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母親？！ 文 / 弱塵
「十六年了呀…」
低不可聞的喃喃聲忽然從凌天吐出，此刻，他已然醒了。
通過這十六年的時間，他已是把這個世界大致瞭解了。
這塊大陸名為蘊靈大陸，靈力修煉，是這大陸唯一的主調。
相傳，這片大陸數萬年前也是存在著魔法與鬥氣的修煉方法，但不知是什麼原因，現在的蘊靈大陸卻只存在著靈力修煉，而通過數千年的靈力發展，現在甚至包括著很多的普通人都是知道修習之法。
古人，把靈力的修習功法分為人，地，天，神四大階別，每一階別分低，中，高三級！
蘊靈大陸千年以來，天才如繁星，前人經過無數努力，把靈力總體分為十一個級別：靈士，靈者，靈師，靈將，靈王，靈皇，靈帝，靈宗，靈尊，靈聖，靈神。
而這每一階別又分前，中，後期。
蘊靈大陸萬族林立，地域遼闊，自己所在的奧炎帝國不過是大沙漠中的一粒塵埃罷了，毫不起眼，就更別提這雪風城了。
記得當初尚還在母親懷抱之時，凌天便曾說過，要以父親為自己的修煉目標，成為那巔峰強者！可逐漸長大才發現，原來以前的自己是那般的可笑。
經脈破損，無法聚集天地靈氣，短短十二個字，就終結了此生的夢想。
經脈破損，那還妄圖談什麼修煉？還有什麼資格說我要成為那巔峰強者？
十六年以來，凌天每天都活得渾渾噩噩，猶如行屍走肉……
「也許父親說的是對的吧，可是，這個世界除了修煉我還能幹什麼？呵呵。」凌天兩眼無神的望著蒼穹，嘴角自嘲一笑。
他就這樣躺著，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突然猛坐起來，眼中，迸發出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神采！嘴角，掀起一抹有些自負的笑容：「對！沒錯，我是廢物！可那又怎樣？經脈破損我就不信沒有辦法治了！我縱然是廢物，可我要比那些所謂天才的天才更天才，我要讓世間所有的天才都在我的面前黯然失色！因為，我不是一個人啊……」
想到這裡，凌天便是泛起一抹柔和笑意，天濤，你還記得嗎？我們說過要一起，成為那巔峰強者！一起，傲臨天下！
也就是在此時，他所佩戴的那枚黑色古戒突然閃過一絲詭異藍光，光芒一閃即逝，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呵呵。」凌天緩緩起身，一聲輕笑，從其嘴中傳了出來，那種笑容，包含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決心，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自信！
心越遠，成就越大！不管有沒有那個天賦和能力，但只要有那顆心，便總歸是一件好事。
很多事情，只要你敢想，那麼你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或許連凌天自己都不知道，正是因為今天自己所說過的話以及所擁有的那前所未有的決心、信心！使得他日後的成就讓所有人都只能仰望乃至尊崇！
但這些，全部都是後話，姑且不提。
凌天微瞇著眼睛，他覺得這個世界其實還是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存在，他的心，在某一刻變得很靜、很靜……靜得彷彿可以和天地融為一體了。
一種舒適的感覺自其內心深處湧現，然後直達自己的靈魂，凌天嘴角的笑容在此時變得異常的天真，在這一刻，他似乎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嬰兒時期天真爛漫的笑容在時隔這麼多年之後又出現在了他那略顯稚嫩的臉龐上。
凌天此刻似乎是進入了一種極為玄妙的狀態，忘卻了周圍的一切，忘卻了自己，似乎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這種感覺很奇妙，天空、大地、河流、樹、風百米之內一切景象完全印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呼！」微風吹拂，凌天週身數十丈範圍內的石子、雜草瞬間便化為粉塵，只留下了一塊光禿禿的地表，但他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依然沉浸在其中……
「嗯？這是靈魂？竟有如此強大的靈魂？」在距凌天不遠處的一處山峰，一道人影盤坐於石台之上，一頭白髮隨意垂下，把面龐盡數的遮掩，讓人看不清模樣，只剩一雙眼睛猶如精芒般盯著凌天所處的方向看去，略微有些驚異，喃喃到。
「小娃娃靈魂天賦倒是很不錯，咦！他手上那枚戒指貌似也不是尋常貨色嘛！不過孩子就是孩子，顯然不知道這戒指是什麼東西吧，也罷！相見即是緣分，我便幫你一幫！」說著，這人袖袍一揮，瞬間一股無形的波動傳遞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凌天睜開雙眼，此刻周圍的環境已是大變。
這是一片浩瀚無垠的虛無空間，虛無中，沒有光亮，只有著讓人感到恐懼，令人無比壓抑的黑暗。
凌天心頭頓時一跳，我不是在湖邊嗎？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我為何感到這麼熟悉？我似乎來過這裡。
來過麼？夢中？夢中！對！就是在夢裡！
這是夢麼？想著，凌天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啊！好疼！不是夢啊！那怎麼會？
十多年來，凌天經常做著同一個夢，夢中，自己就是身處在這一片黑暗空間，黑暗中，時不時的會出現一張泛著柔和笑意的美麗女子，那女子，是凌天的母親。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天兒，天兒……」一道聲音在此時溫和響起，在凌天前方不遠處，一抹亮光緩緩浮現。
亮光中，有著一道人影，漸漸走進，看到那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美麗身影，凌天眼淚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淌。
「娘！」一聲大喝，凌天飛了過去，嗯！就是飛，因為奔跑的速度過快，竟是出現了道道殘影。
聽到了喊聲，女子本來微閉著的雙眼緩緩張開，看見來人逐漸走進，柔和一笑，道：「天兒來了啊，總算沒讓娘失望！」
「娘？你不是……」
「死了？這麼多年沒有在天兒身邊陪著，怪娘嗎？」
「不不，我不怪娘，我一直以為……嗚嗚！」不管外表怎樣成熟，但在母親面前卻永遠都是一個孩子，在這一刻，在娘的身邊，凌天宣洩著這十幾年來的內心壓抑。
哪怕這就是一個夢，我也希望這個夢可以一直做下去！
凌天伸手，想要抱住母親，可他的手掌在接觸那道身影時，竟是直徑穿透而過。
他有些茫然的抬起頭，這才發現，母親的身體顯得異常的虛浮且透明，彷彿一口氣就能夠吹散。
「我已是死了一次的人了，現在你所看到的不過是娘的一絲意念。」
「不！怎麼會？這不可能！」凌天的情緒顯得很是激動，他不相信，他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娘，你告訴我，這肯定有治療的方法對不對？娘，你快告訴我。」
「呵呵，其實能這樣見你一面，為娘已經很滿足了，而且，娘其實也不算死了，這一片意念空間乃是我所創，以後只要你常來這片空間，隨時都可以看見娘啊！」
「那怎樣才能進來？我要隨時進來看娘！」
「相信你這次來應該是有人相助，不過你既然進來了，娘自然會告訴你方法，跟我來！」
「嗯！」聞言，凌天乖巧的點了點頭。
衍芸袖袍一揮，頓時週遭環境變換……
凌天此時身處在一間有些偌大的房子，不過說是房子，倒不如說是一座小型宮殿。
這座宮殿，呈現的是一道六芒星的格局，格局中，六道石門猶如永恆封閉一般，有著一種無可撼動之感，看上去分外的具有規則性。抬頭仰望著高處，卻也是盡皆封閉，看上去堅不可摧！
凌天身處殿中央，顯得是異常的渺小，那種無奈以及脆弱感，看上去，猶如螻蟻。
「這是娘在機緣巧合之下所得到的一所修煉之地，娘取名為凌宮！你先看看你的左手。」母親不知從何時起，已站在凌天的身邊，說道。
「左手？」伸出手臂，看著自己的手掌，在其手掌中心的位置上，有著一道異常斑駁的符文，這道符文在此刻散發著淡淡的白芒，看得人眼花繚亂，使得本就複雜的東西，顯得更為的迷離。
「這是？」凌天茫然的看向母親。
「這是你尚還在襁褓之時娘為你所種下的凌印，以後你若能有那份實力的話，那你便是這凌宮的新主人，但現在，你只有在為娘的幫助下修練，僅此而已！」
「修煉？我從小經脈破損，不是不能修煉嗎？」
「誰說的，那不過是娘為了迷惑別人設置的封印而已，不過你來了現在也是該解封的時候了，真想不到，一晃都這麼久過去了，雪雲天，你還記得我嗎？」衍芸眼中有著追憶之色閃過，但在提到某人名字的時候，眼中又是閃過一絲極深的恨意，如果不是你，我焉能如此？！
「這是真的嗎？太好了！」
看到凌天這樣，衍芸心頭微酸，旋即柔聲說道：「天兒坐好，娘馬上為你解封。」
聽到這話，凌天瞬間停了下來，盤膝而坐。
「華光封印，破！」一聲厲喝，自衍芸嘴中吐出，而後一道光華順著手指沒入了凌天的天靈蓋……
隨著光華的進入，一股股無法抑制的劇痛在凌天的大腦蔓延開來，整個大腦猶如被某種力量強行操控，似欲要裂開。
那種痛楚，使得凌天的面龐不住的抽搐著，面目微微變得有些扭曲，汗液，猶如雨水般的滴落而下，而他卻緊緊咬住嘴唇，不曾發出任何聲音。
那等模樣，令人為之動容。
衍芸站在一旁，目光僅僅注視著凌天，剎那間，眼中有些失神，「風哥，你看到了嗎？天兒不愧是咱們的兒子，光是這份堅韌，便是常人所不能及也！」
她緩緩轉過身，抬頭望向外面的虛空，一滴淚水劃過眼角，無聲落入地面。兒子和你當年一樣，都是這般倔。
…劇痛，在持續了半個時辰左後，便逐漸平息，凌天的面色，也漸漸恢復正常。
他體內深處，破損的經脈正以一種肉眼可見速度癒合著，那些看似細微的經脈連接處，還殘存著少許的精純能量，他的身體，在感應了片刻之後，就彷彿一頭餓昏了數年的異獸般，貪婪的吮吸著這些為數不多的戰利品。
時間過了約莫兩個時辰，一道道泛著金黃色的奇異能量逐漸向著凌天的丹田匯聚，一道金色的透明光團正漸漸成型……
丹靈聚，靈丹結！這分明就是晉入靈士的徵兆啊！
沒想到，凌天在吸收了這些殘餘能量後，竟是直接跳過了靈者這個初級階段，而邁入靈士。
要知道，靈力修煉初始算是最為艱難，因為這不僅要看個人的堅韌和毅力，最重要的一點是要看人與天地之間的契合度，若沒有契合度，連天地靈氣都是無法吸收，就更別提什麼修煉了。
蘊靈大陸數萬年歷史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就是因為沒有能與天地相融的契合度而導致終生不能修煉，而這類人，算是這世界的最底層，他們只有靠著碌碌的一雙手而辛苦勞作，只能這樣，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這…？！」
「晉階了？！」
「吾兒天賦這麼高？！」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加的難以置信！
衍芸的這套封印，她自己可清楚得很，雖然也算奇特，但毋庸置疑的是，凌天，也必屬妖孽啊！
「本想多陪你些時日，可時不待我啊，看來我的使命算是完成了。」看著處在靈力風暴中的那道人影，衍芸輕笑自喃道。
這麼多年，今天就這樣好好放縱一下吧，為娘終歸不能陪伴在你的身邊，以後的歲月裡，不要怪娘，好嗎？
她就這般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下一刻，她週身金光綻放，金光在出現的那一剎那便淹沒了這整片虛空，半餉，光芒消失殆盡，隨之消失的，還有衍芸的那一道意念……
只餘一頁紙張懸浮在半空中，而後徐徐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