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亂起 文 / 棠花尚早
「怎麼，很驚訝？」陌輕雲看著雲宸那幾乎驚掉了下巴的樣子，不由得感到好笑。如果是一個月前，自己說什麼也是一定要知道個結果的。但現在，這種心思卻淡了下來。
靈空說得對，就好像一個可以讓人遺忘的玉珮。如果不自量力去觸碰它，那麼就會陷入一個死循環。與其如此，不如一開始就離得遠遠地好了。
雲宸望了陌輕雲好久，突然覺得自己不認識面前的這個女孩了。除了外表，似乎哪兒都變了。或許，這個女孩早就變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假如有朝一日，能夠再見到百里無淵，我想我是要給他說一聲對不起的。」陌輕雲歎息。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自己一直視百里無淵為惡魔，但事實卻是自己才是那個惡魔，毀了楚國一切的惡魔。
陌輕雲突然想到，那靈空呢？他為什麼離開自己？會不會這件事情也並非自己所見的那麼簡單？
想到這裡，陌輕雲突然回過頭來，看著雲宸。那種一瞬間閃過的銳利光芒竟讓雲宸也是閃躲。「我問你，你給靈空說的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的。」雲宸擺擺手，言不由衷道：「靈空只是退出了競爭罷了，僅此而已。」
陌輕雲笑了，猶如三月桃花，帶著醉人的微笑。「你在害怕？是嗎？」
「怎麼可能？」雲宸挺直胸膛，似乎很是自信。也對，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多少東西可以讓一個國家的皇帝害怕的。旁人聽了，怕也只會覺得是個笑話。
陌輕雲卻很肯定，剛才那一瞬間。雲宸瞳孔中閃現出來的害怕是絕對無法作假的。這也更讓她好奇，究竟是什麼，可以讓靈空毫不猶豫離開自己，又可以讓一國之主，都是諱莫如深呢？
雲宸看著仍然死死盯著自己的陌輕雲，不由得敗下陣來。但是那件事，是絕對不能說的。一旦洩露出去，哪怕自己貴為一國之主，也絕對會死。
當年秦始皇的死亡，大秦帝國的崩潰，也與這件事脫不了干係。能讓秦始皇與秦帝國這等龐然大物毀滅的東西，雲宸不想沾染，更不願意陌輕雲知道。
「別問了，我不能說。如果靈空願意，他大可以親口告訴你。可是，他也不能說。」雲宸看著陌輕雲的眼睛，又似乎看到了小時候對自己多加照料的三師兄。沒來由的一陣心痛。「陌輕雲，你若和靈空在一起，不會幸福的。師兄也絕不會拖累你。」
「為什麼？」陌輕雲急急追問。
雲宸歎息。「走吧，走吧。我們繼續上路，時間會告訴你答案。先到達展塵國吧！」
說著，雲宸一馬當先往前走去。身影看起來，竟有些蕭索和落寞。陌輕雲奇怪，這樣的雲宸，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似乎無論什麼時候，雲宸都和靈空一樣，總是我自飛揚凌天下的。
陌輕雲相信，哪怕是在自己失去記憶前，雲宸也絕沒有這樣過！這是一種直覺。
她忽然覺得，也許自己一直為之煩惱的那些謎團。在靈空雲宸這樣人眼中根本無足輕重，甚至是感到好笑。他們之所以這麼關心，只是因為自己叫做陌輕雲，或者是……莫雲？
道路上，塵土飛揚。一列列騎兵在疾馳，手中拿著一幅幅畫像，似乎是在通緝某個重要人物。
一處城門的佈告欄上，圍滿了人。眾人熙熙攘攘，都想知道這上面寫了什麼內容。
「緝拿，雲宸……」當下有唸書的士子將榜上所書大聲念了出來。「雲宸不是青州皇帝嗎？咱們楚國通緝他？雖說咱們吃了敗仗，可這樣做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當知道通緝之人是敵國皇帝後，眾人議論紛紛。都覺得這樣有失公允，失了面子。「不對，不對。你們只看了一半。」突然有人興奮大叫。「雲宸跑到咱們楚國來了。難怪陛下會通緝他。」
什麼？雲宸來了楚國？這怎麼可能！接著，有人將榜文完完整整複述一遍眾人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這敵國皇帝不知道腦子怎麼一抽。好好地青州國不待，反而跑到楚國來遊山玩水。結果被兩個老農看到，便將這事上報了，朝廷反應很快，立刻下旨：「活捉雲宸者，賞百萬金，封王！提雲宸首級者，賞十萬金，封萬戶侯！」
乖乖，這可真是大手筆啊！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成為那個幸運兒，活捉雲宸，裂土分封，光宗耀祖！但有這種想法的人卻立刻被人冷冷駁斥了回去。
「你以為這榜單貼出來是給普通的小老百姓看的？」一個背後背著大刀，滿臉大鬍子的人嘲諷道：「你們就是見到了雲宸，也奈何人家不得。這榜單，是給江湖人看的！」
「你也配稱作江湖人？」一個高瘦男子一腳將那大鬍子踢開了老遠。「小子敢爾！」大鬍子不甘示弱，取下了背後的大刀，衝上去劈砍那高瘦男子。
那高瘦男子也不知哪兒弄來了一桿長槍，當下和大鬍子斗在了一處。辟里啪啦好不熱鬧。
守衛城門的軍士就在一旁看著，卻沒有人管，反而是好幾個士兵跑過去各自加油打氣。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江湖事江湖了。朝廷是不會管的。除非必要情況，否則就是壞了規矩了。
當然，當事人是全然不知道這一切的。雲宸還跟在陌輕雲身邊高高興興的。這五天來，陌輕雲雖然仍舊不怎麼和自己說話，但也沒有了那種冰封在千里之外的距離感。
「水來了，呼，話說這兒離河流好遠啊！」雲宸端著竹筒遞給陌輕雲，裡面盛滿了清水。「喝吧，我剛才在河邊喝飽了。」「謝謝。」陌輕雲依然是不冷不熱的樣子。
但這對雲宸來說，就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了。陌輕雲只要願意和自己說話，那就是再好不過的局面了。哼，就算你是神通廣大的孫猴子，也別想逃過朕的五指山。
為了能多和陌輕雲待在一起，雲宸甚至特意繞了遠路。反正陌輕雲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跟著自己走。就是以後被發現了，就推脫說是自己也從沒走過便是了。
但雲宸沒有想到自己在楚國的事情已經是傳揚了出去，否則，他絕不會拉著陌輕雲在楚國逗留的。
很快，麻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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