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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何為生死 文 / 涅觴冷月

    但是——

    眼前出現一隻皮膚完全剝光,鮮肉完全曝光在空氣之中的血屍,鮮血淋淋,甚至不斷有成股的鮮血從血屍上流下,血屍那雙邪異的散發著血色光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藍若琳。

    「啊啊啊!」藍若琳頓時被驚得尖叫,她拚命的退後,但是無奈的是已經貼近牆壁,冰冷的觸感已經透過皮膚傳進**,也傳進藍若琳的心裡。

    血屍緩緩地逼近,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潮濕的血跡腳印,那雙邪異的血紅色眼睛死死的盯著藍若琳,血屍異常巨大,無丈有餘,巨大的陰影投落,猶如死亡陰影籠罩。

    血屍血跡斑斑的大手已經伸向藍若琳,越來越近,藍若琳已經不敢面對了,她雙眼極度恐懼的看著那隻手,她心裡默念黎天的名字。但是血手依舊不斷接近,藍若琳已經閉上雙眼

    突然一隻熾熱的手緊緊的抓住那只血手,火閻王雙眼血紅的看著血屍,那血色甚至比血屍的雙眼還要濃郁。火閻王手上發力,頓時青筋猶如扎龍蜿蜒,爆發起來,竟然生生的將那只巨大的血手撕扯下來。

    血屍發出慘絕的尖叫異常刺耳,那根本不是人類可以發出來的聲音,十分尖利刺耳。牆壁上的碎石灰塵竟然都被震落下來。火閻王此時不敢想像黎天接下來的場景,黑暗生物根本沒有窮盡,黎天腹背受敵,結局不忍面對。

    火閻王虎目含淚,他自己在火家成長,父母探尋禁地葬身未知領域,除了自己的哥哥火炎焱對自己照顧有加,其他人或多或少排擠自己。黎天是唯一一個救下自己的人。火閻王是一個硬漢子,是一個粗人不知道那麼多的人情世故,黎天救了自己,自己的這條命就是黎天的。

    藍若琳是黎天托付自己照顧保護的,自己一定要滅殺一切傷害藍若琳的存在!

    火閻王含怒出手全身力量通達,熱血噴湧每一條血管。拳頭打向血屍,緊接著腳下蹬地借力飛起,腳如鏈子,絞殺血屍的頭顱。

    血屍頓時身體遭創,頭顱斷裂,胸口血口大開。只是十分驚異的是,原先被撕扯下來的血手竟然緩緩的長出來,而且頭顱那煞是恐怖的裂痕竟然講講的癒合。

    火閻王眼皮一陣跳動,心底發涼,手有點無意識的的張合。血屍帶著無限癒合的特性,肉軀蠕動,所有的損洞全部消失。

    火閻王繼續出手,一陣拳腳下去,血肉橫飛,碎肉濺起數丈。血屍再一次打碎於此。火閻王不收手,對著塊頭較大的肉塊,暴力碾碎,血屍徹底化作粉碎,幾乎找不到比米粒還大的血肉。

    火閻王仔細盯著看了看,放心的走向藍若琳。

    「藍小姐,黎兄托我照顧你,你不要擔心。」

    「黎天呢,黎天那裡去了?他是不是受傷了,還是被困住了?他為什麼托你照顧我,是不是他已經」藍若琳眼睛瞬間充紅,佈滿晶瑩,俏臉欲泣。

    「額,藍小姐,你不要亂想,黎兄弟十分神秘,你要對他有信心。他托我來,只是放心不下你的安危。」火閻王的視線有點逃避,不敢直視藍若琳。

    藍若琳突然眼睛怔怔的看著火閻王后面,潤唇張開「後後後面」

    「你怎麼了,藍小姐?怎麼了?啊啊啊」血屍重組起來,一身的血液更加的邪異,體型也增大數分,身體肌肉的線條愈發的清晰。血管噴張,暴露在空氣中,顯得十分驚悚。它一拳打飛沒有絲毫防備的火閻王。

    火閻王頓時癱倒在地,血屍一步步緊逼,身上淌出的血液成股留下,留下一條血腥的血路。

    藍若琳雙眼睜大,如玉的青蔥能手下意思抱著胸口。

    火閻王腦海之中一陣熱浪翻湧。黎天救下自己的場景一遍遍的在腦海之中重現,還有哥哥對自己的無限照顧,以及族中那些冷嘲熱諷,斜眼歪嘴。火閻王從小孤苦,唯一的溫暖只有自己的哥哥,但還是哥哥作為火族這一世的領頭人,嚴格的被族老訓練要求,幾乎難見一面。

    所有的人在哥哥面前是一套,哥哥一走瞬間變了一個人。只是火閻王除了哥哥外唯一一個讓他感到溫暖的人,雖然黎天的嘴真有他麼的臭,不時諷刺火閻王的長相。

    但是這世間只有一種人會毫無顧忌的罵你嘲弄你,那就是對你沒有一絲利益算計的人,這才是人這一生最乾淨最真實的人啊!

    黎天突然跳起,從睡夢之中起來,又是那個夢境,在天都城到現在只要自己昏睡,一定又陷入那個讓人絕望的夢境。

    黎天略微整理思緒將這夢境——紫發,白膚,紫瞳,白衣。這是黎我道,還是黎天?夢境的那個人,一身滄桑,儘管年輕的異常,但是眼底的那份漠視淡漠,彷彿歷經萬世滄桑。

    黎天一次次從這夢中驚起,儘管對這夢境十分的熟悉,但還是那份漠視一切的滄桑依舊讓黎天不敢面對。黎天深深的將這一切埋在心底。

    黎天這是才認真的大量了一下四周,頓時又是一驚!——虛無!一切虛無!黎天感覺不到他的週身到底是什麼,空濛沒有一絲牽著,黎天的慧根靈敏,但是在靈識沒有察覺到任何事物,四周彷彿沒有邊境一般。黎天雙眼看不到任何東西,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音。但是帶來的感覺並不是黑暗,而是一種類似起霧的晨曦那種雲霧繚繞的感覺。

    這裡永恆的空靈,沒有任何存在。黎天倒是沒有那種盲視的驚慌,因為在這裡有著清心淨靈,洗滌凡塵,度化雜念的感覺。黎天按照自己的感覺慢慢的踱步前行,腳下如想像的一樣,誒有一絲的著力感,但是卻有種羽化飛昇的感覺。

    如果黎天知道這裡只是墳塚的一片天,甚至會誤以為來到天界桃園。黎天憑著本心放開新田,讓自己的元神充分的融入這方世界,一時間黎天十分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元神傳來的喜悅感,元神猶如龍入大海,一下子肆意起來,好不活潑。

    這方世界也逐漸變得十分明亮透徹起來,彷彿完全接納黎天了,只是黎天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天脈,大脈再一次的膠著在一起,那股原先在洞天秘境中禁錮消失不見的脈力竟然顯現。而且此時的天地脈力在緩緩的融合。形成一股十分隱晦的秘力。

    一股奇異的共鳴在這方世界響起,一時間道運瀰漫,黎天週身變得十分的飄渺一種莫名的天地道則,變得十分的隱沒不定。似乎已經不存在與天地。

    「何為生?」一聲浩大威嚴的聲音在這方世界炸響。

    黎天突然從一種類似悟道的狀態醒來,何為生?黎天從來沒有想過,在黎天十幾年的生命中,都是在黎村之中生活的,對於黎村的村民來說,丈夫每天打獵健健康康的回來,妻子織好過冬的衣服,孩子今天脈力進漲,這就是生活。而生的意義就是好好的活著。

    黎天略微沉吟,就說道:「生,就是活著,為自己活著,也為別人活著。」

    「何為死?」那浩大威嚴的聲音沒有絲毫改變,對黎天的回答似乎根本沒有聽到。

    何為死?對於所有的生靈,不單單只是凡人來說,這都是一個盡量避免的話題。人們總是迴避死亡的話題,逃避似乎成為唯一的選擇去面對自己明明知道卻不願意相信承認的事物。

    黎天此時思緒萬千,他想到黎村的村長爺爺,那個異常枯瘦,滿目滄桑明顯已經進入晚年老人,那個在夕陽下等待自己的佝僂老者,那個站在村頭守候自己離開的爺爺。他想到二毛這個兒時的玩伴,那個一起穿開襠褲,一起回家喝母乳,一起上樹掏鳥蛋下河抓魚,一起約定娶老婆生孩子的兄弟。他想到自己未知的親生父母,想到藍若琳一次次的陷入生命危急,他想到自己的未來是不是會面對無數次生離死別。

    黎天臉色極度寥落,眼睛已然儘是落寞「沒有生,哪有死。」黎天沒有直接面對這個問題。

    「何為生?」那威嚴浩大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語氣聲調,甚至是每一個字的音節長短都沒有一絲的停頓。

    黎天此時依舊在思考未來,修煉帶來的是漫長的生命,但是也帶來了無數的生離死別。修者具有凡人所沒有的大能,但是卻無法逃避的沾染無數的生死因果。

    修煉追求的長生,直到永生不滅。到那時一切的存在皆為陌生,所有的熟悉化作陌生,哪怕是曾經的對手都成為一段回憶的殤。紅塵作古,親友成炬,紅顏埋骨。一個人,一個人活在寂寞的世間。這就是修者們追求的長生!只是這樣的長生,又有什麼意義?

    「生,生不如死。活著有時候更累」黎天閉上雙眼,臉上有點慼慼。

    「何為死?」那聲音彷彿具有一股魔力,響徹人的心底,侵入人的腦海。

    黎天此時回想起村長帶著他去祭祀弔唁九爺爺。九爺爺是村長十兄弟逃出祖地的一人,只是九爺爺,那時就受了道傷,這麼多年一直疾病纏身,身體十分脆弱。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九爺爺身體越來越差,經常咳血,臉色金黃,臉頰深陷,眼窩凹進。

    村長尋遍無數天才地寶,求遍無數名醫聖手依舊束手無策。

    九爺爺愈加憔悴,每天咳血,十分痛苦,難以入睡,髮絲枯槁,水米不進。終於有一天九爺爺,身體全身上下大出血,身體有種腐爛的味道,村長焦急的守護在一邊但是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只能緊緊抓住九爺爺的手,不停的說話。

    那天村長一個人靜靜的在九爺爺的屋子呆了一整天,第二天傳來九爺爺離開的消息,九爺爺是前天傍晚逝世的,村長守著九爺爺的屍體一整天,一整天!而且九爺爺似乎不是自然死的,因為脖子有清晰的掐痕!第二天村長一個人沒有任何異常走出屋子,交代海伯辦理後事,離開村子,直到葬禮也沒有回村,只是所有人都發現村長原本還烏黑的濃髮,一夜盡白!

    直到後來黎天才知道,九爺爺是村長的親生兄弟。是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死,有時候也是一種解脫。」黎天幾乎已經猜到村長爺爺做了什麼了,一代天驕神人,背負了這麼多不為人知的事。黎隨意,瘋煞狂魔,到底還有什麼隱秘?

    「何為生?」浩大的威嚴的聲音依舊。

    黎村的村後是一片極度繁盛的古森,裡面參天巨木無不龐大,覆壓幾百里,不見天日。只是在樹心部位已經全部腐爛中空。黎天曾經看到過一隻無比強大的山虎霸佔一大片山林,每一年的王位之爭,那只山虎,都所向披靡,將所有的挑戰者全都咬死。但是去年黎天卻發現那只山虎的屍體掛在山崗,飄零無依,新的王者俯視著誠民,山虎已經發白的皮毛吸納的異常的悲壯。

    黎天發現小時候打獵的主力軍漸漸地退出,而取代他們的是他們的子嗣,海伯曾經是村子裡的打獵一把好手,只是在一次玩出採藥竟然被一隻小財豹傷到。

    「生之極為死,盛之極為衰。」黎天略有感觸。

    「何為死?」黎天話語剛落,那浩大威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黎天萬千思緒瀰漫,黎天記得自己在屋子前後種下不少靈藥異草,這是可以食用的藥物。只是每當秋末冬初,靈藥無法避免的枯萎。那時的黎天還小,哭著跑回家拉著村長爺爺的說說道,爺爺你看我的靈藥死了,死了。

    黎隨意哈哈一笑,抱著黎天說道,天兒,別哭哦,靈藥可沒有死哦,他們只是稍稍的睡一覺,等等明年春風吹起,喚醒他們,他們就回來看望我們家天兒了。

    第二年春風吹皺,靈藥拔起,繁盛更勝來年。

    「死之極即是生,死是另一種存在的形式。」黎天依然有所領悟。

    心中那些對生死的恐懼漸漸放下,黎天還小,沒有必要自己嚇自己,武道巔峰還十分飄渺,沒必要杞人憂天。

    「何為生?」那聲音不知好歹的再一次響起。

    再好的修養也經不住輪番的挑釁,黎天依然帶有一點不耐煩。

    「生就是生,死就是死。管什麼這麼多的!」黎天有點不耐煩道。

    奇異的是在黎天帶著火氣的話說出後,那浩大威嚴的聲音竟然沒有出現了。黎天此時倒是有點不明所以了,此時他不知道做什麼了。

    這方世界一時間竟然回憶的安靜下來了,那是那種虛無飄渺的樣子,根本摸到到意思的存在。黎天摸了摸頭,有點慼慼然。

    「喂喂,那個,你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咱們再聊聊。」黎天一臉的賤相。

    只是此時的這方奇異的世界再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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