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奇怪的老頭 文 / 蘇無
他是在叫我？墨軒停住了腳步。「你是在和我說話？」墨軒不確定地看著老人。
「除了你，這還有別的人嗎？」老人嬉笑著反問道。
「小娃娃，你身上的酒可真香啊！」墨軒剛想開口就被老人搶了先。
老人那恨不得立刻撲向他的目光看著墨軒有點發寒。酒？我哪來的酒？墨軒心中有一絲不解。
「我身上沒有酒。」他可不知道老人到底安著什麼心，撇下這句話墨軒便再次轉過身去，可剛當他要邁出一隻腳，老人就立刻將手擋在他面前。
「小娃娃，你也太不懂禮貌了吧。尊老都不懂。」老人埋怨地說道，擋住墨軒的手依舊沒有放下的意思，那一動也不動的手彷彿就是他那堅定的態度。
「老頭子我早就聞到你身上那股酒香味了。」
酒香味？我身上怎麼會有酒香味？墨軒嗅了嗅自己的衣裳。根本就沒有味。他該不會真的有其他目的吧？墨軒剛想試探他，前段時間的一些回憶湧出了腦海。對哦，那位大叔給了我一壺酒。好像是叫…墨軒在腦海裡反覆尋找才想起了它的名字一一撩魂。那滋味，還真不是一般的酒可比的。可是我不是把他放在鏈兒裡面嗎？他是怎麼聞到的？??
「我身上可沒酒。」墨軒依舊否定。
「小娃娃,別糊弄我老頭子，我老早就聞到那股味了。別那麼小氣，來，把酒拿出來給老頭我瞧一瞧。」老人那只攔墨軒的手立即轉了一個反向，手心向上，朝墨軒要起了酒來。
瞧一瞧，呵呵，真的只是瞧嗎？墨軒在心裡問道。
老人對酒還真不是一般的喜愛，無論墨軒再怎麼不願卻還是在他的百般糾纏之下取出了撩魂。
「果然是好酒。」老人一拿到撩魂就忘乎所以地先享受起了那誘人的酒香。
「好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吧。」墨軒伸出手示意老人把撩魂交還與他。
老人瞬間緊張了起來，好像有人要搶他的寶貝似的，連忙把撩魂緊抱在懷裡，「小娃娃，我們商量商量吧。」老人的態度瞬間軟了下來。
「你把酒賣給我可好？這些東西隨你挑。」說著一大堆丹藥就擺到了墨軒面前。
剛見了這些東西，墨軒的確被嚇著了，但依舊面不改色。誰叫他之前早已見過更恐怖的場景呢？
「這是非賣品。」墨軒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這娃娃還真不錯。老人既吃驚又歡喜。
「小娃娃，你看看你，也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怎麼小小年紀就嗜酒，不學好呢？」老人摸了摸鬍子語重心長地說道，「這酒倒也不錯，扔了也倒可惜，不如就給老頭子我吧。這個你留著。」老人將一本不知哪冒出的書丟給了墨軒。
墨軒一手接住書，看見這書的封面竟無一字後奇怪地看了老人一眼。他這是再耍我？墨軒帶著疑惑翻開封面，卻沒想到，這書所記載的卻是……看著這密密麻麻的字與圖，他震驚了。
「這是……？」墨軒剛想向老人詢問，卻發現老人連同地上的丹藥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莫不是擔心我不同意所以帶著酒先溜了？想起老人之前討酒的樣子墨軒就覺得好笑。
墨軒快速翻了一遍手中的書，果不其然，這本表面普普通通的書其實卻是件無價之寶。書中所記載著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珍貴。各種特殊的草藥、各種煉丹的技巧、各種失敗的總結……那位老人應該是一位偉大而又熱愛煉丹的丹師吧！
真沒想到他竟將自己畢生的經驗就這樣交到了我的手中，他難道真得只是為了那一壺酒嗎？
手中的書還殘留著老人的溫度，亦如墨軒心中存下的那絲感激。
望著漸漸暗下了的天墨軒的眉頭皺了，待會估計會更冷得趕緊找到雪熾族居住的地方。墨軒不敢再停留，四處開始尋找。
怎麼回事？雪熾族應該就住在這附近啊，怎麼還是找不到他們？此時太陽已經吝嗇地將它最後一點光亮分給大地正準備完全消失於天際。
看來得先找個地方過一晚了，墨軒剛有這一打算時一團白絨絨的東西躍進了他的懷裡，而他也順手抱住了這一團東西。
狐狸？這隻狐狸用水靈靈的大眼看了墨軒一眼後，便挪了挪身子，擺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再次閉上了眼睛。它該不會打算睡了吧？墨軒苦惱地看著自己懷中那只不準備離開的狐狸。他現在可沒有閒工夫養寵物，而且即使有功夫，他也不適合養寵物。
正當墨軒考慮接下來該怎麼做時一陣鈴鐺聲響了起來。
哪來的鈴鐺聲？墨軒下意識朝發出聲音的地方望了過去。
一個上身穿著窄袖、大領、對襟短衣，下身穿著百褶裙，大約十六歲的女孩正喘著氣跑向他。她雖然一副很累的樣子，但跨的腳步卻很大，導致手腳上帶著的鈴鐺隨著她的步子一同發出整齊清脆的聲音。
「你……你……你趕緊把聖狐還給我。」才跑到墨軒面前女孩連緩都沒緩一下就指著那隻狐狸說。
「這隻狐狸是你的？」墨軒雙手抱住狐狸拿到女孩跟前。而狐狸似乎受到什麼驚嚇一般掙扎了起來再次跳到墨軒懷裡，那雙帶著靈氣眼睛的好像正在向墨軒尋求保護一般。
「這……」看見狐狸的反應女孩呆了一下又吞吞吐吐地說道，「當然……當然是我的。」
「可事實好像並非如此。」墨軒的語氣變得有些冷漠。
「你，你相信我。這真的是我的。真的。」女孩慌忙地解釋道，生怕墨軒不將狐狸交還與她。
「可它對你貌似格外排斥呢。」墨軒冷笑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可是它真的是我的，我發誓。你就把聖狐還我吧。」見墨軒沒有絲毫歸還的意思女孩著急地蹲在地上哭了起來，「你就還我吧，否則……我就完了。我沒騙你，真的……沒有。」
女孩的一滴滴眼淚落到了地上，那淚似乎是炙熱的，被它打到的雪竟融了。
這眼淚是真的嗎？墨軒遲疑了，女孩真誠的樣子真的好像不是在騙他。
「好了，你別哭了。」墨軒蹲了下去，輕輕拍打著女孩的背。
「那……那你信我了。」女孩帶著淚的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墨軒。
「算是吧。」墨軒懷中的狐狸再次掙扎了起來，好似是在抗拒著墨軒得決定一般。墨軒將狐狸抱的更加的緊，就怕一不留神給它溜了。
「太好了，那你把聖狐還我吧。」女孩臉上瞬間綻放出喜悅的笑容，除了那幾處淚痕以外絲毫看不出之前哭過。
「可以，但你得先給我一個放心將它交予你的理由。」雖說他不想帶著這隻狐狸，但不代表他就真的任它隨人宰割。
「那，那我把事情都告訴你吧。不過之後你一定得答應將它還我。」女孩懇求道。
「好。」
「其實，它的確不是我的。它是我們雪熾族的聖狐。」
雪熾族。聽到這三個字墨軒激動不已。真沒想到他居然就這樣莫名地遇到了雪熾族的人。
「你應該聽說過雪熾族的聖女吧！其實聖女的主要責任就是照看聖狐。關於聖狐的事我們雪熾族向來對外保密，但如今聖狐在你手上我也只好告訴你了，不過你得答應我不准再與他人說。」女孩的神情變得十分認真。
「嗯。」
雖然只是初逢，女孩卻不知為什麼就因為一個恩字便相信了墨軒，繼續講起關於聖狐的事。
「據老人們說雪熾族曾經遭過天災險些全族葬送。在暴雪即將掩蓋全族人那一刻一名少年擋在了全族人面前命令所有人道『想活著的人閉上眼睛』，而當族人們再次睜眼時眼前的暴雪竟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了一隻虛弱的小狐狸倒在地上。族人們便認定它就是那名少年所變，於是將它帶回村子照顧，稱為聖狐世世代代地供奉在聖廟之中。而後為了照顧聖狐便有了聖女一職。」
墨軒懷中的狐狸似乎受了什麼刺激又掙扎了起來。
「你是聖女？」他不會來晚了吧，選拔居然已經結束了？
「我？怎麼可能。」女孩苦笑，「你聽我繼續說。雖然我們雪熾族人世代供奉聖狐，但除族長、聖女以外的人都是一律不准進入聖廟，更是不准私看聖狐的，而我卻因過於好奇趁著聖女大會時族裡忙於招待外界的人偷偷地進入了聖廟。原先只是想看一眼的，卻不知怎麼的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摸聖狐。可禍端就是這樣開始的。我剛剛碰到籠子，籠子就突然間消失了，而聖狐就像瘋了一樣撲向我，然後衝出聖廟。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女孩像犯錯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等著墨軒的答覆。
「給你。」墨軒將不停掙扎的狐狸遞到女孩面前。
女孩吃了一驚，愣了許久。晃過神後才緩緩伸出手準備抱回聖狐，但她卻在即將抱住的那一刻停住了。
「怎麼了？」女孩的反應令墨軒不解。
「聖狐估計真得很排斥我吧！」看著不停掙扎的聖狐女孩長歎了一聲，「如果現在交給我說不定沒多久它又會逃走的，不如你幫我一起送它回去，好嗎？」
太好了，本來就想請她為我帶路的，這下算是沒問題了。
「不行嗎？那算了，謝謝你肯將聖狐還我。」見墨軒久久沒有回答，女孩有些失落。
「不，當然可以。我本來就是要去參加聖女大會的。」墨軒對女孩說話的語氣柔和了許多。
「什麼？你也是來參加大會的？」女孩神情有些慌張，「那就更加得快點了，估計抽籤就快開始了，快，你跟我來。」話音剛落女孩便領先跑了起來。
抽籤？
「等等我。」墨軒來不及多想就跟了上去。
沒多久，墨軒與女孩來到一面山壁前。
這不是我之前來過好幾次的山壁嗎？墨軒困惑之極，她總不至於迷路吧。
「已經沒路了。你想幹什麼！」當轉過頭時，墨軒嚇了一跳，女孩居然朝著山壁撞了過去。而之後卻並沒有發生他所想的一些事，而是女孩穿了過去。
「你在愣什麼啊？」女孩又衝了過來。
「剛剛。」墨軒指了指山壁。
「哦。這只是一層幻象而已，因為我們雪熾族並不愛與外人接觸所以設的。好了別說廢話了，快點跟上。記住必須用力撞才能通過。」說著女孩又衝了過去。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找不到。試問有誰會無緣無故撞向石壁？墨軒抱著聖狐猛地衝了過去。而石壁另一面的景象讓他有種做夢的感覺。
明明外邊是漫天大雪，寒風凜冽的雪山，這邊卻彷彿是鳥語花香的春天一般。
「嘻嘻，嚇了一跳吧，很正常。不過，辦正事要緊，快和我來。」女孩不在像之前那樣大大咧咧而是顯得十分謹慎。
或許是擔心被別人發現聖狐失蹤了吧。
「那裡面就是聖廟了。」女孩指了指遠方那片空地。
「聖廟？明明什麼也沒有啊。」墨軒納悶了。
「也是幻象。這樣子其他族人就不知道聖廟的位置，聖狐也就沒有危險了。」
「你們連自己的族人也不相信？」不對，那她怎麼知道的？墨軒對女孩的身份產生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而女孩卻還渾然不知。
「好了，你跟我來。」女孩的動作還是那樣的小心翼翼。
女孩嘴裡不知念了什麼，眨眼間，一座華麗而又簡單的建築出現在墨軒面前。
「我們進去吧。」女孩先推開門邁了進去。
「你看，就是那個地方，原先有個籠子的，卻不知怎麼的不見了。雖然已經找回了聖狐可是籠子卻不見了。你說現在可該怎麼辦？」女孩像是在向墨軒求助，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她低下頭想了一會說，「將聖狐交給我，你快去抽籤吧。」
女孩一副絕望的樣子讓墨軒有一絲不安。
「你打算去坦白？」
「不然呢？」女孩強扯出一抹微笑。
「對了。」墨軒突然想起了一路上的事，「你們雪熾族應該善於幻術吧！」
「嗯。怎麼了？」女孩不明白地點了點頭。
「你先用幻術將這變回之前的樣子，這隻狐狸我幫你看著。」
「這……行嗎？幻術終究是幻術，遲早會被發現的啊，我還是主動去承認吧。」女孩猶豫了。
「我當然知道，這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相信我，遲早會有方法的。」墨軒堅定的表情再次令女孩相信了他。
「對了，狐狸。」墨軒看向聖狐，只見聖狐的眼裡彷彿快要冒火一般。
「你怎麼了？」墨軒問了一聲，聖狐卻轉過頭去不理他。
「不管你是在慪氣還是怎麼了，回答我，你是同意暫時主動留在我身邊，還是讓我用非常手段留住你。」聽了墨軒的話，聖狐打了一個冷顫，迫不得已地點了點頭。
「好了，這下暫時沒問題了。」兩人一同鬆了一口氣。
女孩再次笑了，是之前從未見過的笑。是那樣的無憂無慮，她終究還是個天真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