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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 不是給我吃寬心丸吧 文 / 胡侃狂人

    早晨醒來,他急忙去看劉思韻,結果卻是服務員打掃房間。崔鍵馬上問:「房間裡的人呢?」

    那服務員說:「沒人啊。我進來的時候就是開著的。」

    糟糕,劉思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了,他趕緊打劉思韻的手機,可接電話的居然是個男人。

    「你是劉思韻的朋友嗎?劉思韻現在出了車禍,我們是在現場找到她手機的,你趕緊到事故現場來一下。」

    「她人怎麼樣?」

    「她人怎麼樣?被一輛大貨車碾在車底下,還能怎麼樣?」

    崔鍵立刻腦袋大了:「在……在什麼地方?」

    「在城裡到大肚川的公路上。」

    「我馬上就過去。」

    崔鍵趕緊走出賓館。上了車,崔鍵的腦袋才逐漸的清醒了。劉思韻是什麼時候走的呢?看來至少是在他醒來之前,或者更早的時間走出賓館的。但她沒到醫院,而是回大肚川。這樣早她回大肚川幹什麼?

    劉思韻是死了嗎?昨天晚上還是好好的,怎麼就死了?崔鍵的心都要糾結在了一起。

    事故現場是剛出城裡的公路上。幾名交通警察已經勘察完現場。崔鍵下車的時候腿有點發軟。一輛出租車被一輛超載的大貨車碾的粉碎。廢棄的車下有幾攤血跡。

    崔鍵暈了一下。一個警察走了過來:「你是死者的家人嗎?」

    「啊……死者……」

    「對,是死者。我們來的時候人就死了。現在被拉到殯儀館了。」

    昨天夜裡劉思韻睡在浴池裡的美麗樣子又出現這樣眼前。他的手上和懷裡還似乎還有她的體溫。她人真的就死了?

    崔鍵突然意識到,劉思韻這樣早回大肚川一定是有她的用意的,他只要打個電話就知道,但他不能給劉陽打電話。

    崔鍵立刻清醒過來,說:「我只是她的一個普通的朋友,我跟她爸爸認識,你們給她爸爸打個電話吧。」

    「那你怎麼不打?」

    崔鍵苦笑著:「我打不方便。」

    那警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崔鍵知道這警察想到別處去了,但他不想爭辯,就把劉陽打電話給了那警察。

    警察給劉陽打電話:「喂,你是劉陽先生嗎?」

    劉陽顯然是沒睡覺,說:「是,這是我女兒的電話,你是什麼人?」

    崔鍵站在警察的身邊,但他的腦子卻在旋轉,劉陽沒睡,顯然是在等著自己的女兒,劉思韻跟他說,她男朋友的事是不會跟爸爸說的,那麼,劉陽為什麼要這樣晚等著女兒呢?

    那警察說:「你的女兒發生了車禍,你要趕緊到場,現在你女兒的屍體已經被拉到殯儀館,肇事司機已經被拘留,有些事情需要……喂喂,你怎麼了?」

    崔鍵馬上奪過警察手裡的手機:「劉廠長,劉廠長……你……」

    那警察看著崔鍵:「他怎麼了?他身體沒什麼毛病吧?」

    崔鍵來不及跟警察說什麼,讓出租車司機趕緊送自己回到大肚川,但他並不知道劉陽住在什麼地方,他立刻給袁立打了電話。

    袁立這一天來的心情很好,這樣的好心情主要來源於劉陽的酒廠很快就會有好的起色,而劉陽酒廠效益好起來,他辦起事情來,手頭也就方便多了。

    這主要歸功於崔鍵的意外的嘗試。

    作為鎮長,他沒什麼心思把精力放在這樣具體的事情上他開開會,講講話,佈置一下任務,就要看下面人員怎麼做的了。但大肚川來錢的地方越來越少,這讓他手上也時常感到拮据。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有些看不上的崔鍵,居然在意外中做出了巨大的嘗試,那就是過去都不看在眼裡的那些陳酒,居然換來了錢,而且還是這樣的好,不然他怎麼會給自己買輛小汽車?

    崔鍵這小子地道,非常的地道。這是他現在對崔鍵的評價。

    鎮裡那輛小汽車幾乎輪不到他坐,這樣一來他心裡也有氣,但這樣的氣他不能撒出來。當崔鍵表示要用處理那些老白干剩下的錢給他買小汽車時,他差點像一個孩子似的跳起來。

    昨天晚上打了半宿麻將,又和人吃了點夜宵,喝了點酒,回到家就睡了。睡的正香,手機就響,他心裡罵道:「誰他媽的不知道深淺,居然這個時候來電話。」

    「袁鎮長,我是崔鍵,我有急事向你匯報。劉廠長可能出事了。我現在找不到他。我想……」

    袁立知道是崔鍵,但他覺得奇怪,劉陽會出什麼事兒,即使出事,他怎麼知道?

    「劉陽怎麼了?」

    崔鍵說:「事情是這樣的。劉陽的女兒昨天在城裡跟我在一起。但她早晨發生了車禍,警察在給劉陽打電話時,劉廠長說了幾句話就沒動靜了。」

    袁立立刻精神起來:「小馬,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崔鍵說:「我在出租車上馬上就要到達大肚川。」

    袁立馬上說:「你馬上到我家來,我們……怎麼會這樣?他女兒出了車禍?」

    崔鍵來到袁立家的時候,袁立已經在門口等著崔鍵,看到崔鍵下了車,就對崔鍵說:「劉廠長就住在不遠,我們現在趕緊過去。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崔鍵邊走邊說:「昨天下午我接到劉廠長的女兒劉思韻的電話,她問我在縣公安局有沒有認識人,她的男朋友在城裡的一家飯館跟人打仗被打成重傷。那打了她男朋友的是副區長白春禮的侄子。我說我認識趙福坤副局長,這樣我們就在城裡見了面。趙福坤給他要來十萬塊錢先讓他支付醫療的費用。我昨晚就沒回來,劉思韻讓我打電話跟她聯繫,可是一個晚上也沒見到她的人,就在我早晨還沒見到她,給她打電話時,電話是個警察接的,說她坐車要回大肚川,在公路上別大貨車碾死。然後警察給劉陽打電話,劉陽說了兩句話,就再也沒了消息。」

    袁立說:「他女兒車禍死了,他怎麼能受得了?老劉早就有高血壓,我看這夠嗆啊。」

    袁立的心沉著,似乎看到遠處有許多閃閃發亮的東西,眨眼間就什麼都不是了。劉陽倒下,酒廠完蛋,他也會受到相應的損失。

    劉陽家住在一個大院裡,裡面是一棟自己建的小樓,養著一條大狗。那大狗見到來了人就狂吠起來,但半天也沒看到裡面有人出現,袁立就說:「咱們只好進去了。」

    崔鍵有對付狗的本事,他跟那夠擺擺手說:「我們來看看你的主人,他可能出事了,你帶我們進去好不好?」

    那夠狂吠了幾聲,就退到後面,然後立刻穿過樓梯奔到樓上,爬到窗戶上,突然,那狗更加猛烈地狂吠起來,並且對他們點著頭。

    崔鍵知道狗的意思,趕緊說:「趕緊的。」

    砸開窗戶,兩個人就跨了進去。劉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子,雖然沒死,但四肢已經不能動彈,話也說不出。袁立立刻給鎮醫院打電話,來了輛救護車把劉陽拉到醫院。

    袁立在醫院的走廊走來走去,他昨天晚上還高高興興的,今天這劉廠長居然就成了植物人,至少是什麼也幹不了了,這酒廠剛剛看到了希望,這不就完蛋了嗎?

    崔鍵坐在椅子上抽著煙,一根接一根的抽,他為劉家父女惋惜,可他那陰暗的心裡卻有著莫名其妙的輕鬆感。劉思韻死了,劉陽廢了,酒廠可不能關門,而且正要向好的方向發展,他這個鄉鎮企業辦的主任,就是這個廠的主管,他暫時接下來是天經地義的,難道是冥冥之中有人幫他嗎?不會再有人找他麻煩不說,而且連整個酒廠都要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他覺得一陣心寒,自己真是不怎麼樣?在這個時候居然想的是這些。

    袁立走到他的跟前,歎了口氣說:「這劉陽可真是,居然在這個時候出事。」

    崔鍵是知道袁立的心思的。袁立的個人票據的費用讓劉陽來承擔,這不只是簡單的問題,說明他就有這個方面的嗜好,或者說是問題,但現在的領導哪個不是這樣的?

    崔鍵說:「既然是這樣,我們惋惜也是沒用的。我想,劉廠長的醫療費用就該我們出,而他女兒的喪葬費也該由我們來出。」

    袁立抖著雙手說:「我們哪來的錢?是政府有錢還是你企業辦有錢?還有,你就要到手的錢不是還要……」

    崔鍵知道袁立說的是車的事,崔鍵說:「酒廠的法人代表的劉陽,但我們企業辦是廠子的上級部門,如果法人發生了意外,我們理所當然的要接管這個企業的。所以,他們發生的費用也自然而然的由新接手的單位或者上級承擔。」

    袁立的眼睛發亮起來,他在極力地運轉著自己的頭腦,來跟上崔鍵的思路,他覺得自己當了這麼多年的領導,思路居然跟不上這個年輕人。

    「小馬,你說的意思啊……」

    崔鍵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不能讓袁立看出自己是劉陽父女倆一死一病的最大受益者,他要站在鎮政府的高度來看待和處理這樣的事件。他鎮靜地說:「鎮長,酒廠可是我們鎮僅有的一家上繳稅收和管理費的企業,我們不能讓酒廠就這樣關閉吧?」

    袁立馬上說:「是啊,我們鎮的稅收和管理費受到的本來就不多,我們無論如何不能讓酒廠因為劉陽而倒閉,可是……你的意思是,以企業辦的名義接下來,至於劉陽父女的費用……」

    崔鍵說:「我覺得這樣做對誰都好,一個是劉陽廠長創下的基業我們可以繼續下去,第二個是我們只要經營下去,就給他們負擔生活費和養老和其他方面的費用,這樣就好像是倒了個個,過去是他給我們交費用,現在是我們經營後,給他交費用,劉廠長也可以靠著他創辦的這個酒廠安度晚年。」

    袁立怎麼也沒想到崔鍵的思路這樣清晰超前,頭頭是道,有理有據,讓人不能不服氣,袁立搓著雙手高興地說:「好,這樣太好了,這樣我們兩個方面都是受益者,我們也從酒廠看到了希望,劉陽這樣倒下,酒廠也不至於關門。好,那就這樣,現在的酒廠暫時就有你來代理廠長,將來你再找個合適的人選。還有,你說的那男人壯酒的產品一定要加大力度。」

    崔鍵希望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劉陽倒下,由他來暫時代理廠長,等男人壯酒的項目上來後理順了關係,再找個可靠的人來當廠長,這樣他不但毫無風險,而且自己也是最大的受益者,沒了劉陽,他就自己說的算,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來經營了。

    崔鍵對袁立笑著說:「鎮長,我基本上可以看到半年後酒廠的前景,那就是年產精品白酒一千噸,年銷售收入六百萬元,上繳稅收一百萬,管理費三十萬。」

    袁立睜大眼睛看著崔鍵:「真的這樣嗎?你不是給我寬心丸吃吧?」

    崔鍵說:「我現在才賣了幾百箱男人壯酒,我們不但可以交上今年的管理費,而且還能完成今年稅收指標,還能給你和陳書記每個人配輛好車,如果我們生產一千噸,你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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