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 文 / SWWT
狐王的宮殿宏偉壯觀，由堅冰和大理石雕築而成，宮殿大門兩側各雕琢一隻俯臥的冰雪狐，雪狐昂首目視前方，目光炯炯，形象逼真。宮殿走廊有八根冰柱分散而立，冰柱刻有飛龍和祥雲，並伴有一些古老的文字。宮殿的牆壁上鐫刻著光怪陸離的各種花紋，顧傾城雖不懂是什麼象徵，但從精細而逼真的雕工來看，這種花紋定要花費不少人力方能完成。
大殿之上，狐王白子幽安逸的躺在王椅上，似乎正耐心等待顧傾城的到來。顧傾城一行來到大殿之上，領頭侍女上前施禮，道：「啟稟大王，姑娘已經帶到。」
白子幽沒有應聲，他的手輕輕一揮，所有的侍女都默默退到兩側。
雖然白子幽看上去既嚴肅又凶狠，但不知道為什麼，顧傾城總覺得跟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居然戰勝了對他的恐懼。
白子幽慢慢睜開眼睛，從王椅上坐起來，他的目光落在了顧傾城的身上。
顧傾城將目光瞟向一邊，並不看他。
「姑娘穿上我妖後的服裝，果真有幾分王后的感覺。」他語氣緩和，聽不出是誇讚還是諷刺。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打算幾時放了我？」顧傾城毫不示弱地質問道。
「我不會放你走的，我要你做我的妖後。」白子幽突然站在顧傾城的身邊，在她的耳畔輕輕說道，語氣十分堅定。
白子幽突然站在自己的身後，顧傾城被狠狠嚇了一跳，她本能地向王椅的方向瞟了一眼，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顧傾城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面向白子幽冷峻的臉，義正言辭地說：「你救了我，我感激你，如果我因為被你救了而不能離開這，終日與妖為伍，你倒不如不救我或者你現在就殺了我，反正我是不會跟一個妖怪在一起的。」
顧傾城目光堅定地看著白子幽的眼睛，他的眼神突然放出唳光。
「哼！」白子幽怒道，「我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做我的妖後。」
隨即，他對門外的侍衛喊道：「抬上來。」
不一會兒，四個侍衛抬著擔架走上大殿，擔架上的人全身被白布蓋住，看不見究竟是誰。不過，此時顧傾城的心裡已隱隱擔心。侍衛將擔架放在了顧傾城的身邊便陸續退去。顧傾城看了一眼白子幽，白子幽眼角一瞥，示意她打開白布。
顧傾城忐忑不安地蹲下來，伸出微微發顫的手，閉著眼，心一橫，一把將白布扯開。顧傾城慢慢睜開雙眼，一張熟悉的面容躍入眼簾，顧傾城的心猛的一沉……
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的正是元奇。
雖然顧傾城早就已經猜到是他，但是真的擺在自己面前，還是不敢相信，與其說不敢，倒不如說不願。
「元奇，元奇……」顧傾城小心地呼喚他，生怕將他吵醒，又怕他聽不見自己的呼喚。
「不用白費力氣了，他聽不見的。」白子幽提醒道。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顧傾城淚眼婆娑地看著白子幽，憤怒地問道。
看著顧傾城生氣的樣子，白子幽的眉間微微一顫。
「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這樣了，他脊髓受傷，身上多處骨折，醒不過來，也死不了。他現在已經變成活死人了。」白子幽冷冷地說。
「什麼？活死人？」顧傾城簡直不敢相信，她的內心充滿自責與慚愧，悲痛欲絕。
「求求你救救他，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對嗎？」顧傾城突然弱了下來，她放下架子跪在白子幽身邊，期待的看著他，彷彿找到救星一般。」救他對我來說不費吹灰之力，不過……」白子幽故意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顧傾城追問。
白子幽蹲下身來，伸出食指輕佻地勾住顧傾城的下巴，霸道地說：「你得做我的妖後。」
他的語氣更加堅定，沒有一絲妥協的餘地。
「你！」顧傾城狠狠地將臉別向一邊，故意自嘲，道：「傾城只是一介凡人，大王您高高在上，傾城有什麼資格做您的妖後。」
「原來傾城姑娘也會奉承？」白子幽譏諷道。
白子幽站起身來，暼了一眼顧傾城，繼續說道：「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你的美貌恐怕六界之內無人能及。你說有沒有資格做我的妖後？」
「呵！」顧傾城輕蔑一笑，道：「沒想到不食人間煙火的妖王看上的竟是傾城的容貌，再美的容顏都會有枯萎的一天，與其被你囚禁在這，倒不如毀了它來得乾淨利落！」
說完，顧傾城拔下頭上的簪子欲往自己的臉上劃，白子幽手指輕輕一彈，一點白光竄突然到顧傾城的手上，簪子立刻掉落在地。
顧傾城怔怔地看著他，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白子幽指著擔架上的元奇，憤怒警告顧傾城：」聽著，如果你再自毀容貌，就沒有資格再和我談判了。」
顧傾城的防線徹底崩潰，她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無助的蜷縮在元奇的身邊，眼角的淚水一刻也沒有停過。
見顧傾城如同丟了魂一樣，白子幽輕描淡寫道：「我給你時間考慮，多久都行。」
說完這些話，白子幽轉身欲走。」不用考慮了。」顧傾城叫住了他，平靜地說，」只要你能讓他像以前一樣健康，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顧傾城終於妥協，白子幽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屑，反正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白子幽俯身將顧傾城扶起來，對著她的額頭輕吹一口氣，那道氣息在她的額頭盤旋，最後慢慢消失。
「這枚印章已經印在你的額頭之上，印章只有妖王和妖後才配擁有，凡人是看不見它的，只有妖和修道之士才能看見，所以這枚印章也是你在妖界身份的象徵。」白子幽對顧傾城說。
顧傾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什麼都沒有，她走到冰柱跟前，冰柱倒映出她憔悴的容顏，額頭上一隻狐狸的標誌在閃著白光。看見自己額頭上的印章，顧傾城不自覺後退了一步，她驚詫地看向白子幽，而他的額頭也有一枚和自己一樣的閃著白光的印章。
「不是說凡人看不見的嗎？」顧傾城驚恐地問道，似乎預感到什麼不詳的事。
「從你接受印章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成為妖了。」白子幽淡淡地解釋道。
顧傾城徹底崩潰了，自己誤打誤撞來到妖界，迷迷糊糊成為妖後，這一切多麼像個噩夢，可是噩夢什麼時候能醒呢？會醒嗎？
白子幽高興地對眾人說：「傳令下去，本王要大宴三天，為一代妖後顧傾城接風洗塵。把各界首領都請來，本王要普天同慶！」
「恭喜大王，恭喜妖後。」殿內殿外，眾人跪成一片，齊聲吶喊。
看著白子幽得意的樣子，顧傾城神情恍惚，眼神飄渺，終於體力不支，昏昏睡去。
人生本就世事無常，自然有人歡喜有人優……
王宮之外，靈樹旁邊，靈女幻雪只影徘徊，終於流下了傷心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