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羞辱 文 / 老夫
「恆兒！你，你殺了恆兒！」聲音，很淒厲，猶如得知當年母親死去時，風凌絕望的吼叫。
「死？現在，他還不配。」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風凌，此刻的語氣卻格外的冷漠。
走向看台的過程中，風凌擦乾了眼淚，手上的黑色巨劍也消失不見。
他有些疑惑，原本這柄巨劍是金光璀璨的顏色，近似於天空中的星光，但是那晚，自己這個巨劍道魂覺醒後不久，竟然變成了這種死黑色！
隱約間，他覺得和那女子留下的寥寥幾句話有關係。
「別問我是誰，也別問我任何有關你道魂的事，你只記住一點，實力不夠強的時候，你的劍，永遠只能是黑色！」
「等你足夠強了，就讓星輝，撒滿這整片萬古大陸！」
……
青師睜開眼睛，一縷微不可查的黃光掃過風凌的身體，恍然間，風凌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在一瞬間被對方看了個通透，而自己體內，一團晦澀的波動，隱藏的更深了。
「好苗子！」青師站起了身，看著風凌小腹位置，神色有些激動。
「赤靈之氣充沛無比，基礎堅實！這麼好的天賦！」青
師看的分明，風凌丹田里頭赤色靈氣充沛無比，可惜的是，他並沒有透過濃厚的赤靈之氣，去觀察風凌的靈丹——畢竟沒誰會懷疑一個覺醒道魂的赤武二重會沒有靈丹。否則他就會發現，風凌丹田里根本沒有靈丹！
忽然，青師皺了皺眉頭，低聲自語道：「咦？不對，剛剛在擂台上，這個小子的靈力何其強大，恐怕結成了赤武三重天，甚至是四重天的修士，差一點的都沒有那麼多的靈力。」
看著風凌還有些稚嫩的臉，青師腦海裡不由的閃過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太可能的念頭：這個小子丹田處裡多的驚人怎麼還沒突破三重天呢，莫不是他有什麼特殊的體質？
眼看青師面色一陣陰晴不定，風凌心裡頭有些不安，對方，是不是不願意收自己？
畢竟風凌才十三歲而已，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青師一瞥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當下對這個天賦不錯的小傢伙哈哈一笑，道：「別擔心，你這個好苗子，我青城收定啦！只是看你丹田內的靈力驚人，但對於你自己的體質來說，在數量卻還是差了一些，沒辦法突破，要是旁人有你這麼渾厚的靈力，早就躋身四重天了。」
頓了頓，青師有些皺眉道：「恐怕，日後你的突破比較困難啊，畢竟需要的靈力，似乎是多了些。」
看著風凌的臉上有些詫異和失落，青師話風一轉，又道：「你也別擔心，我青城可是七星之一，坐落於七大靈脈的青脈之上，一條靈脈的力量做後盾，你還怕沒有足夠的靈力讓你吸收突破不成？」
七星，這一點風凌是知道的，所謂「七星」就是七個最強大的門派，而青城似乎就是其中之一。
而七星之上，似乎還有兩個聖地，聖地之上，傳說還有著一個神秘的地方，不過更具體的，就不是風凌可以知道的了。
至於靈脈是什麼，風凌就更不清楚了。
「好了，一會再和你說其他的，你叫風凌是吧。」青師朝著風凌點了點頭，手上一道黃色的流光打出，瞬間有些紛亂的場面就安靜了下來。
顯然，這個青師擁有黃級實力！
「下面，我宣佈，青峰鎮這次被青城選中的弟子是——」頓了頓，看著一片寂靜和屏氣凝神的鎮民們，青師有些滿意的笑了一下。
大家明知道是誰，卻依舊有些期待，目光在風凌的身上不斷掃過，其中包含著風凌十幾年來從沒有享受過的羨慕，驚訝，以及一點敬畏。
「風凌！」青師終於吐出了這兩個意料之中的字，風凌自己都鬆了一口氣，心裡暗道：「父親，孩兒，做到了！」
不知怎麼的，風凌又想到了三天前那晚，改變了自己命運的那個神女。
「風凌，你可以挑選一個你的親人，和你一起去青城啦，不過，你的這個親人只能待在青城的望仙峰和你以後有能力自己開拓山風以後，屬於你自己的山峰上，打點你的飲食起居。」
突然，青師的聲音再度響起，打斷了風凌的沉思。
這是青城收徒的傳統，新收的門人弟子可以帶一個親人去，
一來怕新的門人弟子初上山掛念家人，二來也可以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畢竟修行之人的時間，可不能浪費在洗衣做飯這些瑣事上太多。
「親人？」風凌有些詫異，旋即臉上就被苦澀的笑容取代了，自從他的父親失蹤，現在已經可以從王恆的口中得知，父親可能死在了他的手上。
如此一來，風凌哪裡還有什麼親人？
他只記得很小的時候，母親因病死後，自己的又因為過於龐大的靈力總量以至於無法覺醒道魂，父親就帶著自己搬出王家大宅，住在這個鎮子裡最偏僻的破茅屋裡。
由於鎮子裡居民多因為他們的貧窮，以及王家的漠然視之，對父子二人很冷淡，十年來父親和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多少白眼？
雖然自己的父親和先前的自己一樣，沒有覺醒道魂，更沒有半點靈力修為，可是父親總是把自己保護的很好，對人依舊是客客氣氣，永遠笑呵呵的樣子。
可是，這個永遠慈愛的父親，再也回不來了。
仇恨的望了一眼正在抱著自己兒子痛哭的王天德以及他懷裡的王恆，他真的很想殺了他們這對父子。
可惜，這次的擂台，不允許殺人，殺人者會被取消資格，沒辦法進入青城修行。
否則剛剛風凌最後那一腳，就不是將王恆踢飛撞在牆上重傷這麼簡單了。
摸了摸懷裡的木質靈位，風凌心裡有安靜，也有悲傷。
「我，我沒有親人。」風凌苦笑一聲，對著身邊的青師道。
對於風凌的情況，青師並沒有太過瞭解，畢竟比賽前，可沒人知道風凌這麼強，會取得最終的冠軍！
「你，你是孤兒？」對待風凌，青師的口氣軟化了不少，有些詫異，有些心疼。
「是的。」沒有多說什麼，更沒有向青師說明自己的父親死在了王恆手裡。
剛剛王恆承認自己的父親風古是被他害死的時候，聲音很低，青師也並沒有聽到。
他不需要同情，他相信，他可以變得更強！從前，自己的道魂沒能覺醒的時候，的確是無望如此，可是現如今，不同了！
「那你，挑選一位和你關係好的鎮民吧。」青師歎息了一聲道。
此話一出，風凌還沒什麼想法，擂台下觀戰的鎮民們沸騰了，這可是大機緣，萬一自己被某個青城的仙人看中了，那可是天大的福分！
於是，在場的所有鎮民紛紛搜腸刮肚想些自己這麼些年對風凌父子的好處。
「風凌，選我吧，我當年給你爹送過苞米！」
「風凌，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總去我家偷吃的，我從來不說你啥的啊！」
「風凌，我兒子以前跟你關係不錯啊，帶我兒子去吧！」
無奈這些鎮民對於貧苦的風凌父子二人大多很是輕蔑，更別提什麼幫助了。
而且王家這個鎮子裡最大家族對於風凌一家也常常欺凌，故而鎮民為了討好王家，對風凌父子更加刻薄。
風凌搖了搖頭，正準備說不需要，冷不丁的，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風凌，我們，以前的關係很好的！」
「李艷？！你，賤·人！」有如死狗一般的王恆突然像是被人踩了尾巴，對著出聲的女孩怒罵。
「我跟你，沒什麼了，風凌，我跟你去吧，求你了，好不好？」聲音的主人是一個身著藍色衣服的女子，相貌很美，更有一種魅惑的感覺，身材更是火爆，在這個小鎮裡有無數追求者，算的上是鎮花。
曾經，她對英俊的風凌很有好感，一度走的很近，可是後來，她離開了風凌，跟了王恆。
這個女子，真的很不一般。
善於忖度，察言觀色，花言巧語更是無數！更勝在，她完全可以不顧臉面！只要有她動心的好處。
其實王恆刻意針對風凌父子，就有這個李艷的關係在其中，畢竟，男人都是小氣的，誰叫風凌和王艷曾經走的很近。
此刻，風凌卻有些憐憫的，嘲弄的看了她一眼，想起了她絕情離去，想起了她在王恆面前的撒嬌討寵，想起了她對於自己近乎於初戀時候的傷害，
帶著孩子氣的，七分的報復快感，兩分心痛，以及最後一點自己都說不太清楚的情緒，吐出四個字：「殘花敗柳。」
李艷面色猛的漲紅，突然一旁的王恆暢快大笑起來，她的臉色又猛的煞白！
「他，他看不上你啊！殘花敗柳，說的，噗！說的沒錯啊！」王恆一邊吐血，一邊嘲弄。
她知道自己完了，剛剛她就在賭，風凌會念舊情帶上自己，可是輸了，自己在這個鎮子裡，必死無疑！
沒人理會李艷有如小丑的鬧劇出場，青師看到風凌環顧鎮民時候，眼中的淡漠和嘲諷以後，也不再提什麼，又開口道：
「此外，王恆的天賦和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這次青峰鎮不同往年，會有兩位不錯的孩子，有資格加入青城，所以，王恆也可以加入！」
風凌眉頭一挑，有些殘忍的笑了一下，他知道，青師這個決定，一方面來自於王恆那個天才的哥哥，五年前加入青城的天才人物——王雲飛！
另一方面，就是王恆的天賦，的確不差。
現場，風凌的冷笑，王家得意，鎮民們啞然，以及，李艷面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直接昏了過去。
青城之行，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