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坑 文 / 戰爭娘子
這個世界中存在著許多特殊的小孩兒,他們不擅長學習,也沒什麼機會發展體育藝術之類的特長,彷彿生來就是只能蹲在狹小陰暗的角落,默默做著綠葉襯托那些既聽話成績又好的「好孩子」。即便是有自己的想法,也沒人願意聽,被主流社會當做異類,無情冠上「不思進取」、「人渣敗類」、「不良少年」等等的稱號。被世界否定的他們不懂得如何反駁,迷茫而不知所措。
這個故事的主角葉奕就是這樣一個笨小孩,剛上高中,不是很擅長學習的他讀的是這個小鎮最爛的學校三中裡最爛的班。這裡就好像一間垃圾掩埋場,掩埋著無數學業很糟糕,又沒有什麼特長的傢伙。
雖然每天都是正常上課,但是沒有人會聽講,老師也是敷衍了事兒。坐在這樣的課堂中,葉奕雖然眼睛盯著黑板,腦袋中的思緒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不過也只是空想,十六歲的年紀什麼都沒有,迷惘又著急。想要獨立,想要房子、想要汽車,想要旅行想要高品質的生活。那麼年輕卻窺覷整個世界,浮躁卻又想看透生活。像每一個少年一樣,想要催促自己快點成長,卻沉不下心來讀一篇文章。
放空之後回神,是無盡的空虛與寂寥,他想要這世上一切的美好,無奈好像生來就應蹲在陰暗狹小的角落,不被人注意。這樣一個時代,在學校裡學習不好又沒什麼特長,人長得又是普普通通,加上一直以來遭受冷落使得葉奕的性格頗為內向,不會主動與人交流自然沒人注意。對其仍有期望的似乎只剩下葉奕的父母,只是也快要被時間,被這世界磨滅。當葉奕知道自己只能考進這所不僅不是重點,還是全市最爛的學校時,看著父母那失望的眼神,葉奕感覺自己的人生也完全黑了。
迷茫無措,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樣子。會去到哪裡,要做些什麼,全都不知道的笨小孩,只能一個人忍受孤寂,忍受世人鄙夷的目光,尋找著自己生存的意義。
心思都不在學習上的「差生」所組成的垃圾班,拉幫結伙,吸煙打架,玩樂把妹等等小混混的行為才是他們的必修課。在這頗為混亂的班級裡就好像透明人一樣,不與人交流,不加入小團伙,孤僻的透明人。
終於熬到放學,不參加任何團體活動的葉奕選擇了直接回家,無視幾個小混混般的同學又在向低年級的孩子勒索錢財。並不是沒有正義感,只是這樣的事自己小的事時候也經歷過,總會覺得別人也要經歷幾次才算公平。
說起來也是段慘烈的回憶,小時候的葉奕雖然身材瘦弱矮小,但性子卻是非一般的倔強,面對高年級的欺負,絕對會不問緣由的反抗,其結果肯定是被打的遍體鱗傷。逮到軟柿子,任誰都想多捏捏,不良少年們也是一樣的。所以葉奕經常被找麻煩勒索錢財,也就經常打架。因為學習不好,便被老師們定義為性格惡劣的問題學生。
葉奕也試過為自己辯解,只是師長們似乎都很忙,沒有閒工夫理會葉奕這樣一個差生的「狡辯」。漸漸明白這一點的葉奕便不再解釋,而是選擇多吃飯,多運動,把自己的打架技術練好。神奇的是,學習非常缺少天分的葉奕在打架方面倒是如魚得水般游刃有餘,腦袋也轉的也很快,對戰時總是詭計多端,劣勢中也能能出奇制勝。當然,也和不斷被欺負,因為沒什麼朋友,也沒什麼哥哥幫忙,只能靠自己面對多個人的圍攻,每次都拼盡全力的去戰鬥有關。
那一段時間,葉奕的身體飛速發育,原本瘦弱矮小的小傢伙開始迅速長高,升上高一時已經有一米七二,雖然看上去仍是偏消瘦,但比起小時候,也是多了不少肌肉。而曾經的宿敵也發現佔不到什麼便宜,也不來找葉奕的麻煩了。
葉奕也樂得清閒,只是習慣了書包裡背著板磚的日子,清閒下來的日子反而有些無聊,每天只能發呆度日。
「你都是個高中生了,怎麼還就知道打遊戲?你這要是能玩出個什麼名堂了也行,一天到晚就看你在那扒拉,將來考大學就靠這些個玩意?考不上大學你將來就得要飯去啊!你看看都在那好好學習,你怎麼就不知道個緊慢輕重緩急!?到底我要我說你多少次你才能明白……」
「早就明白了!」
「既然明白,為什麼就不去做呢!?」
「那是我的事!」
「什麼你的事我的事?我是害你嗎?你瞅你那些哥哥姐姐考上大學,想怎麼玩怎麼玩,將來是吃穿不愁。再看看你,一天天就知道玩,將來不就得要飯嗎?」
「那可不一定?考大學的那麼多,考上的只是一部分,剩下的我也沒見集體跳海去。就是要飯我也不會要到你家門前的!」
葉媽媽已經不知是第多少次的「悉心」教導葉奕,葉奕無奈的「細心聆聽」,可這一次,葉奕是實在忍耐不住,開始頂嘴了。畢竟少年心性,一怒之下就更容易激動,故意說些氣話頂撞葉媽媽。其實並無惡意,只是被逼急了實在沒辦法。
畢竟十八歲,已經算是一個男人了。多少會想得到一些尊重,即使是父母也不能完全支配一個有著自我意識的人類吧。
「啪!」的一聲脆響,葉奕臉上一陣陣的發燙感傳入大腦,葉媽媽氣急了,出手打了葉奕一巴掌,手還揚在半空中,呼氣也有些急促起來。
葉奕瞪大了雙眼,怒火使他忘記了疼痛:「來啊,再來啊!打死我!拿手算神麼啊!你拿刀啊!」
淚,母子兩人都留下了淚水。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承受這種折磨。「你給我滾!」葉媽媽一指大門,厲聲喝道。這個時候的母子難得的思維同步起來,都是在想著「你怎麼就不理解我?」若是換成「我理解誰?」的思維方式,或許就沒有青春期叛逆的熊孩子這麼一說了。
葉奕故意露出嘲諷式的笑容,對著媽媽一笑,便大步向門走去,頭也不回的邁步出去,正遇上剛打完牌父親,如同陌生人一樣,插肩而過,沒有任何語言,連眼神的對接似乎都是在浪費生命一般,都不願理睬對方。空氣中迴盪著的,是葉媽媽無力的痛哭……
已是深夜,葉奕一個人在這座小城,在這座被因外星人入侵而超高速發展的科技時代所遺棄的小城遊蕩。沒有目的地,沒有未來。而自己卻覺得這樣再好不過。在所有人都在不知為什麼而拚命趕路時,自己停了下來,欣賞周圍的風景。
「轟隆!」一聲響,一陣寒風吹過,天上掉下雨點來,而且有愈下愈大的樣子。「真是他媽倒霉!」葉奕無奈得咒罵著,屋漏偏逢連雨天,老子正愁沒地方去還他媽下雨了。由於事出突然,又是夏天,葉奕出來的時候又為了面子故意耍帥(究竟是不是帥暫不提,畢竟自認為是這樣)穿得特別少。寒雨中,葉奕略微一猶豫,還是選擇了家的反方向,快步走去。
雨越下越大,不多時葉奕已經濕透,本來以為只不過是場來得快去得也快的雷震雨。可惜雨勢只有增大的跡象,完全沒有停的意思。大雨中葉奕慌不擇路,也不知自己跑到了哪裡。只知道雨太大,雨點打得自己掙不開眼睛,半瞇著眼瞧見前方有一點亮光,比車略微暗些,似是家用的電燈。葉奕大喜忙向光源處跑去。
跑了幾分鐘,葉奕略微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雨還在拚命的下,葉奕疑惑之際,並沒有放慢腳步。已是深夜,又下著大雨,街上已經沒什麼人了。突然有種奇怪的想法:這時候,該不會遇上什麼牛鬼蛇神吧。
正在暗自嘲諷自己的白癡時,突然先是大腿處撞到了什麼東西上,腳下一滑,眼前就一黑,「啊!」痛!突然的失重感會讓人心猛地一抽,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肌肉也緊跟著瞬間一抖。本能的用手臂護住頭,便傳來磕破的疼痛。腦子也是一震,空白了好一陣子,才繼續開始工作,看看漆黑的周圍,終於明白了過來「我戳!我掉溝裡啦!!!」
葉奕掙扎著起身,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大洞中,回想起剛才,才明白那亮光應該是施工後的警示燈,而掉下來前撞到的應該是護欄吧。「什麼跟什麼啊!點背也不至於到這種程度吧!」葉奕有種想哭的衝動,望向上面,大概有三四米深,周圍有兩米見方。還不斷有雨落下,不是又有泥沙混著石頭被雨水沖下,想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上去,根本不可能。
這個時候應該喊救命吧,蕭方暗道:「helpme!我戳!誰他媽救救我!救命啊!」所有的不滿氣惱怨恨,都伴隨著大叫宣洩而出,不時還有一兩句髒話,也不知叫了多久,葉奕的嗓子變得嘶啞而低沉,終於無力的放棄。
「戳你媽的八輩五祖宗!」最後也不知詛咒了誰一句,無力的坐下。地洞之中的蓄水已達到葉奕胸前,也許葉奕再過一會連坐都沒法坐了。半身泡在水中,身體已經凍得麻木了,略微有點知覺可以活動而已。
難道就這樣被凍死在這裡?不要啊!為什麼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只不過想過平淡的生活,想要自由,不想聽命令,不想別人左右自己的人生而已啊!我有什麼錯,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淚都是寒的,和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楚。
不知過了多久,葉奕的神智都有些不清了。可是他還是在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睡。因為聽說這種時候人會特別容易困,一但睡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恍惚間有聽到機器轟鳴的呻吟,起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那個聲音越來越響。葉奕突然記起了那是什麼聲音,是摩托車!
「喂,救命啊!help!help!救命啊!helpme……」求生的本能激發蕭方身體剩餘的力量,拚命的呼叫。這一刻,蕭方想:只要能救我上去,我肯定好好學習,聽爸爸媽媽的話,不跟他們鬧彆扭。肯定尊老愛幼,勤儉節約,愛黨愛民,不隨地吐痰……
轟鳴聲漸漸的變小了,直到消失在雨聲中。「過去了嗎?雨太大了嗎?我還是要死在這嗎?」葉奕還在保持的望向上方,大聲呼叫的姿勢。絕望的自言自語道。
突然,有個腦袋從上方探了出來,葉奕藉著旁邊警示燈的亮光定睛一看,突然心中一激靈,暗道一聲「哎呀我擦!」瞬間,嚇得本來凍得蒼白的臉色變得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