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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內鬼 文 / 白楓葉

    紅舞爬在床上,無痕正在幫他上藥,白皙的背上十條鞭痕,雖上了藥但翻開的血肉看上去很是恐怖。

    挨打的時候都是憑著一口氣撐著,現在卻痛得人眼淚直掉,「無痕,你說那個人是誰,害得我們挨打,痛死我了。」

    看著他孩子氣的樣子,無痕上藥的手又輕了些。「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我們中間的人,快過年了,送去石流城的銀子卻丟了。」

    想到此處紅舞也很生氣:「讓我知道是誰,我一定扒了他的皮,如果沒有銀子送去石流城,那就麻煩了。」

    兩人互相上好藥就爬在床上猜著內鬼是誰,可猜來猜去還是沒有頭緒。

    林央知道紅舞挨打後,拿著傷藥來看他,只是他忘了有世詠這個大神醫在,唯香的人那裡還用得著別的傷藥,剛推開門就見一個床上爬著兩個人,親密的聊著什麼。

    林央突然感到很生氣,卻不不知道自己在氣的什麼。

    紅舞見他來看自己本是很高興,但想到余葉辰又「哼」的一聲將臉轉過去,決定不理他。

    林央明明看到他眼中的驚喜,卻又孩子氣的不理自己,剛剛有的一點怒火反而消了個乾淨。「聽說你挨打了,你這細皮嫩肉的留下疤痕以後就沒人敢要你了。」

    紅舞聽到他幸災樂禍的聲音就來氣,也忘了自己決定不理他的事,「放心吧,我們這的藥有錢的買不到,我想留下個疤痕都不行,而且想要我的人多了去。」

    「我本還想你沒人要就跟我回去當個掃地什麼的,看來是沒希望了。」

    紅舞是越聽越氣,「你才掃地呢,本公子才不會跟你回去。」說完才看到林央眼中的調戲的笑意。知道自己上當了,彆扭的轉過頭去,正對上無痕別有深意的眼神,臉更紅了恨不能找塊地專下去。

    林央奇怪自己的反應,真想摸摸他那只紅透的耳朵。心虛地咳嗽一聲:「我要回默樓了,唯香送去石流的銀子丟了,我要回去籌備些才好。」

    聽到說正事,紅舞按下心底怪異的感覺皺了眉:「你們默樓籌得了那麼多嗎?」

    不是他看輕默樓,而是默樓的錢已經用得差不多了。

    余葉辰苦笑,「籌不到也要籌,如果拿不出銀子,石流城這麼久的努力就白費了。」

    紅舞何常不明白這個道理,「總管和小夕怎麼說?」

    「小狐狸和師傅讓我先回去,能籌多少是多少,剩下的他們會想辦法。」

    「那你快滾吧。」林央明明看到他眼裡有著不捨,卻嘴硬的要趕他走,其實自己也很不捨,明明只是朋友,明明還沒離開,卻開始想念。

    林央走後,紅舞裝死的將自己理在枕頭裡,不敢面對無痕。

    「你喜歡他?」無痕問。

    「才不是呢,我怎麼會喜歡他。」回答得太快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無痕也並不點破,其實有個人可以喜歡,在夜裡有人可以想念,未嘗不是件好事,他反而有一點點羨慕。

    世詠親自去查銀子丟失的原因,留下小竹子和樹根照顧曾夕。

    他們是曾夕結婚特意從默樓趕回來的。兩人在院裡玩起你追我趕,有時還顧意摔倒,只為了博曾夕一笑。

    曾夕也明白所以大多數都很配合他們這種幼稚的安慰。

    小竹子一看時間差不多了,「少爺,我去為你煮藥膳了,你放心詠老太爺教過我,我一定會煮得很好的。」

    「去吧,煮得不好吃,你就全吃下去。」

    「是,少爺。」小竹子覺得很開心,因為自家少爺這幾天都在笑,還會和他們開開玩笑,他認為那是因為他家少爺已經忘了那個人。

    小竹子走後,曾夕就去了曾海的書房,樹根連忙跟上,他當然知道書房不是他能進的,所以只是等在外面,還有意隔了十來步遠,他並不想聽到裡面在說什麼。

    曾夕進到書房看到曾海正在看賬冊,皺著的眉表示進賬不是很理想。

    「爹,還在忙。」

    曾海放下手中的賬冊,讓曾夕坐後面的床榻上,自己拉過椅子坐在一邊,他知道曾夕不會無顧來書房。「什麼事,說吧。」

    「我想把後街的幾家鋪子全送給陸和小妹作嫁妝,這是我欠她的。」說到最後一句時,話氣裡不自覺的帶了點點內疚,點點惆悵。

    曾海並沒有過多猶豫就答應了。

    曾夕接著說:「看一下家裡還能籌多少銀子,石流城的銀子不能斷。」曾海也明白石流城的銀子不能斷,不是因為余葉辰,而是因為那是曾家和唯香傾盡所有的賭注。

    「爹,找人去各城酒樓放消息,讓他們把石流城的未來誇大,最多在過二年石流城會是淨國,或整個大陸最大的花城。讓那些商家自願去石流城開商舖投資。那裡的花藥業,酒業,食品業都應該會吸引很多人。」

    說到生意曾海就來精神,「放心吧,爹知道怎麼做,爹在商場上可比你久。」

    「我當然知道爹的利害,不然也生不出我這麼優秀的兒子。」

    曾海拍拍兒子的肩,激動得想要掉眼淚。這才是他的兒子,那個商場上的小財神,和會調戲爹爹的兒子,自信的、驕傲的。

    回到房裡,小竹子已經煮好了藥膳,雖然不餓但曾夕還是強逼著自己吃了一碗,孩子很乖除了容易疲憊,和情緒波動太大時會腹痛,平時都感覺不到他的成在。

    杜宇來找曾夕,見他並沒有悲傷,還帶著淡淡的溫柔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男的,還以為他是懷孕的婦人,淡淡的怪異感升上心頭。

    「杜宇」從婚禮後曾夕都沒見到他,還真把他給忘了。

    杜宇關上房門,不讓外面的冷風吹進來,「曾夕,你沒事吧?」

    曾夕看著他眼裡的擔憂很感動,「放心吧,我沒事的。」

    杜宇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這種事,只有靠他自己,別人幫不了他。「我要走了,想去各地方看看。最近發生太多事。我想我會放下了。」他說得很亂,也許是他的心本身就是亂的原因。

    「好,什麼時候想回來了,就來找我。」

    「嗯。」

    出了夕園,杜宇看著灰濛濛的天空又開始下雪,片片雪花迷住了眼,有一片落到眼睛裡化著雪水劃了下來,像及了眼淚。

    如果再回到這裡,那就是他徹底放下的時候。

    雪花飄飄,很快就在地上撒下一層白霜,曾夕站在窗前緊了緊身上的裘皮披風,純白色的披風就連滾邊的毛也是難得的白狐毛,是曾海用重金為他訂製的,千金難求。

    小竹子端來湯藥放在桌上,不高興的嘀咕:「少爺你怎麼開著窗,下雪有什麼好看的,怪冷的。」說罷又瞪著在升暖爐樹根:「你怎麼能讓少爺去吹風,著涼了怎麼辦。」樹根很無辜,少爺要看雪我能讓他不看嗎?

    曾夕終於聽不下去了,「好了,別說了,我不看就行了,真不知道當初怎麼收了你,一點都不讓人清靜。」

    小竹子從不怕自家少爺生氣,因為少爺從不會真的生他的氣,關下窗將湯藥端給曾夕,「少爺快喝吧,不然一會涼了會苦的。」

    曾夕皺著眉將一碗藥喝完,好不容易壓下胃裡的噁心,「你們出去吧,我想睡一會,晚飯時在來叫我。」

    兩人等曾夕躺在床上為他蓋好被子,又將火爐移到床前才退了出去。

    他們才剛走一會曾夕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敲門,「誰。」

    「少爺是我,晴煙。」一聽是晴煙的聲音,曾夕頓時睡意無全,他讓晴煙去找那天給她紙條的乞丐,看來是有消息了。

    「進來。」

    晴煙進來見曾夕正穿衣服,連忙過去幫他穿好,將床頭的披風為他披上才說:「少爺,找到了,但他要你親自去,還不能帶人。」

    曾夕想都沒想毫不猶豫的答應:「好,帶我去吧。」說罷就要往外走。

    打開門寒風刺骨,晴煙突然拉住他,「少爺,不要去。」

    曾夕為晴煙擦掉落下的眼淚,「別哭,天冷,哭了皮膚會裂開,會痛的,還不漂亮,我的晴煙姐姐可是個大美女。」

    晴煙搖著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拉著曾夕不願放手。

    曾夕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走吧。」

    從小門出了夕園,風雪裡,兩個身影越走越遠。他們不知道一紅一籃一直悄悄的跟著他們。

    紅舞說不出現在心裡是什麼感覺,他只希望不是他們心中所想的那樣。「無痕,這就是總管要走的原因嗎?」

    「是吧,總管說只有他走了,那人才會出現。」無痕心裡也不好受,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帶走曾夕的會是晴煙。

    晴煙和曾夕出城上了馬,一騎兩人來到了松柏林山頂。

    雪越下越大,已經迷得人睜不開眼,枝支上都停了不少,如一朵朵盛開的白棉花。

    山頂的空地上,余念朗帶著魅惑的笑看著他們一步步離自己越來越近,眼裡閃著興奮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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