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幻尾族秘辛——始末 文 / 諾書梨
須臾，幻無雙右手掌心的小型星海早已經消失不見，化作點點光點散入塵埃。
幻無雙垂著眸子，看不清他的任何想法。然而，此刻，他的身體卻微微顫抖著。心底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怎麼會？又有改變了？明明不是……
「這是什麼？」半晌，碧月孤茫然的問著。畢竟，他的記憶尚未完全恢復。
淡漠冰冷而又略帶茫然的聲音打破了幻無雙陷入沉思的思緒。他微微抬頭，沉默片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輕聲道：「願意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麼？」他的語氣裡有一絲惘然，一絲惆悵，一絲滄桑，更有一絲隱沒於骨髓的深刻哀傷。
此刻，他的面容複雜而又孤寂。彷彿穿越了萬年的孤寂，在此刻昇華成一種絕世的冷漠哀傷。
碧月孤狐疑的看著他：奇怪，他的臉貌似好複雜的樣子，真是的。這麼憂傷冷漠做什麼？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怎麼挽回？不過，這只是碧月孤心裡的想法。因為他知道：他再怎麼不耐煩，也得耐心聽幻無雙的故事。
「嗯，願意。」碧月孤乖寶寶樣子的點頭，一雙清澈的碧眸眨也不眨的看著幻無雙。
幻無雙被他看的心裡一軟。片刻，方才低聲開口：「在這個大陸誕生一千年的時候。幻尾狐一族出世了。它們是大陸的寵兒。天生具有測算星宿的能力。據傳，當幻尾狐一族的血脈進化到幻滅狐族的時候。它的九尾就可以歸一。而幻滅狐族有個令所有人的嫉妒的能——改變宿命。」
「要知道，宿命是不可以改變的。即使是達到了創造境也不可以改變。宿命，代表著人生的軌道。」
「幻尾狐一族可以預言，可以看透生死，看透因果，看透人生。只是，它們卻沒有辦法預感到自己的滅亡。幻尾狐一族傳承至今已經有五個洪荒紀元了。在這五個紀元中經歷了無數次起伏，傾頹，繁華，巔峰。直到這一代，幻尾狐一族仍然沒有出現任何一隻進化到幻滅狐的狐狸……」
「然而，幻尾狐的血脈傳承者只剩下一隻狐狸了。據第一代族長幻滅狐的遺言推測：五個洪荒紀以後，也就是現在，如果幻尾狐一族沒有哪隻狐狸達到幻滅狐的地步。那麼，狐族這次會真的滅絕，再也沒有一絲存留的可能。」
「幻尾狐一族只有第一代族長是幻滅狐，是大陸孕育而出的。」
「據她遺言推測：這一代，幻滅狐出世的可能性已經達到了最大。而我，則是，幻尾狐一族唯一存在於世的狐狸。因為我有著最為完整的血脈，有著最大進化為幻滅狐的可能。所以，我的所有族人把生的希望留給了我……」
幻無雙沉默了片刻，他抬手揉著眉心，似乎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我仍然記得，那是一個漆黑的夜。夜風冰冷的沒有一絲暖意。夜黑的沒有一絲光明存在。『玄墨月境』很黑很冷清很孤寂吧？可是及不上一分那個夜晚的顏色……」
「一個黑衣人出現了，他戴著一個紫金色的面具。面具上有一彎血色殘月。他的眸子裡有些獸類的嗜血。執一桿長槍，殺戮了我所有的族人。那晚，浮屍百萬，白骨成林，流血萬里成河。我們歷代傳承下的血脈，半分不留。唯有我自己，被父王與三十六位長老合力設下封印我所有血脈氣息的封印，得以逃.脫……」
「出去後，我為我自己的前途占卜了一次。星宿上顯示——一步走錯，步步墜.落。」
「然後，我吐了一口血，差點死掉。然而，當時的我，我的占卜能力在族內只有五個族人能與我相比。可是，我還是無法完全佔卜出自己的前途與幻尾狐一族的未來……」
「直到，我遇見了她——月染諾。說實話，我們的相遇並不愉快，也不值得訴說。那時的我足夠狼狽，而她，卻足夠像仙子。清冷淡然不染凡塵。她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救了我一命。就在那個時候，我發現，我的命運和幻尾狐一族的命運有了轉機。」
「甚至——可以說是步步生機。是的，她就是我命運中的一個轉機。而且，如果說我可以成功進化、沒有一絲風險的進化為幻滅狐的關鍵就是——月染諾。」
「你知道我當時的感受和心態是什麼麼？我高興的快要死掉。因為，如果我成功達到那一步，就可以報仇，就可以讓幻尾狐一族重新充滿生機。幻尾狐一族至少可以再度傳承五個洪荒紀元！」
「於是，我就待在了她身邊。為她做事，反正我們是互相利用。不存在什麼愧疚感。」
碧月孤聽到這裡，臉色一沉，冷冷的盯著幻無雙。幻無雙併不在意他冰冷的目光，自顧自的繼續說著。
「只是，待了那麼久，我還是無法瞭解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幻無雙偏過頭，有些茫然，又似乎在遐想。
「當我看她那麼容忍月子言和她的爹娘的時候，我鄙夷她。因為她的懦弱。在我眼裡，月染諾不是這麼懦弱的女孩。」
「當我看到她們成婚的時候，我心痛。她並不是這樣的。為何這般不在意自己。」
「當我看到她決定離開的時候，我終於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偽裝。我痛心，痛心她的忍耐。本該肆意輕狂的女孩，如何變得這般隱忍？」
「當她離開，我跟她到『殘界』的時候，我心驚。『殘界』可以是一個極度恐怖的地方。那裡有一千個明悟境的殺手，他們會一切東西，偽裝，刺探等等。五百因果境，兩個掌控境，然而她是——『殘界』之主。」
「當我認為她懦弱的時候，她在隱忍；當我認為她心軟的時候，她殺伐果斷；當我認為她無心機的時候，她已經經營了自己的勢力。隱世不為人知。」
「然而，那些靜謐無聲的時光，我又覺得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需要的只是一個安心的港灣……」
「我不知道什麼才是關注，如果這都不算是關注。那麼，我就真的不會關注任何事情。我終於懂得，值得我守護一生的人除她以外別無他人。」
「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那麼，現在，我就告訴你，什麼是星宿。」幻無雙垂眸，把玩著指尖，沉思片刻，他淺淺一笑。
「星宿，不可逆轉，儘管它時刻都在轉動。但是，它的軌道不可更改。就如宿命一般。而預知，就是利用星宿測算。」
「你方才看到的兩顆星星，稍微黯淡的是你。那顆星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黑.色漩渦。代表著你一生經歷的各種人。有的人對你來說，記憶深刻，而有的人，只是過客。還代表著因果與劫難。有因必有果，種下因，得到果。這是輪迴，也是天道，更是宿命。」
「同樣的，另一顆星星上的大大小小的黑.色漩渦就不用我給你解釋吧？你的星宿尾端和她的星宿中間有交集。而且，這一次以後的命運不可測算。也許死，也許活，也許半死不活，也許不死不活。」
「這是交集，也是災難。她不願意讓你承受。所以讓你剪斷牽掛，再無眷戀。哪怕是斷了牽掛，冷了情，也比永遠滅亡好。這是她的想法。」幻無雙淡淡的瞥了一眼暴怒的某人，涼涼的說了六個字——這是她的想法。成功的開脫他自己……
「所以，她要離開，狠狠的傷了你，然後離開。她清楚的知道你的記憶已經到了覺醒的時候了。她更清楚的知道，你記憶覺醒以後就可以清楚的知道她的安危。怕你不顧自己，所以她決定斬斷牽掛。」
碧月孤的嘴張開，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幻無雙懶懶瞄了他一眼，繼續開口：「也許你會生氣，可是，那是她的想法。」同時在心裡腹誹：哼，叫你不尊重我！還敢打我！你能說話才怪，話癆孩子需要閉嘴，千萬不要說話。
「你肯定清楚，她要做什麼，就一定要做到。絕對不會改變，無法轉移。」
「而且，那一次，是一個很大的災難，她不願意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命運，是不可改變的，除非……」
「除非什麼？」碧月孤趕忙問，他的話極快，似乎怕幻無雙打斷他。
幻無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除非我族第一代族長復活。」
碧月孤氣結：死混蛋，我一拳頭砸死你！他捏了捏拳頭，晃了晃……
幻無雙瞥了他一眼，「怎麼？想打我？」
「廢話！」碧月孤不客氣的回答。
腹黑的幻無雙併不以為意，他懶洋洋的垂眸，雙腿搭在一起，漫不經心地說著：「孩子，你想多了。我告訴你的只是一部分。她不讓我告訴你的我絕對不會亂說。因為，她是我的主人，你不是。」
碧月孤咬牙切齒的盯著他，「你還有什麼瞞著我？」
「不能再多說了，我去找她了。小孩子，你慢慢玩吧。」
「你才是孩子，帶著我去！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