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煙酒的學問 文 / 胡侃狂人
鎮一級的機關沒有那麼多的部門，很多事務性的東西都由辦公室來處理，而負責辦公室具體接待事物的就是於靜波。但於靜波總不能把管酒的事情攬在自己頭上。這樣的事太小，如果哪個部門想吃飯還要找她要酒，那她這個辦公室副主任當的可就太窩囊了。
由於每天都有幾桌吃飯的安排，找個什麼人管理酒這樣的東西，也不是一件特別小的事情，於靜波開完了會，想了想就來到主任劉元的辦公室。
劉元見於靜波跟自己談什麼酒的問題，就說：「你實在忙不過來，就把有的事情交給小崔來辦。我覺得這個小子還行。」
這正是於靜波想要聽的，和崔鍵幹了那事之後，她的心裡就總是裝著這個小子，她也想讓崔鍵在辦公室幹點實惠的事兒，而不單是寫材料，她馬上就說：「我覺得小崔是個很好的年輕人，有水平，工作也認真，讓他管酒，我看非常合適。你想想，一個部門一天多喝一瓶茅台什麼的，就是一千多塊啊，這比一個人個工資還多呢。」
於靜波帳算的很明白，也就由不得劉元不同意，就說：「那好，你就這樣辦吧。」
於靜波說：「我現在就跟崔鍵去說。」
回到辦公室，崔鍵想，什麼廉政招待費什麼的，跟自己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看到於靜波一進屋，眼睛就盯著自己，心說，是不是這個小騷泡又憋不住，又想讓自己在她的下面的洞裡出溜了？
於靜波說：「崔鍵，你跟我到倉庫來一下。」
崔鍵說：「到倉庫幹什麼？」
於靜波看著崔鍵說：「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我這是給你安排工作。」
崔鍵笑嘻嘻地說：「你不是安排我當倉庫保管員吧？」
看著崔鍵在辦公室跟自己嬉皮笑臉的樣子，於靜波是又愛又恨，但她不能表示出來，就說：「別說，還真是這樣。我讓你兼職做一個倉庫保管員的職務，但這可不是一般的倉庫啊。」
崔鍵忽然想到今天陳書記說是要把招待用酒管起來，而這就是辦公室的事兒。總不能是於靜波讓自己管倉庫裡的酒吧。
那天他跟於靜波到辦公室的煙酒倉庫去了一次，那裡的好東西讓他大開眼界。成箱的好煙好酒，光是茅台就足有幾十箱。崔鍵想，這也對，當領導的喝就喝好酒，但這喝酒的成本就會大幅度上升啊。
崔鍵問：「主任，你是不是讓我管酒啊？如果是讓我管酒，還真是非我莫屬。」
於靜波看著崔鍵，說：「為什麼是非你莫屬？我也可以讓小陳來管。」
崔鍵無賴地說：「小陳看到酒就暈，而我喝幾瓶酒都是沒問題的。」
於靜波說：「別跟我貧嘴，我是讓你管理，不給喝的就不給，能少喝的就少喝，可不是讓你敞開肚皮喝的。走，跟我去清點一下，然後我就交給你。」
倉庫是在大樓的半地下室，走下台階，一股涼氣撲面而來，看著下面沒有人，崔鍵就拉過於靜波，於靜波也就倒在崔鍵的懷裡。崔鍵剛想往下摸，於靜波說：「別急，我們進去再說。」
於靜波打開倉庫的大鐵門，一陣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崔鍵忽然想，這可真是個好差事，他還真的十分感激於靜波，這樣他就一把抱起於靜波進了倉庫，關上門，裡面就黑咕隆咚的，於靜波叫道：「我把燈點著啊。」
於靜波摸到了開關，燈亮了。
半地下的倉庫裡十分涼爽，又瀰漫著好煙好酒的味道，崔鍵的心情極好，穿好了衣服，一副十分滿意的樣子說：「那好啊，我們想玩的時候就到這裡來。」
於靜波把賬本交給崔鍵說：「你清點一下東西吧，我上去了，讓陳芸那小妮子知道我們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不定該怎麼想。」
於靜波剛要上去，又說：「對了，食堂那裡還有一定的消費規模，那裡的招待費也十分混亂，不過，萬飛飛那裡你要處理好了，別惹出一身騷來。」
說著於靜波就走出倉庫。崔鍵立刻展開對煙酒的清點。茅台一共十八箱，五糧液二十五箱，其他的酒九十六箱，中華煙五箱，其他的高級煙二十箱。崔鍵看著這些東西，心想，這可都是些好東西啊，以後要歸自己管理了。
政府以及其他的機關，都在一個大食堂裡吃飯。食堂管理員萬飛飛是個三十幾歲的小媳婦。過去在機關幹了幾年，但始終沒搞到正式的編制，就下去當了食堂管理員，也就是食堂的承包人，半是服務半是商業的性質。食堂在她的手裡管的還真是不錯。去年借錢對食堂進行了裝修，開了幾個很有檔次的包間。這樣一來，一般的招待就安排到食堂，而過去對在食堂的包間吃飯時煙酒的供應，基本上都是萬飛飛說了算。這樣她也撈到不少的好處，現在要想收回這個權力，崔鍵覺得還不那麼容易。
但這樣的權力他必須收回。一天節省兩瓶酒一條煙，就是幾千塊啊。雖然萬飛飛也不是單位的正式幹部，而且現在還是個食堂的承包人，但萬飛飛也結交了鎮裡的不少人，對她怎麼辦崔鍵還真沒想出什麼好的辦法。
中午吃飯的時候，崔鍵故意到食堂的廚房看了看，忽然，一個女人的說話聲傳了過來：「這可不是馬大秘書來的地方，當心沒有下腳的地方。」
這句話說的酸溜溜的，崔鍵自然是明白這是萬飛飛在刺激他。但他不能跟一個女人一般見識，尤其是自己還想把食堂的招待費用收回自己來管，就笑著說：「萬姐人還沒看到，我就聞到了一股香氣。」
那個女人在食堂的小倉庫裡在算著自己的算盤。這樣一改革，自己的權力被收回，一個月足有一萬的額外收入就沒了，她怎麼能不上火？這股氣就自然而然地撒到崔鍵這個小年輕的頭上。
崔鍵暗暗頭痛，一直想幹點什麼實事，結果卻接了件得罪人的活。可這件事是他喜歡做的，而且還是有實惠的差事，他只能自己想辦法，不但要管好酒，而且還不能得罪人，至少萬飛飛這樣的就得安撫一下，至於那些喜歡蹭酒喝的鎮幹部，就不在考慮之列了。如果前怕狼後怕虎，那就什麼事也幹不成！
崔鍵走到門前看著一臉鬱悶的萬飛飛，笑著說：「萬姐，我們都是政府機關混事兒的。我們總不能為了點工作的事兒傷了和氣吧？再說，我們誰以後都是有機會的是不是？我想，萬姐，我們倆晚上聊聊怎麼樣？」
萬飛飛看了看崔鍵，她本想把氣繼續撒在他的身上，可是一想，這跟人家有什麼關係，這是人家的工作範圍，自己以後如果繼續想承包食堂，這可是個主要人物，辦公室的主任是不會管這些小事兒的，而政府的秘書有時的權力還是很大的。想到這，萬飛飛臉上就露出笑容，說：「你晚上就到食堂來吧，這裡我說了算，你想吃什麼現在就說，包間裡也還是不錯的。」
崔鍵答應道：「那我下班準時到。」
崔鍵把整理好的煙酒清單讓於靜波過目，於靜波正在準備著報銷單據，只是對那賬面看了一眼說：「你管理好了就行。這些高檔煙酒一定要招待主要的客人，一般的客人不要給他們喝。至於一般的村裡的幹部到鎮裡來辦事，就給他們吃工作餐，如果是有鎮裡的一般的領導陪著，就喝老白干，抽一般的煙。至於細節問題，你就自己掌握好就行。」
看到於靜波這樣信任自己，心裡也就知道自己是把這個女人弄舒服了，就說：「那好，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再向你請示。」
於靜波喜歡的就是崔鍵這樣，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話，上午的時候兩個人脫光了衣服幹得熱火朝天，現在居然來跟自己匯報工作。
陳芸在一旁看到崔鍵有幾分裝腔作勢，就陰陽怪氣地說：「什麼時候學的這樣乖啊？」
崔鍵知道這是陳芸這個小妮子在嫉妒著，就說：「跟領導談工作，就該這樣的，明白嗎？」
陳芸說：「我看你這是撈到了好處感恩戴德。」
崔鍵馬上說：「可別這樣說，這是給我壓擔子，怎麼能說是撈到好處？可別這樣說了啊。」崔鍵做了個手勢，似乎是要收拾這個小妮子，這是主任劉元在外面喊：「小崔，你過來一下。」
劉元還很少叫他過去，崔鍵馬上答應一聲就來到劉元的辦公室。劉元說：「我簡單列了幾條，你趕緊給我整理出來，我馬上要上報給鎮長書記。」
劉元到一邊抽煙去了，崔鍵開始給劉元整理那份他寫了幾條大綱的材料。崔鍵看了一遍，原來這是劉元招商引資的一份報告，合作的對方是外省的一家綠色產業公司，準備投資3000萬打造大肚川的綠色農副產業基地。看來劉元的心思沒在辦公室。如果他在招商引資方面真的做出了成績，那不是更不錯的嗎？那就該把辦公室主任的位置讓給於靜波了。這樣想著，就開始給劉元寫報告。
寫了報告又改了幾遍，劉元看了看後滿意地說：「就我們鎮的秘書來說，這些年你這個秘書是最有水平的，不愧是大學畢業的，過去的那些都是土生的，文化水平差，寫東西也就是那些路子，沒這麼多的文詞兒。」
崔鍵不想聽這些，他說：「劉主任，打造我們鎮的綠色經濟，那才是大事兒啊。」
劉元點點頭說：「我就想給我們鎮幹點實在的事。我去書記那裡。在辦公室好好幹。我在辦公室的時間不會太長了。」
劉元說著就和崔鍵一起走出了他的辦公室。劉元說的這句話正合他的心思。如果於靜波當上了辦公室的一把，對他就更加的有益了。
下班後，崔鍵準時來到食堂，晚上在食堂吃飯的沒幾個人，萬飛飛就有時間等著崔鍵的到來。
崔鍵一看，一桌子酒菜已經擺好，雖然不是茅台那樣的好酒，但酒也不錯。不是一瓶，而是三瓶，這似乎是知道他的酒性似的。萬飛飛看到崔鍵準時到來，就說：「崔秘書就是個對自己說話負責的人，來，坐吧。」
崔鍵坐下說：「都說萬姐是海量，我今天就好好跟萬姐喝個痛快。」
萬飛飛趕緊說：「我怎麼能跟你比？咳，雖然我今天不那麼的痛快，可看到你是個痛快的人，也就那樣了，咱就不說別的，先干一個。」
萬飛飛還真是爽快，二兩的杯子，倒上的是白酒，就先干後把杯子放在那裡看著崔鍵，崔鍵也立刻干了說：「萬姐真是好酒量啊。」
萬飛飛感歎地說：「我不管什麼方面都是不能跟你比的。你現在是正式幹部了，才幾天就轉了正，而我干了五年還是那樣，只好下來承包這個食堂，這輩子是當不上幹部了。」
崔鍵說：「這小幹部也沒什麼當頭，還是掙錢是正經的。有了錢，就活的瀟灑。」
萬飛飛搖搖頭說：「那是後話。這年頭當官呢可是要什麼有什麼，我們這可是真要出力啊，像你們多好，喝喝酒，玩玩牌，糊弄點事兒，就什麼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