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這所學校 文 / 畫事未了

    我支著下巴，看著旁邊的蘇瓷，心裡莫名有些傷感。

    倒不是想念以前的同學。也不是為我來這所中學讀書而傷感。這些都不再重要了。再說，以前的同學沒什麼可以想念的，我自小孤僻，和他們不怎麼交流，就算真的要想念，也沒有可以想念的回憶。而這所學校，雖然比不上城裡的六中二中等較好的學校，好歹也不算很差。知足常樂，這個學校比起從前學校的豆腐渣工程兩層樓。一個學校只有六七個老師；其他建築都是用石頭堆築起來的房子的簡陋條件好太多。

    所以，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傷感了。

    或許不過是因為剛剛和蘇瓷吵了架，心情不好。又加之現在滿室沉默的氣氛，不由得讓我想起些從前那些還算美好的回憶，徒增傷感。

    如今我就讀的這所學校，n城的十一中。它於公元1956年創建，在n城，算是創辦的比較早的一所學校。只是因為在鎮上，慢慢也就衰落了。在n城各所高中裡，排名似乎是最差的。

    不過中學教育水平相對來說還算好些。

    可惜設施水平就差強人意了。比如上體育課時，有一位從廣州回來讀書的同學表示她小學兩個人就有一個實心球訓練，現在一個班居然只有兩個實心球。真是太差勁了。而這裡的跑道不是常見的塑料跑道，在上面跑得急了。就有塵土飛揚。無知的我估計是沙土鋪的跑道。下雨天跑道和操場會有水坑，想來是地面不平所致。

    其他的都還好。但作為一個住校生，食堂的飯菜總是我不喜歡吃的可以忽視，我比較挑食，所以沒有喜歡吃的菜也正常。飯菜裡經常有蟲子什麼的，也可以忽視，畢竟這是中國食堂的通病。到點就要熄燈這更是小事。我目前最無法忍受的，是我們住在五樓——沒有水！

    沒錯，就是沒有水，我不知道其他學校是不是也是這樣最高的那層樓沒有水，但是我們學校的五樓，確實沒有水。

    沒有水代表早上起來不能洗臉刷牙，不能洗衣服，九月天氣還比較熱，晚上也需要水擦身。但是，就是沒有水。這是個很糟心的問題。我們必須到第一層樓叩開不知是高中還是初三學生的寢室門。用類似於乞討的口氣說：「姐姐，我們能要點水嗎？」

    我們的寢室所有成員在前幾天都不想去用這個方法，並且紛紛吐槽這是要飯的，不信你試試把水換成飯，保證毫無違和感。但是不用這個方法，我們就需要走從寢室的五樓橫穿操場再下一段很長且陡的坡到食堂洗碗的地方接水。如果我在寢室一樓接水，我上來的時候會搖搖晃晃並喘不過氣來，如果我從食堂接水，那我走完那個斜坡，剩餘的體力就只夠我自己爬回來了。

    於是過了幾天，我們自然都提著水桶去敲一樓的門了。

    「咚咚咚！」英語課代表敲敲我的桌子，道：「呃，把你的試卷給我。」

    我垂眸示意他自己拿，他看到我的試卷時，皺了皺眉頭，隨即面無表情道：「早說你不抄嘛。難為我還特意寫了。」

    「呃，不好意思啊。我想考個真實的成績。」我很是抱歉，我確實辜負了他的一番好意。好像是他幫我而我還在不以為然的說我不需要你幫。

    但他好像沒有不高興，說：「其實你不抄也好，畢竟作弊，也不好。」

    我很想問他一句那他還幫我做什麼，但他已經去收後桌的試卷，我總是不好把這事大肆宣揚。

    第二天我就忘記昨天還沒問的問題。起床鈴伴著下鋪的一聲慘叫把我叫醒。

    我不緊不慢地疊著被子：「鍾慧，你又被撞了？」

    床下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我每天早上起來都要被撞一次，再這樣下去，我都要被撞矮了。」

    「哈哈，還好我沒住下鋪，我本來就矮，要是再被撞幾次，恐怕還要矮幾截。」我把被子疊好，攀著梯子下床來。

    鍾慧趴在床上，右手摸著後腦勺，抬頭看看我，說：「我的頭好像長了包。」

    我拍拍她，笑：「你被撞了馬上就長包？」

    她狠狠拍了拍我的後腦勺，「我是說昨天撞到的地方長了包，今天長了包的地方又被撞了。」

    我「呃」了一聲，終於無言以對：「其實你每天醒來的時候記得提醒自己，就不會被撞了嘛。」說完我拿起杯子，到洗漱間洗漱。聽到她無奈的歎氣：「我知道啊！可是我每次都會忘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