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相處 文 / 諾書梨
月子言垂眸看了一眼月染諾。修長的指尖撫上她恢復血色的容顏。柔膩溫暖的觸感讓他滿足瞇眼。繼而，握住她的手，滿意了，不是很冰涼。接著，目的明確的覆上她的小腹，無視月染諾的白眼。
「不錯，我很滿意。不過…要休息的時候不能吃太多東西。」他掃了一眼兩個空碗，紫色的紋路漂亮之極，小巧玲瓏的碗，透著一種精巧的味道。
聽了他的話，月染諾也下意識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桌子上擺放的玉碗。心裡有些訕訕：我吃了兩碗，好多哎。不過，再一看，那不及她自己巴掌大的碗，伸出她的小手，看了一眼，再看碗，瞬間無語…好小好精緻的碗…再一想到只有小半碗的粥…（這…人生啊，何其悲苦？）
月染諾果斷埋頭，拉住被子蓋好全身。含糊不清的開口：「言言…我好睏，要休息了。」月染諾疑惑的想：這真是我說的話麼？好噁心，居然叫他言言…嗯，一定不是我說的。我不說話，感覺自己好溫順。想畢，直接睡去。
『言言』二字，宛如驚雷，劈中了月子言，他直接陷入癡呆症狀。巨大的驚愕盤旋在他腦海裡。只有驚，絕對沒有喜！這麼幼稚的名字！（咳咳咳，那明明是愛稱…你要氣死我…）
幼稚，好幼稚的名字。聽到這個名字，他就覺得有人在叫他：小寶寶，你要乖乖的…——打住！不能再想了！！！危險的看向某人，下一刻，宛如認命一般的垂頭：隨便了，只要是你，怎麼叫都無所謂了…（原則呢？！！）唔，仔細想想，言言還是挺好聽的。
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隨意的吃了一點，袖子一揮，瞬間空無一物。再度打量了一下殿內，沒有發現不妥。抱著她，頭埋入她的脖頸，呼吸著她的氣息。指尖探出，黑暗，瞬間籠罩…
翌日，月染諾睜開眼睛，隨意的看了看。埋頭，打算繼續與周公子聊天…對身邊抱著自己的某人保持忽視…已經習慣了。小時候，他就抱著她休息，四歲以後，她自己休息。只是，那三天，她已經習慣了，醒來就看見他。所以，果斷無視。某人的惡劣，她深有體會。不會在大清早這麼…咳咳，不會自己送上門找欺負。
月子言默默的看著她睜眼，看了看，然後打算繼續休息。他無語，她就這麼眼睜睜的無視他麼？太可惡了！有心罰她，一想到她的身體——太虛弱了…有心想放過她，一想到她很快被寵壞，真是——罰也不是，不罰也不是。他對她，已經沒有辦法了。想聽之任之，那是不可能的。
聽之任之，他知道，她絕對不會理他。什麼？你說那愛他呢？開什麼玩笑？愛？她不厭惡他就十分不錯了！還愛？她要是對他有一絲好感，他就該偷笑了！！！
「喂，我說，小染染，你這麼無視我，真的好麼？我可是你明媒…咳咳咳，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結髮為良緣！！！你知道麼？！！」月子言不甘被無視。
月染諾轉了轉眸：我可以說我不知道麼？咳咳，不可以。不可以的事情就不要問我了。抬首，看著他的俊顏：「言言，我沒有無視你，我知道我們是夫妻。」末了，一臉誠懇：「我真的沒有無視你，我只是累了。」
月子言的臉瞬間黑了：小染染，你說謊的時候敢不敢這麼誠懇？你難道不知道你誠懇的時候最虛偽了？孩子，騙我，你還嫩…唔…怎麼辦呢？不整你我怎麼甘心被騙呢？這麼想完，突然感到手臂上多了一抹溫軟而又微涼的觸感。陡然低頭，一隻白皙纖細的小手抓著他的手臂…
視線上移，首先看到只著了褻衣的纖細嬌軀。再往上，是修長白皙的玉頸，然後是容顏，最最吸引他的是那雙眼，水潤中透著迷濛與一絲可憐巴巴的神色。他瞬間就有一種極大的負罪感！
「言言，你在想什麼？…」你的臉色很不好看，是不是在想著怎麼整我？當然，這句話月染諾並沒有說，她只是在心裡說出來而已…
「沒想什麼，還困不困？要不要再休息會兒？不困的話，要吃東西嗎？」月子言的聲音溫柔無比。他剛剛想到：我昨晚才給我家寶貝說了對不起。才想過以後不會再欺負她了。可是我剛才還想著欺負她……真是太不應該了。
「不困了，我餓了。」軟軟的語氣透著一絲隱隱的稚嫩味道。
「餓了？好吧。」月子言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揚聲吩咐侍女們準備好早膳。
……
「言言。」月染諾欲言又止的看著某人懶散的樣子，心裡腹誹：明明都用過膳食了，你怎麼還不走…咳咳，還不出去做事！賴在我這裡做什麼？！
「怎麼了？」月子言斜斜瞥了她一眼。
「你怎麼還不出去？！」
「奇了怪了，這裡明明是我的地方！小染染，我們暫且不論我們是否有血緣關係，但是我們總歸是兄妹對吧？」
「我們是兄妹，你就不要娶我。」
「有你這麼和我說話的麼？！我們姑且不論這些小事！你和我說，歷代族長，哪個不是如我們一般？」月子言的語氣染上了一絲怒意。
「你說的都對！好了吧？我的意見又沒用！不要…」話音戛然而止，眼前逼近的一張俊顏冷冽如冰，眸子中蘊含著濃濃的怒意與冰冷。
「你、再、說、一、個、字、試、試！月-染-諾！你記清楚了：除了我，你誰都不能愛。你只能是我的，不只是月族的規矩。」咬牙切齒的語氣帶著一絲忿忿。驟然垂首，狠狠咬上她的耳際，直至嘗到血腥氣，方才鬆開。只因，他清楚的明白她的任何想法，只要他願意知道，就不會猜錯。
「我知道了，月子言。」
月子言雙眼上挑成一個危險的弧度：「你叫我什麼呢…」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身體微微前傾，語氣溫柔。
「…言言，」月染諾小朋友極為識相的改了稱呼，笑的極為諂媚：「我們可不可以商量一件事。」
「不可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和我吵得時候在想什麼！無非就是你討厭我之類！」（月染諾：混蛋！你居然用心衍訣！！）
「……」月染諾無力的看了他一眼，默默垂頭。轉身摸到軟塌，爬到軟塌上，拉開月華錦被，默默閉眼…
「……」月子言詫異了，鬱悶了：死丫頭，你又無視我！我恨你！磨牙：「月染諾！！！」
「我知道我名字很好聽。」軟軟的語調，十足的不怕死！下一句必然是『你不用一直叫。』
「說！」
「說什麼？」要不是看他太過憤怒，以免被誤傷，月染諾下一句必然是『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說要和我商量的事！」怒！
「…」一句『沒什麼好商量的』差點脫口而出，下一瞬，月染諾就拉著月子言的衣袖，盯著他：「你先答應我！」
月子言盯著她，無法窺清她到底想些什麼，眉擰起：「什麼事情？」
「你同意了我才能說！」
「好，你說。」
「我要離開這裡，五年…四年後回來。」看著某人驟然沉下的臉，訕訕的改了時間…
「不行。」
「你已經同意了！你說『好』了，你同意了我才說的！」
「…我只是說了『好』，但那不代表同意。別以為就你會玩文字遊戲。」
「你就答應我好不好？」搖晃著某人的衣袖——撒嬌。好久沒用了…五年。
「不好！」沒有一絲迴旋餘地的回絕！
「求你了，言哥哥，你說了不碰我，我出去玩玩又有什麼不好？」抱腰，仰視——懇求。
聽到那個久違的稱呼，月子言眼底閃過一絲恍惚，『好』字差點脫口而出…不過，他還是意志堅定的搖搖頭：「你不要說了，我不同意。」不管你怎麼說，也不會改變。月子言看著那張清秀的容顏，她無視他他可以忍受。唯一不能忍受她的離開。
「如果我非要離開四年呢？」月染諾眸光深幽。
「我不會允許。」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我會廢了你的修為，禁錮…
月染諾深深的看著他，那是一張極為俊美而又漂亮的容顏，是的…漂亮…他的性格卻極為冷漠，即使是溫和的時候也十分冰冷。他無情，她早就清楚，所以，她才要離開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她會理清楚一切——斬斷情絲！
沒錯，是斬斷情絲。
她的眼裡平靜無波，更多的是漠然。錯了，她不會一錯再錯。她看了他很多次，卻無法看透他的心裡想什麼。即使用『心衍訣』也不行。
對視，同樣深幽的雙眼，同樣的漠然，同樣的平靜，同樣的清冷，同樣的…孤寂。他們有很多相似之處…
月子言沉默，在看著她的眸子的時候，他就知道：她不會妥協。也許，每個人都認為她懦弱…只是，他清楚的知道，這個女孩，從來都是冰冷的。不是外表，而是…心。
他更清楚的知道，她不是外表那麼純良無害。惹怒她的人從來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