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真龍化金身 山莊起風雲3 文 / 生死樹
樹林中,蕭雄正在暗自回想靜松真人對自己的耳語:寶刀已得,莫露蹤跡;諸般恩仇,暫且擱下;惡人糾纏,引火彼身;城東樹林,從長計議。又看了看手中的金刀,暗道:「這難道真是焰龍刀?」正思量間,一個身影飄落面前,定睛一看,正是靜松真人。
「真人約蕭雄到此,不知有何賜教?」蕭雄問道。
「賜教不敢當,只是貧道也有諸多疑惑,想與蕭公子商議,現下不知可否先把金刀借貧道一看?」靜松真人緩緩道。
「這有何不可?」蕭雄本對靜松真人頗有好感,心中也疑惑金刀,便將金刀遞了過去。
靜松真人一手接過金刀,一手從腰間抽出配劍,那劍長約四尺,通身翠綠,宛如碧玉雕成。只見靜松真人用那柄綠劍在金刀的背上一削,一小塊金片落下,顯出刀的本色,正是赤紅色。
「果然是焰龍刀!」靜松微微一笑道。隨後將焰龍刀又遞還給蕭雄。
蕭雄不解,問道:「真人何以知道這『金刀』便是焰龍刀的?」
「這說來話長,蕭公子可知這焰龍刀的來歷?」青松道。
「這個真不知曉,願聞其詳!」蕭雄道。
「此話要從三百年前說起,當時武林中有位大俠名叫南宮闖,不但武藝非凡,更號稱當世第一鑄劍師。三十五歲時游至塞外,偶得一塊天外隕石。那隕石通體赤紅,似鐵非鐵,似石非石,堅硬異常。南宮闖得此寶物,立時生了鑄造之心,便帶回中原,準備鑄造曠世神器。結果熔煉三年,用盡萬千手段,那隕石卻絲毫不熔。又過三年,南宮闖無意間得到了極北寒冰,突發異想,以冷熱相激之法煉那隕石,不想竟顯神效。隕石受不了冷熱交替相激,竟然逐層炸裂。南宮闖共得五層奇石,鑄成了一刀四劍,俱是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且各具奇妙之處。最外層色如鮮血,奇重無比,鑄得焰龍刀。焰龍刀可通內力,用者內力強一分,刀身便熱一分,以致鮮血遇之即凝。第二層色如翠竹,卻是輕若鴻毛,鑄得箐竹劍。箐竹劍持之若無,擊之如磬,隔劍視物,入水不沉。第三層色如新雪,冷似寒冰,鑄得玄冰劍。玄冰劍寒冬之時可化水成冰,盛夏之季可結氣為露,兵不血刃。第四層色如墨玉,薄如蟬翼,鑄得龍吟劍。龍吟劍風吹自鳴如長簫幽幽,對戰破空似龍吟九天,且鋒利無比,刃斷露珠。最內一層色分七彩,柔而不折,鑄得一柄軟劍,名為『柔虹』。柔虹舞動之時,光華閃爍,七彩奪目,傳言能攝人心魄……」
「……樹後的朋友出來吧!」靜松突然話鋒一轉,抬頭向不遠處喊道。
蕭雄一驚,轉頭望去,只見一個倩影從樹後閃出,正是梅若蘭。剛才梅若蘭見一條人影先她進了樹林,疑是有人要加害自己的心上人,便追進樹林,卻看見原來是靜松真人在和蕭雄說話,也不好出面打擾,於是藏身於樹後,不想還是被靜松發覺,只好現身相見。
梅若蘭盈盈上前一禮,對靜松真人道:「擾了真人談話,梅若蘭這裡先賠禮了。」
靜松真人聽眼前女子自稱是「梅若蘭」,回頭望了一眼蕭雄,見蕭雄眼露柔情,心中讚歎:「倒是天生的一對!」
「原來是梅姑娘,今日所談之事與你也大大的有關聯,正好一起商議。」靜松微笑道。
三人撿了塊乾淨的青石坐下,梅若蘭接著剛才的話題問道:「適才真人說了這焰龍刀的來歷,可還未講怎麼識破『金刀』便是焰龍刀的?還請真人賜教。」
靜松真人哈哈一樂,道:「我從未見過焰龍刀,怎麼能識破,其實認出焰龍刀的是貧道這把『箐竹』劍!」
蕭、梅二人一臉驚訝,看著靜松真人腰間的長劍。
靜松真人接著道:「剛才我還未說完,這五把兵刃不但各具神奇,更有一共性,若是相距甚近,便會相互感召,微微顫抖。蓋是出自一體的緣故吧,不可知也。適才蕭公子與了塵師傅爭鬥的過於激烈,可能並未察覺。貧道腰間的『箐竹』卻是一直在顫抖。」
蕭雄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靜松真人道:「貧道只知道這『前因』,至於『後果』還要勞煩蕭公子指點一二。」
蕭雄一聽,便把自己如何得到焰龍刀等等經過說給了靜松真人,只聽得靜松真人也是瞠目結舌,實是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蕭雄這般奇緣。
蕭雄說完,問道:「靜松真人見多識廣,可知道我遇到的那白衣老者是誰?」
靜松真人眉頭緊鎖,搜腸刮肚可也終究沒想出個人來。只得搖搖頭道:「貧道也是不知那高人是誰,蕭公子可否把他傳授的刀法演練一下,貧道看看能不從招式中尋些端倪。」
蕭雄道:「那蕭雄獻醜了。」說完拿起焰龍刀將無名書中的刀法一一施展開來。演練完畢,回頭一看,靜松真人還是愁眉不展。
靜松真人使勁想了一會,終究還是毫無頭緒,道:「蕭公子的刀法路數,貧道從未見過。但依貧道看來,這路刀法似是專門為這焰龍刀所創,若是換用普通之刀,威力便會大減。」
蕭雄猛然想起當日與五散子惡鬥的情景,果然如靜松真人所說,心想對靜松佩服不已。
一旁的梅若蘭若有所思,道:「蕭哥!這白衣老先生是誰,現下也不是什麼打緊的要事,只是那趙維難道就任他這樣逍遙了嗎?」說完眼中一紅,眼淚幾乎落下。
蕭雄一時為難,便看向靜松真人。
靜松真人,見梅若蘭如此,心中不免難過,道:「梅姑娘,並非貧道要攔著你們去報那殺父之仇。只是貧道認為,這諸般禍端皆因世人貪圖焰龍刀而起,現下若是因為報仇讓焰龍刀顯露於世,恐怕你們二人此生便永無寧日了。何況趙維聰明反被聰明誤,現在大家都認定他藏著焰龍刀,今後的日子也安生不了,免不了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雖不能抵命,卻也算是在日日『贖罪』。為了二位將來打算,眼下還是暫時放下恩怨吧。」
二人一聽卻也是這個道理,雖然心中不願意,但也想不出個更好的辦法來,也只好先依了靜松真人之言。
蕭雄又道:「我二人今後何去何從,還望真人指條明路。」蕭雄心中明白,焰龍刀藏得了一時,卻藏不了一世。
靜松真人道:「避之不及,不如不避!」
蕭雄道:「此話怎講?」
靜松真人哈哈一笑,道:「蕭公子機緣天得,幾次失了焰龍刀,卻終歸還是刀不離人,可見蕭公子與這焰龍刀的緣分非同一般。依我看這焰龍刀在蕭公子手上勝過在他人手上百倍,蕭公子不妨就找個住處安家置業,將武藝練得精熟,還怕他人覬覦?到時,即便是再找趙維報仇,也未嘗不可。」
「哎呀!壞了,我們只顧在這裡說話,把六哥忘了,他要等的急了,一個人衝進趙府就壞了。」梅若蘭忽然想起了,在趙府接應的梅六,心中不免著急。
蕭雄聽了也是心慌,便對靜松真人道:「多謝真人今日援手,現下蕭雄還有朋友處在險境之中,不能與真人多多請教了。」
靜松真人見他們心急友人安危,也不阻攔,道:「我三人若是有緣,他日還會重逢,二位救人要緊,快快去吧。呃……二位將來若有難處,盡可上武當來找貧道。」
蕭、梅二人心下感激,卻實在是擔心梅六安危,也不敢停留,辭別靜松真人,匆匆往趙府趕。
靜松真人目送二人出了樹林,心中暗道:「願二位『吉人自有天相』,此生不要再起波瀾。」
蕭、梅二人趕到趙府門外,見院門緊閉,已沒了剛才的熱鬧。四下尋找,不見梅六蹤影,心中甚是著急。二人商議先回客棧看看,若還是尋不見,別說是趙府,就是玉皇大帝的靈霄寶殿,說不得也要闖一闖了。
匆匆回到客棧,推開梅六房門往裡一看,只見梅六被五花大綁的捆在地上,口中堵著塊破布,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盯著二人。
蕭雄連忙給梅六鬆了綁,又除了口中的破布,可梅六兀自張著大嘴,二目雙圓睜,一動不動。蕭雄知梅六是被人點了穴道,便試著在幾處穴道上點了幾下,卻沒有什麼效果。旁邊的梅若蘭也過來解穴,同樣毫無反應。二人沒有辦法,只得守在梅六身旁,等著梅六穴道自行解開,一直等到掌燈,梅六突然大嘴一合,身子往邊上一倒,看來是時辰已到,穴道自行解開了。蕭雄忙扶起梅六,為他活動筋骨。又過了半天,梅六才恢復如常。
梅若蘭問道:「六哥,你這是被什麼人給制住的,都發生了什麼?」
梅六一臉苦笑道:「俺也不知道,白日裡在那小茶館中等你們多時,也不見回來,俺心中著急,便想殺起趙府。剛出了茶館就覺得後頸一麻,然後就昏了過去,等到再醒來,就是已是這樣。」
三個人面面相覷,也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見天色不早,蕭雄和梅若蘭便起身各自回房。
蕭雄剛到房中,忽然聽到梅若蘭在屋內驚呼一聲,嚇得蕭雄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