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扭動的人影 文 / 道友不要走

    余鳳蘭剛才說的一番話，對占志成的內心觸動很大，不知不覺中，背著雙肩包的他，走到了「方駿超市」廣場前，突然回過神來，抬頭一看，果然，算命先生依然在那裡正襟危坐。

    抬頭看天，想了想，一個計劃，慢慢的在腦海中形成了。快步走到算命先生的攤位前，大聲說道：「老頭，給我看個相！」

    算命先生頓了頓神，然後回道：「臭小子，頭上的傷！可好些了？」

    「嘿嘿，沒事了！給，這是您的書！」占志成笑著遞上那本「信山人，得永生」的小冊子。

    「可看完了？」

    「沒有，只看了幾頁」

    「看來，你是知難而退了？」

    「不是，不是，是確實沒時間看，我願意拜您為師！」占志成回道。

    「那好，跪下磕三個響頭先！」算命先生點了點頭後回道。

    「什麼？？？？在這裡？」

    「如何？傷未痊癒？」

    「倒不是這個問題，只是，只是這旁邊這麼多人.」

    「怕醜？丑有什麼好怕的，往後，這讓人害怕的東西多得很！那些東西出來，難道你就跑嗎？」

    「這個……這個……我這要是跪下去磕頭，待會又來一輛小車，過來把你給撞死了怎麼辦？」

    「無妨，你不是還在我前面嗎？」

    「砰，砰，砰」

    占志成聽到這裡，就不再耍嘴皮子，跪下就是三個響頭，磕得地上的灰塵是一跳一跳的。

    聽到這三聲響，算命先生便伸出雙手，扶起身前，印堂之上略有些紅腫的占志成。

    「師傅！！！」

    「好，好徒弟，為師今晚便送你一份大禮！」

    扶起占志成，算命先生也不坐下，摸了摸鬍子開口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快六點了，師傅！」

    「嗯，收攤回家！」算命先生說完，便拄著那根盤龍紋的枴杖，順著盲道就走。

    「師傅……你老人家慢點走啊！看不見也能走得這麼快？我烤，還有這麼大一個箱子？這些東西都讓我一個人拿？算了，總不能讓師傅拿吧。」

    拐彎抹角抹角拐彎，這師徒兩人，一前一後，一個悠閒自得，一個氣喘吁吁，就這麼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正當占志成實在是走不動，準備放下家當休息時，卻突然看見前方不遠處的師傅，一個轉向，便進了翔龍市一家五星級的酒店，名叫「金壁輝煌」

    「我烤，品味不錯嘛，看來，我這老不死的師傅還是個懂享受的人，只是，師傅是怎麼知道這酒的大門從這進呢？難道是數著走了多少步？？」

    乾脆一會再問問，於是憋著一口氣，拿起家當一路小跑，一直跑到酒店門口，便見師傅雙手將那枴杖放在身前，對著身邊陪笑的大堂經理說道：「這是山人的徒弟」

    「好好好，來兩個人，把東西接過來，送到八樓三個八房間！」

    大堂經理說完，便攙扶著算命先生往內廳走去，留下占志成在那裡驚詫不已：「這還是常客，看來，這算命的日子過得也不比誰差嘛！」

    算命先生進得房間，被大堂經理安頓在一張靠倚上，占志成則四下打量著，：「師傅，您老人家日子過得小瀟灑啊！這房間，一晚上沒有個萬八千的，恐怕下不來吧！」

    「呵呵呵，你去忙吧！」算命先生聽到徒弟這麼一說，笑了起來，邊笑邊對一旁侯著的大堂經理說道。

    大堂經理走後，算命先生開口說道：「徒兒，去給為師倒盆熱水，洗洗腳」

    「什麼？？？洗腳？我老爸的腳我也沒跟他洗過！！！」坐在沙發上的占志成聽到這裡，跳了起來。

    「師傅這是教你做人，記住，未曾學藝先學做人，人做好了，這事自然就能做好！快快去！你欠師傅的四十塊錢就不要你還了，當小費！」

    「……老不死的師傅！」

    占志成拿起按摩腳底的木桶，口中唸唸有詞的走到浴室，接滿一桶熱水便端了過來。將師傅雙腳腿下鞋襪，一個凹陷的五指傷疤赫然躥入了占志成的眼簾，如觸電般的放開雙手，師傅那枯瘦的雙腳一下子便掉在了木桶的水面上，濺起一片水花。

    「師傅，這是什麼？看樣子有點恐怖？」占志成疑惑不解的問道。

    「這是地底下爬出來的東西給抓的，這就怕了？快快洗腳，你特麼那張狂勁那去了？」算命先生似乎根本就沒把這當會事。

    「呵呵，有師傅在，我怕什麼？您老人家好好躺著享受就是了！」占志成尷尬的笑著說完，便用手指關節死命的頂著算命先生的腳底，本來以為師傅會出洋相，誰知道，這水都快冷了，也沒見師傅哼一聲。

    洗完之後，幫師傅穿上鞋襪，剛從浴室出來，卻見師傅已酣然入睡，而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請問，邵大師是在這裡休息嗎？」

    一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態度十分謙虛的開口說道。此人國字大臉，濃眉大眼，一套天藍色帶白色條紋的運動服十分合體，若不是一頂鴨舌帽壓得很低，倒也是氣宇軒昂之態。

    「嗯，你找我師傅有什麼事嗎？」占志成問道。

    「哦，原來是邵大師的高徒，幸會，幸會」此人一聽是算命先人的徒弟，頓是就伸出雙手，熱情的寒暄。

    「讓他進來吧」算命先生的聲音，此時在占志成身後響了起來。

    「好」

    「劉老闆，今日，可是又出人命了？」算命先生一如既往的不急不緩的說道。

    「是是是，真是見了鬼，別人做個工程怎麼那麼順，老劉我這裡，到現在為止已經死了五個了，刑警都去了幾撥，硬是沒理出個頭緒！要是再這樣下去，只怕我後半身只能在牢裡過了！大師，還請您看在我父親跟您的交情上，親自去一趟吧！」劉老闆拉著算命先生的手，將事情的大概說了出來。

    「徒弟，將我那箱子裡面的金色羅盤拿出來，為師今日便讓你看看，師傅六十四門手藝當中的一種。」

    劉老闆聽見此話，大喜過望，當下便上前攙扶起算命先生往外走去。

    占志成打開箱子，卻發現裡面有三個差不多大小的木頭板，而且都是金色的，上面還有像是指南針一樣的東西，正想問問師傅帶那一個？抬起頭來，那兩人早已不見蹤影。

    「都帶上吧，免得一會缺裝備又要跑回來拿！」占志成懷抱著三個風水羅盤，快步跟了上去，出得酒店大門，一輛奔馳車停在門口，司機看樣子是等候多時了，占志成幾步上前，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四人這便揚塵而去。

    一路奔馳，聽到劉老闆的介紹，這才知道出事的地點，那是一個離酒店只有十幾公里的在建小區工地，小區名字叫「華盛安康」按規劃，佔地面積十九萬平方米，建築面積四十萬平方米，綠地率百分之三十八，容積率一點八八，幾十棟帶電梯的高層。

    周邊所有配套設施一應俱全，本來順風順水，奠基之時，也曾花大價錢請風水先生來看過，當時說得都還不錯，後來連著出了三條人命，再去請他，誰知道車還沒到工地，那風水先生便堅持要回去，隔天再請便請不動了，只說了句「此事，怕只能請邵大師出馬了。」

    而派出所的人和市局刑偵的來了好幾次，每次過來勘察現場，然後就回去核對信息，第二日又來，我還特地私下問了問那刑偵大隊方隊長，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頭天還好好的人，有說有笑，第二天就跳樓呢？而且是同一個地方，只是時間不同，但又都是臉著地，砸得血肉模糊的，一天一個，方隊長也跟我說了實話，「這幾個死者，有外地的，也有本地的，跳樓前並沒有什麼反常現象，而且根據幾天的調查，基本排除了他殺的可能。如果這案子要是定性下來，多半是賠錢安撫家屬，而你的所有資質證書全都會被吊銷，你是法人，恐怕最少也要判個幾年。」

    「這實在是沒有辦法，所以只有驚動您老人家了。」劉老闆挺著腰，向算命先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山人心中有數！」算命先生點了點頭回道。

    「到了，大師請！哦，還不知道您的高徒貴姓？」劉老闆單手護著車門沿，開口問道。

    「小徒姓占，徒弟，現在什麼時辰？」

    「八點過六分！」占志成看了看手機回道。

    「嗯，將那正方形的「地盤」拿過來！」

    「師傅，給！」遞過「地盤」，占志成便全神貫注的看著師傅下一步準備怎麼做。

    算命先生接過「地盤」，輕輕放置在腳下，雙手四指併攏，虎口正對前方將「地盤」輕輕按住，確定平穩後，口中念道：「搪、兌、欺、沆、沉、逆、昃、正，開針格地！」

    念完這幾句，占志成便見那方形「地盤」上的金針，像是大風刮過的風車一般，快速旋轉。

    「徒弟，來看看，這上面的金針所指何方？」算命先生說道。

    占志成，此時用著手機自帶的電筒照向「地盤」，金針轉到最後，慢慢停在了西方，而針身下面，還壓著個「搪」字。

    占志成看到這裡，便對師傅詳細說出了「地盤」上所顯示出來的情形。

    「劉老弟，出事地點可是那棟樓？」算命先生，用手指著一棟腳手架還沒拆的樓房說道。

    「正是，正是」劉老闆連忙迎上前回道。

    「嗯，你現在便去找幾個人來，以逝者落地之處，向北定向六米，往下挖五米便可！」

    「啊，大師的意思是，那下面有東西？可是這棟樓房在打地基的時候，那一塊都是向下挖了十幾米深的啊！」劉老闆不解的問道。

    「你照我說的去做便可」算命先生用手捻了捻鬍子，緩緩說道。

    「這個，我這個工地，現在只剩下我和我這當過兵的侄兒敢來了，現在又是晚上，其他人怕是不敢來，這樣吧，劉軍，還有這位佔兄弟，我們三個一起挖，大師說的那個地方，我記得應該是準備用來做綠化的花壇，所以沒有鋪上水泥，行不行？」劉老闆說完，便看向占志成，占志成一聽要挖土，聽師傅這意思是這地下有東西？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好奇，可能還是夾雜著一點害怕，詢問著喊了聲：「師傅？」

    「去吧！切記，一但挖到木頭，便要馬上離開。」算命先生回道。

    點了點頭，占志成便放下手中的羅盤，跟著劉老闆，還有他的侄兒劉軍一起，便抄起一旁的鐵鍬和鐵鎬，頂著手機發出的亮光，往那到現在還殘留著血腥味的地方走去。

    若大的工地上，漆黑一片，毫無生氣的樓房，現在看來，就像一個個墳頭之上的墓碑，風，刮得很緊，除了風聲，能聽得見的，只有三人鞋底，磨擦地面沙子的聲音。

    「就是這裡，挖吧！」劉老闆的聲音，這時聽來，似乎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冷，還是害怕。

    占志成和劉軍都沒有說話，，可能是怕吵醒什麼東西，連動作，都小心翼翼的。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占志成感到手臂好像使不上力，趁著喘口氣的時間，回頭看看了師傅，卻只能看到，黑暗中，隱隱約約有個人影，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這個人影的身後，似乎還有幾個扭動著的影子，占志成以為自己是用力過度，造成眼花，使勁眨了下眼睛，仔細再一看，那個一動不動的人影還在，紐動著的影子卻消失了。

    又挖了大約十幾分鐘，占志成一鍬下去「咚」的一聲悶響，三個人同時丟下手中的工具，撒腿就跑。

    三人一邊跑，一邊往後看，確認沒有什麼東西追過來，這才看向算命先身所在的位置，占志成猛的停下了腳步，大氣也不敢出，劉老闆見占志成突然停了下來，而且好像在防著前方的黑暗裡，有什麼東西一樣。下意識的也來了個急剎，也許是剛才那幾十分鐘的體力活，讓劉老闆脫了力，這一下沒剎住，人便摔到在地上。

    倒是那個劉軍，身手確實不錯，說停就停，也不管占志成看到了什麼，兩步上前就將劉老闆給扶了起來。

    看到自己叔叔沒事，這才回頭看了看占志成，那意思在問：「你看到了什麼？」

    「噓，別出聲，看那裡！「

    兩人往占志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算命先生所站的那個位置，不只一個人影，模模糊糊的好像有四五個，而且腳不著地，身體也像沒骨頭一樣，在空中怪異的扭動著。

    「不好，我師傅肯定有難！你們在這裡不要動，我去救我師傅！」占志成說完正準備貓腰上前。

    劉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此時，卻開口說道：「我往右邊，你往左邊，包抄過去」

    說完也不等占志成反應，抬腿便從右側摸了過去，起身之時，占志成看到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