得對,敵人在第二個階段就是故意顯露出疲憊的樣子來的。假如我們此時展開攻擊,勢必上當受騙,造成極大的損失。」

    「啊?」王崗與一排長和二排長同時露出驚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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