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師兄師弟 文 / 棠花尚早

    雙方再一次對峙起來。但無論是哪邊的人，都真正將雲宸和靈空視為了平等的人！

    「青州王，你想如何呢？」靈空攤攤手，一副溫文儒雅人畜無害的模樣。彷彿剛才動手殺了三千軍士的人和他無關。

    青州王？呵，多少年沒人敢提這三個字了。自從秦始皇死後，帝國四分五裂，諸侯混戰。強大的秦朝而今不過只有方寸之地！幾乎所有諸侯都自立山頭，尊秦朝？只是名義上罷了！

    雲家祖上雲山河，便是秦朝時分封的王，號為青州王！不過秦始皇死後，第三代青州王雲天，便自立為皇。名義上尊崇千古一帝，但一個死人，又能約束他什麼？

    「怎麼，不願意聽？」靈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鍍金始終不是真金啊！裝出來的虛情假意，也終究只是利用她！」

    雲宸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過去的事，是我不對！三師兄，還請你把莫雲交給我，我會好好待她！」

    三師兄？不光是雲宸後方的臣子，就是陌輕雲也吃驚。她看得出來雲宸與靈空有舊。但沒想到靈空竟然是雲宸的三師兄！

    那些士兵則是徹底傻眼。三師兄？剛才自己圍攻的人是皇帝陛下的師兄？天啊，你們兩兄弟不和，我們這些當兵的就是三千條人命呢！

    聽到這三個字，靈空也不再淡定。冷冷問道：「怎麼？還記得我這個三師兄？」

    雲宸俯下身子，微微鞠躬。「雲宸在浮雲學藝十年，是跟著三師兄。禪易道均有所得。今天，雲宸求三師兄讓莫雲回到我身邊！」

    皇帝相求！靈空卻不為所動，只是問他：「你下山的時候，還記得我和你說的什麼嗎？」

    「記得，你說言必稱三手必稱拳！提醒雲宸做人要謙遜本分！」雲宸話語鏗鏘。「這一幕，雲宸至今記得！」

    記得？靈空一個閃身到了雲宸面前。周邊的護衛立刻圍了上來，卻被雲宸阻止。

    「你說，我教你的，你哪一點做到了！當年不是因為你，莫雲不會上山。我就是那時候才知道你竟然如此作為！」靈空雙目血紅，血絲一點點浮現在眼眶中。

    「可我相信你，還是把莫雲交給你，讓你好好對待她。你的東西，我靈空不和你搶！可你，卻拱手送人？」

    「師兄，一個國家不是那麼容易管的！我所以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的事，都是為了青州國啊！我是皇帝，我……」雲宸無奈，歎了一口氣。

    「狗屁的青州國皇帝！皇帝有，在咸陽！你，不配！」靈空一字一句說出來，大有一言不合分生死的衝動。

    這麼多年過去，師兄還是沒有改變啊！雲宸勉強笑了笑，繼續說道：「這一次我把莫雲接過去，我不會讓她做任何事了。只想補償她，好嗎？」

    靈空凝視著他的眼睛，雲宸很是坦蕩，眼眸清澈，毫不迴避靈空的目光。

    「有些錯事，你已經做了！別回頭了。」靈空轉過身去，走到莫雲身邊，忽然拉起莫雲的手。「我們走吧，去展塵國。我帶你見一個人。別想著以前了，人要往遠看。」

    陌輕雲點點頭。雖然似乎記憶中對這個雲宸有著別樣的感情。但現在，她更願意相信靈空。

    曹雋回到了馬車上，手中拿著馬鞭，準備出發。兩人手挽手，剛準備登上馬車時，卻聽得後面雲宸突然叫道。

    「且慢！師兄你忘了你最終要做什麼事嗎？」

    靈空身子一僵，艱難轉過身來，看著雲宸。陌輕雲也好奇看了過去。

    「師兄，縱然你一身功夫，但你保證你能活著出來？這是宿命！」

    「這就是天！這就是命！」

    「師兄，你為了她。可以放棄那些東西嗎？你做的到嗎！」

    雲宸幾乎歇斯底里起來，他要做最後的挽回。不然，可能就永遠永遠失去莫雲了！

    當看到師兄灰暗的臉色，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他已經是勝券在握了。

    不知什麼時候，陌輕雲發現，靈空握著自己的手放開了。身邊的那個人，哪怕近在咫尺，卻好像冰封在了千里之外。

    「你跟著他走吧！」冷淡的話語從靈空口中傳來，陌輕雲瞬間感覺天旋地轉。

    就這麼，把自己交出去了麼？

    為什麼？看他們說的，雲宸拋棄了自己，百里無淵對自己因愛生恨嗎？甚至要殺了自己！而今，靈空。他是那麼的強勢，十萬大軍來去自如，但因為幾句話，也將離開自己麼？

    宿命？這就是天？這就是命？這是說的自己麼！命中，自己就應該被拋棄？

    靈空不忍的別過頭去，但這個動作在陌輕雲看來，卻是那麼的殘忍。

    「先生，是你救了我麼？」

    「先生，你怎麼稱呼啊？」

    「先生，我感覺老是叫你先生不好。咱們都這麼熟悉了，我就叫你靈空吧？好不好嘛？」

    「靈空，你說我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呢？」

    「靈空，這都大半個月了，你說的展塵國，還有多久可以到啊？」

    「靈空，下手不要那麼狠。雖然那些山賊很可惡！」

    「不要不理我啦，我知道我很煩。你可以答應一下嘛。靈空？」

    一直到剛剛，也許一切的問題。都隨著那一句。「你跟著他走吧！」而宣告結束了。

    陌輕雲也是人，這麼久的相處。他怎麼可能不喜歡靈空？怎麼會對這個人沒有感覺呢？

    只是，他怎麼可以把自己交給雲宸。說什麼會死，這算是托付嗎？

    這算什麼？

    陌輕雲看著靈空，她好想靈空會忽然回頭，抱著她。告訴她，這一切是他開的玩笑。他不管走到哪兒，做什麼事，都會帶著她的。

    世間的事，終究不是一場戲，沒有那麼多的峰迴路轉。

    時間一下子停滯下來，陌輕雲雙目含淚，可憐巴巴的看著靈空。她想從他這兒得到一點溫暖，哪怕只是一個解釋。

    靈空卻背過身子，冷冷道：「跟著雲宸走吧。這世道太亂，你一個人，怎麼活下去？他可以保護你！」

    如此絕情的話，陌輕雲眼眶中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如同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珍珠，在陽光下閃爍著七色的彩虹。

    「我，我明白了。」看著慢慢走過來的雲宸，和早已經背過身不敢回頭看她的靈空。陌輕雲臉色蒼白，淒然道：「我不用你們誰來保護。我自己的路，自己走！」

    說著，跌跌撞撞的朝著山谷外行去。路上好幾次哭倒在地上，淡藍色的衣衫抹上了點點塵土，陌輕雲卻不屑一顧。

    靈空的心突然有些痛，他很想回過頭，抱住她。告訴小師妹，自己一直愛著她。

    但，他不敢！也許雲宸說的對，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