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雨情 文 / 白楓葉
淨京,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做生意的人忙著收攤,沒傘的忙著找地方避雨,只有一個人即沒有傘也不找地方避雨,在路上慢慢的走著。
只見她一身綠衣,手握寶劍,戴著面紗雖不能看清她的臉,卻也能從身資猜出是位傾城的美人。
只是此時雨將她濕了個透,看上去有些狼狽,她卻依舊不管不顧的走著,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
突然一錦衣公子走到她身邊,默默地為她撐起了傘。
晴煙抬起頭看了眼眼前的男子,「是你。」
是那次在雲瓴城佛光寺下湖邊遇到的公子。
錦衣公子,「我送你回家。」
晴煙推開他的傘什麼話也沒說的繼續前走,錦衣公子也不惱,默默跟上前又將傘撐到她頭上。
就這樣她一路著,他一路跟著,兩人不知道不覺走到了郊外,因為下雨放眼四周除了他們在沒其他人。
錦衣公子見她執意不打傘,自己也將傘收了起來,反正衣服早就濕透。
晴煙底垂的眼,看不到她眼裡藏著什麼,「你走吧,我不要人陪。」
錦衣公子拉著她坐在一塊石頭上,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也不管她有沒有在聽。
「我有個哥,從小娘就教我恨他,因為他是我大娘的兒子。爹和娘是青梅竹馬,但失散了好多年,在見面時爹已經娶了大娘。爹娘很相愛,因為太愛所以她無法面對大娘的兒子,所以她教我從小恨他,其實我並不想恨他,可是習慣了恨,習慣了什麼都和他搶。記得幾歲時家裡來了位大哥哥,我天天變著法的想讓他高興,他卻只喜歡我大娘的兒子,理都不理我。」
說這裡錦衣公子自嘲的笑了,「我知道我就是個壞蛋,人人都討厭我。」
晴煙看著他笑,笑裡有著濃濃自嘲,「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我是個娼女。」
錦衣公子也笑,笑得眼睛酸痛聲音都忍不住顫抖,「爹說愛我娘,為什麼才失散幾年就娶了大娘。爹和娘成親後大娘沒多久沒死了,呵呵死了,我出生後學的就是恨就是搶。你看現在多好,我和大娘的兒子成了仇人,見面就打,不死不休,多好,多好。誰能告訴我,我錯在那裡,他錯在那裡,我娘又錯在那裡。呵呵呵,不死不休。」
也許因為下雨所以沒人能看到自己流淚,十多年前的噩夢晴煙終於願意說出來。「我十歲時被賣到青樓,不甘心害怕所以逃了出去,最後又被抓了回來,你知道他們怎麼對我的嗎?十歲,那時我只有十歲,那兩個男人卻侮辱了我,我以為就那樣死了,卻不想被人救了。從那後我學武功,學怎麼勾引男人。看著那些男人為了我爭風吃醋,看著他們為逗我一笑一擲千金,你看我多利害不是嗎?」
錦衣公子拉過晴煙,為她理了理亂濕的頭髮,眼裡有著濃濃的心痛,「是今天吧,所以你才會讓自己淋雨,你認為自己髒對嗎?可是我認為你比誰都乾淨。」
晴煙看著眼前的男人,也許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容易被感動的,容易去相信人的。晴煙此時只想相信眼前的男人,就算他說的是假的。
錦衣公子將地上的傘撐開為晴煙遮住,握著晴煙的手讓她將傘拿住,溫柔的說:「傻丫頭,你是最乾淨的,回家吧,吃點藥別著涼了。」說罷轉身走在雨裡,身影是那麼的孤獨。
晴煙幾步追上他,一把傘遮了兩個人。
「我不怕壞蛋。」
「丫頭你不會後悔嗎?」
「不會」
「我娘叫我念朗你也這樣叫我吧。」
「我叫晴煙。」
因為要進城了,曾夕不願在和余葉辰騎在一匹馬上,只能拉著紅舞一起坐在馬車裡。
他一直好奇王思語怎麼會一個人在外面,現在有幾會當然要問出來。
「王姑娘,你為何會一個人出門。」
王思語想著這事就生氣,「還不是因為我爹要讓我成親,而且還是一個我從沒見過的娃娃親。誰知道那人是好是壞。」
紅舞暗笑,「所以你就離家出走,你就不怕遇到壞人。」
王思語笑得一臉燦爛,「那有那麼多壞人,你看,你們不就都是好人嗎?」
曾夕和紅舞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無語。紅舞接著問:「那姑娘打算去那裡。」
王思語搖搖頭有一點茫然,「我也不知道,想去看看那和我訂婚的人是好是壞長什麼樣,可卻不知道他在那裡。」
「姑娘最好還是回家去,一人在外總是不方便。」
王思語楚楚可憐的看著兩人,「可不可以收留我段日子。」
兩人還能說什麼,能不答應嗎?
石流城雖還談不上繁華,但和幾個月前比起來卻是天差地遠,街邊的商舖很多已經開業,來來往往的人們手裡大多拿著各種各樣的種子樹苗,眼裡不在只有麻要。
他們剛進城就有很多城民認出他們。余公子,余老闆,余樓主,各種叫聲,歡呼聲,讓余葉辰心裡感慨萬千,看著馬車的眼神也更加溫柔。
紅舞,林央和默樓眾人也都自豪的笑著,曾夕還記得自己那時說過,要讓石流城所有人的都記住余葉辰這個名字,讓所有人都敬他、怕他,更離不開他。
只有王思語和杜宇不明白,看著這麼多人如官大人出巡這麼熱鬧還有些緊張害怕,內心更有一點小小的滿足感,雖然知道他們不是為了自己。
這時幾個衣衫破爛的人跌跌撞撞跑了過來,跪在路中間大叫著:「余老爺救救我們吧。」
眾人停了下來,余葉辰有些不解,「怎麼回事?」
地上的人還沒來得急開口,遠處就傳來了一聲,「少爺。」『爺』字剛落音時,人已在馬車前。
曾夕和紅舞對視一眼,雙雙一躍下了馬車。
只見兩個小少年一邊一個掛在一個藍衣的青年脖子上。見到此景曾夕忍不住大笑,「冬至,你怎麼把他帶來了,你這樣寵他小心他跟你一輩子。」
藍衣青年將兩個少年放下,「少爺,他天天吵著要找你,老爺就讓我帶他來這裡等你了。」
左邊的少年剛被放下就撲向曾夕,「少爺你怎麼能丟下小竹子一個人,小竹子不能沒有你阿。」
余葉辰雖然見過這樣的情景,卻還是忍不住想把他從曾夕的懷裡拉出來。
右邊的少年雖然也想上前,但看著曾夕懷裡的小竹子只能站在一邊糯糯的叫了聲:「少爺。」
曾夕將小竹子從懷裡拉出來,對著樹根笑笑,看著地上跪著的人,他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唯香的情報可是很快地。
雖然這樣他還是什麼都沒說,眾人也都下了馬,曾夕來到余葉辰身旁,將他們的事大至說了下就靜靜站著。
默樓只有一個樓主,石流城也只有一個余公子,他只要站在他身後默默支持他就可以了。
余葉辰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人,卻能讓人從心底感到冰涼,忍不住顫抖。見在余葉辰收回目光後,地上的人都忍不住暗自鬆了口氣。
「你們開始不願意把賣出來,也不願意租出來,現在又來作什麼?」余葉辰問得漫不經心聽不出一絲感情,卻讓人更加害怕,不知道他心裡如何在想。
「我們……余老爺救救我們吧。」
余葉辰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正是殺雞儆猴的好機會。「你們不說我來說吧,你們開始是想看一下我們種的什麼,然後跟著種就行了,自己有地總比沒有的強對吧。但是你們沒有想到我們所種的是石流城沒有的。」
「余老爺求求你,救救我們吧。」地上的人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不能不停的磕頭。
余葉辰知道不管什麼事都不能作得太絕,但也不能不給於懲罰。「按原價低二層,現在先回去,會有人來找你們的。」
沒有人在敢說什麼,他們知道余葉辰說出來的話不會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