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入學 文 / 髮廊洗剪吹
銳琳學院是一所平民學院,學院的學費不止頗為便宜,獎懲制度也很完善,但真正吸引全國各地不同層次的人來就讀的原因,則是這裡的師資和教學方針。該學院的教學宗旨既是教廷《啟示錄》的第一句話:在這裡,我們都是平等的。
與傲風利刃貴族學院的繁麗不同,銳琳學院秉承的是身心教育,為了能讓受教育者學習到知識的同時,心情也能舒暢,所以學院內的大多建設均以綠化為主。進入學院滿目即是草叢和樹叢,此時正值夏季,學院內處處飄蕩著花香,時時聽到鳥語蟲鳴,讓人走在其中彷彿置身於自然之中。
在學院的一片小角落上修築了一座有兩層樓的院子。通向院子的人行道兩旁的花叢修剪得體,不時可以看見在花叢上空飛舞的蝴蝶。院子並沒有門,任何行走過的人都可以看到室內的設置。大廳的正中處只擺放了一張長方形的矮桌,大廳左側通往二樓的樓梯口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山水畫,大廳的正中位置為廚房,主人的臥室位於大廳右側,房門是一扇簡單的紙拉門。
大廳中此時正坐著兩個人,在兩人中間放置著一張茶几。一股股茶香洋溢在室內,使人更加認為此處的主人定是高人雅士,只是院子入口處寫著「內有惡犬與到處飛的蟑螂,來者慎入」的告示牌,讓人開始懷疑先前的感想。茶几旁的老人在這含有懷疑性的「高人雅士」的居住地上卻是更為刺眼。老者摳了會腳,抬手聞了聞,再接著摳腳,如此反覆幾次後,他伸手抓起一點茶葉添到茶壺內。
坐在老者對面的人穿著一件寬大斗篷,而此人身上可視的地方除了右眼外,都纏滿了繃帶。這人氣息內斂,若非他身上不時洩出駭人氣息,或許會讓許多人覺得他只是個普通人。
「比較了你現在的氣息和之前的殺氣,我猜你在深山中度過了十年左右的光陰,」老者抓起茶几上的一粒花生,往嘴裡一丟,說,「你身上的繃帶名為『蓮』,韌性好而且具有潔淨功效,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告誡持有者要保持一顆『蓮心』。」
伊露右眼瞳孔一縮,猛然起身,警惕地看著老者,身上散發出陣陣殺氣。
「別緊張,小哥,你身上的殺氣太過暴戾,而你今天所展示的技藝又是體術,自然讓我想起了『蓮』的前任持有者——力查·曼森,」老者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接著說,「那麼你持有『蓮』只有兩種可能了,一是,你戰勝了力查,『蓮』是戰利品,可你一個連殺氣都駕馭不住的人,不可能打得過他,所以這點排除。另外一種可能則是,你是他學生,對嗎?噢,小哥,反應別那麼大,我和力查是舊識,他欠了我一屁股債,我自然對他時刻攜帶的繃帶有所印象。」
聞及此言,伊露非但沒有冷靜下來,反而毫無徵兆地一拳往老者臉上揮去!
「他喜歡吃大蒜,有口臭!!!」情急之下,老者非常快的說出力查極少數人知道的一個愛好。拳頭在老者的鼻尖處停住了,拳風卻吹的老者的一縷秀髮飄動了一會。
見伊露微微放鬆,老者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嘴中不停地嘀咕著:「嚇死人了……」
緩了好一會,老者才接著說:「力查生性不苟言笑,是因為他有口臭!他跑到深山老林的原因是他多次為他人打抱不平,得罪了太多權貴,被煩的!嗯,在他左胸有個齒印,據我推測和觀察,應該是喝醉後被老鼠咬的,他一定是和你說為了幫助誰誰被刮到的吧?」
「什麼東西能刮出老鼠的齒痕啊?這老傢伙和你說的時候自己都感到底氣不足吧,」老者換個舒服一點的坐姿,摳著腳趾,不屑地說,「他喜歡下棋,可是技術太臭了,而且在下棋的時候喜歡吃大蒜和摳腳趾,對吧?欠了爺一屁股債,也該還了,他現在在哪?」
「老師去世了,」聽到老者說出了老師較為**的行為,伊露緩緩地坐了下來,說,「三個月前,老師抓藥下山換取日用品,過了很久都沒回來,我感到出事了就下山尋找。當我趕到現場時,只見老師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兇手雖然不見了,但我嗅到他們殘留在現場的體味,只要遇到他們,我就認得出。」
老者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濺了許多,他放下茶杯,敲著茶几,緊緊地盯著伊露的右眼。隨後他閉著眼睛沉吟了許久,苦笑了幾聲,說:「力查得罪的人太多了,我推測不出兇手是誰。他實力很強,少有人留得住他,想來是被要挾了。他臨終前有什麼交代嗎?」
「老師讓我回山收拾一番就下山去。」
老者歎了口氣,頗為落寞地說出推翻了先前人們對「高人雅士」的猜測的話:「我叫銳·普裡斯,是銳琳學院的院長,你就先在這裡修煉吧。嗯,學費就十銀幣一年吧。」
伊露從懷中取出數十枚銅幣,說:「我,我就這麼多了……」
銳看著這些銅幣,呆了半晌,滿臉不可思議地說:「你就帶著這麼點錢去貴族學院報名?!」只見伊露將頭低及胸口,來了個默認。
「嗯,我總算確認你就是力查的學生了,你們都一樣『可愛』。以後就在這食住吧,反正二樓還有空房。」銳鄭重地點點頭,從茶几上取走一枚銅幣,說:「修習者除了習武外,還要修心。你身上的殺氣還不能收放自如,殺氣雖然能讓他人畏懼,但像你這麼暴戾的殺氣若駕馭不住,只會被它反噬,成為一個只會殺戮的收割機。駕馭殺氣的方法無非就是靜心和悟境。明天起,你先去看書吧,直到你把殺氣收放自如了,我再安排你去武術班。現在,讓我看看你的臉。」
伊露猶豫了一會,才把罩在頭上的兜帽摘去,緩緩地拆了臉上的繃帶。他的右眼黑瞳,左眼眼瞳卻是深灰色,看起來有些詭異。銳的眼皮不易察覺地跳了一下,他抬手示意伊露把繃帶纏上,凝重地說:「聽著,伊露,我想力查也告誡過你,除非萬不得已,不然別輕易運用灰瞳。好了,你去二樓休息吧,隨便挑個房間。」
直到伊露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銳仍一臉凝重地若有所思。這時,一個女人從臥室中走出,在銳的身邊坐下。她給自己倒了杯茶,淺淺地喝了一口,說:「確定招他入院了嗎?」
銳點點頭,說:「他的右眼比較清澈、乾淨,左眼的灰色還沒徹底,如果好好引導的話,瞳色會變回黑色。」
女人給銳續了半杯茶,說:「如果他以後知道人類對貓眼族的所為,或者他的身份被有心的人知道了呢?」
「我欠力查一條命。」
「只怕他覺醒後會血流成河,」女人歎了口氣,起身往外走,說,「我去給他辦理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